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在下雪,天幕一片灰暗,有一種紅色的黯淡。.tw[]


    熾熱的火焰在天使的翅膀上燃燒,熾天使的羽毛紛紛揚揚,撒滿整個天地之間。火焰將黃昏燒的陣陣暗紅,天地籠罩著可怕的紅色光芒。潔白的雪花在這壓抑的背景下飄灑而下,愜意而瀟灑。


    漫天大雪中,無數天使伴隨著亂舞之雪花,不停的墜落。屍體從高空如雨般滑落,打在雪地之上,又瞬間被鵝毛大雪覆蓋,然後,殷紅的血滲透、染盡了白色。


    雪很大,卻無法掩蓋屍體,一具具屍體不停堆積著,不斷冒出越來越厚的雪層。


    熾天使殺滅了自己數量一倍的敵人!現在,這場“末日戰爭”已到盡頭,熾天使的路也走到了盡頭。


    熾天使中的熾天使,黑色的眼睛憂傷的看著地麵,黑色的長發在雪風中無聲歎息。潔白的翅膀在背後相繼張開,六對十二隻綴滿白色羽毛的翅膀如詩句一般優美。然後,在六對羽翼的中間,最後一隻翅膀出現了!


    那是光!


    天使如穿破層層空間桎梏一般,劃出令人驚豔的紅色軌跡,與迎麵而來的敵人狠狠撞在一處。雪花、還是血花,瞬間被無盡的光所埋葬。


    墜落,還是墮落,無數的混沌、無盡的黃昏……失敗的天使們尾隨領袖一起墜落,整整九個晨昏,終於得到墮落的安息。


    黑色的長發散亂掩蓋在肮髒的地麵,不遠處,是海的聲音。他無聲的趴著,背後的肌肉似乎扭動了一下,仿佛想再次振翅而起,翅膀卻毫無動靜。


    他最重要的翅膀,斷了。他孜孜追求的夢想,毀於一旦。


    ……


    白皙如玉的手,撫上沉睡中男人的額頭。男人警覺的驚醒,猛的半站起身,舉起手臂、手掌虛握如抬劍欲劈!看清麵前的人後,長籲口氣,全身徐徐鬆弛下來。(..tw無彈窗廣告)


    “索菲婭,原來是你。”路西法疲倦的顫動睫毛,再度坐迴到高而寬的黑色椅子中去。


    “又做噩夢了……給,把頭上的汗擦掉。”索菲婭遞出一塊淡藍色的隨身絲絹。


    路西法沒有接過絲絹,忽然用奇怪的眼神認真的看著索菲婭,久久不語。


    “怎麽了?”索菲婭垂下頭,有些羞澀的道。


    “你會彈奏中國的古琴嗎?”路西法奇怪的問道。


    索菲婭搖頭,“你知道的,我隻擅長彈豎琴。”


    路西法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終於站起身來,用冷漠的聲音道:“休息過,該出發了。”


    冥界連接人界的通道在希臘克裏特城。不久以後,路西法挺拔的身形從一座冥神廟裏走了出來,隨後,門裏又走出一名麵戴黑紗的女人。


    路西法迴憶起和索菲婭之間的事,似乎戀過,又似乎沒有。就象現在他們走在希臘的大街上,若即若離……這種距離他曾經經曆過第二次,但心底的感受卻截然不同。那種冷漠又熾熱、令人刻骨銘心的距離,他已無法忘懷,也無法視而不見。


    “索菲婭,我已飛不起來,帶我走吧。”他們來到了一個無人的所在。


    遮蔽了形跡,索菲婭挽著失去翅膀的墮落天使,向著黎明中的東方飛去。


    據說算命的人,通常都算不出自己的事。就好象小宋,他完全無法預料,將見到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幾天,他終於將身上的傷勢治愈的七七八八了,於是他走出了葫蘆,來到龍須峰心劍宗的正殿。小宋坐上那張首座的椅子,看見一名小道士正在門外打掃。他猶豫了一下,將小道士叫了進來。


    “這幾天,我閉關療傷的時間裏,都有哪些人來過?”


    道士恭恭敬敬的作個揖,道:“稟首座,這幾天赤真子掌門來過,留下了一些珍貴藥品。後來又陸續來了蒼峰、雪池、陣兵、界宗四峰首座,對了,還有護法長老青雲子也來探望過,他們得知首座和二當家在葫蘆裏閉關不出,俱都隻得留下禮物離去。”


    “二當家?”


    “是的,就是首座的結拜兄弟秦道長。”


    宋不禁好笑,這小道士著實不知事,這大當家、二當家的,不是以前土匪、響馬之流的叫法?


    “我說,這輩分都誰教你的?”


    “是本門執事,李大奇道長。”


    宋笑了起來,“你都說說,他還給其他人定了什麽封號。”


    “恩……”小道士有些緊張起來,囁嚅道:“除了首座和二當家之外,好象還有個三當家,而曲遊子前輩則被稱為:‘煉妖護法’,還有一眾‘蕩魔護法’分別是黃道長、樊道長等……”


    “哈哈哈……”小宋忍不住大笑起來,丁毅、秦拓和小宋三人按年歲大小結拜兄弟,現在席次倒過來倒也算了。最可笑的是曲遊子的“煉妖護法”,那老頭本來就是老妖怪,是條白蟒,居然讓他主掌煉妖一職,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宋也不和這小道士計較,隻等到時候拿李大奇是問。笑過後又問道:“你剛才說,雪池的首座雪明也來了?”


    道士點頭,“是,雪明首座來了。”


    “那麽,她還帶了什麽人來麽?”


    “恩……我想想,好象隻帶了一個人,是個有些年紀的道姑,估計是雪池裏大字輩的人吧。”


    “哦……那我再問你,有沒有一個叫沈冰潤,道號冰清的年輕姑娘來過。”


    “沒有吧,我是負責正殿清掃和通報的,從來沒來過什麽年輕姑娘啊。”


    宋失望的點點頭,一揮手,“沒事了,出去吧。”


    他坐在椅子上思索著,最後歎息一聲,自語道:“革命還未成功,本道爺還須加油啊!隻怪這一段太忙了,確實沒好好和人家處過。”站起身來,一路走出心劍宗大門,直接駕禦起劍光,向著雪池而去。


    雪池的得名,緣於門中有一頗大的奇妙池塘,直徑二裏許。水下、池底白壁如雪,水麵、岸邊靈煙嫋嫋,四周載滿奇花異卉,湘竹翩翩、翠柳挽月,又零星座落著些精致華美的古樸建築,宛如仙境一般。


    當然,一個地方靈不靈,最主要的是“人”,顯然,這裏的主人――那些仙子般的女修者們,是絕對有資格成為雪池最吸引人的“景觀”的。


    宋落下雪池邊,腳底,是鬆軟的泥土和嫩綠的小草。他走了幾步,覺得心底有些發虛。


    幾名在采摘草藥的雪池女弟子已經看見小宋,認出是新成立的心劍宗首座,紛紛急忙衝他施禮。


    “見過宋首座。”


    宋微笑著揮揮手,看著那些白衣如雪、風姿綽約的女子們,心底很是得意。客氣的說:“免禮,免禮。”


    又道:“在下前來求見雪池首座,請各位姑娘幫忙帶路。”


    在那些女子們的帶領下,小宋很快來到一座掩映在高低參次的古樹中,精心構思布局的純木紅樓前。門前竹管接水,水滴聲聲伴隨著秋蟬的清鳴。一側連著雪池,伸出條蜿蜒的水上迴廊,水榭在白煙之中隱滅。朱漆紙窗、琉璃青瓦,門口一道流彩的水晶卷簾,隻叫人覺得無比精致,卻看不出絲毫雪池權利中心的樣子。


    那些女弟子送小宋到大門口,讓一個小姑娘進去通報,稍時,雪明就從水晶簾裏走了出來,渾然不似那些道門的森嚴規矩,竟如世外鄉郊的做客一般隨意,主人直接就走了出來。


    宋看的暗暗汗顏。


    兩人打過招唿,便一起走進了木樓,在正廳按主客落座。主人上了茶水,兩人又客套幾句,小宋就按捺不住,有些尷尬的開口道:“在下前番通過掌門向首座傳達的意向,不知雪明前輩有什麽想法?”


    雪明撫著光滑如玉的瓷杯,微笑道:“嗬嗬,這事我是不反對的。”


    宋眼睛一亮,“那,在下先行謝過前輩玉成美意。不知道……沈姑娘現在可在,能否讓在下前去一敘?”


    雪明看了看小宋,麵上顯出奇怪的神色來,似乎遲疑了一會,道:“冰潤現在不在雪池。”


    “哦?能否問一下,她去了哪裏?”


    “她前幾天說去蜀中遊曆,我估計可能在蜀山劍派客居。”


    “蜀山劍派,客居?”小宋覺得有些奇怪。


    雪明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小宋,將茶杯放到案幾上,有些無奈的說道:“宋首座,有些話,我一直想告訴你。”


    “什麽?”小宋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是這樣的,你和冰潤的事我並不反對,但你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單方麵有意就可以的。”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前些時候比較忙,這不,這一空閑我就過來,大家先多見見麵熟悉了才好。”


    “還有件事,希望說出來宋首座不要介意。我觀冰潤這一陣的神情,似乎……已經心有所屬了。”


    宋不好意思的一笑,“嗬嗬,真沒想到沈姑娘對我也有好感啊,莫非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話一說完,自己都覺得說的鹵莽,不禁為自己的厚臉皮汗顏。


    雪明哭笑不得的看著小宋,遲疑著道:“這個……隻怕……她喜歡的不一定是你啊,這陣子,她經常向我打聽蜀山劍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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