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不走心。


    陷害也不走心。


    給項海葵的感覺就是敷衍,特別的敷衍。


    媽的, 大概是凡人渣滓們, 不值得他們耗費太多心思。


    項海葵望一眼床上葉潛之的屍體, 和哭哭啼啼的項天晴, 心中一陣煩躁。


    正下決定時, 洛雲羞的聲音傳入耳朵裏:“小妹妹, 你二師兄沒死。”


    洛雲羞的聲音本就嬌媚,而今密語, 似一片羽毛搔著耳廓,癢癢麻麻的。


    項海葵懵怔片刻。


    冥界這倆大佬是一直隱藏在暗中跟著自己的, 估計看到了什麽。


    洛雲羞;“此人精通不少邪術,其中包括傀儡術, 昨日你從他房間離開之後,他很有警覺性,立刻激活一具傀儡。那傀儡與他肉身幾乎沒有差別,估計養了得有兩百年以上, 是他保命的最後一道手段。”


    雖然項海葵對葉潛之這個神經病沒有任何好感, 聽到他使出了一招金蟬脫殼, 也真真是鬆了口氣。


    他換了一具傀儡肉身, 得先適應,估計一時半會兒不能露麵。


    而且,他應該仍舊不信她也能在這群垃圾手中活下來,不會冒險站出來幫她解圍的。


    沒事兒,活著就行。


    不然父親出關之後, 該多心痛啊。


    正要問洛雲羞兇手是誰,她先答了:“殺他之人,大概七品修為,是個魔修。時常在項天晴身邊晃悠,以姐姐我看男人的眼光,他是項天晴的裙下之臣,且癡戀的很呢。”


    項海葵的神識轉了一圈:“這會兒在不在?”


    洛雲羞:“不在。”


    “小妹妹,姐姐就幫你到這了,願你能在這修羅場中活下來,莫丟了陰前輩的臉,來日,咱們有機會再見。”


    項海葵突然想起來:“前輩知道我不是陰前輩了?”


    洛雲羞取笑:“我與柳一行跟了你幾日,看著你變成四腳蛇手舞足蹈,將我都給逗笑了,這般傻乎乎,怎麽可能是風華絕代的陰前輩呢?”


    海葵尷尬著道:“那您也不打算抓了我嚴刑拷打,問出真正的陰前輩在哪裏?”


    “陰前輩早前栽培你,應就是未雨綢繆,以你來引開我們。似他這般足智多謀之人,豈會暴露行蹤給你知道?”


    洛雲羞話鋒一轉,聲音裏的笑意收了收,“再一個,我們抓陰前輩隻是公務在身,與他並無私仇。小妹妹,並不是所有強者,都喜歡恃強淩弱,至少我洛雲羞就不是。”


    這話說的項海葵險些紅了眼眶,被無數人怒目而視的時候,她內心都是毫無波瀾的。


    “多謝前輩。”項海葵不可能透露老板的行蹤,但這一筆,她記在心裏了。


    來日若有機會,必定報答。


    “還有,姐姐提醒你一句,莫要一時衝動將他們的身份暴露出去。不論聽者信不信,都可能給聽者帶來滅頂之災。”


    項海葵了解,老板從前講過。


    此事哪怕捅去上界帝君麵前,孟西樓的家族隻會說自己毫不知情,推幾個家仆出來頂罪。


    而凡間知道此事的人,卻有可能麵臨災禍。


    最簡單也是個消除記憶。


    對於上界來說,這是樁醜聞。


    “謝謝姐姐。”項海葵換了稱唿。


    那麽現在,她要怎麽處理眼下的局麵?


    城主府外民怨沸騰。


    院子裏撲啦啦跪了一地的將官,求孟西樓主持公道。


    而孟西樓的臉色烏泱泱的,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項海葵嘖嘖,臭傻逼這會兒的演技,還挺逼真呢。


    孟西樓冤枉的要死。


    他已經改變原定計劃了,認為必須先除去項海葵背後那位“高人”。


    可現在,是逼著他不得不迴歸到原來的計劃上。


    “淮滅呢!”孟西樓已將意識海內的老者訓了個狗血淋頭,確定他也毫不知情,那就隻能是淮滅幹的。


    活膩歪了!


    老者歎氣:“哎,少主,現在沒轍了。您總不能將淮滅交出來吧?不如還按照原來的計劃走……”


    孟西樓舉棋不定。


    他就納悶了。


    明明隻是一件小事兒,為何會突然失控,鬧成現在這般局麵?


    “大師兄!”無眠喊了一聲。


    孟西樓不理會他,看向項海葵:“小師妹,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但眼下……先將你押入牢房,我一定會查……”


    “查你媽個頭!”當著眾人的麵,項海葵朝他厲喝一聲。


    孟西樓被罵的愣住。


    項海葵趁著他愣神的功夫,突然疾步奔去床邊,將正伏在屍體上哭泣的項天晴給拽了起來。


    孟西樓瞳孔緊縮:“你幹什麽!”


    無眠也從門外衝進來:“放開我師妹!”


    倒是項天晴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過分美麗的臉頰上梨花帶雨,整個人都是懵的。


    項海葵手中劍架在她脖子上,她才慢慢反應過來,驚唿:“小葵,難不成二師兄真是你殺的?”


    項天晴是相信她的,因為她知道項海葵真的是父親的女兒,還一心和她爭奪父親的寵愛,想在父親麵前好好表現,怎麽會殺二師兄?


    “姐。”項海葵挾持著她,用的是傳音,“如果我說你其實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渡劫來的。孟西樓是你親哥哥的分|身,為了讓你安穩渡劫,獲取功德,往後迴到天上有資本立足,準備虐殺我,再用我的死逼瘋父親,你信嗎?”


    “你瘋了嗎?”悲痛欲絕的項天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驚恐萬分,“你殺二師兄,又編出這樣的謊話,是想動搖我們在父親心中的位置,想離間我們……”


    項海葵知道她一個字都不會信,但這是什麽神奇的腦迴路?


    算了。


    “姐,委屈你一下了。”


    項海葵用指甲在項天晴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線,天狂劍身上的蛟龍活了過來,從那血線內跐溜鑽入項天晴的體內。


    “項海葵!”孟西樓徹底被激怒了。


    項海葵推著項天晴的背部,朝孟西樓推過去,同時亮劍喝止無眠上前,擺出“誰敢動,我立刻讓項天晴爆體而亡”的架勢。


    床上還躺著一具被天狂劍氣絞碎髒器的屍體,誰敢亂動?


    孟西樓接住項天晴的時候,她已經暈死過去了。


    老者趕緊道:“少主莫慌!大小姐體內有家族神器輝光護持,是不會被天狂所傷的!”


    下一刻項海葵便也傳音:“孟西樓,你知我是有備而來的!敢不敢拿你妹妹的命,和我硬碰硬試試?”


    老者:“她在詐您。”


    孟西樓骨節攥的發白,眼底醞釀著風暴,看向項海葵:“你想怎麽樣?”


    項海葵在眾人注視下,往外走去。


    順手拉了張圈椅。


    她一手拖圈椅,一手提著劍,從葉潛之房間出去,來到院子裏。


    將圈椅在院中放好,在幾十張靈弓的瞄準下,項海葵老神在在的坐了下去。


    “兇手給我聽著,我等你到明日太陽落山,咱們去城門上來一場公平對決!”


    “你若殺的掉我,我便讓你虐殺,完成你的心願!”


    “若沒本事殺我,你便隻能死在我的劍下!”


    “還有,記著早點兒出來喲,否則姑奶奶我哪會兒心情若是不好,便要讓我的小龍龍,咬你的小心肝兒咯。”


    ……


    隔著重重人群,洛雲羞遠遠看了她一眼,抿起紅豔潤澤的唇:“這小妹妹,她還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歡,夠直,夠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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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走吧,人既然跟丟了,先迴彼岸城複命。”柳一行捏著眉心,得趕緊將這個隨心所欲的女人給拽走,不然肯定要繼續多管閑事,“別忘了,咱們有規矩,不能插手他們的命運。”


    洛雲羞嫋嫋婷婷的轉身,撩了撩胸前長發,媚眼如絲:“是不能,還是不敢?”


    “不能也好,不敢也罷,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柳一行頭疼極了。


    “老娘就是看不過眼!”洛雲羞冷笑一聲,扭著腰肢慢慢消失在彼岸花構架的甬道中。


    看不過眼有什麽辦法?


    在步入甬道,迴歸彼岸城之前,柳一行抬頭望天,心中百感交集。


    現在的上界,的確是烏煙瘴氣,風評極差。


    而這一切,都是從山海族叛亂開始的。


    說起來,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山海族修的是自然之道,一直停留在人間,不願去往上界。


    天族便一再壓榨他們的生存環境,換了誰都會叛亂。


    而天族本身就是故意的,起因於那一任帝君,認為山海族太強。


    對於天族來說,未來或許是個隱患,需及早除掉。


    可當時的天族太子不認同這種做法,與帝君起了爭執。


    然而太子勢單力薄,阻攔不住,山海族凋零後,他也丟了繼承權,被帝君派去冥界,成為冥君。


    他的兄弟接替了他的天族太子之位。


    冥君掌管冥界時,與上界鬧的很僵,其中最著名的應該就是任命陰長黎成為了十二宮宮主之一。


    陰長黎出身山海燭龍族,山海族叛亂時,他年紀還小,遭了牽連,成為山海賤民。


    說起來是冥君給了他前程,知情者都知道,清高自持的陰長黎是看在冥君麵子上,才領了這個職。


    他與冥君,稱得上是忘年之交。


    後來,陰長黎被冤枉盜寶之後,一怒之下抄了冥界寶庫,叛出彼岸城。


    冥君也大怒,直言山海賤民果然不識抬舉,對他下了追殺令。


    昔日摯友徹底決裂。


    可在陰長黎叛逃五百年後,冥君的修行出了岔子,隕落了。


    十二宮其中一位宮主,被上界扶持到了冥君的位置上。


    沒多久,上界與冥界開始聯手,不惜任何代價的抓捕陰長黎。


    冥界的宮主們這時候才迴過味兒,前冥君的隕落,怕是不簡單。


    長黎君的叛逃,或許有隱情。


    兩人決裂,搞不好是一出戲。


    但不管怎麽樣,等上界將目光注視在陰長黎身上時,他已經練就了一身非凡的反追蹤技能。


    各路追兵無不是铩羽而歸。


    關於前冥君和陰長黎到底在搞什麽幺蛾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必定,是會波及上界的大事。


    項海葵坐在圈椅上,腦袋後仰,閉目小憩。


    頭頂上浮空懸著一柄流光溢彩的遮陽傘。


    這傘,還是先前孟西樓演戲時撐過的,打沙熊時,他塞給了項海葵。


    項海葵便收下了。


    劍匣扔在了腳邊,匣子開啟著,裏頭有一雙臭襪子,還有一柄長劍。


    天狂沒了蛟龍,成了一柄普通銀白長劍。


    清晨的陽光還沒有那般炙熱,光芒照耀在劍身上,與劍氣相觸碰時,仿佛產生化學反應,發出微弱的“劈啪”聲。


    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將院子包圍住。


    現在沒有人相信她是大城主的女兒,這就是一個惡魔。


    風聲鶴唳之中,有人叩響了城主府的大門。


    守衛戰戰兢兢的來報:“道辰大師來了。”


    孟西樓正煩躁:“不見。”


    守衛:“是城民們求著大師來的,畢竟每次有什麽喪事,大師都會去超度,如今大師身後,還跟著許多城民……”


    孟西樓蹙眉:“讓他進來吧。”


    來了兩個人,項海葵睜開了眼睛。


    知道老板是聽到消息,帶著小白來幫忙了。


    可當看到老板時,項海葵一口氣兒差點上不來,道辰原本素淨僧袍,突然被繡上很多花朵。


    繡花就算了,繡的全是大臉盤子的向日葵?


    “小白,前輩這是受什麽刺激了?”項海葵傳音。


    這是小白的手藝。


    小白端茶送水,烹飪縫補,十八項全能。


    白星現木著臉:“叔叔的腦子真的壞掉了。”


    項海葵咋舌:“這我知道,隻是沒想到壞的如此徹底。”


    陰長黎走近院中,目光環繞周圍的“敵人”,然後望向項海葵:“項姑娘,節哀順變……”


    “前輩,我不哀,而且我二師兄也沒死。”項海葵傳音講了下。


    陰長黎鬆了口氣:“那便好。”


    他先進了屋,假裝為葉潛之超度了下。


    隨後出了房門,迎著重重壓力,走向項海葵。


    孟西樓上前攔住他:“大師,超度完了,您又要做什麽?”


    陰長黎雙手合十:“小僧還想點化一下兇手。”


    孟西樓知道他與項海葵有交情,冷冷道:“大師很閑麽?那不如先來點化一下我?”


    陰長黎念了聲阿彌陀佛,一派聖潔的道:“抱歉,我佛不渡憨批。”


    孟西樓:?


    項海葵差點從圈椅上跳下來:“小白??”


    白星現感覺自己好像是做錯事了,滿臉愧疚:“就,早晨你走了之後,叔叔一直詢問我,你我為何如此畏懼他,我就稍微解釋了下,可能解釋的不對……”


    陰長黎認真琢磨白星現的話。


    聽上去,他從前好像一直是在天上飄著的,不食人間煙火。


    像一尊佛,充滿距離感,不夠真實。


    他必須下凡,接地氣兒。


    第一步,改變穿著打扮。


    第二步,在語言上和項姑娘接軌。


    為了項姑娘不再害怕自己,爭取早日下凡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  陰總:我可以,我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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