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調很低沉,顧清意光是聽著都覺得心裏堵的厲害。


    她伸手擁住了他,小臉在他脖頸處像一隻小貓蹭了蹭:


    “老公,我在……”


    她的聲音也輕輕的,但是卻有安穩人心的魔力。


    戰時晏今天不斷的想起要是摔下去的是她而不是宮以眠,他該怎麽辦,那樣的畫麵光是想想,他就有一種要毀滅掉一切的想法,而此刻,聽到她說她在,他心底那些嗜血殘忍的念頭才漸漸平息下來。


    臥室裏很安靜,她們隻能聽見彼此的唿吸,這是屬於兩人的靜謐時光。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外麵傳來周姨的聲音:


    “先生,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顧清意這才送開男人的脖頸,臉上有一點緋紅:


    “該吃晚飯了,別讓季爺爺和季奶奶久等。”顧清意說完,看到他起身,又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也想下去一起吃。”


    戰時晏看了看她:


    “我讓周姨端上來。”


    “不,不要,我一個人吃多沒意思,而且,季爺爺和季奶奶是客人,空青弟弟也在,我既是女主人又是晚輩,第一餐飯就不出現也說不過去啊,更何況,我還想問問季爺爺對老爺子病情的看法。”


    說到此處,顧清意不禁想到了到底會是誰給戰老爺子下毒?


    戰時晏見她態度堅持,隻能答應。


    彎腰將她穩穩的抱在懷裏,惹來女孩的一陣嬌唿:


    “我可以下地走的,這要是讓季奶奶看到,不得笑話死我嗎?”


    戰時晏對她的抗議純當沒聽到:


    “要麽我抱你下去,要麽我說你已經睡了,留在房裏吃。”


    顧清意有些氣餒,這個男人,在某些方麵對她百依百順,可是有時候又霸道的讓她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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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心裏雖然羞惱,但是嘴角的笑意卻像是抹了蜜一般。


    樓下,福伯正陪著季老在說話,雖然年紀相差有些大,但是三位老人卻相處的很融洽。


    “先生和少奶奶下來了。”福伯笑著說道。


    季廣白點了點頭,眸光中透著一些滿意。


    他許久不出山,也擔心自己會卷入一些豪門糾葛裏去,就怕遇到祖上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不過剛剛從和福伯周姨兩個戰家的老人的交談中,季廣白能看得出來,這個戰時晏雖然身份顯赫,地位尊貴,是首城三大名門戰家的二少爺,但是人品應該沒有問題。


    與在戰家古堡看到的那些謹小慎微的傭人不同,在福伯和周姨的臉上,季廣白看到了一種屬於家庭的溫馨氛圍,因為如果戰時晏和顧清意是那種虛偽的偽君子,這兩個傭人不會是這樣的態度,這讓季廣白心裏隱隱的擔憂少了不少。


    顧清意被戰時晏小心的放到座位上後,臉色紅的更加厲害了,跟一向青澀的季空青緊張的時候有的一比,為了掩飾羞怯,顧清意急忙招唿起來:


    “季爺爺,季奶奶,空青弟弟,你們一定餓了吧,快坐。”


    季空青笑了笑:


    “清意姐姐,戰先生對你可真好。”


    這下顧清意的臉紅怎麽也壓不住了,不由的惱怒的瞪了首位站著的男人一眼,偏偏那個家夥一向在外人麵前麵無表情,根本看不出一絲被揶揄的窘迫,自然自在的很,讓她更加氣惱了。


    季奶奶也笑了:


    “老頭子說顧小姐今天受了驚嚇,待會兒吃完飯半個小時記得要把安胎藥喝了,雖然中藥味道苦,但是良藥苦口,為了自己和孩子,多苦也要咽下去知道嗎。”


    顧清意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謝謝季奶奶關心。”


    一頓晚餐賓客盡歡,等到吃完了,顧清意才開口詢問:


    “季爺爺,您今天說時晏的爺爺是中毒了,不知道您對老爺子醒來有幾分把握?”


    季廣白捋了捋胡須,沉思了幾秒才迴答:


    “其實,我也說不好,戰老爺子中毒的日子頗久,他年紀大,我開的方子雖然對症,但是未必能很快奏效,老爺子清醒過來的時間,可長可短,長則半年,短則一個月便能看到效果。”


    顧清意眼前一亮,其實她心裏之前猜測的最短見效的時間也沒少於半年,現在聽到季老說最多也就半年,她怎麽會不高興,但是看到季老的神色還是很憂愁的樣子,顧清意不禁問道:


    “就算要半年才能清醒也是一件好事啊,可是看季爺爺好像並不是很樂觀,可是還有什麽別的擔心?‘’


    季廣白沒有隱瞞,他抬頭看向了戰時晏,說道:


    “其實今天給你爺爺把脈的時候,我心裏就有一種疑惑,好似這樣的症狀似曾相識。”


    “季爺爺你見過這種毒藥?”顧清意忍不住問出聲來。


    當時她隻知道是黎喬給爸爸下的毒,可是黎喬到死也沒有說毒藥是從哪裏來的。


    季廣白搖了搖頭,否認了:


    “我季家世代都是行醫的,哪裏會研究這種害人的毒藥,我說似曾相識不是說我見過,我隻是聽說過。”


    顧清意和戰時晏相視一眼,戰時晏澹澹說道:


    “願聞其詳。”


    “戰先生,實話跟你說吧,這種毒藥,我從我兒媳婦嘴裏聽說過,我季家世代行醫救人,但是我那個兒媳一開始卻是南疆那邊的。


    她有一次跟我兒迴來後討論患者的病情,我才聽到她說起說她們南疆的人很多醫生都是用毒蟲毒藥治病救人,也有奇效。


    後來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她們那兒有一種藥物的神奇之處,說中毒的人會變成植物人,如果不是高明的醫生,根本察覺不出是有人下毒,這,跟你爺爺中毒的狀態不是一模一樣嗎?”


    季空青也想起來了:


    “對,我也記得,那個時候我還小,記得母親一開始是說了一個故事。


    說那個女子因為情人變心要離開自己而心有不甘,所以將情人變成了植物人,女子日日守候在那男子身邊,癡情的讓人毛骨悚然。”


    顧清意聽完季空青的描述,也覺得心裏有些發寒,那個下毒的女子真的是愛那個男人麽?愛不得所以寧願將心愛的人變成植物人,好霸道的占有欲。


    戰時晏卻不會去關心這個故事有多駭人聽聞,他眉峰蹙了蹙:


    “季老你的意思是,我爺爺中的毒,很有可能出自南疆那邊的人之手?”


    季廣白揪著胡須的手頓了頓,歎了口氣:


    “如果真的隻是南疆那邊的人我還不會這麽擔心,我就怕這毒藥是出自我兒子兒媳之手。”


    喜歡戰爺晚安()戰爺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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