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蕭紅塵那比較誇張的表現,宋浩源早就對那通靈白黿的肉身之中必然有貨有了個初步的心理準備,饒是如此,當無形劍平平環著龜甲平切一周,將那狀如盾牌的巨大龜甲與身子分開之後,還是被龜甲下麵的那些東西深深的震撼了一迴。.tw[]


    通靈白黿已然化龍而去,他的肉身自然早已不複尋常血肉模樣,二十四對肋骨對稱的排列在中央的脊骨兩旁,而第一眼就讓宋浩源瞪大雙眼的那些東西,便是那些肋骨之間緊挨著脊骨的地方,各有一粒大如人頭的滾圓明珠!


    蕭紅塵小心的從中取出一粒來道:“看看!正經的夜明珠!更難得的是,這隻老黿已然化龍而去,內中的四十餘粒夜明珠都已孕育成熟。雖然這麽大個的夜明珠並非有多稀罕,可是四十八粒同樣大小的,嘿嘿,無論放在哪裏,都夠得上驚世駭俗了!”


    宋浩源也學著他的樣子取了一粒托在手中觀察,卻見此珠晶瑩剔透,內中並無半點雜質汙垢痕跡,隻是這份純淨,就已經算得上難得的佳品了。至於蕭紅塵所說的這麽大個的夜明珠並不稀罕,純屬硬充門麵。縱然他見多識廣,隻怕人頭大小的夜明珠也沒見過幾粒,更別提這東西要是放去拍賣會引起多大轟動了。


    蕭紅塵望著宋浩源專心致誌的樣子微微一笑:“雖然這些夜明珠已屬難得,但此物畢竟隻是錦上添花之物,論起實用來,則遠遠比不上這塊完整的黿甲了!若用此甲來煉製一麵盾,不但防禦力會大大增強,就連飛遁……呃,好像這兩樣對你來說都沒多大用處啊。既然如此,老哥我就將這黿甲收下,那些夜明珠,還是兄弟你收了吧,反正放我這兒也沒多大用。”


    宋浩源苦笑著輕輕搖頭,心道若是讓人知道你這小小的貨棧掌櫃居然對如此大一筆財富也拒來推去,真不知道會怎麽想了。他雖然並不覺得這些夜明珠對自己有什麽用處,卻也挺喜歡那些珠子的可愛模樣,也不和蕭紅塵多說,三下五除二收了一半,其他的則原封未動,那意思很明顯,咱哥倆一人一半,誰也別多說了。


    在蕭紅塵的解說之下,宋浩源這才知道,化龍而去的老黿肉身,渾身都是寶,根本就沒有半點浪費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若是拿來煉器,卻大多隻能用來煉製防禦形的法器,這也是這類妖獸的特性決定的。至於蕭紅塵說到老黿肉身上還有些已然晉級的五髒,可以吞食提高修為等語,宋浩源就卻之不恭了,他雖然也殺過妖獸,但化龍而去的層次,多少還是有些敬意的,說不定日後大家還有相見之日呢,要是讓人家知道自己吃了他的心肝脾肺腎,那得有多尷尬,指不定又是一場是非呢。


    雖然這隻白黿肉身處處是寶,他隻取了其中的二十四粒夜明珠。然而這個過程中他對無形劍的應用卻是真正讓他覺得物超所值的那部分。欣喜之下,蕭紅塵向他分說那隻穿山甲肉身的價值之時,宋浩源索性搖身一變,化為庖丁,主動開始了為蕭紅塵分解那隻穿山甲的肉身,整個過程,無形劍越來越使得得心應手。這神奇的無形劍,配合無名劍訣,收發隨心,簡直就是為他量身而作的。


    看著宋浩源興致勃勃的在那裏分解穿山甲,恨不得連每一隻鱗片都給他細心的剝下來,蕭紅塵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稍稍一想,他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所在,不由的稱讚道:“如今我總算明白了為何你總是那般洪福齊天了!修行路上,無論本身修為、劍法、丹術、陣法、禁製等等,無不枯燥乏味至極,可你卻總是能把任何原本枯燥的修行變的妙趣橫生,不知不覺的在其中提高自己,身邊的每件事都能化做提高修行的法門!你這樣的天才,若是修行無成,那要什麽樣的人才行?”


    宋浩源一愣,他隻是下意識的想要借著分解妖獸的同時,將剛剛入手的無形劍使的更純熟一些,哪裏想過這麽深層次的事情?被蕭紅塵這麽一說,反倒讓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蕭紅塵微微一擺手,示意他繼續,自己則接著道:“你既然精研丹術,修為又遠超同儕許多。此次論道大典上,當可取得個不錯的名次!”


    宋浩源笑道:“雖然那論道大典名頭挺大,我也有些想去開眼長見識。可卻並未打算自己去參與那爭名頭的事情!”


    蕭紅塵知道他這是不願意求那虛名,也並未多勸,隻是輕輕一笑道:“你若不去,還真是有些可惜了!有你在的話,不說別的,丹道魁首,那是手拿把攥的,老哥哥我再拚一把命,咱們說不定就能拿到兩個頭獎,如此一來,參悟那份星圖的機會也就大了許多……”


    宋浩源一怔:“什麽星圖?”


    蕭紅塵順嘴答道:“說起這副星圖來,那可算是大有來頭!傳說乃是兩萬餘年前,一位來自嵐澤州的前輩在飛升之際,暢遊了咱們六聖界,將所有大陸的所在方位和距離,以無上法力繪製了一副星圖,刻在了玄機峰前。(..tw)據說以前的大神通者,參悟了些圖之後,或是自行開辟道場,或是出海尋寶,都是無往而不利。隻可惜,此圖隻有每百年一次的九星連珠之時被星輝照耀才能顯現,卻也隻是一夜便逝。而整個瞻州知道此事的修士又越來越多,不得已,大家隻好商議著用這種論道之法,選出各界優勝者去參悟。百年前,李瘋子曾得過丹道第一的名頭,也就有幸參悟了一次那副星圖。雖然沒能參悟出其中玄機,卻也從中得了許多好處。”


    宋浩源心頭狂震,這還是他來到瞻州兩年多來第一次從別人嘴裏聽到“嵐澤州”這個名字的,一想到兩萬多年前,居然有嵐澤州的前輩作出過如此驚人的創舉,他頓時就有些自豪,尤其是這副星圖的存在,一下讓他有了返迴嵐澤州的希望,不由的脫口問道:“那刻下星圖的,是哪位前輩?”


    蕭紅塵道:“好像是叫承恩真人!”


    宋浩源心頭震驚更甚,雖然他也隱隱有些期盼這位前輩與自己有些關聯,但從蕭紅塵嘴裏聽到這位在瞻州刻下星圖的前輩,便是在自己宗門前刻下那副《蝶戀花》詞的同門前輩,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確認了蕭紅塵並非胡謅,宋浩源一下便生起了同去參加論道大典的念頭來,原因也正是那副星圖!不為別的,他認為以自己的能力和出身,多少應該可以從前輩的遺圖中找到些線索,起碼應該可以讓自己迴到嵐澤州才是。


    一念及此,宋浩源笑道:“既然蕭兄將那副星圖說的這般神奇,小弟也有些意動。不知這論道大典何時開始,又是在何地舉行,若是參與,還需什麽條件?”


    蕭紅塵笑道:“此事乃瞻州修界每百年一次的盛會,時間麽,就在幾個月後。而地點,就在玄機峰以南百裏的三王山!至於說條件,嗬嗬,隻要是修者,人人皆可參與。而且瞻州還有個慣例,每逢論道之年,所有爭執均須押後,若有矛盾,大可在擂台上一較高下,或是文鬥,或是武鬥,甚至生死之鬥都可,而且這種勝負與生死,雙方均不得事後尋仇報複!而且在論道大典的一月之內,不許任何人在除擂台之外的任何地方多起事端,否則整個瞻州所有修者共誅之!”


    宋浩源道:“這倒也不失是個好法子!如此一來,倒讓許多小門小戶的修者,有了與那些平日惹不起的仇家一較高下的機會!”


    蕭紅塵道:“是啊,正因如此,原本隻是公平較技的擂台,如今已然成了大家尋機報仇的良機。除了煉丹、煉器兩道之外,其餘各道,每次較技,總是死傷累累,血流漂杵。雖說大家嘴上都說事後不許尋仇,可哪次事後不會有更多血案發生?大家都心知肚明,沒人說出來而已。不過兄弟你若是去參加,丹術一道,除了李瘋子之外,估計還真沒有一合之敵!不過李瘋子前次就不曾悟出那副星圖中的玄機,這次就讓他與你一道闖入決戰,無論誰奪了魁,最後都由你去參悟便了!說起來嘛,你手握無形劍和飛雪連天,就算在劍修中去試一試,也有很大可能拔得頭籌呢!”


    宋浩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心中卻堅定了一定要去參悟星圖的念頭。


    正在兩人聊著關於論道大典事項的時候,突然間同時吃驚的對望了一眼,隻一閃,兩人一同來到了李安憶閉關所在的靜室之外。此時,已經平靜了數月之久的靜室之中,突然間迸發出無數道五彩斑斕的光線,五色光華中,無數幻象明滅不定,照耀的兩人和隨後起來的柳妙涵所在之處如夢如幻,恍若仙境。


    柳妙涵一臉震驚喃喃道:“若非有此寶護持,隻怕此刻已然有丹劫出現了吧!究竟是什麽品質的丹藥,竟能產生如此異象!老頭這子迴,可真是長進啦……”


    丹王宗,丹王閣。


    一臉懊惱的丹王韋元成,望著眼前怒火萬丈的的造化門門主薛晦明:“事情已然發生了,今天叫你來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困境的,你衝一個娃娃家逞什麽兇?還是個女娃娃……”


    薛晦明兀自不解氣的狠狠瞪了一眼很是惶恐的侍立在韋元成身後的邱寒珚:“你們丹王宗上上下下就沒一個好東西!出了這麽大的事,竟然到今天才告訴我!若是我不來尋風兒交待論道大典的幾件事,你們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瞞到大典開始的那天?”


    邱寒珚一臉委曲道:“師妹當時的確是有些讓人擔心,可迴宗門半個月後就已然康複了,隨後她說要閉關參悟一門新丹術,大家都以為她想明白了,也沒怎麽在意。可誰知道這一閉關,就是好幾個月沒動靜,也不是一定就如薛師叔你擔心的那樣就會出什麽差池,指不定師妹是真的在參悟丹術顧不上理會大家呢……”


    薛晦明雖然惱火,卻也實在提不起興致來衝一個小輩連續幾次大發雷霆,又瞪了一眼韋元成冷哼道:“貌似有人曾放言說自己丹術已然超越昔日第一丹道天才李安憶,而且已然將一身本事盡數傳給了風兒。以風兒的天資,既然已盡得丹道真傳,還有什麽好參悟的?姓韋的!風兒如今閉關所用的陣法你我無法破解,咱們索性就耗上一耗,若是果真像丫頭說的那般……”


    他的硬氣話還沒說完,突然三人同有所感,一臉疑惑的向著閣外某處看去,卻見原本平靜明朗的天空中,突然就出現了幾朵五彩祥雲,以一種貌似緩慢實則快到無法形容的速度聚在了一起,翻滾洶湧著向著丹王宗某處無聲的疾馳而去。


    三人同時大驚失色,因為這幾朵古怪的雲彩的去向,赫然正是林風閉關所在的風林閣!


    在三人閃出身形想要近前去看個究竟之時,那幾朵雲彩猛然間在風林閣上空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一瞬間,炸雷滾滾,萬朵電光閃耀,異象突生!種種異象無不表明,傳說中難得一見的丹劫,降臨了!


    邱寒珚畢竟年少,並不知道這種天地異象意味著什麽,還以為是師妹閉關遇到了什麽古怪,急忙向韋元成和薛晦明望去。卻見兩位師長都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甚至已然身為丹王宗宗主的韋元成在迴過神之後,居然又換成了一副古怪的模樣,先是喃喃有聲,俄而又展顏一笑,笑容未綻卻又猛然瞪圓了雙又鬆了一口氣……如此這般,神態變化之多端,讓邱寒珚歎為觀止。


    邱寒珚雖然心係林風安危,但見兩位師長都沒有出手的意思,甚至將隨後趕來的眾位丹師轟去了一旁,自己也隻好耐著性子陪著兩位在那裏耐心等待。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空中的那片劫雲才消散一空。韋元成抽動鼻翼,神態激動道:“成了!竟然真讓這丫頭煉成了!哈哈!薛鐵匠!看你還有什麽臉麵來搶我徒弟!”


    薛晦明起初也和韋元成一般失態,直到聽他這番話後才會意自己的處境,猛然將臉一板:“放屁!丫頭這丹術,可不是你這半吊子能教出來的!既然她能在丹術上更進一步,你又怎知道她不能在煉器一道走的更遠?你想撇了我,呸!門都沒有!”


    爭執中,稍顯疲憊的林風左手托著一團白色氣霧出關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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