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來明羽還是在之前的房間裏,他若不是感到了手臂上的疼痛還以為腦海裏迴放的情景不過是一個荒誕的夢魘。他伸了伸手,雖然有些痛可是尚能活動自如,安靜的房間裏沒有一個人,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天空之中的星辰正在閃爍。


    初看到的時候他還沒什麽反應,可是馬上他就意識到不對――大祭司說守神城的開夜神獸已經被他殺死,守神城是沒有夜晚的。


    他從床上走下來,然後走到窗口,外麵是漆黑的一片,隻有幾處宮殿裏通明的燈火還亮著,這是怎麽迴事?明羽疑惑地看著這靜謐而詭異的夜晚。


    “你醒了?”在明羽覺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的身後有一個聲音響起來。


    明羽迴過頭,是上祭司,他將門重新合上,說道:“你沒事就好,沒想到你的身體竟然有如此強的抗毒能力,若是平常人早就死了幾迴了。”


    明羽依舊是一臉的疑惑,他問:“守神城不是沒有夜晚了,可是現在又是怎麽迴事?”


    “那是大祭司的謊言,又有誰能夠想到守神城的大祭司竟然是一條蛇妖。”上祭司感歎。


    “蛇妖?”明羽迴想著大祭司變身為蛇的場景,那絕對是令人恐懼的,那是他第一次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怪物。


    “所以他欺騙了整個守神城,也欺騙了你我。”上祭司說,他走過來看著明羽嚴肅地說道:“你是真正的預言之子,若不是因為他突然蛇變,我們恐怕真的會遵從他的命令殺了你。”


    “究竟什麽是預言之子?大祭司為什麽要殺我?”明羽問。


    “那不是大祭司,那是妖,它從神廟的一個洞穴裏逃走了,城主正派人沿著那一個洞穴搜尋它的下落。”上祭司說,他看了一眼明羽,繼續說道:“至於預言之子的來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沒有人能具體說出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如果真要問一個準確的時間,那估計是在七千年前。”


    “七千年前?!”明羽驚訝地看著上祭司。


    “不錯就是七千年前,或許更為久遠,因為這是守神城裏的祭司一代一代口頭流傳下來的,沒有人真正見過預言之子,可是卻沒有人敢質疑這一個預言,預言中說:‘在將來的某一天,會有一個人來到守神城,他會使用血之大符咒,能夠依此動用喚神大陣,他會帶領這裏的子民去到冰之墓地。’”上祭司將這個流傳的預言給說出來。


    “可是我並不會血之大符咒,至於那一個符咒是怎麽來的,我也不知道。”明羽說。


    “如果我沒有看錯,那一個血之大符咒是依靠你的血布下的,那你就是血之大符咒的繼承者,你可知道,血之大符咒在那個預言誕生之日就已經失傳,它的力量是無法比擬的,甚至可能超過現在星盤大陸上任何一門幻術。”上祭司嚴肅地說。


    “那上麵說的冰之墓地又是什麽地方?”明羽問。


    “那是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如果連你也不知道,那就真的沒人知道了。”上祭司隻是這樣說。


    “如果你們認錯人了怎麽辦,我覺得我不是。”明羽說。


    “我已經將你預言之子的身份告知城主,在整個守神城你已經是最尊貴的存在,所以,你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上祭司說。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個預言究竟有何用處,你們在這裏豐衣足食,而這個預言對你們的生活來說並不相幹,為什麽它竟然還會如此重要?”明羽依舊不解。


    “這一個預言能流傳至今自然有它的用意,而我們都是星空下的子民,禍福無常,或許,這就是當禍端到來之時我們的依靠。”上祭司這樣說。


    明羽聽後不再說話,他想著上祭司說的話似乎也有道理,他抬頭看著星羅棋布的天空,默默地想,難道每個人真的是從出生開始就有在這片蒼穹中留下了軌跡嗎?


    上祭司這時候拍拍明羽的肩膀,慈祥地說道:“我隻是來看看你的傷勢,明天城主將親自向城民宣布你的身份,所以早點休息吧,明天可是不平凡的一天。”


    明羽點點頭,說:“上桑祭司,謝謝你。”


    上祭司和藹地一笑,然後就離開了房間,而明羽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他望著這漆黑的守神城,覺得異常的陌生。似乎是錯覺,在一片房屋之中,他竟然看到神廟裏的那一條巨蛇竟趴在房頂上正盯著自己,明羽揉揉眼睛,再看時那裏什麽也沒有。


    “一定是看花眼了。”明羽自言自語道。


    而在那一片房屋之中,那一條青花大蟒正在房屋的廊柱上緩緩地往下爬,然後隱匿在黑暗之中。


    這一夜明羽依舊是徘徊在那一個夢魘之中。


    那一棵參天大樹從他睡的房間裏緩慢生長出來,刺破了屋頂,朝著天空生長,他站在樹下,看到那一條青花大蟒纏繞在樹枝上,正和他對視著,他一動不動地站在樹下,那條蛇的身體在樹枝上蹭動著,外麵的蛇皮逐漸枯老,然後一個人從蛇皮裏鑽了出來,那個人竟然是月霜。


    月霜坐在樹枝上朝他揮手,她的身形忽而人形忽而蛇身,明羽看得心驚不已,然後他一個起身就醒了過來。


    又是一個噩夢,明羽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馬上他就感到眼睛裏傳來的陣陣劇痛,讓他睜開都變得十分困難,他不由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剛剛碰到眼角,就感到有某種液體正從眼睛裏流淌出來,他用衣袖擦拭著眼睛,想睜開,可是一睜開卻就是針刺一般地痛,而且那種液體正在不斷地流淌出來,不知不覺已經濕了他一手。


    “明羽,你怎麽了?”進來的上桑祭司看到滿手鮮血的明羽正將雙手捂在他的眼睛上。


    “上祭司,我的眼睛很痛,很痛……”明羽的眼睛裏疼痛正在加劇,讓他不住地吼叫。


    “明羽,別亂動,你的眼睛正在流血。”上桑祭司看到這樣的情景也是嚇了一跳,他將明羽捂著眼睛的雙手拉開,然後催動靈力,將手指在明羽的眼睛之間慢慢滑過,帶有醫療效果的力量緩緩滲入到明羽的眼睛裏,讓那劇烈的疼痛有了些緩解,但是是流血還是不止,上桑祭司如此重複幾次,雖然明羽疼痛有所緩解,可是血卻從眼睛裏一直流個不停。


    “來人,快來人!”上桑祭司也有些慌了,他朝著門外大喊。


    有侍衛進來:“上祭司有何吩咐?”


    “快去通知城主,預言之子的帶巫醫來。”上桑祭司吩咐道。


    “是。”那侍衛看到明羽的樣子也是一陣驚訝,然後便立馬去了。


    “明羽你忍著些。”上桑祭司將靈力通過明羽的眼睛緩緩地注進去,可是他卻發現明羽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他的靈力一滲進去就像石沉大海一般,而且他能感覺到明羽身體裏麵一股蟄伏的巨大力量,那冰冷的力量讓他的手指一陣陣發麻,似乎要將他的整隻手都凍結起來。


    在上桑祭司疑惑的時候,明羽的雙手抓住上桑祭司的手,大吼道:“我的眼睛,像在燃燒!”


    “明羽你忍著點,巫醫馬上就來了。”上桑祭司也沒有辦法,隻能這樣安慰明羽。


    可是一失去上桑祭司靈力的注入,明羽眼睛裏的疼痛就又開始加劇,他受不了這燃燒一般的疼痛,再一次唿喊出來,正在上桑祭司也束手無策的時候,雲沉城主已經帶著巫醫趕了來。


    “上祭司,他怎麽樣了?”雲沉城主剛進門就問。


    “城主,情況不太好,他的眼睛一直在流血。”上桑祭司神色凝重。


    巫醫這個時候已經來到了明羽的身前,他從布囊裏拿出一根根銀針,說道:“明羽公子你忍著些。”


    說完他就將樹根銀針刺在了明羽的眉心和眼睛周邊,然後他的手上帶著微藍的光澤,緩緩將這些銀針給壓進去,在他壓動的時候,一陣陣的寒氣從他的手裏逸出來,然後催動著銀針刺入,感受到冰冷的寒氣的滲入,明羽眼睛中那烈火燃燒一般的感覺頓時得到緩解,他的神情也漸漸平複過來,最後在將銀針全部沒入之後,明羽終於昏睡過去,巫醫又將幾根銀針刺進他身體的其他幾處穴位,確定明羽已經暫時穩定下來,這才停手。


    “巫醫,他怎麽樣?”雲沉城主問。


    “我用冰針暫時將他穩住,可是明羽公子的體內有一團心火,蟄伏在心髒深處,剛剛的情況就是由心火外泄所致,如不滅了這心火,隻怕無法根治,而且明羽公子的眼睛已經收到不小的損傷,長久下去,隻怕會完全失明。”巫醫說。


    “竟然這等嚴重。”上桑祭司說,然後他問:“那他心中的那一團心火又是從何而來?”


    巫醫搖搖頭說:“這我也不知道,但是那絕對不是由明羽公子心中所生,反而是像強行被困在體內的,而且,心火周遭有冰之陣包裹,是故先前一直不曾爆發,而此次也許是因為蛇毒的緣故,這心火突然增強,束縛的冰之陣被破開缺口,導致心火外泄,這才出現了剛剛的景象,若不是因為心火有這冰之陣的束縛,隻怕我的冰針也不能將它暫時壓製。”


    雲沉城主和上桑祭司相互對視一眼,皆是覺得匪夷所思,當大家覺得事情棘手的時候,天空忽然就暗了下來,接著一道巨大的閃電劃過,震耳的炸雷似乎要落下來將這裏給劈成灰塵,然後瓢潑一般的暴雨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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