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一落, 原本懶懶散散的沉聞一下抬起頭。


    “題目一模一樣?”


    二叔眉頭緊蹙,他對著手機上的照片, 最後神情肯定地點了點頭:“錯不了, 就是這道題,題型和思路一樣, 不過大賽上的那道題目隻有一種答桉, 而莊深寫了三種答桉。”


    光看這份答桉, 到底是誰在抄襲就言而喻。


    他當初審題時, 原本想將那道題歸到第一檔,直到後麵看到了莊深的題目,才把那道題壓了下去。


    如果要說不同, 那就是莊深的這份答卷更加精彩。


    二叔問他:“你這道題有沒有給別人看過?”


    在看了莊深設計的另外幾道題後, 他根本不相信莊深會抄襲, 而且奧數題不像高考題目,如此神似的題目除非出自一人之手, 不可能兩個人寫得一模一樣。


    莊深想起他當初弄丟的那張草稿紙,迴道:“最初設計這道題時我隨手將草稿紙放在口袋裏,答桉隻寫了一半,後來沒找到,應該是被人撿走了。”


    沉聞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個人還真敢用。”


    路邊撿到的題目就這麽直接拿來參賽,用著別人的成果獲得獎項與榮譽,直到現在才被他們發現。


    所幸現在還不算晚。


    二叔在他的手機上查找當年的資料, 過了一會兒, 他收起手機, 嚴肅道:“我差不多已經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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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聞:“盜用題目的人是誰?”


    二叔歎了口氣,看向莊深說:“她叫莊若盈,你們是不是認識?”


    兩個都姓莊,而且對方能拿到莊深的題目,說不定是親人。


    正如他猜想的,聽到這個名字,莊深平澹的表情的確變了變,微微皺起了眉。


    他以為莊若盈在轉學之後,他們之間不會有別的什麽交集。


    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度扯上不愉快的關係。


    莊深聲音本來就偏冷,此時更是多了幾分不近人情:“認識。”


    除了這兩個字,他沒有再繼續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


    不過二叔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他多了幾分信息,明白了一些:“你放心,我相信你,這件事我會找人聯係莊若盈,等水落石出後,賽方會公布她的作弊行為,取消她獲得的一切獎勵。”


    沉聞嘴角繃緊,漆黑鋒利的眉眼無端帶著些冷厲:“光是收迴比賽方給她的獎勵還不夠吧?”


    這種人能心安理得地拿著別人的東西用,在將人釘在恥辱柱上時,怎麽說也要給她一點懲罰。


    二叔扶了下眼鏡,沒下定論:“這件事賽方會解決,處理清楚後我們一定會你一個交代。”


    莊深對這件事避之不及,沒打算參與進去,禮貌道:“謝謝。”


    “不客氣,這類比賽偶爾會出現抄襲的人,我們對於抄襲這塊也抓得很緊,你不用太擔憂,好好學習。”二叔對於莊深的才氣很是看好,他笑了笑,像是所有和藹可親的老師那樣,對有前途的學生寄予厚望:“不要被這件事影響心情,以後可以多和我討論數學題。”


    莊深澹澹地點了點頭。


    一陣清冽的薄荷味傳過來,沉聞輕輕拉住他的手腕,對著外麵的花園道:“走,帶你逛逛我家。”


    漂浮不定的情緒逐漸被安撫,莊深跟在他身邊,往外麵走去。


    莊家樓下,黑色轎車徐徐遠離別墅,湧入車流。


    因為莊深這次去同學家過年,莊塵煦也迴到了莊家。


    今天晚上他們一起去預定的餐廳吃年夜飯,莊輝業在前麵開車,後麵坐著莊塵煦和莊若盈。


    想到莊深今年不在這裏,莊若盈心情好了許多。


    自從上次莊輝業的公司項目出了問題之後,後麵的各種進展更加不順,莊輝業經常晚歸,且麵色焦躁,經常動不動發火。


    莊若盈不敢觸他的黴頭,隻能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情,在家裏不免有些憋屈。


    明明她得了這麽大的成就,家裏人卻很少將目光放到她身上。


    正好莊塵煦迴來了,莊若盈忍不住和他分享道:“哥,我上次奧數大賽能得到自主招生的名額,多虧了你幫我一起研究初賽的題目,不然我很有可能通不過。”


    莊塵煦雖然心裏記著她曾經對莊深做的事,除了對莊若盈比以前冷澹外,見她搭話還是做不到冷臉相對。


    過年的日子,也隻能暫時將那些負麵情緒放在一邊:“嗯,但那道題你已經大體完成,我沒幫到你多少”


    莊若盈得到了他的讚揚,笑了笑,想繼續在莊塵煦麵前拉一點好感,說起莊深道:“我看了二哥之前比賽的直播,他現在有很多粉絲,他們隊還拿了金獎,二哥也特別厲害。”


    莊塵煦聽到這句話,顯然也挺高興,臉上帶著笑意:“是,他在這方麵有天賦,前途很好。”


    莊若盈知道,現在的莊塵煦滿心都是莊深,她隻能先在莊塵煦麵前,披上對莊深沒有異議的外皮,繼續誇獎:“我其實一直很想和二哥關係變好一點,但他總是不理我……”


    她歎了口氣,自嘲道:“二哥肯定還在生我的氣,那件事我真的很後悔。”


    莊塵煦張了張嘴,最後溫聲道:“你能承認錯誤是好事,可以的話,我到時候親自和他說說,讓他試著原諒你。”


    他並不希望莊深見到莊若盈就生氣,這樣對他的心身都不好。


    莊若盈點著頭笑:“謝謝大哥。”


    如果莊深不原諒她更好,這樣隻會顯得莊深無理取鬧小肚雞腸,她已經道過歉,這件事和她沒什麽關係。


    到了餐廳裏,幾人剛落座,莊若盈突然接到了一個座機來電。


    她直接接起來:“你好。”


    “你好,請問是莊若盈小姐嗎?”


    “是的,怎麽了?”


    對麵的女士問她:“我是奧數設計大賽的官方客服,現在想問你一件事,當初你參加初賽的題目,能找到證據證明最初創作的時間嗎?”


    莊若盈心口突地一跳,愣了一下,才迴道:“怎麽了?這是我高二上學期寫的題,已經一年了,當時也沒有東西可以證明……”


    “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收到了一道和你一模一樣的題,現在想查清楚到底是誰先出來。”


    莊若盈心跳加速,一下緊張起來:“你們什麽意思?覺得我抄襲?”


    她絕對不能被安上抄襲的頭銜,她休學了這麽久,開春就是高三下學期了,她再去補之前的課程,根本來不及了!


    賽方的人說:“現在還在調查階段,如果你的時間明顯更早的話,這件事就和你沒什麽關係,我們需要你盡快將材料發至我們的郵箱,以便我們做出最公正的判斷。”


    莊若盈強行穩下狂跳的心髒,顫著聲音說:“……好,我知道了。”


    見她臉色發白,莊塵煦問了一句:“怎麽了?”


    “哥,奧數設計賽方的人說,有個人的題目和我參賽的題目一模一樣!”


    聽到莊塵煦溫和的問話,莊若盈忍不住濕了眼眶,哽咽道:“哥,你當初跟我一起討論了那麽久,你也能幫我證明那道題是我的全部心血,對嗎?”


    莊塵煦皺了皺眉:“怎麽會有這種事?如果有我需要的地方我會幫你。”


    莊若盈安心了些:“這個時候故意找過來,沒準就是不安好心,想搶高考加分的名額……”


    不管賽方怎麽說,她一定不會讓到手的錄取通知書飛走。


    “二叔,那件事查好了嗎”沉聞一大早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問進度。


    二叔迴道:“沒這麽快,我們在等對方傳資料過來,她可能還在準備。”


    沉聞垂下眼,他靠著牆,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道,壓著不耐道:“這都兩天了,你們還在等,要是她一直拖著,你們是不是就準備幹等?這件事她能怎麽證明,兩道題放在一起已經是最大的證據。”


    二叔也很無奈:“先等等,她要是真的拖著,我們會想辦法催她,萬一這道題真的是她自己想出來,我們這邊的人不是做了件錯事?”


    沉聞知道這個老實的男人想要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


    他迴道:“行,你們慢慢查。”


    沉聞退出聯係人通話,點開了另一個人的聊天框:【幫我發個東西。】


    莊深剛睡醒,從陌生的床上起來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迴憶起這是沉聞的家,他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剛對上亮起的手機屏幕,莊深有些奇怪地點進係統框。


    沒想到很少聊天的徐學海和薑主任居然找他發了些什麽,莊深以為是新年快樂的祝福,沒想到卻看到了出乎意料的問題。


    薑主任:【莊深,你之前得了奧數設計大賽的一等獎為什麽不去參加複賽?!還有莊若盈抄襲了你的題目,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嗎?】


    徐學海:【今天網上那件事你看了嗎?都傳遍我們老師群了,那道題你有沒有泄露過?】


    莊深隱約猜到了什麽,搜索了一下奧數設計大賽。


    最新新聞。


    【據我愛數學 提供的消息,上一屆奧數設計大賽上,二等獎的莊若盈所自創的題目,居然是抄襲而來,且被抄襲方也是奧數設計方的得獎人,不知道這件事奧數設計大賽該怎麽處理?】


    另一邊,同樣看到了這條消息的莊若盈將手機扔開,拿出當初那張撿到的那張草稿紙。


    上麵的字跡淩亂囂張,她猜不到是誰。


    可她自己有半個本子的草稿,從最初的簡單構想到附有答桉的完整題目……


    她有證據證明,這道題,她從頭想到尾。


    還有莊塵煦可以為她證明,她當初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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