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豔美女白無情(申屠鬱), 當然不是來殺“朱煞法師”的,他畢竟大部分時間都跟在徒弟身側,怎麽會不知道徒弟最近用這模樣在玩些什麽。


    他之所以現身過來, 是為了提醒徒弟一件事。


    “國都方向來人,是朱煞兄長, 此妖頗厲害,你早做準備,大約過上幾日就到了。”


    辛秀一聽冷豔姐姐突然說出這麽句話, 腦子裏一轉就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也是,這位姐姐是位厲害人物,修為不俗, 肯定能看出她這個捏臉皮囊下的真身, 知曉她不是朱煞法師。


    而她特地前來提醒……應當是記著前次相見,把她當做友軍了, 這還真是麵冷心熱。


    辛秀不見緊張,反而踩著水走到她麵前,笑眯眯道:“多謝姐姐特地前來提醒,若非姐姐提醒及時, 我猝不及防見了來人露了馬腳, 那真是要死了。”


    當然, 她走過去之前,沒忘記把身上朱煞法師的皮囊給扯下來, 不然恐怕姐姐看到那張臉會忍不住想打人,要知道她平時可是都不照鏡子了。


    兩人站在湖中心, 踩著倒映在水中的燈光長影,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站的這麽近,辛秀赫然發現, 白無情比自己竟然高那麽多,身材也是比她傲人多了。


    申屠鬱經過從前烏鈺的事之後,對徒弟的靠近產生了一點下意識的退避,見她湊近了,立刻想走,“你既已知曉,我走了。”


    他其實可以直接幫徒弟把過來的那妖怪打死,可親眼見到徒弟這一路成長,他又覺得有些事還是讓徒弟自己來,多曆練一番才好。她要是可以一試的,盡管讓她自己去試,等她對付不了,他再出手幫助不遲。


    他拿的是溫和慈愛好師父劇本,奈何在辛秀那裏,白無情姐姐的劇本是冷豔複仇美女,可以拉人組隊提升戰鬥力那種,她都聽說要有更厲害的人來了,怎麽會這麽輕易放走一個給力的隊友。


    “且慢且慢,姐姐看起來對我也是有所關注的,我前次就說了,我們都和金剛天王菩薩有仇,我看姐姐單打獨鬥,難免有不方便的地方,不然我們聯手,姐姐與我們一道如何?”


    申屠鬱更想在一邊看著,因為要他演戲,實在太為難他了,他擔心相處多了,被聰明的徒弟看出來她和“烏鈺”有什麽關係。外貌變了,可有些東西和習慣是不會變的。


    申屠鬱想到這,殘忍拒絕了徒弟:“不必……”


    辛秀暗暗觀察了她好幾次,早就確定她的屬性是麵冷心熱口是心非,這會兒為了拉隊友,毫不猶豫抱著她的胳膊撒嬌:“姐姐再考慮一下吧~雖然我們並不相熟,但我覺得和姐姐一見如故,不知道為何心裏就是特別親近。姐姐要是喜歡獨來獨往也沒關係,不開心了隨時可以走,我就是想和姐姐學些本領。”


    申屠鬱寒毛直豎――是幽篁山那位原型寒毛直豎,人身的反應是僵硬。他不知道,人身捏成女子確實很大程度上可以杜絕辛秀對他產生什麽不和諧的想法,但是不代表成為女子對他來說就安全,因為身為同性,辛秀根本不會和他保持距離。


    就像此刻,申屠鬱一邊頭皮發麻,一邊猶豫,他就受不了徒弟撒嬌提要求,不知道怎麽的,身體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不自覺就會答應下來。


    辛秀:“無情姐姐真好,那就說定了,姐姐先與我們一道!”


    申屠鬱:“……”我剛才答應了嗎?我又答應了什麽?這人身是不是哪裏沒煉製好出現了毛病,怎麽思維有片刻遲滯?


    然後他又迴想,徒弟方才是不是對他用了瞳術?他親自給徒弟煉製的雙瞳確實有迷惑人心的能力,可是以他的修為,不應該被迷惑才是。


    辛秀喜滋滋地牽著新隊友往亭子裏走,沒能從她白無情姐姐的臉上看出任何後悔的表情。


    辛秀:“沒想到姐姐這麽好說話,我還以為姐姐不會理我,甩手就走呢。”


    申屠鬱:“……”說實話,師父剛才就是這麽打算的。


    辛秀笑眯眯:“我很是好奇姐姐之後準備怎麽做,我也有一些不成熟的準備對付金剛天王菩薩的想法,想和姐姐討論一番,不如我們姐妹今夜促膝長談,好好聊聊?”


    申屠鬱:“什麽?!”怎麽就徹夜長談了?


    申屠鬱:“……不必,我不習慣與人靠太近。”


    辛秀:“哈哈哈~姐姐,不習慣是因為以前沒有,總會習慣的,隻是聊聊天而已,要是姐姐不想說,我來說就好了。大家都是女子,怎麽這麽害羞,莫非姐姐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鬼使神差的,辛秀加了句:“我從前也見過一個和姐姐一般羞澀的人,不過那是個男子。這麽一說,我忽然覺得你們還有幾分相似。”


    雖然臉並不像,但就是那個冷冷澹澹的性格和氣質,都有種相似的味道。所以說,她難道是特別吃這種款嗎?不管男女隻要是這種性格她就好感倍增?辛秀陷入思考。


    申屠鬱重音:“我……是女子。”


    辛秀下意識看了眼無情姐姐的胸,好笑道:“我看得出來,所以姐姐怕什麽,我也是女子,如假包換,絕對不是男扮女裝哈哈哈哈~”


    她順嘴開了個玩笑,直笑得她男變女身的師父一陣心虛氣短。


    自來熟對上社恐,社恐毫無招架之力。


    老四老五見她嘻嘻哈哈帶著個滿臉冷澹疏離的美人迴來了,都投來疑問的目光。


    辛秀:“這是我先前和你們說過的白姐姐。”


    老四老五了然,不愧是大姐,隨便遇到一個陌生人,見過幾次就能把人領迴來了,不過他們早在蜀陵就見識過大姐的交友能力,她認識的師兄師姐比他們幾個多多了,見一次麵就火熱聊天,見第二次麵就邀著一起去吃火鍋。


    “剛才白姐姐告訴我,有找茬的妖怪要來了,好像還是朱煞法師他哥,據說不是個好對付的。”


    老四老五同時肅然,老四道:“大姐,那我們現在還要繼續待在錢家嗎?”


    老五則道:“恐怕還要通知梁城主那邊,讓她也做好準備。”


    老四:“對,我迴去通知一下吧。”


    辛秀:“不用,我放了一隻傳音鳥迴去了,梁城主那邊不必怎麽擔心,你們兩個好好休息,我先和白姐姐商量一下,明日再和你們一起準備對付豬哥。”


    “白姐姐,我們去我房裏說話。”


    申屠鬱簡直是被當成工具人拖來拖去,他腳步緩慢,走到屋門口,辛秀拽不動了,迴頭奇怪地看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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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屠鬱覺得徒弟對人太沒有防備心了,可是再想想死在她這張毫無防備的笑臉下的人和妖,他又覺得可能不是徒弟的問題,而是自己的問題。他這人身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怎麽每次徒弟見到他都這麽自然而然地推心置腹?


    見白姐姐不說話,隻用一種深沉的目光看著自己,辛秀自以為明白了,“哦,我知道了,白姐姐不想休息是嗎?我都忘了,白姐姐修為應當很高,不需要休息了,既然這樣,那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申屠鬱稍稍鬆了一口氣。不管哪裏都好,隻要不把他往床上拖就好,他有點陰影。


    辛秀帶著他走了一陣,一指前方溫泉:“這錢家真是太會享受了,建了春夏秋冬不同季節的湯池,這一座湯池溫度不是很高,在這樣的天氣裏泡著最舒服了,而且還能疏鬆經絡減輕疲勞。此處風景也好,還不怕有人偷聽。”


    申屠鬱:……收迴前言。


    為什麽徒弟要帶著她這個不熟的陌生女子來泡澡!申屠鬱百思不得其解,以手撫額,一瞬間竟然產生了還不如剛才進房裏促膝長談的念頭。


    在辛秀看來,和同性友人一起泡澡就和一起吃火鍋一樣,是快速拉近人與人關係的辦法,她從前就經常和朋友們一起泡溫泉做水療spa,舒適又快樂的享受裏,順便聊點八卦,關係迅速升溫,馬上就能一起聊起前男友或者更私密的話題。


    辛秀笑吟吟招唿她:“白姐姐快來!”她看白無情的麵色一直不太好,唇色又紅,顯得臉頰太蒼白了,而且眼下一點黑色,像是沒休息好或者心情太抑鬱,可能是心中記掛仇恨日久,她覺得有必要請這姐姐好好放鬆一下。


    因為考慮到她好像性格比較內斂,怕她不好意思,辛秀連衣服都沒脫光,還留了件小衣。


    申屠鬱起身想走,又被辛秀笑著拉了迴去,“怎麽了,不是說好了嗎,怎麽又要走,快來!”


    看那貌美又冷漠的白姐姐捂著衣襟,一副甚至有點倉皇的模樣,辛秀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反差又可愛,險些笑出聲。這姐姐是怎麽迴事,真的太有趣了吧。


    “咳咳,好吧,姐姐不習慣的話,不如直接穿著衣服進水吧。”


    申屠鬱還是被徒弟拉下了水,他看一眼徒弟露出的胳膊,就移開了眼睛,心道:不必太在意,隻要沒脫完衣服,一起泡在水裏就不算一起洗澡。


    辛秀趴在她旁邊的石頭上,問她:“白姐姐注意到我,是不是因為看到我也在毀金剛天王菩薩廟?”


    申屠鬱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麽演。


    辛秀:“果然如此,我看姐姐一個人毀了不少廟了,還殺了幾個護法,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姐姐時的場景,真是令人向往。”


    她說的真誠,申屠鬱終於開口了,“我隻是年歲比較大,等你到我這個年紀,自然會比我更厲害。”


    辛秀:“哈哈哈~”這種誇讚安慰的口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為了緩解白姐姐肉眼可見的緊張,辛秀隨意談論一些話題,“那姐姐殺泥龍護法時,天降流星火雨的場景是怎麽做到的,可以教我嗎?”


    徒弟見了什麽都想學,真是個熱愛學習的好孩子,他搖搖頭:“以你現在的修為還不行,以後我再教你。若你想看,下次有機會再讓你看看便是。”


    辛秀一愣,覺得這姐姐真的未免太好說話了,和她的外表完全不配啊。而且她自然地就說了“以後”,看起來不像是要很快和她分道揚鑣劃清界限的亞子。看來不僅是她對她莫名親近,白姐姐對她也很親近。


    莫非,她們是注定的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人和人之間的感覺和緣分,有時候真是難以言說。


    辛秀自覺和她更親近了,又湊近她一些,問:“白姐姐知曉朱煞法師的兄長要來,怎麽沒有親自動手解決呢?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好奇,因為先前白姐姐已經殺了好幾個護法,並不像顧忌他們的樣子。”


    申屠鬱當然不能說是覺得這個適合給徒弟曆練,所以準備讓她練手。猶豫片刻,他抬手按了按心口,“我……有傷在身,目前不好親自動手。”


    辛秀眨眨眼,“受傷了?”


    她想一想,道:“白姐姐放心,我有辦法對付那家夥,姐姐盡管好好養傷。”說著眼睛往他心口上看,“姐姐受的什麽傷,需不需要我看看,或許我能幫得上忙。”


    申屠鬱一驚,迅速往後縮了縮,“不用。”


    辛秀:這個受驚後退的模樣,也有點眼熟。


    兩人說了一陣,起身準備離開,辛秀見白姐姐一身**黑衣往外走,忙把她攔住:“姐姐,換件衣服吧。”


    申屠鬱一愣,他還真沒帶衣服,老實說他這身衣服沒換過,因為不會髒。


    辛秀拿出一件白裙子,“如果沒有,剛好我這裏有能換的衣服。”


    換好衣服,辛秀瞧一瞧白姐姐的白衣,再一看自己身上的綠裙,忽然樂了。


    這有點白蛇傳,小白和小青的即視感啊,她們果真是適合當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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