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深又在其他找了找,沒找到索性也懶得再找。


    題目他基本都記下來了,而且之前寫下來的思路很粗糙,存在不少問題,後期還要加工。


    想了大半天的題,他幹脆也收起本子,拿出手機。


    點開練習通,莊深先逛了一圈。


    裏麵有個刷題榜,主要根據積分排名,積分跟刷題與正確率有關,刷題越多、正確率越高,排名也越高。


    莊深看了眼學校排名第一,答題數2102,正確率93.8%。


    開學兩個多星期,這人差不多每天刷一百多道題,還挺有毅力。


    莊深選了套題,按下了第一個答案。


    十點,上完晚自習的劉帆迴到宿舍。


    宿舍隻開了床頭燈,莊深靠著枕頭坐在床上,身上套著的白色t恤寬大,一臉淡然地看著手機屏幕。


    修長漂亮的手指隔幾秒點一下屏幕,整個人挺放鬆,似乎在玩什麽悠閑小遊戲。


    “你在玩什麽?”劉帆好奇地問了一句。


    莊深視線還停在屏幕上,答道:“消消樂。”


    劉帆點點頭,躺到床上緩解一下上完晚自習的疲憊感。


    他也從班上人的口中得知,莊深在以前的學校就是個刺頭,不好好學習,次次考倒數第一。


    聽起來似乎不太好相處,但是劉帆覺得莊深這個人隻是表麵有些孤冷,隻要不惹怒他,其實挺好說話的,至少不會像範盛那樣動不動就欺負人。


    玩消消樂也挺符合莊深這種學渣的智商。


    劉帆挺滿意他這個室友。


    熄燈上床,劉帆刷完手機快要閉眼時又看了一眼莊深。


    沒想到他還在玩消消樂!


    姿勢、神情、手指點擊的速度,和他進門時一模一樣。


    劉帆突然有點佩服莊深:“你還不睡啊?”


    莊深邊點擊屏幕邊說:“馬上。”


    劉帆也沒再看,閉上眼睛沒幾秒鍾就睡著了。


    半夜三點。


    劉帆習慣性起來上廁所,翻了個身坐起來,睜開眼就看到漆黑的房間裏,他的前方有一張被手機屏幕照得慘白的麵孔。


    “臥槽!”劉帆差點被嚇尿,迴過神來才想起來這是他的室友。


    “你還沒睡?!”劉帆驚了。


    莊深淡淡道:“馬上。”


    劉帆:“……”


    他依稀想起來這句話他在睡前也聽到過。


    上完廁所迴來,劉帆爬上床,忍著睡意說:“莊深,你還是快睡吧,萬一這要是猝死了,多不值,明天新聞就是某高二學生玩消消樂猝死……”


    他說到一半,睡死了。


    莊深又繼續了沒幾分鍾,也關掉了屏幕,蓋上薄被閉上了眼睛。


    而在他刷題期間,學校論壇裏浮起來一個個帖子。


    【有誰看排名榜了嗎?這個shen是誰!突然躥進榜十,我他媽一秒刷新,他就多刷了幾道題,正確率還是100%!】


    【這是抄答案吧?哪有人做題這麽快。】


    【題庫都會打亂給題,就算搜答案也不可能這麽快好吧。】


    【報!一千題了,還是100%的正確率!】


    【我居然看著他的答題數跳動看了半小時了,這是人類可以擁有的答題速度嗎?】


    【他連著刷了三個多小時了,一點多還不睡,他是機器人嗎?】


    【報!!一千五百題了!還是!100%的!正確率!】


    【第三了……這個人到底是誰?是實驗班的哪位神人在此修仙?】


    【我覺得就這個答題速度的恐怖程度來說,或許不是實驗班的人,你們忘了十班那位神出鬼沒的大佬嗎?十五校聯考那次,半小時做完魔鬼數學卷,還是滿分。】


    【臥槽……shen,沈?sw?】


    【破案了!這個答題速度真的隻有他了!!】


    【三點多了,終於結束了,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今天晚上是我最激動又檸檬一天,讓我隔著手機屏幕觀看大佬做題,感謝練習通!感謝老師!感謝程序員們!】


    排行榜上,第一名是鑲著金邊shen。


    答題數2200,正確率100%。


    莊深沒睡多久,就被早起的劉帆給吵醒了。


    宿舍的隔音並不好,聽著衛生間裏稀裏嘩啦的水聲,莊深實在睡不著,眯著眼,也從床上起來。


    去食堂吃早飯,莊深就盛了碗白粥,劉帆盛著一大盤牛肉米粉過來時,看到對麵的東西,不太確定道:“你早上就吃這?”


    學校裏的白米粥是免費的,所以粥格外稀,看著跟碗白水似的。


    莊深沒睡好,臉上裹著低氣壓,含著粥點了下頭。


    他不喜歡在早上吃油膩的東西,一般都是喝白米粥,連小菜都不放。


    學校的粥的確稀,莊深喝了三碗才有了點飽腹感,在劉帆震驚又同情的目光走迴了教室。


    教室裏吵吵鬧鬧,有不少人在討論沈聞。


    “早知道沈聞昨天晚上會刷題,我就不睡了。”


    “我光是看截圖就覺得太刺激了,合理懷疑他有十雙手。”


    “強,是真的強。”


    蔣淮叼著牛奶坐到座位上,聽了一耳朵不太明白道:“聞哥又怎麽了?”


    “你看!”趙曉夏把練習通的排行榜點出來,激動又羨慕:“他是第一!”


    蔣淮瞟了一眼,平靜道:“正常操作。”


    沈聞那智商想要拿第一是分分鍾的事,這個學校目前還找不到對手。


    這也是沈聞不考試的原因之一。


    沒意思,反正怎麽考,都是第一,沒有競爭力,幹脆讓出第一名。


    來考試也是浪費時間。


    莊深冷著一張臉從後門進來,蔣淮見他一臉煩躁的樣子,問他:“你昨晚偷地雷去了?”


    莊深坐下就戴上耳機趴著睡覺,留下一個孤傲又不好惹的後背。


    後麵進來的劉帆解釋道:“他昨晚玩消消樂,我三點起來他還在玩,不知道幾點睡的覺。”


    蔣淮驚了。


    續莊深抄數學題目學習數學後,又一震驚事件。


    消消樂能有多好玩,居然玩到淩晨三點?!


    等劉帆走了,蔣淮發消息給他:【他真的玩的消消樂?不是吃雞啥的?】


    劉帆:【豎屏遊戲,哪能吃雞,而且他就一隻手在那慢慢地點。】


    蔣淮:【……】


    劉帆:【今天早上還喝了三碗免費白粥,你說,莊深是不是家裏條件不太好啊?】


    蔣淮:【??!】


    蔣淮同情地看了一眼莊深,還沒看多久,後桌落下一人。


    穿著整齊的校服,懶懶散散地靠著椅子,眼尾微揚,眉目間裹著漫不經心。


    “聞哥?!”蔣淮又震驚了,“這麽早,你居然來上課了?”


    沈聞應了一聲,偏了偏頭。


    他的同桌臉正好朝向他這邊,因為閉著眼睛,長卷的睫毛尤為明顯,皮膚極白,眼下泛著點烏青,是熬夜留下的痕跡。


    他身上帶著一些冷意在此時收斂起來,漂亮的輪廓下隻剩幹淨純粹的清淡氣質。


    沈聞從課桌裏翻出一支4b鉛筆,黑色細長的鉛筆握在少年指尖,襯的骨節分明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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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了兩秒,才垂著頭在速寫紙畫出來第一根線條。


    蔣淮見他又在畫畫,莊深還睡著,也不好聊天。


    想了下,把和劉帆的聊天記錄截圖給沈聞,這個莊深實在是一個令他好笑又震驚的矛盾體。


    莊深一覺睡到第三節課下課。


    醒來時察覺到旁邊有人,沈聞正翻著一本德語書,優哉遊哉地看著。


    趴著睡覺,半邊身子都麻了,莊深不太舒服地靠著椅子,捏了捏手臂。


    他昨天本來隻是想隨便刷刷題,但是一退出去看到排名榜,又仍不住返迴去繼續刷。


    刷題能讓他保持平靜,大腦在思考的時候,不會出現任何不良的情緒。


    沈聞正翻著一頁書,見他的小動作,側頭看了一眼。


    莊深睡醒後整個人很放鬆,淺色眼瞳潤著水光,看起來極為柔軟。


    或許是因為沈聞在看書,所以他們這個角落格外安靜,沒什麽人吵。


    莊深反思了一下,心想自己昨天是不是表情太差,讓沈聞覺得他在生氣。


    昨天他沒摘下頭盔時,莊深的確是被他吵煩了。


    一輛莫名其妙的車在他耳邊嗡嗡嗡,他隻想把上麵的人掀下來。


    但是看到後麵的是是沈聞後,莊深的火氣被澆滅了一些。


    尤其是聽到沈聞的聲音後,心裏的煩躁被一寸寸安撫。


    蔣淮從教室外麵迴來,站到莊深位子旁邊,對著裏麵的沈聞問:“聞哥,下節課體育課,你上不上?上的話我們湊一湊打球。”


    沈聞合上書,手指敲了兩下書皮道:“上。”


    蔣淮興奮地拍了幾下桌子,沒注意,上麵的書猛地往下麵傾瀉,稀裏嘩啦掉在他腳邊。


    拍完才發現,這是莊深的課桌,不是之前的空座位了。


    他對上了莊深淺色冰冷的眼睛。


    忘記這裏已經坐了人,蔣淮心裏晃過兩個字:藥丸。


    莊深剛想站起來,感覺衣角被人拉住。


    他頓了頓,低頭。


    骨節分明的手指鬆鬆地扯著他的衣角,是沈聞的手。


    沈聞另一隻手還搭在桌上,半靠著椅子,漫不經心地抬眼對蔣淮道:“愣著做什麽?還不把我同桌的書撿起來擺好?”


    “好好好,我這就撿!”蔣淮忙不迭蹲下去低頭在地上撿書。


    莊深沒注意蔣淮撿書,因為沈聞的手還拉著他的衣角。


    “你手上沾了502?”莊深覺得自己對沈聞脾氣是真的很好。


    換個人他不是這麽說話了。


    沈聞慢吞吞地收了手,靠近了些,低聲對他說:“別生氣,為了小事發脾氣,氣壞身體無人替,都是同學,何必呢。”


    男生的聲音是裹著懶倦的低磁,懶洋洋的,尾音仿佛帶著電流。


    “行行好,小同桌?”


    沈聞離得挺近,那句話順著空氣介質傳進耳朵,比之前無論哪一次都要清晰。


    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別人的聲音都是標準音質,而沈聞的則是vip付費音質。


    莊深不動聲色地退後一點,含糊道:“沒生氣。”


    沈聞覺得他的同桌還挺有意思,總是口是心非,冷著一張臉說沒生氣。


    地上,蔣淮將一些從書裏飄出來的紙撿起來,問:“你這書裏都是些什麽,怎麽夾了這麽多紙……”


    他低頭看了一眼,神情微變,猛地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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