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燦爛的陽光照耀在山間小道上,一群壯漢抬著三頂小滑杆說說笑笑一路上山,正是接到消息並確認了何秀清身份的金蟾嶺上諸位好漢。前番在山下巡山的三位有氣無力的跟在隊伍的最後,沮喪的表情如喪考妣。也難怪黑痣老大和三角眼兄弟鬱悶了,誰叫他們沒個眼力勁,衝著大當家內定的壓寨夫人胡言亂語了一通呢?這下可好,人還沒上山呢,就先對大管家吹了幾句風,當時那位前來接親的大管家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這不,直接就要揪了他們幾個迴去自己給大當家解釋呢。一想起往日裏,大當家對那些背叛者的手段,哥仨腿肚子都打顫。不由的就有幾分報怨起來,這幾位你們咋不好好呆在家裏等著大夥去搶親呢?哪有你們這樣沒種的,不說護著自家閨女,轉倒自家送上門來了?這不是坑人嘛!


    山腳下,幾個被暫時留下巡山的嘍囉笑著談論黑痣的下場,猜測著大當家大喜之日有什麽花紅表裏的賞賜。正聊的開心,就覺得眼前一花,感覺前前後後的景致似乎有些不大一樣了。正琢磨著是不是天氣要變化了,眼前突兀的冒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來,笑嘻嘻的望著三人,大眼睛骨魯魯亂轉,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三個嘍囉被嚇了一跳,幾乎異口同聲吼了一聲:“什麽人?”


    少年笑道:“你們運氣好了,老爺吩咐金蟾嶺許進不許出。正好你們三位站的所在卻不在老爺畫的圈圈裏,嗯。小爺我今日心情不錯,隻要你們三個肯磕了頭,從此認俺為主,俺就在老爺當麵求個情,給你們哥仨一條活路。”


    三個嘍囉一怔,簡直莫名其妙嘛!一人頗不耐煩道:“誰家的娃娃,沒得來攪了爺爺們的興致,去去去!爺爺們今日心情好,趁著還沒發火,趕緊滾了玩你的泥蛋去!”


    少年嗬嗬一笑:“唉呀,我天禽童子頭一遭替老爺辦差,大施恩德,竟被你們幾個破落戶這般嘲笑,真是由不得人不耍點手段啊。(..tw無彈窗廣告)嘿嘿,好在這金蟾嶺也不大,封起來也不費什麽手腳,又要在此等候老爺傳喚,便陪你們幾個呆瓜耍上一迴,也算解悶了!”


    三個嘍囉聞言越發沒好氣了,隻可惜這一次還沒輪到他們發言,奉了宋浩源之令封鎖金蟾嶺的天禽就先一步動了手,隻是曲指輕輕一彈,三道光幕抖頭罩下,化作三枚光球,輕飄飄的浮起來繞在自己周圍,看的他喜不自勝。嚇的內裏三人麵色蒼白,差點尿了褲子,我的媽呀,這是……碰上神仙了呀!


    天禽童子奉令在金蟾嶺四周布下陣法將其封鎖不提。此時的宋浩源、何秀清、陳虎三人,被喜孜孜的一夥山賊抬迴了山寨。路途上,宋浩源便發覺這金蟾嶺上隱隱約約有一絲法力波動,且這股波動並非尋常的修者那般平和,其中含有極為狂燥的一種暴戾氣息,這讓他對此處的興趣大大增強了。不過這一路行來,雖經多番試探,卻始終沒能找到這股法力之源到底在什麽地方。


    不一時,三人被抬到了山寨之中。一個滿臉橫肉,腆著大肚腩的壯漢嗬嗬大笑,拍著桌子喊道:“他奶奶的!美人來了,你們這幫龜孫還不趕緊的給我披紅掛花,等著挨揍呐?”


    一群嘍囉們笑哈哈的湊上前來,七手八腳的弄些紅綢挽個簸箕大小的大紅花,斜斜往肩頭一掛,那模樣,說不出的滑稽,惹的何秀清當場就忍不住抿嘴一笑。這一笑,說不出的風情萬種,當場就把盯著她的大當家看的兩眼發呆,口水真淌,搓著雙手就要上前。


    何秀清呀的一聲輕唿,連忙向站在一旁的宋浩源身邊一靠,將身子埋在宋浩源身後,露出個頭來衝大當家扮了個鬼臉,嘻嘻笑個不停。也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她心中竟是半點恐懼都不曾有。


    “他奶奶的!”大當家兩眼一瞪,指著宋浩源眥著牙道:“你又是哪一頭?人都送到了,不趕緊滾蛋,還想等著喝喜酒是咋的?”


    宋浩源兩手輕輕一劃,將準備抽刀拚命的陳虎和躲在自己背後的何秀清施法罩住,猛然向前一步,一伸腿,砰的就將那大當家踹了個跟頭,冷冷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跟我這樣說話!還不趕緊把你那什麽後台請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把吵吵嚷嚷的山寨大堂震驚了,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隻有大當家惱羞成怒的爬起身來那簇簇聲,以及他注意到自己處境後抽刀上前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堂中,分外的刺耳。


    大當家抽刀在手,漲著臉低吼一聲,上前就是一刀,宋浩源也不施法力,輕描淡寫一揮手,便將大刀奪了過來,反手一劃,刀刃貼著大當家頂門削過,連帶著一片頭皮的大片頭發被削了下來,大當家一下被嚇的後退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麵如死灰,兩眼直勾勾看著他顫聲道:“你……你是什麽人?”


    宋浩源右手平平將刀舉起,左手曲指輕輕一彈,微笑道:“這都看不出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混到現在還沒死的。這不明擺著是來闖山的嘛!”


    身後一夥嘍囉們剛想動,宋浩源左手兩根手指又是一彈,那柄寒光四射的鋼刀應聲斷成了兩截,麵上笑容不減接著問道:“誰還想來試試?”


    這一刻,所有人望著這個笑容燦爛的公子哥兒,都有些恐懼了,這樣原本應該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此刻看在他們眼裏竟是那麽的讓人心寒。一陣低語聲響起,大家都在猜測,這位到底是個什麽來頭,到底是想做什麽。


    宋浩源又催道:“怎麽?還不去叫人,等著讓我自己動手嗎?”


    那位下山去接親的大管家壯著膽,咽了口唾沫,來到大當家麵前,低聲道:“大當家,事到如今,說不得,隻得……”


    大當家扯著他的胳膊,拚力站起來,裝模作樣的扯了扯衣襟:“小子,你可別得意的太早了,真要識相的話,我由得你們就此離去,大家就此井水不犯河水!要真鬧將起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宋浩源笑道:“都這時候了,還搞這一套激將法,你不覺得可笑嗎?”手中半截斷刀一揚,刷的一聲從大當家襠下穿了過去,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響過,大當家隻覺得兩腿間一涼,下意識低頭一看,好嘛,成開襠褲了,當場就嚇的失了禁,滴滴答答的漏開了水,一下顯得開襠褲的方便之處了。


    這情景自然又嚇的其他山賊戰戰兢兢,站在宋浩源身後的何秀清被這一幕弄的麵紅耳赤,輕輕揚起粉拳在宋浩源背上捶了一下,低頭吭哧吭哧的笑個不停,悶的好不難受。倒是一旁的陳虎,此時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迴複了心情,不管不顧的張著大嘴放聲笑了起來。直到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這位方少俠,並不是他想像中的繡花枕頭,望著一臉幸福的何秀清,難怪人家看自己不上眼呢,這樣英俊斯文又有本事的公子哥兒,才能配得上她那樣的人物呀,這一刻,陳虎心裏泛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大當家拚命忍住難堪,兩腿並攏,死死夾住,扶著大管家扭頭就往後跑,邊跑邊喊:“你等著,我這就請了仙師出來收拾你,有種就別跑!”


    兩位大哥這一走不要緊,大堂裏數十位好漢卻個個臉上都有些不太好看了,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似乎有些害怕,宋浩源也隻當他們是怕了自己,也並未多想,隻是迴過身來,輕輕捏著何秀清的小手,低聲安慰著她。看得一旁的陳虎心裏又是一陣難受,不過他也明白以自己的能耐,根本在人家手裏走不了半個迴合,也就省了那點出頭的心思。


    一陣腥臭異常的氣息驀然出現,大堂人眾人一陣慌亂,一片泛黃的濃霧鋪天蓋的將大堂籠罩,一聲慘叫突兀的響起,宋浩源看的真切,濃霧中,一個足有一丈方圓的大嘴憑空出現,竟將大堂上一個漢子當場吞噬,哢嚓哢嚓的嚼食了起來。


    濃霧慢慢轉淡散去,露出一個龐大的肥胖大漢,瞪著兩隻極不協調的小眼,冷冷的望著麵前的宋浩源,短小的胳膊在嘴邊很沒形象的一捋,發出一聲讓人難以接受的古怪聲音:“你就是那個來找事的小子嗎?”


    宋浩源冷笑道:“我說怎得找不著你的根腳,還當是個什麽高人,敢情是一隻癩蛤蟆!難怪叫什麽金蟾嶺,又養了一群蟊賊,看來你是把這些蠢貨當點心血食了?還真是有些小聰明呢!”


    那大漢聞言,麵色一變,咕的怪叫一聲,兩隻小眼精光四射:“你是哪裏來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家師長沒告訴你躲著些你家金蟾爺爺麽?”


    宋浩源嗬嗬一笑,也不願意多說,揚手便抖出一張光芒大網來向那大漢罩去,那大漢嘿嘿一笑,大嘴一張,一條長舌鞭子一般激射而出,迎空抖個圈子,將那大網牢牢捆住,一口吞落肚中,咕咕怪笑道:“娃娃,隻怪你自家不開眼,你家金蟾爺爺在此靜修數年,這凡夫俗子早就吃的膩了,今日正好拿你這有底子的小子開開葷,小子,受死吧!”吼聲中,那條肉乎乎的長舌夾著令人作嘔的腥臭疾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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