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劍鋒在屠群留在牆上的字跡前跪下,行了那拜師大禮,含淚默念道:“師父,你安心去吧,我一定做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不給你丟臉。”然後,懷著沉重的心情,一步步走出了地下室。


    他從地下室出來後,便見到了正和老虎胡吹亂侃神勇拚酒的朱儉。朱儉一見等待多時的正主出來了,連忙跑到他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看那什麽“閉關”練的神功究竟有什麽奇妙之處。


    還真被他看出來了。


    經過屠群伐毛洗髓和心動期排除體內雜質的宋劍鋒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本來糙黑的皮膚變的細膩白滑,又加上那葫蘆裏麵已過了二十年左右,他的身體也徹底發育完全,雖然不算高也有了一米七五左右,但那身肌肉卻是實實在在的。等到了元嬰期,還有一次徹底改變外貌的機會,現在雖然身形高大、皮膚嫩白了,但大致輪廓還在。


    “好家夥,上次在和陳鑿拚命那會見過你,一副營養不良的小黑皮樣子,才兩個月居然就成這模樣了,再練下去豈不是要超過我了!”朱儉咋舌道。宋劍鋒雖然高大、白嫩了些,但並稱不上英俊,當然,到了元嬰期隻要他願意可以把自己的外表徹底改變。


    朱儉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宋劍鋒想到自己的這個機會是白起剛的死換來的,便有些黯然。看了看老虎,老虎對他點點頭,他便答應了。


    他上了那輛奔馳,和朱儉一起去總部見林鴻銳。


    起來,宋劍鋒兩次和林鴻銳見麵都沒說上什麽話,第一次在街頭被救時他始終是昏迷著的,醒來看見的是白起剛。第二次在那次血戰的最後,他被屠群匆匆帶走了。


    半小時後,他出現在了總部大樓前。仰望著那高聳的建築,他產生了一種恍然若夢的錯覺,曾幾何時,他還在山野的草叢中追著野兔子,現在,卻馬上要成為一個大城市裏一幫人的頭領。


    “嗬嗬,不錯吧。”朱儉笑著說,但馬上那笑容又消失了“這些榮耀,都是兄弟們用血汗打拚出來的!你也別覺得自己一步登天,在赤練,隻要你有實力、有才能,你就能出人頭地。”


    他也抬起頭看著那代表著赤練所有人光榮的建築,緩緩道:“每當我看到這幢大樓,我都會為自己是赤練的一員而驕傲,為自己跟著大哥而驕傲。我們沒有任何的基礎,一切,都是我們白手起家一點一點拚出來的。.tw[]我們不靠祖宗,不靠別人,一切隻憑著自己的勇氣去爭取。”


    “不靠祖宗,不靠別人,一切憑著勇氣去爭取……”宋劍鋒喃喃道。


    和朱儉一起來到總部最高層,外麵幾十個護衛見是快槍朱儉,便不多說直接放行。


    “大哥,我帶阿鋒來了。”朱儉打開辦公室的大門,林鴻銳已收到了消息,正坐在桌後等待著他們。旁邊的一張單體沙發上,還坐著一個衣裝筆挺,精神矍鑠的老者。


    “大哥,你好。”宋劍鋒見了老大便有些緊張。


    朱儉見了那老者連忙打招唿“裴老您好,好久不見精神還是這麽好啊。”


    “快槍,就你小子會說話。”那老者笑嗬嗬的迴道。


    林鴻銳招唿兩人在辦公桌對麵的長沙發上坐下,笑著給他們兩人一人扔了根雪茄。


    “阿鋒,你最近幹的不錯。”他微笑的看著宋劍鋒道“不用拘束,大家都是弟兄。以後你便要接下毒牙的擔子了,這個位置平時是很輕鬆的,但遇到敵人的時候便要由你們武堂的人出麵擺平,所以平時的訓練你要看著點。”


    “大哥,別的不說,我這條命就是你救的,我一定盡全力幹好。”宋劍鋒表態道。


    “恩。”林鴻銳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轉向那位老者道“阿鋒啊,我給你介紹下,這位,便是我的義父,你可以叫他裴叔叔。”


    “裴叔叔好。”宋劍鋒一聽是老太爺,忙站起來行了個禮。


    裴學譜倒不擺架子,笑道“小夥子,不簡單啊,才二十來歲就坐上這武堂堂主的位置,聽說你還是虎王的徒弟,虎王可是我的老部下拉。”他打量著宋劍鋒,那看似和藹的眼光中,有著無法掩藏的犀利。


    他打量了一會宋劍鋒,轉頭看著林鴻銳道:“你和我說的人就是他嗎?”


    林鴻銳恭敬的點了點頭,對宋劍鋒道:“阿鋒啊,你上次那把劍可真是厲害啊,把那些混混全都震住了。我通過龍組的朋友打探到那蔣逸是蜀山的弟子,據說輩分還很高,實力也是極強的。沒想到居然被那位屠先生一招就敗了,屠先生的實力可真是深不可測啊。”他感慨道“對了,虎王說很久沒見著屠先生了,不知他一向可好。”


    “屠群……”想起他,宋劍鋒便有些傷感,“他救過我兩次命,還收我做了徒弟,教了我很多東西。.tw[]我在地下室閉關的時候他出去雲遊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迴來。”不知為何,他並沒有說出屠群的死,也許是還抱著什麽幻想吧。


    “他做的對!”裴學譜突然開口道。


    “男人不能躲在別人的後麵生存,也不能靠著祖宗的餘蔭逍遙。一個真正的好男兒,必須敢於獨立麵對挫折。”


    裴學譜看著宋劍鋒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麽美國這個隻有幾百年曆史的國家,一轉眼就超過了我們中國嗎?”


    宋劍鋒茫然的搖了搖頭,這些問題,對於他來說,還太遙遠。


    “我們自詡是勤勞、勇敢的民族,沒錯,我們是很勤勞,打起仗來也不怕死。但是勤勞並沒有換來財富,勇敢使的我們隻有用慘重的傷亡才能換取和平。所以我說,勤勞和勇敢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創造力和進取精神。”他的神色變的有些沉重,思索了一陣又道“我們拚命苦幹,卻連肚子都填不飽。我們有原子彈、有導彈、有衛星、有潛艇,但哪個是我們首創的?我們的核武器搞的很辛苦,我也很佩服那些人,但總的來說我們的創造力卻遠遠落後於別人,隻能永遠跟在別人**後麵。所以,阿鋒,你師父這麽做是為了你好。”


    朱儉點頭道:“我深有同感,有人說我們的官員很**,但我後來想了很久,覺得問題的根源不是出在官員身上,而是出在老百姓自己身上。沒有人行賄,哪裏來的受賄?人民的素質才是一個國家的根本,老百姓的素質不上去,過一萬年,換一百個政府也沒用,還是**!幾千年來,那些獨裁統治者一直施行著愚化百姓的教育方針,把我們民族的自由思想和卓越創造力都給活活抹殺了。想當年我們從大禹治水開始的中華盛世,就是一個創造和進取的時代。可現在呢?我們整天抱著老祖宗的東西說事,還怕別人和我們搶,真是可悲啊!”


    林鴻銳做了個手勢喊停,笑道:“阿鋒,你別見怪,他們兩人每次見麵都愛討論這些,也不管別人耳朵受不受的了。”


    宋劍鋒卻聽得有些興趣,問道:“裴叔叔,那你說該怎麽改變呢?”


    裴學譜思索了一會道“素質教育!從長遠來說,教育,才是一個民族進步的根本。優秀的民族世界上多的是,但不進步照樣會被淘汰。相反,一個民族愚鈍並不可怕,隻要肯於學習,不段進步,就能使自己脫胎成為優秀的民族。”


    宋劍鋒若有所悟。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把阿鋒也帶壞了,我們混的是黑道,隻要有勇氣,有信心加夠義氣就可以了。”林鴻銳無奈苦笑道。“阿蜂啊,你剛上任就有件事要你去辦了。不過不是我們赤練的事,而是這位裴夫子攬進來的麻煩事,他今天便是專程為找你來的。”


    在林鴻銳的解釋下,宋劍鋒才知道是怎麽迴事。


    原來裴學譜有一個生意上的夥伴,是做玉石珠寶生意的,身家也有了幾十個億,名叫曹進。此人家藏一塊祖傳的玉玨,叫“飛遁玲瓏”,據說是曹家老祖宗一次救了一個修真道人,那道人在離開前贈予曹家的,說是有清心寧神和辟邪的功效。這玉戴著倒也沒什麽特殊的感覺,並沒有那道人所說的那麽神奇,但是每當人凝神注視著它的時候,便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仿佛裏麵有什麽人在說話一般但又聽不真切。曹家知道這玉絕非凡品,拋開那怪異的感覺不說,單是玉石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無綿美翠,於是便當做傳家寶一代代傳了下來,最後便到了這曹進手裏。


    誰知,正是這塊神秘的美玉給曹家帶來了禍患。


    半年前,有一個人操著半生不熟的中國話打電話給曹進,說起要收購這快玉玨。曹進家產頗豐並不缺這點錢,加之此玉又是家傳之物,他便一口迴絕了。誰知那人居然一直把價格抬到了十億美圓,他覺得蹊蹺,便約那人出去見了一麵,也好探探這塊玉玨究竟藏有什麽玄機。待兩人進麵後,曹進才發現對方居然是日本人,名叫大竹小灰,他問了一下這玉究竟有何神奇之處值得對方出十億美圓收購,那人不肯說,隻是催促著買玉。曹進本就隻想打探一下玉石的奧秘,見了對方是日本人還言辭閃爍哪裏還肯和他多羅嗦,他平生最恨日本人,換了平時他連話都不會和那小灰說一句,當下便甩下小灰走人了。


    之後,那小灰倒沒有再來糾纏曹進,隻是曹進家裏先後失竊了好幾次。曹進人老成精,早就把那“飛遁玲瓏”藏到了更加穩妥的地方,那些日本人卻是枉費心機。硬買不成,巧取也不成,接下來隻好做那豪奪之事了。


    一個月前,曹進的孫女曹蘭鵑忽然病倒,到醫院查不出任何端倪,請了許多名醫也是束手無策。那病也是奇怪,每天晚上子時便有如失心瘋般或發呆、或聲嘶力竭亂砸亂跑,身上還現出一些奇怪的斑紋來,這斑紋剛開始出現在腿脖子上,然後漸漸向上蔓延就象畫上去的一般,隻是擦不掉。到了兩天前,那斑紋已升到了小腹部。這時,曹進又接到了大竹小灰的電話,聲稱他有辦法治療曹蘭鵑的怪病,但必須用那玉玨來交換治療,同時,那十億美圓也照舊奉上。曹進沒有馬上答應,他最怕的,是日本人用這玉玨又弄出什麽對中國不利的事來。他和大竹小灰說需要考慮一下,大竹小灰怪笑著說那花斑到了他孫女的心口就神仙也難救了,給他三天時間來考慮就掛了電話。


    那天掛上電話後曹進就知道怕是日本人給他孫女弄了什麽邪門的法術,兩天來,他聯絡了許多老朋友找了不少和尚和道士來救場,誰知那些所謂的“高人”不是徒有虛名束手無策便是道行不夠反被弄的元氣大傷。最後,他找到了s市最有號召力的企業家裴學譜,正好裴學譜聽林鴻銳說了屠群和宋劍鋒的事,尋思著他們才是那些真正的修仙之人能耐必然不小,便答應帶人去他家看看。本來這次想見了宋劍鋒再請他師傅一起出馬的,誰知那個屠群已經出去“雲遊”了,但好在還有個徒弟,畢竟答應了人家,多少得跑一趟。


    宋劍鋒剛功力大漲,他修的是心劍宗的心法,但也會些類似蜀山飛劍法門的控劍決,他的控劍決是上界控製仙器、神器的,使用起來便有些吃力。那把神劍被屠群上了九層禁製,倒不是功力到了才能解開,解禁的法決都刻在了玉簡中,若解開全部禁製,怕是一招就把宋劍鋒給吸幹了。好在還有心劍宗功法煉出的心劍,雖是比那金心戮魔劍的威力差遠了,但勝在持久。他的心劍和屠群那把黑色的寒冰心劍又不同,是赤紅色的,帶著火威。隻是他的修為尚淺,那把赤焰心劍所帶的火色還很淡薄。他功力有成,正打算著去拜訪些劍仙之流的看看自己的實力究竟如何,沒想到現在就有人主動找上門要他去“做法事”驅邪了,真是讓他哭笑不得,但老大義父的情麵還是要給的。


    於是他當下便答應了,那裴學譜也不廢話,拉了宋劍鋒就跑下樓上了自己的車出發了。那曹進如果今天還解決不了孫女的怪病,恐怕明天就要麵對孫女的性命和對日本人的尊嚴兩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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