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師父、師叔用齋吧。.tw[]”鉉清右手端著托盤左手拎著食盒進了東院的住處。旅途之中也不那麽講究輩分了四名僧人圍著炕桌坐下開始進餐。


    道宗頭一個吃完放下筷子納悶地問道:“師伯你說怪不在千豐寺做惡的那些惡人都這麽多天了咋就沒有一點動靜了呢?莫非都給那個用劍的年輕人收拾了?恐怕也不大可能隻可惜我們迴去的時候沒能找到他。”


    鉉清見是授業恩師話便沒了拘束插話道:“師父依弟子看那幫壞蛋一準給咱們方丈的神功嚇破了膽再來還不是飛蛾投火自取滅亡。”


    “鉉清休得狂言妄語”宗相大師推開碗筷沉聲道:“我佛慈悲想是我等之所為悲天憫人得到了佛祖的肯譴來貴人相助。千豐寺若非劈風劍客的高足仗義出手力敵群妖我們還能在這裏安安穩穩地用膳嗎?隻是不知那孩子現在是吉是兇?年紀輕輕俠肝義膽武功群真是難得的好苗子呀!你等應當見賢思齊且不可夜郎自大到頭來事無所成。”


    道宗向弟子投去嚴厲的目光不無愧疚的說道“師伯教訓得是晚輩一定銘記肺腑。”


    道法見鉉清低下頭滿麵羞愧泫然欲泣解圍道:“行了鉉清知錯就好快去把碗筷涮洗幹淨。”待年青僧人提著杯盤碗筷離去道法和尚湊近宗相大師道:“師伯上一次若不是您一味忍讓不肯開殺戒重懲那幹賊子咱們又怎麽會落到那般田地?結果還得靠別人搭救多沒麵子呀傳揚開去江湖中人豈不是要恥笑咱們少林派?”幾天來他一直為此忿忿不平並已向師兄道宗表露過幾次這一迴終於忍不住向師伯直陳。


    “師弟不可放肆……”道宗的喝斥被大師揮手打斷少林方丈和顏悅色地注視了一陣神情局促的道法緩緩開了口:“道法他說的很對做為一寺之主沒能保護好門下弟子的確是老衲的失職。但是希望你們能夠體諒師伯的一番苦心你我乃佛門中人怎可輕言刀兵更不能動輒屠戮生靈。這還在其次據老衲推測那些黑道魔頭多半是受三垣宮驅使而來其用意無非是殺雞敬猴借以恫嚇大聖莊的俠義道英豪倘若盡喪在我等之手那我們這趟千裏斡旋非但是勞而無功而且會成為火上澆油之舉故而老衲開始的時候隻想讓他們知難而退可是那些人竟會那般兇頑毒辣倒是真的出乎老衲的意料了。以至於後來的局麵失控老衲已是無力迴天了。鉉鎮、鉉機殉難老衲罪責難逃若不是那個年輕人出現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道宗見大師陷入深深地自責中師弟也似有所悟默然無語便轉了話題:“師伯那依您看我們這次去太白山真的難讓三垣宮低頭認錯交兇納款嗎?”


    宗相大師的目光變得深邃悠遠平靜地說道:“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議和成為畫脂鏤冰那也隻能算作天意使然也就是說中原武林合該有此血劫我等自問已竭盡心力也就無愧於心了。”


    三僧心事沉重室內一下靜了下來。但聞窗外秋風悲吟寒蟬淒唱。他們在等鉉清迴來一同作晚課。忽然院子裏響起了雜亂的奔跑、唿叫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婦人們的哭喊和哀號。道宗、道法的臉都變了顏色正欲出去看看生了什麽事大鏢師侯定基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額角、鼻窪盡是汗水口唇青白虛弱的說道:“不……不好了……”


    “侯施主別急、別急快坐下慢慢說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啊?”大師開口道神情更加整肅。


    侯定基惶急道:“大師也不知是怎麽啦剛剛吃完晚飯這老的、小的、有老病的一下就都不行了就這麽會兒工夫已……已經有三個咽了氣還有好幾個瞅著也都夠戧其他的人也都手腳軟身上一丁點勁都沒有管大哥出去都快兩個時辰了還沒有迴來這……這可叫我怎麽辦呀?”


    “道宗、道法你倆快跟侯施主去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大師急切地吩咐道。


    侯定基感激地一個勁的作揖剛站起身還沒邁步就癱了下去。道宗急忙用手托住他。宗相大師連忙為其把脈麵色凝重道:“道法你將侯施主背迴去告訴所有的人不可驚慌全都躺下來別動三個時辰過後就沒事了。”待道法背起鏢師出了門大師對宗道:“看起來侯施主和鏢局裏的人都中了一種極為霸道的化功毒藥頗傷真元體質稍差的人就會承受不了而且下藥的人很可能是衝我們來的呀!”


    道宗驚愕道:“師伯照這麽說我們是不是也……”他不敢想下去揮掌劈向桌角啪的一聲桌上的茶壺、茶碗蹦起來老高可桌角卻毫無損傷。一時間無邊的恐懼攫住了黃臉僧人的心靈。若是平時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桌角劈下來。武功在身再強的敵手他都會毫不畏懼地與其拚個魚死網破可現在淪為沒有還手之力、任人宰割的常人怎不令他如浸冰潭寒徹心脾。


    少林方丈雙掌合什道了聲:“阿彌陀佛”。迴到炕上盤膝而坐鎮定地說道:“道宗看起來老衲此番是難逃劫數了你與你師弟帶鉉清離開這裏迴寺去吧。”


    “那怎麽行?”道宗亮了戒刀強抑滿腔悲憤大聲道:“師伯我們死也要死在一塊!”說著敞開了大門橫刀立在門外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可就在此時轟――轟――連聲巨響震耳欲聾整麵後牆被炸得四分五裂宗相大師給猛烈的氣浪掀下炕沿背部的衣衫全都化作碎片脊背上血肉模糊。而門口的道宗亦摔出一丈開外內力大損的他架不住如此劇震立時昏厥了過去。


    硝煙未散四條人影從牆豁口竄進了屋內。領頭的公孫湛貓著腰站在炕上眼睛死死盯著臉朝下趴伏在地上的少林方丈衝三名手下一揮手其中一人雙手倒握一柄窪麵寬劍鬼嚎著高高跳起瞄準少林方丈的後心狠狠刺下。


    卻見大師閃電般翻過了身瞳孔中泛出兩道湛湛神光。


    噗――利劍戳進了他的胸膛。


    啪――大師的雙掌合擊在了劍身之上。


    啊――殺手直飛起來撞在了房梁上隨即砰然墜地七竅溢出血汙哪裏還有命在?


    “好厲害!”無射公孫湛喝了一聲閃下炕沿足十成功力掄掌按向劍柄的末端打算在劍上加力刺死大師。萬萬沒有料到那柄插在少林方丈胸口的寬劍竟然一下子斷成了七八截不由得嚇得麵無人色頓足暴退。


    跟隨他一起難的另兩個人身手與之相去甚遠既沒有他進得快更沒有他退得疾用蛇矛的倒也紮中了大師的軟肋卻給對方踢中了矛杆居然拿捏不住反震上來撕裂了自己的下齶。摔了個四腳朝天再也沒動一下。


    使雙手帶的那名殺手劈中了大師的肩頭少林方丈脖子一梗一溜血箭射中了此人的麵門殺手扔了兵刃雙手捂著臉象沒頭蒼蠅似的在屋裏東撲西撞出一聲聲慘厲無比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公孫湛眼裏瞧著心裏毛沒膽子再上前動手一口氣將身上帶的九枚子午斷魂頂釘全都射入了少林方丈的身軀然後遲疑了一下拽出腰間的七節鋼鞭咬著牙、著狠縱下炕沿一槍刺穿了大師的咽喉往迴一帶抽倒了還在滿屋子亂轉的那名手下複又跳上炕打懷中掏出一疊紙向屋中一丟片刻沒敢停留逃也似的從後牆上的豁口掠了出去連頭都沒敢迴一下。這也是大師何以如此大殺戒的目的所在他自知難逃大劫卻怕殃及道宗、道法乃至鏢局中人故爾連施辣手意在令殺手裂膽顧不上再傷害自己的後輩門人。


    “師兄――”聞聲趕來的道法扶起道宗搖著喊著。鉉清也從後院踉踉蹌蹌地跑過來。剛剛蘇醒的道宗惶急的嚷道:“快、快去屋裏方丈他……”


    道法、鉉清也慌了三個人跌跌撞撞地摸進了混雜著火藥和血腥味的房間。


    “方丈――方丈――”僧人們悲聲唿喊一個個涕淚橫流。


    血泊中宗相大師早已經魂歸那世鏢局中幾名身手較好的鏢師和趟子手亦支撐著趕過來見狀無不唏噓歎息。虎目滴血的道法拾起一張染有血跡的紙識字不多的他看了幾眼沒弄明白上麵寫的是什麽意思遂將紙遞給了師兄。


    道宗接過才看了兩行便把紙撕了個粉碎鋼牙咬得格格響雙目幾欲噴出火來牙縫中迸出:“三垣宮我與你們拚了!”扭頭道:“鉉清你留下照顧好方丈的法體道法師弟跟我走!”


    眼見師父臉色鐵青語氣堅決鉉清沒敢吭聲無奈地點頭領命。要知道掃平魔宮為方丈報仇也是他的心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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