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琉璃?”程子淵看著眼前稚氣依然的臉龐,激動地問道。


    眼前的女子,神色充滿了天真,但是整體年紀卻比琉璃大了好幾歲。而且她全身上下凹凸有致,比琉璃要強了不少。所以程子淵雖然感覺她應該是琉璃,卻不敢亂認。


    “師兄,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那快夢到烤全羊吧。”琉璃看著程子淵的出現,也很不可思議。


    聽到她念念不忘地想著吃,程子淵終於確認琉璃的身份。他忍不住一把將琉璃抱在了懷裏:“琉璃,你到哪裏去了?怎麽突然長大了好幾歲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找得你好辛苦,你要是再離家出走,我就打你屁股。”


    樣貌成熟不少的琉璃,被程子淵真實的擁抱和一連串的問題,搞得清醒了過來。她雙腳蹬地,猛地纏在了程子淵的腰上,高興地道:“師兄,真的是你,見到你太好了。你快帶我去吃烤全羊吧,這裏的夥食真的是太差了。”


    “好,咱們迴去就吃,天天都吃。”程子淵高興地應和道,伸手摸了摸琉璃的頭。


    “喂,你們這像什麽樣子!”站在一邊的唐果不高興了。


    唐果甫一發怒,程子淵雖然覺得悻悻然,卻不想理睬她。不過琉璃卻立即收腿站好,敬畏地道:“聖女息怒,我錯了。”


    程子淵眉頭一皺,這是要受了多少委屈,才會讓暴力女琉璃變成乖寶寶?他當即就不樂意了。拉起琉璃的手,程子淵道:“琉璃別怕,有師兄在呢。”


    “嗯?”唐果對於程子淵敢於挑戰自己的權威大為不滿。


    “師嫂,你還真別生氣。”程子淵不甘示弱地道,“琉璃以前天真乖巧,剛才卻被你嚇得噤若寒蟬。你這樣會磨滅她的勇氣,小孩子不是這樣教的。”


    “你自己都還是個小屁孩,少跟我裝大人。”唐果冷聲道,“我脾氣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


    “你放了我,不就眼不見,心不煩了麽。”程子淵笑道,“師嫂,自古邪不勝正,我勸你最好看清形勢,不要一錯再錯。”


    “哼,你知道什麽。”唐果將沒收的儲物戒指丟還給程子淵道,“琉璃,你帶他四處轉轉,將這裏的規矩都告訴他。如果他犯錯,你也要一起受罰。”


    “師嫂,你去哪兒?”程子淵問道。


    “你說呢?”


    “恃強淩弱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唐果冷哼一聲,轉身向外離開。遠遠地傳來一句話:“我隻知道,物競天擇,弱肉強食。”


    程子淵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唐果去向那群仙派金丹修士出手,隻好暗暗希望他們趁唐果沒到之前,就已經安全離開。


    “琉璃,你快給我講講,你是怎麽認識師嫂的。”程子淵放下擔憂,轉而詢問琉璃道。


    在程子淵麵前,琉璃還是那副聽話的樣子,她咂咂嘴,開始講述她在試煉星的經曆。程子淵見她咂嘴,好笑地拿了許多零食給她吃。琉璃頓時就變得眉飛色舞起來。


    原來,當日華鎣山魂宗傳送陣發動之後,琉璃也被隨機傳送到試煉星上。她的身邊,就隻有王驪華一個熟人。其他人覬覦琉璃的天弦琴,竟然不顧名門仙派的風度,想要強搶。


    不過,琉璃和王驪華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樣好欺負。她們一個是暴力女,一個有奪魄金鈴。在魂宗地界,影響修士心神的奪魄金鈴,威力猛然增加了一倍有餘。


    王驪華和程子淵混得久了,深知好漢架不住人多的道理。她帶著琉璃,一舉打翻二十多名修士,然後趁其他修士遲疑的時機,先行逃到外界躲了起來。


    在逃跑和曆險的過程中,王驪華莫名升級,變成了凝神期修士,自保能力大大增強。而因為有致命威脅的影響,琉璃也很努力地吸收紫色真氣來修煉。讓她意外的是,試煉星上紫色真氣竟然非常深厚,她升級的速度比王驪華更快。


    後來,因為時空裂縫的頻繁出現,王驪華和琉璃最終還是失散了。不過此時,琉璃已經修煉到了金丹期,比程子淵還要高幾個等級。然後,唐果就突然出現在了琉璃麵前,將她好好“教育”了幾番,逼迫琉璃加入了魂宗,並開始對她進行強化訓練。隻不過,琉璃發現紫色真氣突然間變得很稀薄,修煉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


    對於琉璃的境界,唐果並不是很著急。唐果看重的是,琉璃和天弦琴的契合程度,對她的訓練,絕大多數都是針對這方麵而設。不過收效也不是很好。天弦琴雖然不排斥琉璃,但是琉璃還不能用真氣觸發天弦琴,隻能當作樂器演奏。


    最令琉璃難受的,還是唐果竟然是素食主義者,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有將這種習慣,強加於她重視的人身上的癖好。所以琉璃一直很懷念跟隨程子淵那些,短暫卻衣食無憂的日子。


    “琉璃,恭喜你,沒想到你竟然成了金丹修士。我可能打不過你了。”話雖然這麽說,程子淵還是故意將琉璃的頭發弄亂,哪裏有半點害怕的樣子。他道,“我真擔心驪華的情況,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見到程子淵陷入了深情的思念,琉璃心中有些難過。當初她離家出走,一方麵固然是受到黑暗聖使的蠱惑,一方麵卻也是因為接受不了程子淵和王驪華在一起的事實。


    “師兄,你放心吧。師嫂她不會有事的。”善良的琉璃出言安慰道,“對了,你為什麽叫聖女做師嫂?她和大師兄有什麽關係嗎?”


    程子淵收迴思念的情緒,笑道:“是啊,她大概和師兄有很深的感情吧。”程子淵想到了魂女唐果乍聽到跑山客死亡時的表現,癡呆,悲慟,果然是性情中人啊。


    “對了,她很想知道師兄的事情。”程子淵狡黠地建議道,“你想要改善生活,不妨從這方麵入手。”


    “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去找她。”琉璃興奮地道。


    “等等,她不是去現場查看金丹修士作戰去了嗎,你到哪裏去找?隻怕咱們不能自由行動吧。”程子淵勸阻道。


    “不用。”琉璃道,“聖女應該是去了總部的寶鏡室。”


    寶鏡室是魂宗花巨資建立的一個地方,裏麵有數十麵水晶寶鏡,能夠即時反映試煉星上的情況。當然,這樣做所消耗的能量巨大,魂宗並沒有這樣奢侈,而是固定在每天早中晚看三次全麵的情況。當然,有重大事情發生的時候,唐果也會不惜代價查看。


    唐果果然是在寶鏡室查看情況,但是守衛卻不讓程子淵和琉璃進去,說是為了保護機密。


    程子淵急於查看仙派修士的現狀,也想看看王驪華身在何方。好說歹說都不管用的情況下,他終於失去了耐性。


    “你再不讓開,我就硬闖了。”程子淵威脅道。


    他的話,引起了兩名守衛的嘲笑。


    “哈哈,區區築基期修士,也想在寶鏡室造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怕被丟去喂魔神,你盡管試試。”


    寶鏡室對於魂宗掌握信息非常重要,因此兩名守衛都是金丹中期修士。光比境界,琉璃也是不如。更何況,琉璃還不會法術。


    不過,程子淵卻是半點也不怕。他身懷四極劍和紫檀缽盂兩大法寶,一個是有破開虛空能力的劍仙武器,一個是越級殺怪的成長型法寶,拿來對付一個金丹中期修士應該沒有問題。唯一問題是,哪一個守衛更令人討厭。至於魂宗的報複,程子淵不擔心。怎麽說他也是唐果剛認的師弟,以唐果的癡情和偏執,絕對不會因為殺一個守衛而殺他的。


    程子淵正想動手,不過他隨即改變了主意。


    程子淵故意做出一副輕蔑的表情道:“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們修為再高,也就是個守衛。寶鏡室的機密我不能看,你們難道就能看嘍?天天守著機密,卻看都不能看一眼。嘖嘖,這就好比娶了漂亮媳婦,隻能守著讓別人睡一樣。兩位的頭,果真是不冷啊。”


    頭?不冷?


    兩名守衛略一思索,旋即明白程子淵是嘲諷他們戴綠帽子,頓時就惱羞成怒,想要出手滅了程子淵。不過聽說他身邊的暴力女琉璃頗受聖女重視,萬一傷了隻怕難以交待。所以,兩名修士強壓心中憤怒,隻裝作沒聽見。


    程子淵見二人剛要發火,卻瞬間又偃旗息鼓,不禁對他們的自控能力感到佩服。不過,他沒打算就此算了。


    “喲,二位還真能忍,令小弟實在佩服。”程子淵搖頭晃腦地道,“看來,兩位的頭不隻不冷,還很會縮呢。”


    這一次,程子淵是罵他們當王八呢。


    接連被諷老婆偷人,遊七尚且可忍,因為他一直單身。但是嶽九齡卻有一個雙修伴侶,不過很不幸的是,該名女子最近將嶽九齡甩了,改為跟隨一名元嬰修士修行。程子淵的話,就像是傷口上撒鹽,令嶽九齡生出一股要殺他的心思。


    充滿殺氣的目光掃過程子淵的身上,最終還是被琉璃所帶的威懾光環震住,嶽九齡沒敢當場發作,隻是決定等換崗之後再悄悄動手。不過,雖然不能動手殺人,但是口頭上反駁一下,還是可以的。


    “哼,黃口小兒,不知道就不要亂講。”嶽九齡自得地道,“誰說我不能看機密的,這裏的機密我都知道。”


    “你就吹吧,還好意思說什麽都知道。”程子淵極度輕蔑地道,“也不說別的,你知道聖女哭泣的事嗎?”


    “我知道。”嶽九齡隨口迴答。


    “你知道個屁,那你說她剛才哭了幾次?”


    “兩次。”嶽九齡自信地道,“而且兩次都是跟你對話之後才哭的。”


    “咦,你竟然真的知道。”程子淵驚奇地道,“難道你和聖女之間有什麽關係?”


    “嘿嘿,難道我什麽事情都要向你交待嗎?”嶽九齡見程子淵被震住,不由得誌得意滿起來。


    “哦――”程子淵拉長聲音道,“看來你知道的很多,不過這可不是什麽好事。雖然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但是我也容不下監守自盜,而且對自己圖謀不軌的守衛。”


    嶽九齡越聽越不對,程子淵的話很像挑撥。可是他要向誰挑撥?一個名字豁然跳出腦海,嶽九齡心中大驚,然後一股殺氣猛然從背後撲來。


    嶽九齡嚇得毛骨悚然,當即轉身跪了下去,道:“聖女,小的胡言亂語,求聖女開恩。”


    唐果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嶽九齡和程子淵。程子淵的小伎倆當然瞞不過她的眼睛,但是程子淵的身份偏偏是跑山客的師弟。他那充滿嘲笑的眼神,分明是在無聲地說唐果枉稱癡情,實際上卻招蜂引蝶。


    對跑山客癡情的偏執,戰勝了唐果的理智。唐果冷哼一聲,突然出掌打在嶽九齡身上。嶽九齡慘叫一聲,身體突然被炸成了齏粉。唐果再看了一眼遊七,遊七嚇得跪倒在地,不斷磕頭道:“聖女饒命,聖女饒命,小的沒有打探過機密。我什麽都沒聽見。”


    唐果冰冷地道:“好了,起來吧。你要記住,派你來守衛寶鏡室,是對你的重視,千萬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否則,嶽九齡就是你的榜樣。”


    遊七當即大喜,繼續磕頭道:“多謝聖女,小的知道了。”


    唐果不再理遊七,而是對程子淵道:“你們跟我進來。”


    程子淵微微一笑,經過遊七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工作,我看好你哦。”


    遊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覺得程子淵就是一個惡魔。


    走進寶鏡室,程子淵被室內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但見一間七十方的房間內,大大小小布置了幾十麵水晶鏡。多數都是透明一片,沒有圖像顯示。但是在一塊最大的水晶寶鏡上,卻顯示著仙鶴湖那裏的戰鬥。


    此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沒有唐果坐鎮,魂宗修士竟然大敗。不過,仙派修士也勝得不容易。戰鬥結束後,隻剩下三名仙派修士,而且有兩名都是重傷。不過,以他們的實力,恢複之後再毀滅魂玉台,應該也沒有問題。


    唐果皺眉道:“程子淵,我警告你。剛才的事情,可一不可再。我現在要去消滅這三個人,你給我老實地呆著,否則有你的苦頭吃。”


    “師嫂誤會了,其實我很乖的。”程子淵玩世不恭地道。


    唐果冷哼一聲,下令道:“全景打開,看看還有沒有哪裏出了狀況。”


    魂宗弟子趕緊啟動機關,一麵麵寶鏡頓時出現了各種圖像。程子淵眼花繚亂的同時,趕緊尋找王驪華的蹤影。


    “咦,蔣海君,程海燕,竟然到了黃泉路幻境。”程子淵驚奇地道,“唐彬和阿喵也沒事,還好還好。”


    “好了,節約能量,都關掉。”唐果強大的神識,迅速地掃描過所有的畫麵,沒有發現其它異常,遂道,“給我打開傳送門,去仙鶴湖。”


    嗡的一聲,一道藍白相間的光門在室內出現,唐果身影一閃,便消失於光門中,然後光門也緊跟著消失。


    “多開一會兒要死啊,我還沒找到我媳婦兒呢。”程子淵撇撇嘴道,突然,他感覺身上一股暖流傳來,這感覺最近很頻繁,“糟糕,升級了。”


    別人升級都會很高興,但是程子淵現在卻隻想哭。突然的升級,讓他直接升到了金丹期。這種詭異的速度,隻能說明雙河八稚中又有人死掉了。


    結合剛才寶鏡中所看到的情況,蔣海軍和唐彬都安全,那突然死掉的人,必然是白玉蘭和王驪華其中的一個。白玉蘭有暮雪聖地的高手保護,王驪華卻孤身一人,而且下落不明。


    程子淵不敢再想下去,他急道:“快給我打開寶鏡,我要找人!”


    可是沒人理會他。


    程子淵急怒攻心,猛地將四極劍一分為四,道:“再不打開,休怪我不客氣。”


    受到威脅的魂宗修士,默契地將程子淵和琉璃包圍在中間。程子淵和琉璃隻有兩人,魂宗修士卻有十多人,而且全是金丹期。


    “給我去死!四極劍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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