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忌迴到趙府,責問靈珠子有什麽辦法可以防禦僵屍,並且最好能想個辦法製造程子淵自然死亡的假象。靈珠子悵然道:“辦法倒是有一個,隻是此法有傷天和,貧道不忍生靈塗炭。不如等貧道傷勢痊愈後,再尋覓奴隸的嬰兒來施展獻祭。”


    趙無忌道:“那道長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痊愈?”


    “大約半個月就夠了。”


    “那不行。”趙無忌斷然否決道,“半個月時間,我可能都被僵屍殺了好幾次。再說,奴隸嬰兒也不一定找得到,道長你還是說說你的另一個辦法。”


    靈珠子的另一個辦法,果然比獻祭嬰兒要歹毒得多。這個方法是集巫術和鬼術於一體的邪法,叫做冤魂禦魔陣。施展此法,最低需要虐殺五名人類,令他們產生無邊的怨氣,然後再植入僵屍的血肉,使他們死後能變成不滅鬼魂。加上靈珠子的鎖魂符,即可控製冤魂對敵。不過此法有一個缺點,即陣法是固定不能移動的。每一個陣眼的有效距離隻有十丈方圓。趙府占地麵積遠超十丈,若是想全麵防禦,怎麽也得布十多個陣眼。


    虐殺人類對於趙無忌來說,完全就不是一個事。他家的奴隸多達幾千人,隨便怎麽殺也不怕有人管,即使是程子淵也沒法幹涉他處理私有財產。趙無忌關心的是冤魂禦魔陣的威力,能不能抵擋僵屍的進攻。因為趙家四頭也是煉氣期修士,可是他們似乎死得太過容易了,一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那以此推斷,僵屍的修為必定高得離譜。


    靈珠子遂解釋道,冤魂禦魔陣的威力取決於三個方麵。一是時間段,晚上比白天威力大一倍。二是陣眼虐殺的人類數量,殺的人越多威力就越大。三是被殺的人產生的怨氣數量,越是幸福的人被殺,那麽產生的怨氣就越重,陣法的威力就越大。


    趙無忌很快就下了決心,要靈珠子立刻開始布陣。(..tw)僵屍是晚上出現,所以不用擔心第一個影響冤魂禦魔陣威力的問題。第二個問題更好說,趙無忌決定每個陣眼殺十名奴隸。至於第三個問題,趙無忌就更不擔心了。其實他內心一向喜歡虐殺,但是出於社會道德和維護形象問題,他最多沒事時虐殺些小貓小狗,很少有機會虐殺人類。現在有了這光明正大的理由,他甚至已經開始興奮了起來。


    不過靈珠子卻給趙無忌潑了一瓢冷水。他說,奴隸由於受夠了勞苦和虐待,心裏已經很麻木,即使是虐殺也產生不了多高質量的怨氣。若要高質量的怨氣,最好是挑選幸福的外姓人和普通村民。“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還是依趙少爺的意思,就用奴隸布陣吧。想來也應該夠對付僵屍了。”


    “不行,要用就用最好的。”趙無忌聽說有更好的辦法,立即堅持道,“用最好的陣法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再說我趙家家大業大,早已引起不少人覬覦,有個強大的陣法也可以預防其他勢力的入侵。”


    “趙少爺言之有理,不過虐殺自由人肯定會遭到程子淵反對,我看還是算了吧。”靈珠子憂慮道。


    “哼,這個混蛋我早晚要他好看。”趙無忌氣憤不已地道,“不過,這次我有好辦法。我就拿錢財去砸,砸到那些人心甘情願出賣父母,出賣妻兒為止。隻要我有賣身契在手,程子淵就沒理由阻攔我。”


    “若施此法,百姓的道德底線恐怕會被破壞,而且還要耗費大量錢財,實不可取也。”靈珠子悲天憫人地道。


    “道長何必為百姓考慮,若是真正的有德之人,自然不會簽賣身契,若是簽了賣身契,說明他們本來就沒有道德。”趙無忌得意地道,“何況,難道我趙家的錢財是那麽好拿的嗎?今日拿我多少,明天就要給我加倍吐出來。.tw[]”


    靈珠子雖然覺得有理,但是始終認為有傷天和,不願布陣。趙無忌好說歹說,花費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做通他的思想工作。二人商議計定,由趙無忌操辦買人事宜,靈珠子則起棺將趙家三兄弟的變異屍身分割以作冤魂引子,然後在今日夜晚開始布陣。


    趙無忌雖然諸多不是,但是執行力卻挺強。在他花費了巨額資金收買後,終於買到了二十多個趙家村民。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曾經的母慈子孝,曾經的夫唱婦隨,曾經的天倫之樂,都被趙無忌用金錢摧毀。虐殺的場麵慘不忍睹,無邊的哀號令天地都為之變色,明月和繁星皆被漫天的烏雲遮蔽。程子淵雖然想要阻止這一幕慘劇,但是趙無忌所做的一切都合法,他有心卻是無力。


    在無盡的暴雨中,程子淵站了一夜。曾經他也迷戀金錢,現在卻有點厭惡金錢的魔力了。淒雨冷風中,程子淵一字一頓道:“靈珠子,我必殺你。”


    二十個冤魂禦魔陣陣眼,每個陣眼都虐殺了一名村民和五十名奴隸。但是鋪上泥土填平壓緊後,泥土中的雜草野花竟然也能生長。一連三天,趙府果然什麽事情都沒有,僵屍似乎真的害怕了冤魂禦魔陣。


    偷得一時平安的趙無忌,心裏便琢磨著怎樣誘殺程子淵。有靈珠子在,殺死程子淵並不難。難的是必須讓他死得跟趙家毫無關係才行,否則程家必然和趙家不死不休,這樣兩敗俱傷的辦法並不可取。思索半晌,趙無忌終於想到了一個主意。他決定派人假裝僵屍,將趙二狗擄到冤魂禦魔陣附近,等程子淵來搭救的時候,便趁機用陣法殺死程子淵。事後再推脫是僵屍殺人,趙家反而是幫程家報了仇。


    趙無忌取得靈珠子同意後,便欣然實施了計劃。程子淵自以為躲在趙二狗家無人知曉,其實趙無忌早就知道。趁程子淵和蔣海君在守候僵屍出現的時機,一個武林高手偷偷將趙二狗從家裏擄走。等到程子淵發現不對的時候,武林高手已經快要跑到趙府院牆外了。程子淵早就想教訓趙無忌,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既然趙無忌主動惹上他,他當即全力追趕而至。


    趙無忌之前計劃得很好,但是事到臨頭看到程子淵幾欲殺人的表情,他忽然心生害怕之意,大叫道:“我們退進地牢。”


    東周時期,各個大家族一般都設有密室地牢之類的建築,趙府的地牢就在後院左側。趙無忌抱著趙二狗迅速向地牢撤退,武林高手負責殿後。等趙無忌剛剛把趙二狗抱進地牢,武林高手便被程子淵擊殺。程子淵擔心趙二狗的安全,立刻跟著衝進了地牢。守候在外的靈珠子見趙無忌偏離原計劃,心中一動也衝了進去。


    “道長,快救我。”趙無忌見到靈珠子進來,趕緊向他唿救。


    靈珠子一邊關上了地牢大門,一邊慢悠悠地道:“趙少爺不必著急,今夜地牢裏必定會再添冤魂。”


    “原來你們是計劃好的。”程子淵冷哼道,“趙無忌,你敢殺我?”


    “不不,我不敢。我好怕你程家的勢力,我怎麽敢殺你……”趙無忌裝作害怕地道,然後他忽然臉色一變,得意地道,“不過,如果是僵屍殺了你,這可跟我沒關係。”


    程子淵頓時明白了趙無忌的陰謀,他看著如山嶽般沉靜的靈珠子,突然先下手為強發動了突木樁。也不管傷沒傷到人,發招之後他便抽身向大門逃去。但是靈珠子一直在關注他的行動,突木樁根本就沒打到靈珠子。靈珠子身子一晃便堵在了門口,然後桃木劍輕揮,一道閃電便襲向了程子淵。


    程子淵險險地躲開,然後一個箭步衝到了正在幸災樂禍的趙無忌身邊。將火雲劍架在趙無忌的脖子上,程子淵冷聲道:“靈珠子,快讓開,否則我就殺了他。”


    靈珠子沉默不語。趙無忌卻大急起來,他對靈珠子怒吼道:“你還愣著幹什麽,快讓開啊。”


    靈珠子眉頭一皺,幽幽地道:“我若是不讓呢?”


    “你是不是瘋了,我若是死了,你怎麽向我爹交待。”趙無忌大怒道。


    “很簡單,你不是說假裝僵屍殺人嗎,那僵屍順便把你也殺了,我又有什麽辦法,你說是不是?”靈珠子無情地道。


    趙無忌頓時就慌了,他哀求道:“道長,這是為什麽?道長,我知道我有時對你不是很恭敬,是我的錯,你原諒我,你放過我吧。你要多少錢我都答應你,你放過我吧。”


    靈珠子嘿嘿地笑起來,不過笑中卻充滿了悲涼和複仇般的快感,他道:“不可一世的趙少爺,竟然也會求人了。你求我放過你,我為什麽要放過你?當年我求你放過我娘子的時候,你有放過我們嗎?啊,你有放過我們嗎!”


    迴憶起往事,靈珠子忽然熱橫流,他邊哭邊笑道:“可憐我的妻子懷孕剛剛兩個月,竟然被你這惡魔淩辱至死。你還要冤枉我們通奸,你還聯合村民將我沉塘。幸好我命不該絕,我今天就要為我死去的妻兒報仇!”


    “靈珠子……或者我該叫你的本名――裴光海。”程子淵忽然插嘴道,“我沒有算錯,所謂的僵屍殺人,其實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趙無忌此刻也不再哀求,而是推開程子淵的劍,大聲道:“好你個裴光海,竟然瞞天過海到我家來臥底。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冒充靈珠子的裴光海見趙無忌重獲自由,心裏頓時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程子淵朝裴光海走近幾步,道:“其實,我早就猜到是你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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