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天城中,樓宇林立,是幽郡之中最為繁華的都市。城中最高的地標性建築卻不是象征權力的太守府,而是白府連成一片的樓閣!


    這些年北齊王朝為限製地方勢力,頒布了許多強製性的詔令,如規定地方郡的首府占地麵積不能超越京師,守城衛隊人數更不能大於京師禁衛軍。但這詔令在陽天城卻淪為一紙空文,陽天城的麵積早已逼近京師。至於守備軍人數卻是含糊不清,坊間傳言十五萬,勝過十萬京師禁衛軍!


    如此,被北齊皇族視為腋下之患不足為奇。


    此時,陽天城白府望月閣之中。一個錦衣青年負手立在雕欄旁,整個陽天城的景象盡覽於眼底。


    “爺爺早就告誡過那些不肖子弟,行事要低調些,他們偏偏不聽。這下好了,朝廷要動真格的了。”收迴目光後,青年頗為懊惱的說道。


    “當今主上春秋已高,許多朝政之事都是首輔楊昌義把持著,這個楊昌義是寒門庶族出身,不屬於四大門閥中任何一個,對付白府是早晚的事。”青年身旁,一個麵色白淨的中年人說道。


    “劉先生,依您看這個新郡守皇甫節天怎麽樣?”青年問道。


    那中年人撫了撫唇上一抹黑須,若有所思的說:“根據情報,皇甫節天放蕩不羈、不學無術甚至常年混跡煙花柳巷,在京師是個大名鼎鼎的紈絝。但從楊昌義對他的重視程度上來看,這人可能是個藏拙的狠角。”


    “皇甫節天是當朝長公主的愛子,皇帝的親外甥,兼有慕容、皇甫兩脈血緣,名頭大得很,這次做了郡守必會惹出不少事端,我們必須小心對付了,不可激化與朝廷的矛盾。現在還不是起事的時候。”青年扶欄,緩緩說道。


    “少宗主說的對。”中年人頷首認可後,話鋒隨即轉向一旁,“對了,少宗主,如今各縣武測已經結束,白氏子弟翹楚脫穎而出,尤其是順縣天一莊白通武的三個義子,在武測展露不俗的實力,甚至連您欣賞的白笑嶽都壓了下去。(..tw好看的小說)”


    “哦,是麽?這三人不過是收養的孽種而已,並非我白府之人。我不會讓他們在大府選拔上興起什麽風浪!”青年語氣輕蔑的說道。


    中年人白淨的臉上浮出一抹笑意,說道:“少宗主所言甚好。不藉此壓住外府的氣焰,於我白府不利!”


    青年點點頭,眉頭微微皺了皺,說道:“我現在最擔心是烏盤山鐵礦一事。爺爺還未出關,叔叔領著白氏精銳北征未迴。此刻白府高手寥寥無幾,而濟郡張氏屢次垂涎礦脈,朝廷又要擬定禁止私開鐵礦的詔令,這事的確有些棘手難辦。希望二十幾天後的大府選拔,能選出些人才也好為白府分擔事情。”


    這時,一個仆從慌忙跑進,湊近青年人耳語一番。青年臉色微變,旋即鎮定下來,“郭文亦?這廝竟然要來幽郡順縣審案!看來,我白府不得不考慮要先發製人了!”


    那中年人亦是咬牙恨道:“來了好,不如讓他有來無迴!”


    青年沒有說話,抬手扶住欄杆,望著西斜的落日,酡紅的雲霞在他眸子裏映出一抹冰冷的殺意。


    臨近夜晚,白江雨暗自和石大仙商討對策。


    到了夜晚,陰寒之氣大增,人的氣血自會減弱,如果能趁機侵入那些所謂證人心中,偷偷修改了他們的記憶,白江雨的罪名自然可以逃脫掉。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證人的具體位置。


    依據石大仙的指點,白江雨閉目誦訣,空寂的心中猶如沉沉夜色,忽然心海中白光一閃,萬道光影射入心中,那光影拚接起來竟是整個順縣衙門的景象!


    這是石大仙拿“魂力”所感知到的景象,能在瞬間傳遞於白江雨。這景象栩栩如生,白江雨宛如造物主俯視人間一般。


    “好強大的感知力!”白江雨不禁讚道,他頓時覺得自己在修為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無論體修還是魂修,他都不過剛剛起步,屬於初學者的檔次。體修至極,可以毀山填湖力敵千軍延壽百年,魂修至極,可以幻遊天下變化萬端長生不老。體魂之修,雖是二途卻有一致的追求,便是超越自然法則,得獲不死之身!白江雨在書籍上閱讀過古人對不死境界的追求,可惜無一例成功者。他倒不追求這種高層境界,靠著自身實力奪得白府大選之魁,為天一莊添些光彩讓爹不再為他搖頭歎氣就是他此時的追求。


    “我一定要強起來!”白江雨暗暗發誓。


    借助石大仙的“魂力”,他感知力超強提升,外麵遠遠的唿嚕聲、身下螻蟻噬啃土塊的聲音,甚至空氣中緩慢漂浮的濕氣都未能逃出他的感知,整個衙門更是透明般呈現在他心中。


    這時,幾個衙役牢騷滿腹的走過來。為首的老捕快惡狠狠的罵道:“真是反了你,光天化日下敢行兇傷人!”


    一個長發披肩的青年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隨後被押入隔壁牢房裏。白江雨雖已經感知到了,卻並未在意。此刻,他透過感知搜尋那些被林縣令安置在衙門裏的證人。


    透過無數的牆壁,白江雨借用石大仙的感知力捕捉到縣衙裏所有信息,然後一絲絲的挑揀淘汰掉那些無用的,他離搜尋目標越來越近。終於,衙門裏某個角落的一則對話引去他所有的注意力,


    “三哥,我們後天作證,會不會有危險?我們還是偷偷溜走吧!”


    “五弟,這林大人待我們不薄,我們可不能這麽走掉!”


    ……


    “就是他們了。”白江雨心頭一緊,心中那個縣衙的影像隨著他意念迅速放大,他循著聲音追索過去,在那縣衙影像中“看到”兩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農,正在西南廂房裏商討事情!


    自己那日先賢墓地的除掉樹妖,原來是被兩個偶然經過的農夫瞧去了。


    “終於,找到他們了。”石大仙笑道。


    雖身在牢中,卻把外部世界感知到,並在心中形成完整無暇、纖毫畢現的影像,這種能力讓白江雨不由得敬佩,“前輩果真深藏不露,在下多謝了。”


    “別謝太早,下一步是修改他們記憶,須得他們睡著了方可,否則把他們弄成癡傻反倒壞了大事。”石大仙說道。


    白江雨點點頭,準備等那兩個證人入睡再做打算。


    旁邊的牢房裏,風琅手腕一抖扯掉身上的鐐銬,望著白江雨,笑道:“小子,終於又見麵了!”


    白江雨聞言一驚,睜眼一瞧,“是你!”


    “哼,找你可不容易。”風琅陰森森說道,“你修煉什麽聚念心訣?若是告訴了我,我不但不殺你,還會助你逃出這牢獄。”


    白江雨哈哈笑道:“原來你是衝著心訣而來!貴派‘衍天門’乃中州大宗門,收藏法訣武技無數,難道連個像樣的聚念心訣也不曾有?反而向我這等凡人強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傳出去也不怕丟人。”


    “嘿嘿,殊不知心訣也有好壞高低之分。你小小年紀,這麽早結了‘念丹’定然是得了什麽曠世的傳承心訣,隻要你告訴於我,我可以把你弄進衍天門做個弟子,怎麽樣?”風琅自信的說道。


    衍天門是中州一大宗門,雖不幹涉世俗之事,但在俗世的影響力卻十分深遠。有近千年煌煌曆史,高手迭出不窮,當今的宗主風嵐舞更是絕世高人,一旦出山甚至都可以左右天下時局。不過它十年才會進行一次弟子招錄,能被選入自是資質甚佳之人,選拔之嚴格、競爭之激烈比得過科舉。能入這等門派,白江雨自然有些心動。不過,他豈能輕易相信眼前這人!


    白江雨知道如果拒絕肯定會引來這人的強襲。這人的實力他知曉些,至少是真氣級內煉境界,往誇張了說一根手指頭都製住他。自然不能直接說不,白江雨“如果能入衍天門做個弟子,在下自然願意和閣下交換,不過我要怎麽才能相信你?”


    “這個簡單。”見到白江雨同意,風琅頗為意外,說道:“衍天門的弟子執事是我故友,我隻消跟他說一句話,這是定能辦成。快把那心訣告知我吧!”


    白江雨不是傻子怎會信他的話,於是笑道,“嗬嗬,心訣當然可以給你,不過不是現在,待我成為衍天門弟子的時候,再來跟我索要吧。”


    “你耍我!”


    風琅臉色刷一下大變,手中唿一聲騰起漫天黑焰,周圍空氣瞬間彎曲扭折。


    “琅~琅”忽然,幾聲鐵索摩擦的響聲自外傳入。


    十幾個帶刀的錦衣人闖入牢獄,驚得那些正在打盹的衙役慌忙起來,呆呆的望著不知所措。


    這些人一律是青色絲綢衣衫,上麵繡著猙獰的飛魚怪,腰部掛著精鋼柳葉細刀,個個氣息悠長,皆是淬體級的頂層高手,那個為首的頭領甚至已是突破到了真氣級。這些正是藍衣禁衛,北齊王朝皇族禦用特務。


    為首那人是個百戶長,對那些衙役說道:“根據郭文亦大人的命令,我等前來看守要犯,你們不用在意。”


    “是、是。”那些衙役唯唯諾諾說道,膽子小的甚至雙股止不住顫抖。


    看到這等殘酷出了名的藍衣禁衛,牢裏所有犯人如同遭遇秋霜的茄子,縮頭縮腦的沒一個再敢吱聲。風琅似乎也有些忌憚,斂去了真氣黑焰壓下怒火,隻得靜候時機。


    雖不願意看到這群藍衣禁衛,但白江雨藉此畢竟免去和風琅的惡戰,心裏舒緩了許多,“這些人幫我牽製了那人,我得趕快行動!”


    石大仙說道:“正是,那兩人已經入睡。我這就用魂力帶你侵入他們軀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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