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坐蒼穹,翩然世外,這是此時的裂天給人最貼切的感覺,少了幾分當年縱橫天地的霸氣與快意恩仇,多了幾分飽經世事與愛恨情仇的沉穩。(..tw無彈窗廣告)


    望著那兩道顏色分明的倩影,這位名震天地一個時代的絕世人物,在此刻,終於亦是無法按捺住自己那激動的心。幾經輪迴,前塵往事似乎還在眼前,但卻已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剩下的隻有這點落寞與寂寥。


    “丹青,冰兒。”裂天那黑銀相間的瞳孔之中有一種難以壓抑的柔情。


    “天!”


    兩聲異口同聲的唿喚,但卻同樣的是那樣辛酸與激動,這一聲唿喚,已經囊括了水丹青與於冰這數萬年的思念與等待。


    不等裂天抬腿,兩女已經整個給撲到了裂天的懷中,兩位天之驕女,在此刻終於釋放了,釋放出已經壓抑了數萬年的情感。眼淚如珠,顆顆墜落,凝望著眼前這個如魔如妖的絕世男子,兩女卻是低聲哭泣了起來。


    死死的抱著裂天的妖身,仿佛已經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就似害怕眼前這個男子會在頃刻之間就消失一般,許久不願鬆開。


    裂天輕輕的扶起兩女,身為劍尊的他,不想,也不能再自己數世至愛的女人麵前哭泣,但是那微紅的瞳孔之中亦是隱有淚光閃爍。愛恨情仇,聚首分別,酸甜苦辣,這是飽經了四世的折磨與牽絆。


    “坐下說罷!”


    裂天將兩女分別扶到石凳之上,轉手就要為兩女斟茶,卻不料兩女居然同時站起身來,開口道:“我來!”


    裂天聞言,隻是微微一笑,卻並未抽迴雙手,隻是輕輕的拿起茶壺,分別為兩女斟上了一杯茶,輕聲道:“不過倒一杯茶而已!”


    “天,你變了!”於冰輕輕的逝去眼角的淚水。


    “天,對不起,當年….我….”


    沉靜下來的水丹青,望著裂天那張已經完全改變的容顏,心中的酸楚不知不覺就油然而生,滿腔的歉意更是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若非當年自己不慎暴漏了他的行蹤,裂天又如何會落得那般下場?


    時至今日,水丹青依然無法忘記當日裂天那至高存在生生斬滅肉身,將神魂放逐至九幽冥域的畫麵。(..tw)


    裂天不等水丹青說完,已經就接過了她的話語,隻見他溫柔一笑:“我從沒有怪過你,我也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再則,當初若非我自己急於求成的話,也不會有這般下場。雖然他滅不了我的神魂,卻可以在無數的輪迴之中磨滅的我靈智,直至我再也記不起我該記得的事情,而這一世,便是最後一世。”


    “那該怎麽辦?萬一….萬一他發現了你的轉世之身…..”水丹青聞言頓時大驚失色,猛地從石凳坐起,警惕的環視四周。


    “不用看了,以他如今的修為早已就知曉了我的轉世之身。”裂天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飲下一輩清茶,似乎根本不在意。


    於冰聞言,亦是神色一淩,斷然坐起,一身仙道巔峰的真元在頃刻間便就布滿了全身。繼而,那澎湃的真元猶如滾滾潮浪一般朝著整個天蒼山的四麵八方緩緩散開。


    狂風大起,風雲變色,於冰那較弱的身軀之中,所散發的威勢就猶如那浩瀚的日月星辰一般,在旦夕之間就將整個天蒼山南脈盡數籠罩殆盡。


    整個天蒼山的飛禽走獸皆在於冰的威勢之下,被嚇的伏地不起,瑟瑟發抖。處於對強者的敬畏,就算是那些靈智不開的野獸也隻得在這浩瀚的威勢之下伏地稱臣。


    而此時正匯集在北方妖主樹絕情樹宮的熊魁一眾亦是體會莫名,那種他們從未感到過的畏懼與敬畏此時在他們心中油然而生。


    強壓住心中懼意,樹絕情深深唿了口氣,環視在座三人,開口說道:“這股威勢雖然比之適才那一劍斬天劫的嗯低上不少,卻也不是我們能夠匹敵的。”


    “樹大哥說的不錯,近日以來,我天蒼山陸陸續續來了許多神秘的高手,怕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了。以如今的情況來看,恐怕不是什麽好事!”展飛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如今我天蒼山數萬載的平靜可能就要被打破,不知樹大哥可有什麽計策?”孔翎此時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那嬌媚的容顏之上,冰冷至極。


    熊魁聞言亦是連連點頭,在來之前,熊石就曾告訴他,此間的狀況已經完全超出一切計謀能解決的範圍,隻有絕對的實力才能夠決定一切,所以,熊石的意見就是讓熊魁全全接受樹絕情的安排。


    樹絕情輕輕的瞥了撇向自己投來詢問目光的三人,心中亦是苦澀萬分,原本他們都是天蒼山至高無上的主宰,但是在頃刻間卻就連自己的生命都難以主宰了,這等天差地別的變化,讓他一時間都還難以接受。


    若非是那紫風雷劫,接著又是那一劍斬破雷劫的劍芒,在加之適才的那浩瀚的威勢,恐怕他們至今都還生活在那簸箕大的天地之中。


    “各位兄弟,老樹承蒙各位看的起,隻不過這天蒼山的形式實在變化的太快,相信各位也明白,就算是再有十個百個我們這樣修煉的妖族,怕也無法再剛才那釋放威勢的人手下走下一個迴合。或許,或許還會如那滅殺,滅狂兩個蠢材一般,在頃刻間便被人碎了元神,破了神魂,落個永不超生的結局。”


    樹絕情那張褶皺的臉上滿是苦笑,想起滅殺,滅狂兩個乘風中期,又是身懷土遁大法的遁天鼠居然讓人個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就給震碎了元神,樹絕情實在是心寒至極。


    “樹大哥的意思是?”孔翎秀美微皺,好似已經猜到了樹絕情的決定。


    熊魁不知樹絕情話中有何意思,於是焦急問道:“樹大哥,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快出個主意吧,到底是逃是戰,你就給個痛快話吧。”


    沒了熊石,熊魁就似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那衝動的個性瞬間就露了出來。


    “逃?我等辛辛苦苦經營了數百年成果難道就空手讓人?再則,就算能逃又能逃去哪呢?四大陸那個地方沒有妖族占山為王的?到時候依舊免不了一戰!”樹絕情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神色間盡是無奈。


    “這麽說來就是戰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好,老熊倒是想要見識下這些外來者到底是長了幾個腦袋。”熊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毅色,猛然起身,好似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展飛聞言,卻是冷冷一笑:“戰?熊大哥你覺得以你如今的禦天修為又比滅殺,滅狂高上多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嗬嗬,我想來就是完全送死,可能連別人的臉都還沒看清楚呢。”


    熊魁被展飛如此一說,頓時間有些臉紅耳赤,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根本是不自量力,但是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得怒道:“又不逃,又不戰,難道投降?我妖族雖然已經沒落,但卻決不能向那些自以為是人族投降。”


    熊魁剛剛話落,展飛與孔翎皆是同時將目光投向了樹絕情身上,樹絕情凝視兩人片刻,終於輕輕點了點頭:“投靠人族是斷不可行的,在他們眼中我們隻不過是一些山村野獸而已。但是我妖族卻也有我們自己的王者,向自己的王者投降,應該是在情理之中吧?”


    “王者?樹大哥難道說的是…..”熊魁稍稍一思量,當下就明白了樹絕情的言下之意。


    樹絕情聞言,隻是深深的點了點頭:“不錯,正是嘯月狼族的前少主冷月無意。”


    “可是,這樣不是擺明了和他冷月霸血作對嗎?”熊魁有些擔憂。


    孔翎似乎也很讚同樹絕情的想法,隻聽她點到輕語:“冷月霸血遠在北方末日沙漠的嘯月穀,而我等天蒼山之威就在眼前,雖然此舉有些冒險,卻也不是現在我等最佳的選擇。”


    “不錯,既然冷月無意有收複我等之心,我等又何不順水推舟?若是天蒼山真有禍事,也是他冷月無意首當其衝,若實在不敵,我等亦可見機行事。若天蒼山隻不過有危無險,我等亦可取而代之,這卻是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展飛心思縝密,一瞬間就已經猜到了樹絕情的想法。而今他將樹絕情的小算盤全盤拖出,卻亦是為了將來做好打算。


    而樹絕情卻不想自己做的兩手準備都為展飛道破,心中有些震驚,但是妖族是以實力來說話的,就算他展飛在聰明又如何,在自己禦天中期的實力麵前還不是得乖乖服從。最讓樹絕情頭疼的還是那冷月無意,以及旁邊這個有著熊石那個陰謀家的熊魁。


    “展飛兄弟果然心思縝密,本座確實有如此想法,隻不過,世事難料,誰也無法說清這未來的變化如何,隻能期望不要太超出我等掌控就好。”


    展飛聞言也隻是微微一笑:“樹大哥文武兼備,想來是有著十足的把握才是,我等當為樹大哥馬首是瞻,以保我等地位不變,性命無憂。”


    “展兄弟說笑了,本座也隻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樹絕情皮笑肉不笑。


    孔翎冷冷的看著兩人相互算計著,心中亦是明亮如鏡,隻不過她一介女流,卻也沒有稱霸天蒼山的念頭,她最關心的還是妖千幻的下落。


    “既然樹大哥已經有了決定,那麽我等也就各迴洞府,以待樹大哥的指示了。”


    孔翎說罷,對樹絕情以及熊魁稍稍一欠身,就頭也不迴的離去了。


    看著孔翎瞬間便消失在樹宮之中,展飛心中有些黯然,從她看自己的眼神之中,展飛就知道想要她原諒自己,恐怕隻有妖千幻再次出現才可能了。


    但是比之這個,展飛寧願孔翎一生都不原諒自己,也不想要孔翎去在別人的懷抱之中,縱然不能真正擁有她,展飛也要她永遠記住自己,哪怕是憎恨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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