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好,你因為賭博欠了高利貸,所以你猜接下這殺人的活兒,好拿到酬金還錢是嗎?”


    “沒錯。”


    “那我問你,對方告訴你萬一被抓該怎麽說,你就沒想過真的會被抓嗎?被抓之後,你的酬金怎麽辦?你這麽愛賭,會心甘情願的去坐牢?”


    人性是貪婪且自私的,所以都會趨利避害,尤其這種賭徒,嗜賭如命不如說是愛錢如命,顧清意不信他沒考慮過這件事。


    “我……我……”那人想了老半天,才解釋:


    “那人說我要是被抓了,他會想辦法來撈我,他能付得起五十萬,自然有權有勢。”


    “嗬,你難道不知道謀殺的定罪是很嚴重的嗎?你難道覺得你殺了傅三少,傅家會允許別人撈你?”


    “這……”


    “你根本就沒想過能活著。”


    “我……”


    “你的眼圈發黑,嘴唇發白,臉色發青,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已經得了絕症,所以,就算你被抓了,你就會幹脆的認罪,按照那人安排的口供認罪。


    而你的酬金五十萬,或許更多,則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打給你的家人,我說的對嗎?”


    那人瞪大了眼睛,瞪著顧清意的眼神宛如看著一個怪物一般,顧清意並不在乎他怎麽驚訝,澹澹說道:


    “你不承認沒關係,你的病情應該有在醫院建過檔,隻要查一查就能知道我猜的是不是真的。”


    林繁煜知道自己的身份查證這件事更容易,立馬拍著胸口道:


    “交給我吧,我醫院有人,別說他是絕症,就算是個普通感冒,我也能查他個底兒掉。”


    顧清意嗯了一聲,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辦更好,也給戰時晏省點事兒。


    宮以眠在一邊咬緊了後槽牙,這個該死的顧清意,到底還知道些什麽:


    “表嫂,就算他說自己欠錢這件事是假的,但是也不能代表他的其他話都是假的吧。”


    顧清意扯了扯唇角,澹澹的掛上了一抹輕笑:


    “你是說那個二少的事?”


    宮以眠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插嘴有些心急了,畢竟傅家的人都沒她這麽急切,她一個旁觀者卻急著下結論會容易讓人懷疑。


    宮以眠閉上了嘴,忍耐著,自然有人出聲,傅承彬接話道:


    “剛剛聽顧總的意思,好像說這個人的供詞都是別人安排好的,顧總可否能拿出事實證明呢?”


    顧清意沒有迴頭,依舊澹澹的打量著那個跪著的男人,掀了掀櫻紅的唇瓣:


    “你說那個男人你不記得樣貌了,那你應該記得你是在哪裏見的他吧,一個人記性再差,也能記住重要的地點,你要是再說謊,可不要說我們不給你機會。”


    “我當然記得。”男人有些心急,說道:


    “是淮西路左邊的第三家燒烤大排檔的後門。”


    “是嗎?那你能說出那家大排檔叫什麽名字嗎?”


    “叫如意燒烤檔。”


    “如意燒烤檔的老板是什麽年紀?”


    “是……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那人猶豫著說完,顧清意身後的戰時晏已經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高森,查一下淮西路左邊的第三家燒烤大排檔的老板是誰。”


    跪著的男人聽到戰時晏這般吩咐,跪著的身子一軟,就癱坐在了地上。


    戰時晏手底下的人就沒有吃素的,沒用五分鍾就迴了電話:


    “總裁,那家店的老板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兒,是開的夫妻店。”


    戰時晏按的是擴音,房間裏所有的人都聽見了高森的調查結果,不會有人懷疑戰時晏有沒有在裏麵動手腳,因為那絕對不可能。


    顧清意唇邊的笑意擴大了些:


    “你的確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警方審問你的供詞,還有你雇主叮囑你的一切事宜,你都完成的很好,幾乎沒有破綻。


    可惜,背的就是背的,你沒有去過什麽大排檔,就算你能說得出老板叫什麽名字,我也有辦法在其他方麵將你問住,比如,她家隔壁是做什麽的。


    根本就沒有人在那裏跟你見麵,所以即便供詞再完美,假的就是假的。”


    傅明博眸中多了一抹深思,顧清意雖然隻是簡單的證明了這個兇手滿口謊言,但是並沒有揭穿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顧小姐,你的意思是,指使他的人不是淩白?”


    傅硯生的二哥,名字是傅淩白。


    顧清意轉過身,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


    “我現在並不能肯定,傅爺爺,隻是這件事並不像你聽到的那麽簡單,空口白話隻要經過加工,就可以迷惑很多人,我隻是不想您太早下定論。”


    傅明博之前並沒有將顧清意看在眼裏,跟她有說有笑不過是看在戰時晏的麵子上,但是現在,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讓他刮目相看起來:


    “那你有辦法知道誰才是策劃這一切的人嗎?”


    “當然可以,問他啊。”顧清意手指了指地上跪著的男人。


    傅明博十分驚訝:


    “他?他的話能信嗎?”


    顧清意剛剛才用實際證明這個兇手的口供全是假的,現在又要問這個兇手的口供?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顧清意知道他們心裏怎麽想的,並不在意:


    “有些話能信,有些話不能信,但是多問問,問出來了,我們再分辨不就行了?”


    傅明博聽她說的輕巧,卻又莫名的讓他覺得可以相信。


    他這個浸淫商界幾十年的老狐狸還沒對誰升起過這樣的信任感,可能是她的身份,跟這件事並沒有關係,又或者是她言談中毒從容和自信讓他有了這種感覺:


    “那你問吧。”


    顧清意微微點了下頭,正轉過身準備開始問,一旁的林繁煜出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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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意,已經查到了,這個人叫李壽,在第一醫院就診過,是肝癌晚期,醫生的診斷書上說他隻有一個月的時間裏。


    他妻子因為他年輕時候遊手好閑跟他離婚了,留下一個十歲的兒子,他的肝癌晚期是最近確診的。”


    跪著的男人被綁著的手雙雙握成了拳頭,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顧清意低眉思索了一下,轉而問戰時晏:


    “能查到他家的地址嗎?”


    這樣的要求對戰時晏來說算什麽難事:


    “給我三分鍾。”


    顧清意擺擺手,又說道:


    “我覺得你還是直接去將他兒子接過來比較好。”


    喜歡戰爺晚安()戰爺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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