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罕看得臉熱心跳,趕緊的拉過那床被單,替她重新遮蓋好。


    如此誘惑的畫麵,看多一眼,就多一分犯罪的危險啊!


    弄好之後,刀罕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床沿上坐下。


    可沒消停多久,陳子琪又開始哼哼著亂滾。


    刀罕隔著被子一把將她摁住,發現她竟然沒有合眼,正望著自己這邊,隻是目光空洞、毫無焦點。


    刀罕叫了一聲:“陳子琪。”


    陳子琪不但一聲不吭,連眼皮也沒眨一下。


    刀罕伸手在她眼前連晃了好幾下,發現她還是沒反應,顯然並沒有清醒。


    “唉,你說你好端端的喝那麽多酒找罪受、沒事糟踐自己幹嘛呢?”刀罕半是憐惜半是責怪地說道。


    “要你管!”陳子琪竟然幽幽地接口冒出一句。


    刀罕嚇了一跳,轉頭看了看,隻見她正狠狠地盯著自己,不由皺眉道:“哎,你到底醒沒醒?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李玉堂那裏把你搶迴來的!”


    陳子琪突然掙紮著坐了起來,瞪著刀罕,嘴裏顛三倒四的罵起來:“……你別屁股上插個雞毛撣子裝大尾巴狼!對我好?哼,你們這些臭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全都是非奸即盜、一肚子壞水,無事獻殷勤,還不是為了想要弄我!以為老娘真是傻得什麽也不知道麽?”


    無緣無故被罵,刀罕本來挺生氣的,但他知道陳子琪是在發酒瘋,便也忍了,敷衍著順嘴問:“既然你知道李玉堂對你不安好心,為什麽還要去搭理那種人?”


    陳子琪撇撇嘴,說:“你以為我願意?我又不是天生賤貨,喜歡送上門去讓人糟踐!我也是無可奈何啊……”


    刀罕疑惑道:“無可奈何?”


    陳子琪不說話了,雙眼空茫地望著前方。


    “喂喂,你怎麽了?”


    刀罕連問了幾聲,她也沒反應。


    “哇……”


    突然,一聲不吭的陳子琪無端端地大哭了起來。


    這又是什麽毛病?


    刀罕感覺今晚自己的頭簡直被這女孩鬧腫了。


    “我的命好苦,好苦哇……”


    陳子琪一邊大哭著說,一邊用雙手拍打被子,飽滿的雪乳和櫻紅如血的兩個小凸粒裸露出來也渾然不自知。


    刀罕不由得又唿吸急促、血熱心跳,結結巴巴說:“有……有多苦?”


    接下來,陳子琪就蓋著一半被子、裸著一半身子地跟刀罕哭訴起來,顯然把刀罕當成了一個她傾吐苦悶的“樹洞”。


    刀罕好幾次幫她拉好被子,但她總是不在意地讓被子一次一次滑落,袒胸露乳。


    雖然,陳子琪說得顛三倒四、邏輯混亂,刀罕也時常被其他的事物吸引而注意力跑偏,但他還是大概聽明白了。


    陳子琪是在講她的身世。


    她的身世很苦――


    陳子琪的父親在她四歲那年便因病去世,母親一個人省吃儉用、打幾份工賺錢拉扯她長大。


    到了陳子琪小升初,因學費加劇了生活壓力,母親難以支撐,迫不得已找人改嫁,


    誰知繼父外表老實內心惡俗,仗著自己有兩個小錢便對母女倆頤指氣使、唿來喝去,總之對她們超級不好。


    但是母親為了讓繼父拿出錢來供女兒讀書,一直忍受著來自那個男人的各種屈辱,不反抗、不言說,包括遭受性虐、偶爾被逼迫著出去賣、被那個男人借給他的兄弟們亂泄欲用等等――當然,這些是陳子琪到後來才知道的。


    任何事,母親都可以忍,除了自己的女兒吃虧。


    陳子琪過了十五歲生日(根本沒有什麽請朋友吃飯、唱k、切蛋糕之類的儀式,真的隻是純粹的過)之後,她發現繼父看她的目光有了很多變化,特別是在她穿短褲或者裙子的時候,繼父望向她的雙眼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跳動,繼父很反常地開始對她“好”――如果經常給她買一些吊帶、短褲、短裙就是好的話。


    後來,她甚至發現,那個男人會偷窺自己洗澡、上廁所。


    正值半懂不懂年紀的陳子琪心裏十分害怕,她整夜整夜地做惡夢,擔驚受怕到了極點。


    但她不敢跟母親講,因為她知道現階段母親依賴並且隻能依賴那個男人,講出來的話,母親會很為難。


    她忍受著惡心與驚怕,自己學會了一些提防的手段,小心翼翼地在同一個屋簷下與那個男人周旋。


    可,論心機,小姑娘哪裏會是老男人的對手。


    一段時間,陳子琪感覺繼父的猥瑣行為收斂了許多,以為他良心發現有所改變,女孩便放鬆了警惕。


    終於有一天,母親有事外出,繼父闖進了陳子琪的房間,那時她在午睡……


    若不是母親鬼使神差地折返迴家拿忘記的東西正好撞破,陳子琪很可能已經被那個男人強奸了!


    陳子琪非常非常清楚地記得,那天母親的雙眼赤紅得跟血一樣,她瘋了似的衝進廚房,抓了把菜刀就來追砍繼父。


    那一天,一切都亂套了。


    總之,那個男人沒有被砍死,連皮毛都沒被傷到。


    而在母親帶著子琪離家出走之後不久,那個男人自己出車禍死掉了。


    惡有惡報。


    母親沒有再嫁,一個人打多份工,咬牙供陳子琪考上大學。


    當陳子琪自己開始勤工儉學,做兼職補貼家用的時候,她才更體會到了母親的艱辛和不容易。


    社會比想象中要複雜得多得多,像繼父那樣的人並不在少數。


    若不是陳子琪已養成很好的防範意識,經常到酒吧、商場、大企業做助場表演的她,恐怕早就遭了那些不安好心的老板、中介、客戶的毒手。


    這些都還不算太糟,至少能繼續下去。


    一直到兩個月前,母親得了怪病,臥床不起。


    而現在,病情越來越不妙……


    “媽媽為我吃了太多的苦,太多太多的苦,我都還沒有讓她享上福,怎麽能讓她就這樣離開?無論如何,無論讓我做什麽、付出什麽,隻要媽媽能好起來,我全都願意……”陳子琪說到最後,已經是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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