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源收了那座陣法,眼前便再無牽絆,整個雙翼峰上,除他一人之外,別無任何一個生靈氣息。此時的宋浩源,已經知道了這整座雙翼峰,便是那座天禽琉璃塔所化。而那險些將他鎮壓的洞穴,乃是天禽琉璃塔的底層一處特別所在,似乎就是為了將各種不同來源的靈力轉為支持陣法運轉而設。


    宋浩源身形一晃,便出現在了那兩隻巨翅之間,這裏,便是整個天禽琉璃塔的中樞所在。幾次嚐試將神識探入其中,卻總是被不軟不硬的頂了迴來。無奈之下,宋浩源便用拋磚引玉之術對著那埋在兩翼之間的鳥頭狀塔尖試著發出了一擊,卻見那道法力如同泥牛如海般一去不迴,連個迴聲也沒聽見。


    左右衡量一番,宋浩源將心一橫,整個人化作一道朱雀真火,將一道符籙長龍夾在這道真火之中,以蠻力硬生生向那鳥頭撞去。那原本黑乎乎毫不起眼的鳥頭,被這一道真火符籙狠狠一撞,登時發出衝天光華,一座三十三層的寶塔虛影在高空顯化出來,然而除了宋浩源被微微擋迴之外,並無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出現。


    見這天禽琉璃塔如今不過虛張聲勢,宋浩源心中越發有了信心,將法力催升到九成,一股作氣再度撞了上去。這一次,光華耀眼的鳥頭一下便被他撞開了防禦圈子,任由那道符籙火龍從鳥頭灌入,一路摧枯拉朽勢如破竹,不一時,便將它的第一層禁製祭煉成功。


    如此輕易便將天禽琉璃塔第一層禁製祭煉成功,宋浩源多少有些意外。他卻不知,這天禽琉璃塔最大的倚仗,正是布在塔身四周的數座大陣,而直接由塔體控製的陣法,更是隻有被他收伏了的那一座而已。如今沒了這些陣法,這天禽琉璃塔便如同一個被打廢了的高手一般,根本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能否被他祭煉,也隻是看他自己心情。


    如同那座陣法一樣,宋浩源打算將天禽琉璃塔祭煉到第二層禁製之後再行收伏。然而就在他將第一層禁製的祭煉完成之後,識海之中沉寂已久的天機盤突然一陣輕晃,自作主張的從祖竅中飛了出來。那天機盤一離宋浩源祖竅,竟是衝天而起,且在升空之時迎風漲大,隻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數裏方圓。與此同時,雙翼峰突然整體發出了微微晃動,猛然間風聲大作,那兩隻巨翅在拂麵生疼的大風中忽扇了幾下,竟然將整個雙翼峰生生拔起升在空中。


    宋浩源見狀,連忙運轉法力浮在空中,靜觀其變。卻見天機盤迎著陽光發出淡淡光華靜靜懸浮在頭頂數丈之處,而雙翼峰在一雙巨翅扇動下緩緩升起,迎著那淡淡光華飛了過去。待雙翼峰臨近天機盤的光華圈子邊上時,原本靜靜懸浮的天機盤突然兜頭往下一罩,碩大無朋的雙翼峰被這一罩,頓時消失無蹤。天機盤收了天禽琉璃塔所化的雙翼峰之後,毫不停滯,直勾勾迎著宋浩源眉心疾馳而來。快的讓他來不及反應,天機盤已經從眉心潛入了識海祖竅之中。


    慚愧!宋浩源自嘲道:“這是把我當成駐腳旅店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根本就不和我打招唿啊!這個主人當的可真夠丟人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占了便宜,還是被你當成了冤大頭。”


    當宋浩源將神識探進天機盤查看之時,卻見一頭雄鷹正繞著天機盤內的各個角落四處亂飛,等它將各處都看過一遍之後,突然衝著堆放著那些域外天魔屍骸的地方衝了下去,宋浩源正在納悶它想幹什麽,卻見那雄鷹猛然在空中收了身形,雙翅向內一縮,整個身體滴溜溜打了個轉,化作一座晶瑩剔透的碧玉小塔,隨後塔底一陣響動,無數屍骸嘩啦啦盡數傾瀉了下來。(..tw無彈窗廣告)宋浩源愕然,原來這家夥吃了這麽多年的東西,現在才找茅房解決排泄問題!這是把這處地方當成放垃圾的地方了。


    當這些屍骸被天禽琉璃塔扔出來之後,它似乎察覺到了宋浩源的神識,微微一轉,竟然逃也似的向天機盤中樞法陣衝去。當宋浩源跟上去查看時,卻見它早已化作一道淡淡的塔狀陣圖消失在它的位置上了。宋浩源苦笑著搖了搖頭,現下隻是將這東西撈到手了,可是根據天機盤的反應來看,似乎想要將這些東西完全掌握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收迴神識,宋浩源這才留意到原本雙翼峰所在之處,如今已然成了一座方圓數十裏的巨坑,而在這座巨坑四周,便是寬達五六裏的一圈雜亂區域,顯然這裏便是天禽琉璃塔將依附在本體上那些山石樹木抖落下來形成的。幸好此地行人少至,禽獸稀少,否則光是這麽大的一片變化,就得害死無數生靈。


    宋浩源輕飄飄落了地,突然將身一晃,在一處山穀前停下身來,朗聲道:“兩位,跟了宋某幾個月,多有辛苦!如今此間事了,還請兩位現身一見!”


    邱清泉和那位石姓長老神情尷尬的現出了身形,其實早在雙翼峰上那座近乎於真實的寶塔虛影顯現之時,他們便清楚的知道,這位姓宋的丹修,根本就不是他們倆可以輕鬆應付得了的。可是兩人卻還兀自不肯死心,總想著,就算無法偷偷下手,起碼也要跟著此人,將他的底細打探出來,稍後再迴報宗門,以宗門幾位大能的修為,像這樣不可多得的丹修,無論如何也要收為己用才好,否則寧可將其擊殺,也不能任其為他人所用,最終成為宗門之敵。


    報著僥幸心理的二人哪裏知道,早在祭煉那座陣法之際,宋浩源的神識雖無法探入天禽琉璃塔中樞,卻已經可以輕易滲入整個雙翼峰,也將兩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之所以遲遲未對兩人下手,不過是無暇**罷了。如今大事已了,當然要尋尋這兩個家夥的晦氣了。


    宋浩源如此光明正大的上前挑戰,有兩個原因。第一,憑他如今的修為,縱然不敵強者,也可自保無虞,而新祭煉了一座陣法,正好拿眼前這個石姓元嬰強者來試試新。第二,他可不想老被人惦記著,尤其那個邱清泉還是與他相處了半年之久的熟人。當初居然看走了眼,他如今可也搞不清,此人到底是背叛了空空門,還是根本就是空空門那些人派來的。有這麽個大疑惑懸在心頭,他又豈能就此離去不聞不問?


    石姓長老帶著邱清泉現了身,雙手一抱拳道:“宋丹師有禮,不才石維君,艮山堡外門長老。冒昧前來,是有一樁好處,想於宋丹師商議,不知宋丹師有沒有興趣?”


    宋浩源微微一怔道:“艮山堡?沒聽說過,很有名嗎?無論你說的是什麽好處,我都沒多少興趣!”


    邱清泉一聞此言,肺差點氣炸了,艮山堡哇,瞻州八堡之一,勢力之強大,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想像的來的,這家夥居然敢如此藐視?簡直太狂妄了!不由的出言冷喝道:“大膽狂徒!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宋浩源突然笑道:“說起這個來,我還真有點沒搞清楚。那敢問一聲,閣下到底是空空門那位邱長老呢,還是那什麽勞什子艮山堡的狗腿子?連你自家都搞不清楚的事,我一個外人又如何能弄的明白?”


    邱清泉隻一句話,便將自己底細盡數抖落在了人前,一下子被氣的噎住了話頭,吭吭哧哧半天也沒能憋出話來。


    石維君示意他不要衝動,又搶上一步道:“石某尚未說是何好處,宋丹師為何如此決絕?”


    宋浩源笑著一指邱清泉道:“此人在空空門時,宋某曾與之相交近半年,居然不曾將其看透。似這樣危險的家夥,居然也隻是閣下的一個狗腿子。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觀此一人,便可知貴門之風。這樣表裏不一的所在,宋某一向都是敬謝不敏的。所以,無論你說的是什麽好處,宋某都不會感興趣,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石維君露出一絲冷笑:“宋丹師就如此不講情麵?就不怕招來殺身之禍麽?”


    宋浩源仰天大笑不絕,朗聲道:“看吧,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邱清泉,你我相處半年之久,你的性子我沒摸透,不過我的性子隻怕你早已清楚了吧?既然話都到這個份上了,幹嘛還要那麽惺惺作態?你我拳頭上見真章便了,你們贏了,宋某任憑處置,你們輸了,咱們大家各走各路便是!”


    邱清泉哼了一聲道:“宋仙師!別以為自己就天下無敵了,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石長老可是元嬰強者,你就那麽自信?”


    宋浩源露出一個近乎於小孩子調皮的表情:“元嬰強者?巧了,我還正想試試元嬰強者到底有多強呢?廢話少說,大家各憑本事吧!”


    自從方文庸被害之後,宋浩源在遇到這種衝突之時,根本就不會有絲毫猶豫之心,話一出口,天禽護法大陣猛然衝出身外,化作一道數丈方圓的光華大陣兜頭便向二人撲了過去,他要拿這兩人試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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