終於要離去了麽?丁鬱最後一次環顧自己居住的小院,晨光中,小院中的光線不是很明朗,丁鬱眯著眼睛望了望自己房間的那個窗口,還沒到真正的離開,卻覺得那窗門越漸模糊。


    這次離開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迴來了,丁鬱暗暗的歎了口氣。早知道自己是過客,離別遲早迴來,可是在真正別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傷。


    院中的紫花藤不知不覺間又長粗了一些,三年前見它還隻有嬰兒手臂般大小,現在卻與當時扶持它現在快要腐朽的木樁一樣大了。紫花似乎從不凋謝,或許是他沒有注意罷了,反正每次將注意力放在花藤上時總它總是處於開花的時季,這次也不例外。


    一顆顆花骨朵兒攢簇在花枝上,微亮的清晨,它們已經準備好在太陽的第一縷光到來之時便含苞欲放。紫色的花苞將整座藤棚都綴滿了,就像凡界中看到的銀河。這就是一條紫河,紫色的花兒是河水,綠葉是舟船。花苞上透露的**人光澤微微顫抖中瑩光四曳,飽滿,晶瑩。在這顫抖中花河似是流動開來。


    在印象中隻愛荷花的,但是此時卻在紫藤蘿麵前留戀往返。自從心中多了一些人之後自己也多了些愛好,丁鬱已經發現了這番改變。


    “希律律。。。”幾聲輕噅打破了小院的安靜。丁鬱的目光馬上從紫藤蘿上移到小院靠牆處的小棚下,與一雙閃著明亮光芒的馬瞳對視。


    “希律律。。。”流星不安的在棚中走動,似在提醒著什麽。


    “差點將你給忘了!”丁鬱目光中多了一絲歉意。


    怎麽能夠忘了流星呢?與流星相處的歲月是永世也難以忘記的,多少日夜三人在馬背上的歡聲笑語,丁鬱微笑著走近馬棚,伸手輕輕的撫著流星額前那縷英俊的白鬃,流星馬上安靜下來,人馬間心意相通,雖然沒說卻能感覺到對方心中的想法。


    “今天我們就要離開了,你舍得這裏麽?”丁鬱輕問道。


    流星馬首在丁鬱手上親昵的磨蹭著,“哦,我忘了,你是草原的兒女,這幾年委屈你了。。。”丁鬱喃喃的道著欠,世間萬物皆有靈,長久的相處後,他已經將流星當做了自己的朋友。


    走吧!丁鬱下定決心,輕輕將馬棚小門打開,流星輕步踏了出來,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生命中總有許多東西值得珍惜一輩子。十幾年前來到魔界,第一次走近這座城主府,這段時間相對於這座府邸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對丁鬱來說也可能微不足道,不過在這裏讓自己值得珍惜的東西太多,多得讓人不忍心離開。


    我是過客!輕輕的來,然後輕輕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丁鬱心中慢慢的念叨著走了出去,似醉似癡。


    “你讓我等得太久!”妄源麵無表情,丁鬱能夠感受到他看向自己目光中的冷漠和責怪,在魔界這樣的世界,丁鬱這樣的拖拉不值得被人推崇體諒。情義在實力麵前也許根本沒有絲毫重量。


    “小子之錯,讓大人久等了!”丁鬱謙卑深行一禮。


    “走吧!”妄源漠漠道完抬步便向外麵走了出去,不願意在丁鬱身上花費任何時間,修煉到這等層次的人自然不會在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身上耗費時日,若不是鬥轉城中有人清**代,或許他沒有任何興趣和這個小輩說上哪怕一句話。


    丁鬱緊隨著妄源腳步跟了上去,流星輕踏馬蹄跟在身後,鐵蹄蹬在石板上,清脆的響聲擊碎了吳典城中的安靜。這是座散漫的城市,街上除了兩人一馬在外再無別的活動的生物。


    “嗒嗒嗒!”一路清脆的聲響,很快就到了吳典城外,從見到妄源開始丁鬱就沒有迴過一次頭。在高高在上的強者麵前,他並不示弱。


    距日出還有一個時辰,出城的時候城中已經有了些窸窣的微響,這座城池漸漸的蘇醒了。


    “你最好將這匹馬丟下!我不會帶著一頭畜生趕路!”妄源盯著丁鬱冷冷道。


    “妄源大人,我們趕得上!”妄源冷傲的話語將丁鬱身上的傲氣激了起來,從遇到流星開始他就從未將它當成畜生,妄源的話生生的刺痛了他心中的底線。人在受氣之時難免有些傲憤,更何況丁鬱這種不甘人下的**格,不過當著妄源的麵他也沒有失去理智的將自己的憤怒表現出來。


    “哼!不自量力!耽誤了時間別怪我將你拋下!”妄源蔑視一眼,臉上盡是不悅。一個修羅魔將級別的小子竟然妄想靠著一頭畜生趕上天地魔君的速度,妄源從未聽到過這樣荒誕的妄語,也從未見到過向丁鬱這樣自大的後背。


    “大人!我們趕得上!”丁鬱桀驁的抬著頭顱再一次強調。


    “哼!”妄源臉色變得有些發寒,敬酒不吃吃罰酒,哼完隨手一個黑色物體重重的甩在地上。緊接著也不再看丁鬱,長袖向空中又是一揮,一道**光芒飛上天空,丁鬱眼尖,一下子就辨認出那是一把小扇,**的小扇在空中迎風暴漲,馬上就變成了一柄巨大的芭蕉扇,之間妄源身形晃動,轉眼便出現在芭蕉扇上。芭蕉扇在空中陡然加速,沒有任何預兆,頃刻之間,一人一扇便在天邊化成一道**流光。


    到底是天地魔君!丁鬱還沒反應過來,妄源已經怒氣衝衝的離去。


    丁鬱目光從天邊冷冷收迴,天地魔君就了不起麽?一個翻身便躍上流星馬背,流星感知到他心中的傲氣早就有些暴躁,還沒待丁鬱坐穩,後腿猛的向後一蹬,一人一馬立即化為熾燃的流星向天邊勁馳而去!至於妄源丟在地上的東西,丁鬱看都沒看一眼,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幅地圖,不過他的傲氣讓他不屑於去拾取別人不屑的施舍。


    “咚咚。。。”白色流光流星馬上消失在原野地平線上,城門外一個黑色卷軸靜靜的躺在地上。


    “流星!你說我做得對麽?”丁鬱迎著勁風高昂著頭顱大聲吼道,妄源的速度奇快無比,短短的一瞬間便將丁鬱拋在了百裏之外,這更加激起了丁鬱心中的狂妄,沉雷般的吼聲將馬蹄聲掩了下去,向原野四方蕩了出去。


    “噅!!!”流星一聲怒嘶,速度陡然加快一倍!安逸了數年後,它的極限速度瞬間迸發出來!丁鬱為了它敢於和強者對峙,那它便要為丁鬱爭下一口氣!雖然這極限速度已久比不上妄源的飛行速度,不過它正在超越自己的極限。流星的白毛竟然慢慢的變成紅。已是處於爆發狀態。


    察覺到坐下流星發生的變化,丁鬱底氣更足!隻要敢拚,這世界上還有什麽能夠辦不到的?意識海中的土元丹瘋狂運轉,洪水般的土元素加持在流星四蹄之上,與大地契合之後,流星的速度再次飆升,勁風刮得丁鬱雙耳生疼。


    天刃向前一劃,空氣就像潮水般向兩邊破開,這下,連空氣阻力都沒有了!這樣的速度,竟然將他與妄源的距離縮進了一下子縮進了幾裏,而且這個距離還在慢慢縮小。


    一個時辰後,丁鬱已經趕上了空中的妄源,就是這短短的一個時辰間,他們已經距吳典城有萬裏之遙!


    “噅!!!”流星朝著空中一聲嘶吼,四足就像要飛離地麵一般,一陣短暫的提速後竟然將妄源都拋在後麵。


    “咦?”閉目坐在芭蕉扇上的妄源看到地上情景有些吃驚,這個丁鬱和那匹白馬確實有些門道,這種速度完全不是一個修羅加上一匹雷馬能夠達到的,妄源看向前麵的眼光不禁加重了一分。


    “老大!你的馬快不行了!”丁鬱正在享受急速和超越帶來的快感,不了意識海中丁天的聲音突然響起,“怎麽會這樣!”丁鬱感覺到雙腿有些**意,手掌一抹,竟然是猩紅的血漬,正如丁天提醒,流星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已經能夠聽到流星急促的喘氣聲。


    “它和你一樣爆發了血液中的力量,不過這個後遺症要厲害許多!這麽跑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它就廢了!”丁天說道。


    “怎麽辦!”丁鬱大驚失色,急忙將停下的意思傳達給坐下的流星,如果為了自己的一時傲氣而毀了流星一輩子的奔跑,那麽自己就是罪人!


    可惜一向聽話的流星這次沒有遵循丁鬱的意願,速度沒有任何減緩,一道血色流光以更快的速度紮向天邊。


    “因禍得福,這倒是它的機會!”丁天念叨的聲音出現在腦海中。


    “快說!”丁鬱急道。


    “將黑魔力渡進它身體,如果它資質好的話,這是一番脫胎換骨!”丁天解釋道。


    凡界有妖獸,它們能夠和人一樣吸收天靈之氣並且能夠修煉**,直到丁天提醒丁鬱才將這事想起來。流星是生活在魔界的動物,體質比凡界的妖獸不知道要高出多少,那它是不是可以吸收比天靈之氣要高出幾個檔次的黑魔力呢?一定能!丁鬱前所未有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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