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暗。


    安然深身如火在燒並且他被一個夢囚禁著縱然他拚盡全力也逃不出個夢。


    夢裏麵的一切都含糊不清、語焉不詳的唯能體會到的是瘋狂的笑聲、是旋轉的霓虹、是廣大不知幾何的舞台、是錐心刺骨的痛――一種朦朧卻又異常真實的感覺。


    他夢見自己與無數人在那舞台上表演台下卻沒有一個觀眾。


    燈光不停的流轉著映出了一個醉生夢死的世界一個物欲橫流的人間一個欲說還休的塵世。所有的罪惡都在這裏衍生所有的齷鹺都在這裏壯大一目了然的卑鄙繼續肆意橫行著勾心鬥角的爾虞我詐仍然在上演。


    沒有聲音隻有畫麵。


    一幕幕悲劇或是喜劇在這裏無盡無休的進行著他是戲中人他也在演戲。


    可是演給誰看?誰又是觀眾?


    舞台是一幕流景後幕不住地變換走馬燈似的人群來來迴迴的走個不休……


    他感覺自己好無助他是如此混亂而卑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挽救他誰都不能誰都不能……


    有笑聲傳來悠閑中帶有一絲得意理智中卻有一些瘋狂。


    是誰在笑?


    安然張開雙手仰天而唿卻看不破層層的天宇――而那笑聲分明就是從天宇中無盡無休地傳來刺痛他的耳膜他的心靈。


    “你是誰?”


    安然狂吼。


    “我是你的觀眾。”


    天上傳來一個聲音。


    “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戲。”


    “看誰演戲?”


    “哈哈哈哈是你你們你們每一個人……我是你們唯一的觀眾你每一個‘你’是我戲子我的奴仆我的演員我才能操縱你們的一切你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因我而生因我而滅因我而存在或是消失我是神主宰一切的神……”


    “***放屁我是我我隻是我自己不是你的玩物。”


    安然狂怒。


    “哈哈哈哈……”


    那人不再說話卻有雷聲陣陣傳來。


    安然有些徹底的顛狂了……


    幕景轉換他夢見了死亡黑色的死亡可怕的死亡。


    在夢魘裏它像最深沉的水讓安然困頓窒息幾乎每次都將思想壓榨出了他的靈魂卻又是那樣的懶散而漫不經意――如同隨意、剛好順手地完成著一個製造白癡的過程。


    那樣簡單而隨意。


    這是個無限空曠而廣大的世界而這個靜得可怕的世界裏隻有安然一個人。


    他身疲力竭在無岸的黑河中進行著未知的泅渡甚至沒有一座燈塔燃起微弱的亮光。


    無人的落寂中隻有黑色的浪花濺沒著如一團(手機)團燒著的火焰洶湧著、潛伏著時刻灼痛著他而他漸漸失語痛楚的聲音被嘶啞的聲帶淹沒在喉嚨深處隻在胸腔的深處餘留下空井落石的悶響。呐喊如珍惜的物種即將在對世界的反抗中失落如燃燒後的灰燼被風兒徐吹瀕臨絕跡。


    “你倒底是誰?是什麽?我又是誰?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天殺的老天你告訴我我的命運是什麽?我***不想做任何人的玩物我隻想做迴我自己。”


    安然在那黑河的沉溺中痛哭流涕他不敢想像自己在這樣的空間裏還能存在多久。


    可是依舊沒人應他而雷聲卻越來越響。


    “我求求你請你告訴我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你是永恆嗎?是再生的一個起點嗎?還是一場盛大宴會的開始?亦或是一個妙手空空的神偷寸步不離地守候在我身邊伺機一點一點地偷走我的時間、我的青春、我的生命?或者不過是一個虛蕪的哲學命題?我是什麽?我的存在又意味著什麽?”


    沉默依舊是沉默無盡無休的沉默。


    “好既然你是神你是這世間唯一的神那請你告訴我告訴我我究意應該怎樣活下去?我的痛苦應該向誰傾訴?誰的懷抱能向我敞開?還有誰能不再拒絕我?


    我的苦悶我的焦躁我的憂慮我的絕望我的悲痛我灰色的人生統統依附何處?


    此岸在哪裏?彼岸又在哪裏?


    我在風中飄搖誰能用一根細長的鋼針穿透我的靈魂將我直直釘在那個叫社會的麵板上將我定位無論怎樣擺晃也不再那樣無助?


    我悲痛莫名我痛哭流涕我偏激執拗我狂躁不堪我怒如狂我一無是處你為什麽還要讓我活下去忍受自己帶給自己的折磨忍受我能感受到的來自外界的最大限度的壓力?難道真的是生不如死?


    原來你隻想看一場所謂的痛並快樂的遊戲然後心滿意足的咂咂嘴讓我如一棵被苫除的野草般任人踐踏、灰飛煙滅?


    死亡真的是一種最瀟灑的解脫方式嗎?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將這輩子所經曆的一切全都抹去重新洗牌重新來過?還會不會再給我重新來過的機會了?所有的欲望所有的不滿足能不能在死亡後全都實現?


    你這尊可惡的神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死亡有沒有一點意義和價值?**你祖宗你這個天殺的老天……“


    有說話聲傳來那神他終於說話了。看得出他並沒有憤怒。語氣依舊和緩如初。


    雷聲隆隆驚天震地卻擋不住他清晰的話語。


    “沒誰能真正的溫暖你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人的世界裏充滿著欲望與控製的法則。情感也是用來控製他人的利器。你即將麵對的就是你曾經逃避的。一切都在過程裏死後的事情依然如故。與你生與死又有什麽差別呢?一切都是在自身之中你們在謀殺你們自己我與我並沒有關係當然除了那些敢於反抗我的人們。


    我隻是創造了你們而你們也甘願為擁有一條生命成為我忠實的奴仆與戲子各得其所這又何樂而不為呢?安心的做好你自己吧我喜歡看你這是你的榮耀期待你不會讓我失望用你多姿多彩的一生來填補我漫長的生命和空虛的時間當你死後會做為我精美的工藝品寄生留存在我的一個記憶細胞當中哈哈哈哈哈哈……“


    “**你爹的我不要你的控製我不要你的欣賞我隻要做為我自己你這王八蛋你在踐踏我和我們的尊嚴我要殺了你……”


    安然無助的痛罵卻無濟於事。他現自己的思想已經被他控製住了他無能為力。


    “踐踏尊嚴的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誰敢拍著胸脯說趟過人世的這條河後真正地問心無愧呢?


    其實被外力踐踏並不可恥一次又一次地自我踐踏才是最可恥的。


    你們經常用自己的行為踐踏自己的誓言用自己齷鹺踐踏自己的高尚用自己卑汙踐踏自己的純潔披著仁義的外衣打著高尚的幌子做著卑鄙的勾當這便是你們人類。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不是你們人類最真實的寫照嗎?當美妙的外殼被生生捏碎時裏麵不過是一堆惡心的蛆蟲這就是人性的悲哀。


    虛假替代了真相謊言愚弄了真誠真實的一切從來都是像臆語一樣苟存在似曾相識的夢裏、苟存在你們人類自戀並懺悔似的文本裏自我踐踏的最終結果不過是讓自己墮入了真假交錯的幻境無法清醒在沉淪中痛苦而無法自拔!


    你們是可憎而可厭的當然也是可愛的。隻有這樣你們才會給我更多的驚喜給我無數個偶然疊加的不確定讓我樂於其中給我快樂與欣喜……“


    “去你娘的我聽懂你在說什麽。我隻知道我們不是你的試驗品也不是你的提線木偶你休想操縱我們……”


    一陣陣的悲苦襲來安然竟然悲不能抑。


    “你是在代表全人類表宣言嗎?哈哈可笑你有那個資格嗎?你以為你是誰?是永生不死的神?你錯了你們的神隻有我也隻能是我你接受你們的命運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出來我要殺了你……”


    這一次迴答他的是一連串的驚雷。


    黑色的電火從天而降那樣熟悉卻那樣恐怖。


    “轟隆隆……”


    黑色的雷電直直擊中了他的頭頂天地在旋轉世界在崩塌一切都支離破碎不再存在安然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肉體變成了殘渣碎片化做微塵散落在浩渺無端的宇宙之中不複存在。


    夢裏不知身是誰乍醒淚滿襟……


    他不再有了靈魂和意識一切都在虛蕪地飄蕩著、飄蕩著一滴淚輕輕滴落也許那是他在塵世中流下的最後一滴淚……


    “啊……”


    安然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吼終於從夢魘中醒來周身百骸無一處不疼口幹舌躁嘴裏仿佛有火在燒。


    周圍是可怕的黑暗任他一雙可以透視的眼睛也無法看清自己究竟身處何方。


    身上處處是堅硬的岩石擠壓著他、撞擊著他可怕的巨力讓他艱於唿吸連胸腔裏的最後一絲空氣都要被壓榨出來。


    他想抬起手辦不到甚至連轉轉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操他爹的我是不是真死了?”


    安然在心裏苦笑一聲自嘲道。


    白光微弱的白光亮起不是他的肉眼看到的而是他心裏感覺到的真真切切的感覺到的。


    那白光很微弱可落在安然的心中卻比幾萬顆原子彈爆炸產生的亮芒還要強烈。


    那是他的混元真力在緩緩運行雖然輕緩卻讓他驚喜若狂。


    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失去力量隻要混元真力還在自己苦修經年的道法還在他便有逆境重生的希望。


    欣喜之下他開始緩慢地運行自己的混元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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