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煉製出了神器?普通靈器不會引發天雷, 傳說中的神器說不定可以。”


    “如你這般猜測的也有, 那時有不少別有用心之人來蜀陵拜訪,祖師爺說並非神器, 把他們都勸走了。”


    辛秀:“祖師爺這麽一說, 那些人就信了?”


    “哈哈哈哈, 不信能怎麽辦,他們也打不過祖師爺啊, 咱們祖師爺可不是用嘴勸說的。”


    辛秀懂了,原來不是道理說服, 是物理說服。


    大家就申屠師伯到底煉製出了什麽東西, 進行了一番隨心所欲的討論。


    在座一位師兄聽著, 歎道:“那樣的天雷, 換成我恐怕要被劈的灰飛煙滅, 不愧是申屠師伯,著實厲害。其實我早年間也想學煉器, 可惜申屠師伯之前不想收徒,性格又不好親近,令人畏懼。”


    這師兄說著,拍了拍辛秀的肩, “師兄太羨慕你了, 辛秀師妹, 你可要好好學煉器,不要辜負了師伯的天分。”


    在一旁給草繩打結的某位師姐也忍不住加入話題,“我師父曾與我說, 申屠師伯其實以前並非是這樣的性子,是那次天雷劫數過後,他才變成這般,聽說從前的申屠師伯頗傲氣,脾氣也不大好,不高興了就要動手。”


    辛秀聽得津津有味,追問:“動手?我師父以前還和人打架嗎?”這麽孤僻的師父和人打架,還真難以想象。


    師姐:“聽說師父以前去找申屠師伯,請他幫忙煉製一樣武器,見到桌上兩壇蜂蜜,順手提迴去吃了,結果氣的申屠師伯追過去掀掉了我師父的屋頂……當然我個人覺得,申屠師伯不至於為了兩壇蜂蜜動手,肯定是我師父胡謅的。”


    辛秀:……我覺得有點真。


    她一時也不知道是感歎師父從那麽早就喜歡吃甜的,還是感歎師父這樣的宅人也有年輕氣盛的時候。現如今煉製出的靈器隨便給她玩也不生氣,從前卻為兩壇蜂蜜和師弟生氣,也太好笑了。


    “哎呀來遲了來遲了,還沒開始講吧。”眯眯眼的采星師兄匆匆走進來,掃了一眼這眾人擠著蒲團圍坐的茶話會場麵。


    “采星怎麽才來。”


    “還以為采星師弟今日不來聽師叔的卜算課了,正稀奇呢。”


    采星和他們打過招唿,走到辛秀身邊坐下,一手摸她的腦袋,笑道:“秀兒師妹也來學卜算嗎,你對卜算一道有興趣?”


    辛秀直說:“是老六讓我來的,我就湊個熱鬧。”


    是的,這教卜算的是老六的師父,這卜算課不是每天都有,得看老師心情如何,老六覺得師父的卜算課有趣,所以特地喊她來體驗一下。


    剛說到這,有個儒雅書生模樣的人走進來,身後跟著個靈秀少女,正是老六。


    拜師入門才幾月,老六和剛出盆中天那會兒又不一樣了。剛見麵時的土氣的小村姑,如今長開了,顯然也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舉止大方了許多,隻有一股質樸仍舊未變。她跟著師父走進來,見到辛秀,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走過來挨著坐在她身邊。


    “大姐,你真的來啦。”她小聲說。


    她們幾個都知道,大姐養食鐵靈獸失敗,心情正不太好,所以都商量著有什麽有趣的事,喊上大姐一起參加,剛好師父有興致要講一堂課,她就試著叫了大姐過來。


    辛秀不知道這幾個弟弟妹妹私底下的商量,隨口說:“你難得提個要求,我能不來嗎,給你帶了醃酸筍。”


    老六驚喜,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


    上首師叔開講,眾人全部坐正聽講。


    師叔名為卜算子,辛秀剛聽到這名字時就想,這不是個詞牌名嗎?這師叔大約是對詩詞歌賦愛的很深沉。


    她先前看這師叔氣質,還以為他是那種隨身帶著大墨筆,用這個做武器,畫個圈圈能把人困住,出招時會念兩句詩的那種,結果他竟然主修卜算。


    修仙不是件簡單的事,修仙不停,學習不止。他們也並不是每日隻打坐修煉就可以了,除了修身和吐納靈氣,還要學習各種不同的技能,像她師父申屠鬱那種隻擅長一種煉器的修士,反而比較少,大部分人都學的雜。


    像是卜算,這也是修行的一種,蜀陵裏的諸位師叔師伯,師兄師姐們,多多少少都是會那麽一點的,其中最厲害的當屬卜算子師叔,他連名字都是卜算,足可見他在這一道上的自信。


    學卜算大約需要天賦,辛秀聽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沒有這種天賦。因為她聽得頭暈眼花,滿頭問號。


    她隻聽懂了前麵,師叔說卜算有各種方式,一種借助物品,如龜甲卜繩,乃至一個字一塊石頭,達到一定境界後都可以成為媒介,另一種就是以自身感應天地規律尋找因果,用掐指算,所謂十指連心,這感應都與心脫不了幹係。


    然後後麵她就聽不大懂了,這個玄學實在太玄。所謂上課,有一條規律就是,聽不懂課的學生,百分百會被老師叫起來迴答問題。修仙世界竟然也沒能逃脫這個定律。


    “辛秀師侄,你來說說,你看出了什麽?”卜算子師叔指著眼前漂浮的一個圓圓墨團問她。


    那墨團是他剛才講課時隨手塗抹的,辛秀隻覺得這墨水在空中漂浮的樣子很奇特,哪看得出什麽。既然看不出,她隻好胡說:“嗯,我看出……這是個球,它又大又圓,又黑又亮?”


    卜算子師叔微微頷首:“師侄很有天分。”


    師叔,不能我胡說,你也跟著開始胡說。辛秀一想,這誇獎應當是看在她師父的麵子上禮貌性一誇,她於是就安然受了這誇獎。


    除了辛秀,其餘師兄師姐,甚至包括老六,都聽得認真,仿佛都聽得懂,尤其是采星師兄,聽得那叫一個如癡如醉。辛秀暗想,莫非這裏除了我,全員學霸?


    在座的師兄師姐們都不是卜算子師叔的徒弟,不過同門之間,互相去師叔師伯處聽課都是很正常的,在辛秀理解的,這就像是公開課,隻要感興趣都能去聽。


    一場結束,眾人散去,辛秀坐在蒲團上,問旁邊的老六:“你也都聽得懂嗎?”


    結果老六一臉真誠地迴答她:“當然聽不懂啊。”


    辛秀:“?”聽不懂你還時常點頭時常沉思,裝得挺像迴事啊。


    老六快樂地笑起來,“不過現在聽不懂沒關係,師父說聽不懂就多聽,以後聽得多了就能聽懂了。”


    “南柯,你既要和辛秀師侄說話,你的東西,為師就先給你帶迴去了。”卜算子師叔走過來,拿起辛秀帶來的那一盒子酸筍走了。


    老六:“好的師父。”


    老六以前的名字叫阿男,文藝(老)青年卜算子師叔給她改為了南柯。


    這小女孩竟然學會打趣自己師父了,她在辛秀耳邊悄聲說:“師父把酸筍拿去,肯定會吃掉一半。”


    辛秀:“卜算子師叔也愛吃?我見他那模樣,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了。”


    老六笑的像隻小鴨子,“不是的,我們上迴吃火鍋,我帶了一盤肉迴來,都是師父吃的,他吃完還寫了一首詩呢哈哈哈~”


    在老六這裏待了半日,辛秀又接到了老七老八那一對金童玉女的邀請。兩人說想她了,辛秀就騎著摩托過去看望兩個小孩。


    白妃師叔的洞府是可以移動的,是一艘畫舫。畫舫上幾座閣樓錯落,精巧別致,在煙波浩渺中隨水飄蕩。據說白妃師叔長於水鄉,後來被困深宮多年,大約最懷念的就是舊時水畔泛舟,於是她得逍遙仙道後,就更寄情於這悠悠山水。


    辛秀登上畫舫,見閣樓外牆上爬著花藤,一串串紅花掛在簷下,紅燈籠似的。


    老七老八纏著她說話,很有主人家風範地端上了吃的喝的招待她,白妃師叔是個溫柔性子,不和她見外,帶著她一起剪了新鮮葡萄,還向她請教了該怎麽做出合兩個小孩口味的食物,一派閑話家常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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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來,她與兩個徒弟之間的相處滿是溫情,更像是母親與孩子。


    “我怎麽都做不出你一樣的味道,抱福和得瑞眼見著瘦了些。”


    辛秀:這瞎話我說不出口,兩人明明就胖了,看這臉圓的,再黏上些芝麻就是大餅。


    辛秀在這吃了頓飯,嚐了嚐白妃師叔的手藝,於是明白了這兩個孩子的胖臉是怎麽養出來的。


    她還圍觀了白妃師叔培養兩個徒弟的藝術情操,她教老七跳舞,教老八彈箜篌。


    一架樸素的箜篌在白妃師叔手中,就顯得低調奢華身價百倍,到了老八手裏,他那胖乎乎的手指,按在弦上的模樣更像是在彈棉花,笨拙的樣子逗得辛秀大笑。


    教跳舞時,白妃師叔在畫舫上迎風一立就似淩波仙子,長袖一招,迴風飄搖,辛秀看的眼睛都不會轉了,直在心裏喊:朕要是有天下,就送給這美人。


    再一看跟著學的小胖子老七,她身上那條飄逸的裙子與白妃師叔身上那件材質相同,樣式相同,不過穿起來效果截然不同。要讓辛秀評價,她隻能說老七秧歌扭得挺賣力的。


    樂嗬一下午迴到幽篁山,又見到隻花喜鵲來給她送信,是老二邀她明天去雲間道場下麵看地龍。


    辛秀捏著信想,這兩天是怎麽了,她突然這麽受歡迎,弟弟妹妹們來組團刷她,一個約完另一個約,無縫銜接。


    再稍稍思考,辛秀就明白了,頓時搖頭失笑。他們該不會以為她心情不好,故意想逗她開心吧?


    竟然有種孩子們都孝順,老懷欣慰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輩分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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