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深, 你什麽意思?!”莊輝業瞳孔發顫, 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莊深那張平靜到冷漠的臉,太過陌生。


    即使從前的莊深喜歡打鬧、成績倒數, 但莊輝業還是能通過金錢壓製他。


    莊深什麽都不會, 更別提能自己賺錢, 以後估計也是吃莊家的老本,他不可能離得開莊家。


    可誰能想到, 莊深居然直接把卡扔給他?


    他慢慢意識到,他控住不住莊深了。


    莊深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 試圖逃離他的掌控。


    莊輝業沒去動那張卡, 而是沉聲道:“我哪裏虧待過你, 你就這麽和我說話?我叫你辭職是為你好, 好好學習難道不比兼職好?你把卡拿出來是給誰擺臉色?我可是你爸!”


    他雖然覺得莊深一事無成, 總是給他惹事,但到底還是一直在供他吃供他穿, 沒想過要拋棄他。


    可莊深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


    “我做的事情好不好,我很清楚。”莊深看著前方,語氣隨意道:“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就像是個圍觀群眾般,和莊輝業也並不熟, 十分冷淡。


    莊輝業瞪大了眼睛, 怒火攻心, 但也管不住莊深了,忍無可忍:“把你的卡拿走!”


    莊深推門起身而出。


    莊輝業坐在座位上,一旁是那張孤零零的銀行卡。


    轎車門被關上, 剛才還劍□□張的轎車內陷入一片死寂,沉默得令人感到壓抑。


    小劉坐在前頭,旁觀完一場豪門家事,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好半響,莊輝業鐵青著臉,脖頸上青筋暴起,聲音嘶啞:“迴公司。”


    晚上五點多點,莊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剛要推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玻璃門外的兩個人。


    兩人都長相出眾,尤其是較高的那個,眉眼細致,昏黃的路燈灑下,在他立體的五官上打上一層金黃的光芒。


    兩人往那一站,旁邊路過的女生都忍不住紛紛扭頭偷看,迴頭率極高。


    蔣淮見他出來,跟他揮揮手打招唿,笑道:“深哥,晚上一起吃飯嗎?就我們三個,去聞哥家吃串串。”


    沈聞看向他:“食材買多了。”


    一起吃個飯而已,莊深也沒什麽顧忌,點了頭。


    就是上了車發現車子漸漸離他們學校越來越遠,莊深發現不太對勁,他轉頭看向沈聞:“你家在哪?”


    “在x區。”沈聞靠著椅背,眉眼間依舊倦懶,看樣子昨天熬的夜,今天還沒緩過來。


    莊深一直覺得他說的家就是學校附近的公寓,差點忘了以這人的富豪程度來說,很有可能不止一個家。


    莊深麵無表情地迴道:“那你家還挺多。”


    “還行吧,這個省一共隻有三處,”沈聞漫不經心的,“下次有機會再帶你看看。”


    還這個省,隻有三處。


    莊深委婉地提醒道:“你這樣容易招人仇富。”


    沈聞迷茫的眨眼:“是嗎?”


    莊深看傻逼似的看著他,表示並不想迴答他這個問題。


    沈聞又問:“那你也是?”


    這人的眼裏都是真誠,仿佛第一次思考到這個問題,想知道答案。


    莊深服了,隻能迴:“沒。”


    說到底還是沈聞的朋友不多,還都是富二代,不然就他這種隨意又不失囂張的語氣,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眼紅。


    “所以你是喜富?挺好,我覺得你的思想不錯。”沈聞聽到這個答案就很開心了:“我們的想法高度重合。”


    莊深不知道沈聞是真傻還是裝傻,沒聽出來他話裏的提醒,還在那樂。


    沈聞的第二處住宅是複式雙層洋房,家裏幹淨得跟沒人住過一樣。


    之前聽蔣淮說吃串串,他以為是火鍋的吃法,沒想到他們還搬出個吃串串的桌子來。


    竹筒裏放滿了葷素相間的串串。


    “還是吃鴛鴦鍋吧,”蔣淮一邊放油包一邊說,“一邊麻辣一邊三鮮,深哥你有意見沒?”


    莊深看著他們弄,插不進手,點了下頭:“行。”


    室內開著二十度的空調,鍋裏的油湯煮沸,混著食物的香味,發出‘咕嚕咕嚕’的氣泡聲。


    蔣淮從冰箱裏搬來一打啤酒,放桌下:“麻辣配冰啤,雙倍的快樂!”


    沈聞取了一罐,扭頭問旁邊的莊深:“喝嗎?”


    他說著,一手按著罐環輕輕鬆鬆將啤酒打開,冷白的手指上仿佛都沾著冷氣。


    莊深盯著他手裏的酒看了兩秒,才說:“喝。”


    沈聞將剛才打開的那一罐推給他,自己又拿了一罐上來,打開喝了一口。


    莊深一直沒喝過酒,酒在他心裏的印象一直是又苦又澀。


    他不喜歡偏苦的東西。


    幾人開始吃東西,蔣淮喝了酒,說起話更多,聊著聊著又聊到了最近學校裏很火的校花選舉上:“深哥你看到了沒?你的排名一直穩定在第一,這次校花肯定是你!你有沒有投票?”


    莊深將簽子上的肉放到油碟裏滾了滾,滾上鮮紅的辣椒油,才抬頭看了一眼:“投了葉紛紛。”


    此話一出,蔣淮帶著笑意的臉一頓,沈聞握著啤酒罐的手也是一緊,慢慢地將視線移到莊深身上。


    就是臉上的表情沒有之前那樣輕鬆。


    蔣淮感受不到他話裏的感情,又試探道:“你不喜歡這個稱號?”


    “嗯。”


    這下桌上的氣氛更是一冷。


    蔣淮下意識看了眼沈聞。


    當時還是他慫恿沈聞幫忙刷票,莊深不在乎也就算了,沒想到還討厭!


    蔣淮閉上嘴,他現在就是個罪魁禍首,實在沒勇氣繼續說下去。


    沈聞放下酒,往後一靠,語氣看似隨意地問道:“你喜歡葉紛紛?”


    莊深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低頭不說話的蔣淮,才繼續說:“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那位置屬於她。”


    “為什麽屬於她?”沈聞就像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小孩,揪著這點問。


    因為葉紛紛是女主,這位置不是她的是誰的?


    莊深當然不可能說這句話,解釋道:“她成績好、才藝多、長得也好,肯定比我合適,校花這種東西,不該是女孩當嗎?”


    沈聞沒再說話,隻是垂眼看著酒罐,指節凸起,若有所思的樣子。


    蔣淮趕緊結束這個話題,桌上氣氛才好了一些。


    不知不覺中莊深喝了一罐啤酒。


    說起來,酒的味道的確不太好喝。


    有點苦,喝進嘴裏時還有一股說不明的麻感,順著喉嚨下去,胃裏都被刺激得有些熱。


    明明室內開了空調,但還不夠涼,莊深腦子裏一突一突的。


    但又莫名覺得痛快,這一刻,他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處現實,還在活在一本書裏。


    他都沒注意蔣淮在對麵嘀嘀咕咕些什麽。


    蔣淮吃吃喝喝完,捂著肚子起身道:“我去上個廁所,你們繼續。”


    莊深將空罐子推到一旁,又伸手拿了一罐出來。


    這次他一打開,就仰頭喝了一大口。


    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喝酒,大口喝酒大腦放空時,不用思考任何事情。


    麻痹神經的感覺,比起清醒的時候,既然出乎意料的輕鬆。


    沈聞就看了眼手機的時間,扭頭一看。


    他那個一臉禁欲看起來滴酒不沾的小同桌,兩口喝完一罐,又低頭開了一罐。


    “酒量不錯啊同桌。”沈聞來了點興致,也開了一罐,拎著酒瓶說:“幹個杯?”


    或許是因為吃了辣,莊深的嘴唇殷紅又濕潤,連眼角都泛著點紅,燈光下看起來莫名的誘人。


    莊深抬手和他輕輕碰了下,仰頭又是一大口。


    白皙纖細脖頸上,喉結上輕輕滾動。


    沈聞看了他幾眼,才抬手喝了一小口。


    莊深那邊就更猛了,噸噸噸的又喝完一罐,將空杯放到一邊,俯身還要拿。


    就是動作有些輕飄飄的,拿起來擰著拉環,還半天沒擰開。


    沈聞發現不對勁了:“你醉了?”


    莊深扭頭,那雙冷清的眼睛在此時有些虛,嘴裏十分肯定:“我沒醉。”


    “……”這話一出,看來就是真醉了,沈聞伸手去拿他手裏那罐啤酒:“行了,別喝了。”


    他還以為他的同桌是個喝酒高手,看起來也隻是虛張聲勢。


    莊深反應比平時慢了一點,力氣也小了些,可到底是個可以狠人,死死抓著酒罐不鬆手:“我沒醉。”


    沈聞覺得挺好笑:“行,那能讓我喝嗎?我再給你拿一罐新的。”


    他笑容很淡,懶懶散散,人畜無害的。


    莊深盯著他,那雙淺色的眼睛似乎在思量,最後還真的鬆了手。


    太好騙了。


    沈聞看了眼手裏輕鬆拿過來的酒,又看向喝醉後眼神有些散的莊深。


    莊深做得比平時隨意,眼裏的朦朧衝散了涼意,渾身的氣場都不太一樣。


    他變得太過柔軟,一點也不像那個警惕又清冷的莊深。


    沈聞輕輕鬆鬆地開了罐,仰頭喝完,心裏還覺得空落落的。


    莊深見他喝完了,才問:“我的呢?”


    “啊?”沈聞沒反應過來,“什麽?”


    莊深似乎不太高興,重複:“我的酒。”


    沈聞眨眨眼,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裏從他那騙來的酒,笑道:“這是最後一罐,沒有了。”


    莊深盯著他,沒說話。


    過了兩秒,沈聞以為莊深又被他騙過去時,莊深輕聲道:“你說好給我一罐,為什麽要騙我?”


    聲音裏帶著含糊的尾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抱怨著說:“為什麽要拿走我的酒?”


    沈聞愣住了。


    他連心跳都漏了一拍,抿著唇一看。


    莊深這下不僅眼角發紅,連眼眶都染著紅。


    莊深沒哭,但是那雙濕漉漉的淺色眼睛直直地盯著他時,沈聞在心底罵了自己一百遍。


    他可真是個傻逼,欺騙莊深那顆為數不多毫無防備的心靈。


    “……我再給你找一罐,行嗎?”沈聞放下手裏的東西,聲音有些啞,“等一下。”


    一向冷靜從容到懶散的他,幾乎是有些慌亂地走向廚房。


    他打開冰箱,拿了一罐酒出來,想到莊深剛才的樣子,忍不住猜想。


    莊深以前喝過酒嗎?在哪些人麵前喝過?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後的樣子隨時會被人騙走?


    他目光發暗地拉開酒罐,將酒全部倒進水池,接了一杯溫水,往裏麵加了兩顆冰糖,走出去。


    “來了,最後一罐。”


    莊深接過喝了一口。


    沒反應,看來是沒發現裏麵根本不是酒。


    真是醉得一塌糊塗。


    莊深喝完了一杯甜水,聽到沈聞說:“今天留下來住吧,蔣淮也睡在這,晚上不太好打車。”


    他也不確定,醉酒狀態的莊深待在學校裏安不安全。


    還好此時的莊深格外好說話,馬上點了頭,但提出了條件:“還要。”


    沈聞頓了一下,明明知道莊深說的是酒,但在某一刻還是想歪了。


    “真的沒了。”沈聞強調道,“明天再給你好嗎?”


    莊深像是沒聽懂般,眼眶紅著,對他說:“我去找。”


    他站起來,表情非常固執,沈聞怎麽可能放任他去廚房,馬上抓住他的手。


    他其實沒用多大力氣,莊深卻猝不及防被他拉得往後倒。


    沈聞也沒料到莊深一點防備都沒有,等他反應過來時,莊深已經被他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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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深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就是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


    莊深抓住沈聞的胳膊,推了推,不太耐煩:“給我。”


    比平日裏黏糊、更加軟的聲調,讓無比簡潔的話語都有了別的意思。


    沈聞閉了閉眼,將手放在他頭頂,輕輕按了按,語氣是無奈的服軟:“你乖一點,我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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