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月在蘇雨晴懷裏扭頭看著王武道:“我聽不懂你說的那些話,可是我相信你,我一定會活下去,而且要比所有人都活得更好”王武點點頭,像是想起了什麽事,低著頭不再說話。.tw[]一時間屋裏靜了下來,隻有秦夢月微微的抽泣聲。


    蘇雨晴從沒有親眼看見過殺人,她低頭看看不知什麽時候在自己懷裏睡著了的秦夢月,輕聲問王武:“你把那些人怎麽了?他們會死麽?”


    王武搖搖頭道:“隻是昏過去了,到天亮就會醒的,要是因此感冒了,我也沒辦法。”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夢月不會動手殺那些人?”


    “不知道。她這個年齡,實在不應該麵對這種場麵。不過畢竟是滅門仇恨,她如果親自動手,一定可以大大緩解她這兩年心中的鬱結。但是,如果她真的動手了,也難免會滋生出戾氣。戾氣可以想辦法消磨,可是深懷仇恨之心,就把她一輩子毀了。她今晚做得其實超出了我的預想,是她的善良救了她自己的心。”


    蘇雨晴琢磨著王武的話,輕歎口氣:“她好像越來越信任你了,希望你給她說的道理能讓她早點放下心裏的仇恨。想不到你還有這麽寬廣的胸襟呢,很有點悲天憫人的氣度。”


    誰知王武聞言卻呲牙邪邪一笑:“道理都是說給別人聽的。我雖然好說話,可從來不想保持一顆寬恕心,要是有人和我結仇,我是一定要將仇人趕盡殺絕。”


    早已習慣了王武說些怪異言語的蘇雨晴,輕輕搖頭微笑了一下,又問王武:“你為什麽不問那人,他們是誰,夢月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的仇人到底是誰呢。”


    王武不以為然地道:“問了又怎麽樣,難道殺上門去?放心吧,他們不久後還會找來的。利益的誘惑,會讓很多人變得愚蠢而又膽大,甘願去冒任何風險。”


    接著王武不等蘇雨晴再問,向她詳細解釋了今晚的事情。


    幾天前,王武故意把書拿了出來,果然僅僅幾天後,王武便感覺到有人在窺探。


    王武等到對方聚集了一部分人後,這才施施然等在這裏。


    到了半夜時分,王武感應到盯梢的人離鎮而去,便叫醒了蘇雨晴兩人,找到了對方的集合地點,給了對方一個出其不意的打擊。


    王武這麽做,一是要試探對方對那本書的感應能力,二是要借此給對方一個警告,讓對方有所收斂。至於秦夢月無法下手殺人,王武也是有所預料。


    最後,王武告訴蘇雨晴,經過今晚的事,對方估計不會再有明顯地行動,如果對方不願放手,至少也要等到他們迴到天湖市之後了。


    果然接下來,他們一直到接近了成都,也沒有再出什麽意外。


    這天,他們在成都附近的一個小鎮下了車。


    這裏已經離成都很近了,所以經常有市裏的人來這裏來體驗農家樂之類的活動,小鎮上到處是普通民居改成的小旅店和家常飯店。


    王武他們隨便找了一戶人家住下,王武一個人出去轉了一圈,蘇雨晴知道,王武去是找蕭雅秋的家。見王武要一個人出去,也就沒跟上去。


    天快黑的時候,王武才迴來,對蘇雨晴說:“在這裏住兩天就走。”正要迴房,卻見秦夢月小心靠近過來囁嚅道:“武哥,你能不能幫一個忙?”王武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秦夢月更加緊張起來:“我,不是我擅自拿主意,我以為很簡單的……,蘇姐,蘇姐也同意了的……”看到王武已經皺起了眉頭,慌忙道:“有個人受傷了,你能不能去看看,說不定可以治好他。”


    王武笑著說了一句:“我什麽時候真成了醫生了?”搖搖頭,不理失望的秦夢月,徑自迴房去了,蘇雨晴對秦夢月使個眼色,忙跟著王武進房間去了。


    秦夢月跺了一下腳,嘟著嘴道:“這個王武,就是一個冷血動物。”


    原來王武離開後,蘇雨晴和秦夢月正在收拾東西,卻聽到房東女兒,一個叫娟子的女孩在嚶嚶地哭,她媽在一旁不停地勸。


    秦夢月是個不到二十的女孩子,生性活潑好動。一年多的逃亡生涯,最近又在王武麵前循規蹈矩的,早就壓抑壞了。這時王武不在,立刻恢複了好管閑事的本性。


    她跑去問人家是不是有什麽為難事,需不需要幫忙,房東見她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就沒打算說給她聽,被她追問再三,那個娟子才哭著告訴她事情原委。


    娟子的鄰居家有一個兒子,娟子很小的時候,就跟著這個比她大了七八歲的鄰家男孩一起在鎮裏玩耍。


    早幾年,這個叫魏勇的鄰家男孩已是二十出頭了,拉了幾個同鎮的男孩去成都打工,每年都會迴來幾次,每次見到娟子會送給她些城裏的新奇東西,兩家都說將來要給他們說親事的。


    誰知上個月,魏勇忽然迴來了,但卻是被人給抬迴來的。送他迴來的人說他在成都被人打了,受了傷,但卻沒有醫院能查出來他的傷到底是怎麽迴事,也沒法治,隻好抬迴家來。


    娟子每天去看他,魏勇一個多月以來,每天咳血,日漸消瘦,不見一點好轉,娟子每次看他迴來都會哭上半天。


    秦夢月一聽便猜到那個魏勇是被江湖高手打傷的,這樣的傷普通的中西醫很難確診。問出原由,秦夢月好勝要強的性子又起來了,自告奮勇要去看看魏勇的傷。蘇雨晴勸她不要魯莽,秦夢月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根本不聽蘇雨晴的勸說。


    其實秦夢月心裏也有個小九九,心想即便自己不行,還有一個王武呢,卻沒考慮王武是否願意管這個麻煩事。


    娟子是有病亂投醫,也不聽家人的勸說,拉著秦夢月就去鄰居家了,不一會兒,兩人雙雙垂頭喪氣地迴來。


    這時,秦夢月才想起來擔心王武願不願出手的事,忙去求蘇雨晴幫自己說好話,蘇雨晴被纏的沒法,隻好答應她試試勸說王武,卻先聲明自己也沒把握。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蘇雨晴自然知道王武的性格。隻要不關自己的事,很少主動提起興趣去做,但對一切都表現的淡漠平靜的表麵下,並不是一顆不通世故,不講人情的石頭心。有時候蘇雨晴覺得王武隻是在有意逃避似的,盡量不想和這個世界發生過多的接觸。


    秦夢月正在心虛地勸說娟子的時候,王武和蘇雨晴走了出來,看到蘇雨晴的表情,秦夢月立刻興奮起來,向王武跑去,卻被王武瞪了一眼,立刻又沒了神采,陪小心裝可憐地對王武道:“武哥,我錯了,下次我再不敢自己亂拿主意了。”


    王武笑道:“沒關係,我是個冷血動物,怎麽會在意這些呢?”


    秦夢月臉上一紅,吐了下舌頭,忙陪笑臉道:“武哥我不是有意的,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不會記仇的是不是?”


    王武也不理她,走到娟子麵前道:“我可以去看看,不能保證什麽,你要是覺得不合適,我不會勉強你。”秦夢月忙在一旁打手勢使眼色,讓她趕快答應,娟子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還是不願放棄任何機會,答應帶王武過去看看。


    魏勇的父母再次見到娟子和秦夢月,臉色已經不大好看了,但是既不願得罪外鄉人,也不想放棄希望,還是把王武他們領到了兒子的房間。


    王武手指摩挲著下巴,看了一會兒躺在床上的魏勇,轉身對魏勇的父母說:“你們去準備吃的和洗澡水,他一會兒可能用得到。”


    魏勇的父母知道這是王武在把他們支走,擔心床上的兒子,最後還是戀戀不舍地出去了。


    王武並不攆蘇雨晴三人走,任由她們在旁邊看著。王武細細打量魏勇,魏勇看樣子不到三十歲,本來應該是魁梧強壯的漢子,現在已經是臉色蠟黃,形銷骨立。但他的精神似乎還比較正常,見娟子進來,還對她笑了笑。這時也大睜著眼睛,好奇地看著王武他們。


    看了半天,王武問魏勇:“你能站起來麽?”魏勇虛弱地搖搖頭。


    王武忽然冷笑道:“看你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隻是被人打了一拳,就連站都不敢站起來,真是窩囊到家了。”


    屋子裏的人聽到這話,都大吃了一驚。魏勇猛聽到王武的話,臉上也顯出憤怒的神色,但聽到那句“隻是被人打了一拳”的話,卻臉色大變,臉上漲得通紅,眼裏也露出羞憤的神情。一咬牙,竟然翻身坐了起來。


    王武忙製止住要衝過去的娟子,靜靜看著魏勇顫顫巍巍地扶著床終於站了起來,身子卻虛弱得一陣搖晃。


    王武步步緊逼地道:“你這樣子能走路麽?”


    看到王武眼裏滿是譏嘲的神情,魏勇慢慢鬆開扶著床頭的手,努力挪動雙腳,一點點向前蹭去。旁邊的娟子早已滿臉淚水的哭了起來。


    眼看魏勇蹭著腳向前走了兩米有餘,剛剛走過王武的麵前,王武突然抬手照著魏勇的後背一拳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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