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獅大驚,急和眾首領在議事廳商議對策。.tw[]此前五峰教和倭賊屢戰屢敗,折損高手無數,隻得調齊七十二長老,同到澄海峰防守,與俠義盟和官兵決一死戰。周河生乃七十二長老之首,見方青獅問及防守之策,說道:“教主,依屬下之見,我率七十二位兄弟,先到海上埋伏,待俠義盟和官兵與島上兄弟激戰正酣,再趁機偷襲,如此必能大破官兵,收到奇兵之效。”


    方青獅聞言大喜,當即準了周河生之計,命其立即行動。但俠義盟和官兵,有伊願親自指揮,他是智勇雙全的大英雄,與倭賊作戰,勝自不敗,敗也不敗,並屢出奇謀破之。故而方青獅不敢掉以輕心,當下命鬆浦隆信、李愚橋、封浩、戴雪,各領一千倭賊,皆作了詳細分工,防守四島,自率一千支援各麵,誓拒官兵於海岸之外。


    伊願領飛虎艦團團圍住澄海峰,自在西麵海上坐鎮指揮。命靳衛風領一千五百名兵士,圍南麵。沈文豹領一千五百兵士,圍東麵。蓋聶領一千五百兵士,圍北門。自和譚冠、伊震雲,領五百兵士,圍西麵。伊願安排已畢,留下伊震雲率船隊包圍,和譚冠乘飛鳥船先繞島一周,查看了倭賊防務,心中已有破島良策。


    先前攻打青衣峰,乃用神火飛鴉取勝,此次伊願並不用老辦法破賊。命官兵就在船上,架大鍋熬煮海水,水中滲放劇毒,而後裝入水槍備用。早命官兵,造了數百支“火龍出水”,這“火龍出水”的龍頭下麵,龍尾兩側,各裝一個半斤重的火藥桶。再將四個火箭引信匯綁一起,並與火龍腹內火箭引信相連。發射時,點燃龍身上的四支藥筒,這是第一級火箭,它能推動火龍飛行二至三裏遠。待第一級火箭燃燒畢,就自動引燃龍腹內的火箭,這是第二級火箭,此時從龍口裏射出的數隻火箭,才是真正的殺著。


    伊願一聲命下,火龍騰空飛出,真如萬龍齊舞,,澄海峰上,燃成一片火海。眾倭賊猝不及防,被燒得焦頭爛額,狼奔豕突。有首領在山腰督戰,又不能向上逃竄,慌忙向海灘上衝來,伊願一聲令下,眾官兵毒水槍“水龍發威”,那毒水奇毒無比,水滴所及,無不糜爛,倭賊被“水火”兩重天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唯有奄奄待斃。(..tw)官兵大殺一通,不費一兵一卒,已殺死約兩千倭賊。方青獅見伊願想出“火龍出水”和毒水槍妙計,打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心內窩囊,氣得站在山腰叫罵道:“姓伊的,你歹毒無比,有種的咱們一對一決一生死。”


    伊願笑道:“你殺害無辜興化百姓,又何曾心懷仁慈?我這一戰,若不全殲爾等,日後卷土重來,為惡更甚,怎對得住東南百姓?”方青獅大怒,罵道:“姓伊的,你如此絕情,我今日若能逃脫,必十倍償還於東南百姓,你莫要後悔。”伊願笑道:“你垂死掙紮無用,且束手就擒,賞你全屍。”方青獅怒道:“大丈夫死則死矣,有何懼哉?姓伊的,你無情無義,擬謀害老丈人,早晚必遭天譴。”伊願笑道:“我行得端走得正,抗擊倭賊,為萬民造福,天又怎會譴我?老丈人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不知有多少無辜生靈死在你手上,你才應遭到天譴。”


    言畢,將手一揮,一“火龍出水”向方青獅所站之處射去,方青獅猝不及防,險險被火箭射中喪命,隻得慌忙躲開。“火龍出水”和毒水槍攻勢犀利無比,眾官兵攻了三個多時辰,射得澄海峰上,屍橫遍野,方才罷休。此時島上倭賊,心膽俱裂,全無鬥誌,不顧首領喝阻,齊齊到海灘向官兵請降。譚冠大喜,命官兵一一納降。不一刻已收留了一千餘名倭賊。


    算上傷患,方青獅手下唯有兩千倭賊,麵對兵強馬壯,氣勢如虹的俠義盟和官兵,方青獅束手無策,隻得和眾首領商議突圍。官兵大勝之後,見島上倭賊士氣低落,不足為患,且船隊巡邏甚嚴,倭賊已是甕中之鱉,俎上魚肉,無論如何也逃脫不掉,因而略有鬆懈。加之譚冠派了好酒好肉,犒勞眾人,眾兵士眼見即獲全勝,無不開懷暢飲,互相慶賀。


    伊願和俠義盟見官兵懈怠,擔心倭賊困獸猶鬥,功虧一簣,隻得和眾首領打起十二分精神,防倭賊趁夜偷襲。三更已過,眾首領見島上倭賊,並無動靜,便和衣而臥,養好精神,天明再一舉擊潰餘匪。剛睡了不到一個時辰,東麵海上,駛來無數小船,正是周河生率七十二長老前來暗襲。沈文豹勞累多時,正睡得香甜,猛被兵士推醒,提起鐵棍,衝出迎戰,但七十二長老武功高強,人多勢眾,又用火箭射燃官兵船隊。海上風大,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不一刻官兵船隊,燒成火海。無數兵士被大火吞噬,餘者掉入大海,成了鯊魚美餐。


    沈文豹仗輕功高明,逃到沙灘上,保得一命。方青獅看見七十二長老前來,率島上倭賊裏應外合,殺得東麵海上一千五百官兵,僅餘三百不到。伊願得訊,率大隊前來營救,方青獅等早和七十二長老,逃出十餘裏外。伊願大怒,命伊震雲引一支兵馬,上澄海峰剿殺餘賊,自和官兵大隊,追殲方青獅。


    伊願等飛虎艦船行甚速,往南追了兩個時辰,終於發現前麵倭賊船隊。伊願大喜,命官兵發射“火龍出水”。倭賊船隻聚在一起,那“火龍出水”一旦爆炸,遍地開花,四下火起,倭賊被燒死溺死者甚眾。伊願窮追不舍,務求全殲。方青獅見官兵船隊前來,正驚惶失措,周河生道:“教主毋須擔心,我們就用著火小船,向官兵大船撞去,必能阻得一時,我們再奮力劃槳,則可趁機拋下官兵船隊。”方青獅聞言大喜,急命倭賊施行。海上正吹起南風,著火小船頃刻飄到官兵船隊中,雖然大多用長槍撐開,但仍有數船著火,伊願無奈,隻得令大隊停下救火,如此方青獅方得逃脫。


    卻說施三才入獄之後,施明宗使出渾身本領,廣拋錢財,不惜傾家蕩產,也要救出愛子。但此案既由皇帝欽定,天威浩蕩,暫時無人敢觸龍顏。京師楊家巷內,住了一位窮家才子,姓王名高直。王高直父親原是左都禦史,為施賊陷害入獄致死。王高直與楊新正原是世交好友,二人皆為一時文膽,文名廣播天下。王高直見施三才入獄,父仇有望得報,喜不自禁。但施老賊仗與皇帝有二十餘年交情,仍把持朝政,位極人臣。王高直恐其向皇帝哭訴,聖上或念及二十年伴君辛勞,一時心軟,放過施三才。


    王高直一念及此,為慮萬全,便思將施老賊暗殺於府中。他曾習射藝,雖然武功平平,但殺施賊綽綽有餘。施賊府內護院眾多,武功高強,若硬拚隻會徒送性命。王高直當下暗中聯絡被施賊陷害忠臣之後,渴盼大夥兒同仇敵愾,眾誌成城,一舉送二施去十八層地獄受罪。王高直奔走了數日,一無所獲。許多忠良後代,見施三才已進詔獄,喪命不過早晚之間,施賊年邁,老朽無用,便不願鋌而走險,同歸於盡。王高直未曾聯絡到一人,不禁義憤填膺,痛心疾首。


    何宗蘭有一遠房表妹,名李仁英。李仁英家原是富紳,有萬貫家產,日子過得原也富足。但其父為她許了瞎去一目的郎君,那郎君是一官宦人家公子,父親正是施賊黨羽。那瞎眼郎君眼瞎心不瞎,整日裏尋花訪柳,花天酒地,吃喝嫖賭,五毒俱全。李仁英平素和何宗蘭最是要好,敬慕張濯及俠義盟中英雄,見父親為其許了這樣一戶人家,自然不願明珠暗投。當下和母親哭訴退婚,但父親堅持不允,李仁英哭訴幾迴,被母親痛哭幾迴,父親痛打幾迴。


    李仁英申訴無門,便在一個深夜,攜了些金銀細軟,逃出家門,來到京師投靠表姐。不想何宗蘭已被施三才亂棍打死,李仁英在京師舉目無親,隻得住在客棧,眼見得再過幾日,身上盤纏花光,便要流落街頭。李仁英鬱悶之下,便到街上閑逛。這一日走到楊家小巷,卻見一青年才子,青衣葛巾,正擺書攤賣字。李仁英往日也讀過一些詩書,會些詩詞文章,當下來到書攤觀賞。


    那書生正是王高直,他聯絡忠良之後,找施明宗複仇,可惜曲高和寡,無人響應。為了果腹,隻得暫擺書攤,謀些銀錢過活。見李仁美前來,當即不冷不熱道:“姑娘,是要寫對朕還是家信啊?”李仁英道:“皆不需要,公子,我見你寫得好一手歐字,心內敬仰,便前來觀瞻。”王高直淡淡道:“哦。”李仁英見王高直寫了一首蘇學士的《定風波》橫幅,全文骨氣勁峭,法度謹嚴,於平正中見險絕,於規矩中見飄逸。字好,詩也好。


    李仁英讚道:“公子好一手歐字啊。蘇學士這一句‘一蓑煙雨任平生’,把詩人麵對人世官場的風風雨雨,仍然我行我素,踏歌而行的豪邁風采,描繪到了極致。”王高直見李仁英談吐不俗,頗有見地,不再倨傲,說道:“姑娘學識淵博,小可不過信筆塗鴉,貽笑大方了。”李仁英道:“小女子李仁英,請教公子大名。”王高直道:“在下王高直。”李仁英道:“莫非是前任左都禦史王書益王大人的公子,京城名士王高直先生嗎?”王高直道:“正是區區在下,請問李小姐有何指教?”


    李仁英道:“小女子在王公子麵前,豈敢班門弄斧,妄談什麽指教?不過是素來喜歡王公子的詩詞,心下傾慕,想向您請教些詩詞問題罷了。”王高直道:“小可孤陋寡聞,學識淺顯,無法相助,請小姐自去尋找高人釋疑。”李仁英長歎一聲,幽幽道:“小女子流落京師,舉目無親,眼下盤纏用盡,不日定會流落街頭,下場淒慘,豈有餘銀拜名士求學?現下能見到王公子尊容,心願已足,雖死無憾,就此別過,祝王公子萬事如意。”言畢就要離開。


    王高直見李仁英麵容淒楚,不似作假,同是天涯滄落人,當下心生同情,急道:“姑娘休走,不知你有何困難,王某雖然窮困,但隻要能幫得上一二,必然萬死不辭。”李仁英聞言,便將逃婚之事,原原本本的告之王高直,王高直聽完,唏噓不已,對李仁英陡生敬慕之情。李仁英已知王高直並未娶妻,有心終身相許,但不知王高直心意,不敢冒然說出,隻得試探道:“王公子,我住在客棧,每日所費銀錢不少,不知貴府可有住處,若不嫌棄小女子,我想叨擾數日。”


    王高直見李仁英求宿,慨然道:“李姑娘,你不嫌我家簡陋,不要說住三五月,便是三五十載也無妨。”李仁英見王高直如此迴答,自然知其心意,大喜,當即搬到王高直家中居住。王高直父親逝後,孤身一人,見屋中多了李仁英這個聰明美貌的女子,喜不自禁,跑前跑後,殷勤備至。李仁英雖然是大家小姐,卻頗是勤快,洗衣做飯,沏茶研墨,把王高直服侍得舒舒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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