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願一聞《洗髓易筋經》,喜道:“師公,無相師公曾傳我《洗髓易筋經》,如果此法可解,不必上少林麻煩。”鬆仁道喜:“好,你既然會這門功夫,今晚你便先練習幾遍,我再傳你武當的混元罡陽功,使你盡快恢複內力。”伊願喜道:“師公,不知幾日可以恢複全部功力?”鬆仁道:“你若兩功齊練,三月便可,日後每練一日,功力便增長一分,直至全部恢複為止。”伊願道:“師公你武功高強,那李愚橋不是對手,明日你便上場和他打第一陣罷。”


    鬆仁歎道:“若是一月前,我也不懼他,隻是現今中了七仙門劇毒,不得不用內力克製,若要與人交手,隻有三成功力可用,他得知此信,才敢放心闖上武當。”伊願驚道:“師公是如何中毒的?”邱心智道:“七仙賊子早有預謀,月前派雜役混進廚房,一日趁人不備,溜進茶房,在師父常飲的茶中下了毒藥。師父不知,欽了茶水,故而中毒,幸得師父內力高強,將毒性壓住,那奸細目的達到,便逃下山去,通告李愚橋,始有現下之劫。”


    伊願憂道:“如此明日一戰,恐有不虞。”鬆仁道:“孩子,那李愚橋劍法雖然高明,但並非無懈可擊。我武當,百年前有一位掌門,因其年近古稀,年老體衰,與年輕人交戰常感體力不濟,故而窮盡智慧,創立了一門劍術,特別針對耄耋老人,體力衰竭者。這門劍術老少鹹宜,以慢打快,借力打力,若對方攻擊之力愈盛,則反擊之力愈強。若將這套劍術威力發揮至十成,一劍擊出,便可取人性命。這套劍法我未曾練過,唯有曆代掌門才知悉劍譜藏於何處,不到萬分危機之時,不會動用。現下情非得已,我便將它取出來交予你,你今夜就在金殿練會,明日一戰,你出其不意,以這套劍法勝李愚橋。”


    伊願喜道:“多謝師公。”鬆仁帶領眾人來到金殿須彌座前,找到一塊略凸石棱,按動棱下機括,大石裂開一道縫隙,鬆仁自裏麵取出一本劍譜,交予伊願手中,伊願翻開一看,見上麵寫道:武當玄冥十三勢。(..tw無彈窗廣告)鬆仁道:“孩子,你雖然師出荊楚神劍餘大俠門下,但在杭州師從我徒兒莫高聲,從這一淵源論起,你也是我武當弟子。現下授你武當密傳,並不違背門規,這套‘玄冥十三勢’,你今晚練會了,把劍譜交給你俞師伯,我年事已高,早有心將掌門之位,傳給年輕有為的後輩了。”


    俞正彪急道:“師父,您老人家千秋萬壽,德高望重,是我武當之聖雄,徒兒何德何能,能執掌武當門戶?”鬆仁道:“我武當,開派千年,人傑地靈,門下弟子,遍步天下。曆代掌門,無不兢兢業業,將我武當俠義精神,傳揚天下,你承我衣缽,要牢記我武當之宗旨,行俠仗義,勿以惡小而為之啊。”俞正彪道:“徒兒謹遵師訓。”伊願道:“師公,武當神功,向來門戶開放,同少林一樣,藝傳天下,始有泰山北鬥之威望。徒孫不才,願將荊楚劍法,錄於武當劍譜,以感念師公恩德。”鬆仁笑道:“好,高聲教出來的弟子,果然心胸闊大,不挾技藏私,是我武當一門中的佼佼者,師公好高興嗬。”


    當下鬆仁就在金殿場中,逐加指點伊願劍法,伊願雖浸劍道經年,頗為自信。但鬆仁一加點拔,頓感破綻甚多,若遇劍道高手,實是不堪一擊。當下將玄冥十三勢練得滾瓜爛熟,鬆仁又傳了伊願武當正宗內功――混元罡陽功。這混元罡陽功,不同於各門各派,乃是以柔克剛的上乘本領,講究無意無為,因勢導形,以意領氣,借力打力。伊願練完混元罡陽功,將荊楚劍法一招一式,演示給俞正彪和邱心智,二人看得讚歎不已,待到最後的“天雷十擊”,連鬆仁道長也不得不刮目感歎,說道:“荊楚神劍,果然不愧為上乘武學。”眾人互授藝畢,伊願自迴房中修習洗髓易筋經。


    翌日一早,用過齋飯,俞正彪帶領眾人,來到紫霄宮廣場,與七仙門爭奪掌門之位。李愚橋率領七仙門人和便衣錦衣衛,早等候在彼。俞正彪道:“李門主,誰先上場?”李愚橋見伊願精神煥發,擔憂鬆仁憑數十年功力,逼出了他體內的化功散毒素,說道:“我徒兒封浩先打第一場。”


    封浩手持長劍,跳入場中,祝詩竹一見封浩,恨不得將之挫骨揚灰,罵道:“賊,壞事做絕,還不自戕謝罪?莫非要武當派打得你筋骨寸斷嗎?”封浩笑道:“好妹妹,你我原有婚約,古人雲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怎的胳膊肘往外拐,總是算計自家男人?”祝詩竹道:“呸,你這遭天殺的惡人。”


    邱心智持劍入場,說道:“請。”封浩道:“師叔小心。”他本是李愚橋的弟子,李愚橋是鬆仁道長的師弟,因此叫邱心智師叔。邱心智道:“呸,你這狗賊還配叫我師叔?”封浩也不答話,起劍疾攻。邱心智是武當大俠,成名江湖多年,劍術造詣十分了得,封浩雖然劍法高明,但比起邱心智,還是差了一籌。


    二人戰到八十餘合,漸漸的封浩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邱心智道:“狗賊還不認輸?”封浩道:“師叔,還不結束怎能說我輸了?”邱心智長劍一刺,使一式“劍點寒星”,這一式是武當劍法的殺著,封浩眼見就要傷在劍下,突然身子一矮,邱心智長劍刺空,封浩左手一揮,叫道:“師叔看鏢。”邱心智一驚,長劍變緩,封浩一劍擊出,刺穿邱心智下盤道袍。邱心智不及開口,封浩道:“多謝師叔承讓。”


    邱心智道:“你,你……”封浩笑道:“這一對一比武,言明不施暗器,我適才是和師叔開個玩笑,想不到師叔竟然當真。”邱心智上了奸當,怒不可遏,但長袍被刺,已然輸了。隻得憤懣迴陣。俞正彪道:“李門主,第二場誰上?”李愚橋道:“我門中春秋堂主盛教仁上。”盛教仁拎著破碎棒,走入場中,一拱手道:“哪位武當高人前來賜招?”俞正彪道:“我來。”伊願擔心道:“師伯,你傷勢未愈,恐有不便。”俞正彪道:“無妨,我先打一陣,你留意後麵。”伊願隻得應是。


    二人也不答話,盛教仁起棒便攻,俞正彪使出武當劍法,攻守交錯,一時不分伯仲。二人戰到八十餘迴,漸漸的俞正虎體力不支,守多攻少,伊願見情況不妙,仔細觀察那盛教(


    仁棒路,見他每攻一棒,必先手臂震動,若然防守,則無跡象,要能抓住這一契機,必有機會獲勝,故意高聲叫道:“竹竹,你手臂動什麽動?”祝詩竹奇道:“我手臂好端端的,何曾動過啊?”他二人一交談,俞正彪心下明朗,待盛教仁臂震之時,使一式“紫霄奔月”,後發先至,一劍刺透盛教仁右肋,盛教仁受傷不敵,退迴陣中。


    李愚橋道:“現下雙方一勝一負,打成平手,老朽來領教伊少俠高招。”伊願青虹劍一挺,笑道:“你老而且朽,不躲在棺材蓋裏,來紫霄宮招搖撞騙做些什麽?”李愚橋道:“小老兒專程來取你性命。”伊願道:“取小老兒性命嗎?此事非常容易。”李愚橋道:“我不和你鬥嘴,叫你見識我劍上功夫。”伊願道:“我好怕你,你先讓我三招。”李愚橋道:“你是晚輩,我讓你三招又何妨?”伊願道:“多謝老頭兒。”


    揮起青虹劍,使出荊楚劍法,當先搶攻。李愚橋以為伊願沒有內力,不過十餘招,當可勝之。豈知伊願展開荊楚劍法,並不與李愚橋硬碰硬,一招擊出,待李愚橋起劍相應,便迅即變招,實是快捷無比,招招斃命。李愚橋雖然內力雄厚,劍法高超,無奈讓伊願占了先手,一時隻有固守,無法進攻。


    眾人隻見二人大戰,一個劍式如江河傾泄,一波快過一波;另一人如海中礁石,雖然巋然不動,但不時為浪花掩蓋,處於驚濤駭浪之中。伊願青虹劍展開,幕幕青光層層疊疊,一重一重往前進攻,李愚橋長劍起處,奮起一股激流,衝開滔天巨浪。二人戰至一百五十會,畢竟伊願內力不足,失了先機,李愚橋功力深厚,漸漸的扳迴劣勢。


    又打了三十餘招,伊願逐漸守多攻少,李愚橋大占上風,眼見得不過三十來合,伊願定然敗於劍下。李愚橋道:“我雖然老朽了些,但薑還是老的辣,人還是老的好。”伊願道:“呸。”吐出一口唾沫。李愚橋笑道:“小子,你拜於我門下,我或可饒你性命。”伊願道:“你先把化功散的解藥拿來。”李愚橋道:“我看你孝順聽話,便給你。”伊願道:“我累了,咱們先停下來,稍候再打。”李愚橋道:“你是認輸了嗎?”伊願突然身形後退,停下身子,以劍支地,口中氣喘籲籲。


    李愚橋不明所已,住劍問道:“小子,是舊傷發作了嗎?”伊願道:“早膳沒有吃飽,腹中頗不舒服,等陣再打。”李愚橋怒道:“兩軍對壘,性命相搏,不分勝負,豈有休停之理?”伊願喘道:“甚事不好商談,何必打得死去活來?”李愚橋道:“你想找死,不幹我事。”手起一劍,向伊願當胸刺來。


    伊願故意裝累,是想迷惑李愚橋,趁其不備,使出玄冥十三勢,逼其中計。李愚橋豈知曉伊願內心所想?俟李愚橋劍尖到了胸前,伊願長劍一震,運出所有內力,使出玄冥十三式第一式“天風抽”,抽掉李愚橋劍上力道,進身上前,變為“澤水提”,將李愚橋攻擊力道提到劍上,左拳右劍,上前搶殺,李愚橋劍上力道陡失,事發突然,猝不及防,隻得節節後退。


    伊願長劍一掃,帶起一陣旋風,招名:火山帶,將李愚橋力道打還迴去,李愚橋躲避不已,差一點被攔腰斬斷。隻得出劍搶攻,伊願使一式“雷地格”,格去劍式,借了李愚橋劍上內力,進身一式“風天擊”,將李愚橋逼得沒有退路,再一招“水澤刺”,呲的一聲,在李愚橋臂上刺了一劍。


    伊願見已取勝,笑道:“李門主,承讓,承讓。”李愚橋臂上鮮血長流,兀自立在當場,冥思苦想自己占盡優勢,取勝關口怎知敗在伊願劍下,還當是南柯一夢。封浩上前叫道:“師父,咱們敗了。”李愚橋方自驚醒,想要重打一場已無可能,當著眾門下弟子,若然撕破麵皮,不守信諾,此後身邊,必定離心離德,追隨日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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