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李瓚洗完澡迴來, 宋冉趴在書桌前翻看今天拍的照片。


    她聽見腳步聲迴頭,見他頭發微濕, 臉龐幹淨,穿了身寬鬆的t恤和短褲, 露出肌理流暢的手臂和小腿線條。


    宋冉心跳悄然加速,扭迴頭來假裝繼續看手機。


    李瓚神色也不太自然, 一時沒說話,坐在床邊無意識拿毛巾擦了擦已經半幹的頭發;看一眼她蜷在椅子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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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 安靜。


    好一會兒了, 他問:“你去洗澡嗎?”


    宋冉慢慢抬起頭,又慢慢扭迴頭看他,小聲:“我忘記帶睡衣了。”


    李瓚極淺地扯了下唇角, 起身從衣櫃裏撿出一條t恤遞給她:“穿這個吧。”


    宋冉抱著t恤, 出門時嗅了嗅,還有他身上的味道。


    房門關上, 李瓚緩緩唿出一口氣來。


    他躺在床上想了會兒,又起身去書房裏翻出幾本厚厚的相冊迴來。


    春夜裏尚有些冷清, 他短袖短褲的,有點兒涼, 拆了被子裹著,坐在床上翻相冊。


    一段時間後, 宋冉迴來了,兩隻手攥成小拳頭,捏著什麽東西, 有些拘謹地問:“有衣架嗎?”


    “有啊,怎麽了?”李瓚下床去拿。


    宋冉紅著小臉:“我忘記帶內褲了。”


    李瓚:“……”


    他把衣架遞給她,她展開手裏那團小棉布,一塊白色的小三角掛在衣架上。她不好意思把內褲曬在外邊,怕被伯父看到,隻能掛在房間裏,就懸在李瓚的椅子背上。


    李瓚看一眼那巴掌大的小內褲,無端地心浮氣躁了。


    宋冉掛好內褲,迴身看他,略局促地摸了摸手臂,剛洗完澡,是有些冷的。


    李瓚撥了下她的後背:“去被子裏頭,別涼著了。”


    “哦。”她乖乖爬上床。


    這一爬倒好,他那條純棉的t恤熨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纖秀的脊背,圓嘟嘟的屁股,t恤下擺兩條修長勻稱的雙腿,在燈光下白得紮眼,牛奶似的。


    她裏頭什麽也沒穿。


    李瓚喉嚨有些幹,他抿緊嘴唇,低頭撓了兩下後腦勺,覺得他今晚完了,別想睡覺了。


    宋冉縮進被子裏,盤腿坐著,翻開床上的舊相冊。


    第一頁就是李瓚嬰兒時期的照片,圓圓的臉,葡萄般的眼珠,可愛極了。其中一張還穿著開襠褲。宋冉盯著那處看,咯咯輕笑。


    “往哪兒看呢?”李瓚坐上床來,也鑽進被子裏,將照片翻去下一頁。


    百日,一歲,一歲半……


    照片很多,看得出這個家庭對這孩子的重視。


    宋冉看到了李瓚母親的照片,是個很美的女人,纖瘦,溫和,笑起來格外柔美。隻是在他四五歲之後,就再沒有出現了。


    宋冉輕歎:“你媽媽真好看。”


    李瓚說:“她是得病去的。除開照片,我對她真實的記憶裏,反而記不清容貌。”


    宋冉問:“你爸爸這些年沒有重新開始麽?他明明長得很帥。”


    李瓚搖頭,也有些惋惜:“我小的時候他怕後媽對我不好;後來說一個人習慣了。其實他工作接觸的人多,要找也不難。我知道現在都有人很喜歡他。但他就……不願意再重組家庭了。”


    宋冉猜得到,在李父心裏,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要留給兒子的,哪裏會再去和別的家庭分享。


    她繼續翻相冊,看著他一點一點長大。兩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有現在李瓚的影子了,大眼睛,高鼻梁,很漂亮的一個小男孩。上小學時更是稚嫩可愛,等到上了初中,就出脫得帥氣又清俊了。高中似乎有過一段叛逆期,照片上的少年總神情寡淡,一副拽拽的樣子。


    她一頁頁翻,他一張張解釋:“這是小學,六一兒童節。”


    “小學三年級,我爸帶我去爬山。”


    “五年級,跟同學去春遊。”


    “初一,跟伯伯姑媽一大家子去香港玩。”


    “初三,跟我表弟去遊樂場。他小名叫酸奶。”


    “高中……”


    直到後來上軍校,麵龐的線條愈發明朗深刻,照片是清一色的軍裝照,訓練,拉練,生活,玩鬧……一幕幕生動地浮現在她眼前。


    宋冉慶幸自己有豐富的想象力,隻是看著照片就能想象出很多當時的情景。


    相冊翻到末尾,她看到了很多他學習拆彈時拍的照片。


    她忽抬起頭看向他的右耳,李瓚心領神會地一笑,說:“最近好些了。”


    宋冉說:“那就好,可以重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不過我比較貪心,想要更多。”他說,“想完全好起來。”


    宋冉心裏清楚,教學理論與前線實戰是兩碼事。他這人看著多溫和無害,心裏堅持的東西是極其堅定不移的。讓他接受現實隨波逐流,不可能。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而她也不會敷衍地安慰說一定會好,唯一能做的隻是伸手過去握緊他的手。陪伴他。


    李瓚拇指撫著她的手背,淡淡一笑,說:“我沒事。現在都挺好的。”


    “我知道。”就是忽然想摸摸你而已。


    “不過……”宋冉翻開相冊,準確地找到其中一頁,指著一張照片,問,“她是誰?”


    李瓚歪頭一看,是他三年前拿到優秀標兵的一張照片。與他同框的是一個漂亮的短發女兵,當年一起領獎的。


    李瓚說:“戰友。”


    宋冉問:“前女友麽?”


    李瓚驀地笑了起來,偏著頭看她,低低地問:“這也吃醋麽?”


    宋冉皺眉,說:“不公平。我都沒有前男友的。”


    李瓚瞧著她那小表情,無聲地笑,笑完又收了,認真說:“我也沒有前女友。”


    宋冉一愣,抬起眼眸,目光急切切:“真的?”


    他說:“那天在樓道,我是第一次親人。”


    宋冉抿緊唇也沒忍住笑,被他目光直視著,她微紅了臉,窘迫地換了下坐姿。這一換倒好,腳丫子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腿。她剛想收迴來,他已經在被子裏捉住她的腳:“怎麽這麽涼?”說著腿便捂住了她。


    宋冉頓感一陣溫熱。她說:“我以為你肯定有過女朋友,或許還有好幾個。”


    李瓚眉梢微抬:“怎麽這麽想?”


    “因為你很好啊。”


    “你也很好啊。”


    “其實我接觸的男生很多,但都沒有感覺。”宋冉想了想,工作中來往的男性很多,但讓她心動的遲遲沒有。而他呢,隻是驚鴻一瞥,就紮在她心底頭拔不出來了。


    “我接觸的女生少,身邊都是男的。指導員會介紹,但像你說的,沒什麽感覺。”


    宋冉問:“你們指導員……經常給你介紹對象麽?”


    “……”李瓚瞧出了她的心思,好笑,“經常?你以為我們那兒是婚姻介紹所?成天沒事幹,專門相親?”


    “……”宋冉白他一下。


    話已說到這兒,索性說:“我之前以為你是沈蓓的男朋友。”


    李瓚一愣:“為什麽?”


    “她自己說的。”


    他又是一愣,迴過味兒來:“難怪在東國那時,你對我挺冷淡的。”


    宋冉沒料到他早已注意自己,問:“你……那時對我有印象?”又怨道,“我還覺得,你老是記不住我。”


    李瓚迴憶半刻,道:“剛開始隻是覺得這個女生膽子挺大,後來……你洗頭發的時候,覺得你……挺特別的。”


    她拿腳輕輕蹬了他一下。


    聊著聊著,她有些困了,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


    李瓚問:“睡覺了?”


    宋冉眼裏因哈欠而淚霧蒙蒙的,點了下頭。


    兩人對視著,她一時又莫名局促了。


    李瓚也有點兒不自在,移開目光,收拾好床上的相冊,掀開被子下床。這一掀不要緊,宋冉正好把腿收迴去,李瓚不小心就瞥到了她t恤底下……


    一瞬間,有股熱血往頭頂上湧。


    他不動聲色地收好相冊出了臥室。


    他抓著書架站在黑暗的書房裏,低著頭努力調整了一下唿吸,可剛才的視覺衝擊一時在腦子裏揮之不去了。


    粉色的,柔嫩的。


    李瓚迴到臥室時,宋冉蜷成一團側身睡著,安安靜靜。


    他關了燈,摸上床,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摟住了她的腰。


    黑暗中,他察覺到她身子僵硬了一下,但又慢慢鬆軟下去。


    兩人麵對麵側躺著,唿吸聲若有似無,彼此的鼻息在黑暗中像羽毛一樣撩撥著。李瓚聞到了她身上沐浴液的味道,是他自己的味道,他覺得他是在經受一場意誌力的考驗。


    漸漸,眼睛逐漸適應黑暗,他看到昏暗的光線中,她也睜眼看著他,眼睛黑白分明,亮晶晶的。


    對視良久,他將她輕輕一攬,她往他身前擠了擠,縮進他懷中。


    他湊過去吻住她的唇,彼此吮含輕吸,並不激烈,卻懷著無限的深情。


    宋冉被他吻得有些意亂情迷,如果不是此刻家中還有他人,她懷疑自己會舉手投降,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


    她唿吸越來越淩亂,差點兒嗚咽出聲。


    他氣息亦是愈發沉重,有些情難自控了。


    他終究是克製住,鬆開了她。


    微朦的天光中,她麵頰緋紅,眼眸若水,嘴角彎著甜甜的笑。


    他低聲:“笑什麽?”


    她往他懷裏鑽,摟住他的腰,滿足地哼哼兩聲,卻不說話。


    隻是睡在他懷裏,就覺得很幸福了。


    他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悄聲:“早點睡。”


    “嗯。”


    李瓚摘了助聽器放在一旁,摟著她閉上了眼睛。


    寂靜的夜裏,宋冉縮在他懷中,忽然說了句悄悄話:“阿瓚,我好喜歡你啊。……特別特別喜歡。”


    李瓚慢慢睜開眼睛。


    他……聽見了。


    說話的人猶自不覺,閉眼睡在他懷中,唇角彎著弧度。


    ……


    第二天一早,宋冉睡到九點多才醒。意外的是,李瓚也沒醒,在她身邊睡得很沉。


    她盯著他安靜清秀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感應到什麽似的,朦朧睜開眼。他還沒清醒,就將她攬進懷裏,腦袋埋在她肩窩,哼一聲:“我一晚上沒睡好。”


    宋冉哪裏見過他這近乎撒嬌的樣子,心都化了,摸摸他的頭發:“為什麽沒睡好?”


    他被問住,靜止一秒,這迴是清醒了,抬起頭,問:“幾點了?”


    “九點半。”


    他鬆開她,翻個身平躺著,望著天花板,表情平靜而出神。


    昨天晚上,她軟軟一團窩在他懷裏,溫熱濕潤的唿吸跟羽毛一樣在他臉上脖子上撩,他克製了一晚上。


    宋冉見他這一熱一冷的架勢,湊過來問:“阿瓚,你是不是有起床氣?”


    “嗯?”他迴過神,坐起身揉了揉頭發,“沒有。”


    李瓚下了床,見宋冉的內褲還掛在椅子上,伸手摸了一下。


    宋冉縮在被子裏:“幹了麽?”


    “還沒。”江城太潮濕了。


    “那怎麽辦?”


    李瓚從儲藏室裏把電暖爐翻出來,給她烘內褲。烘的時候有些納悶,女生的內褲竟然這麽小。


    烘幹後,李瓚收起暖爐,宋冉也換好了衣服。


    早餐已準備好,很豐盛,有豆皮炸薯餅甜豆花,還有甜酒煮湯圓。


    李清辰不知道宋冉喜歡吃什麽早餐,所以各種都準備了點兒。


    他在陽台上打理他的花花草草,李瓚吃完了起身過去,問:“湯圓是劉阿姨送的?”


    “她說你迴來了,做點兒給你吃。”


    李瓚斜靠在牆上,說:“我覺得劉阿姨人蠻好。”


    李父澆著水,說:“是蠻好。”


    “我是說,你也該找個伴了。”


    “都過了半輩子了,什麽伴不伴的。”李父道,“我昨晚上還夢見你媽媽了。跟我生氣,還哭了呢。”


    李瓚一臉不可思議,嫌棄道:“講瞎話吧你!”


    “我說了你還不信。”李父說,“你媽媽的脾氣,我最清楚了,心思窄,又嬌氣。我忘了她,她要不高興的。”


    李瓚說:“劉阿姨的丈夫去了那麽多年,她也沒忘啊。可日子還長,活著的人總有自己的路走。”


    李清辰剪著敗葉,揮揮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臨近中午,李瓚又帶宋冉出門去玩了一圈。待到下午五點多,兩人吃了個簡單的晚飯,啟程返迴。


    臨行前,李清辰塞給宋冉一個紅包。宋冉不肯要,他非要給。


    李瓚說:“接著吧。”


    宋冉這才接過來。


    到了高鐵上拆開一看,居然有三千。


    宋冉知道是他們的風俗,但未免太多。宋央和盧韜第一次互見父母,都是給的一千。


    李瓚道:“我們這邊說了,第一次帶女朋友見家長,怎麽都得給一千。要是很喜歡呢,就給兩千。看來,老李是特別喜歡了。”


    宋冉想一想,說:“也對,我那麽可愛。”


    李瓚捏了捏她的臉皮,說:“昨天可沒這麽厚。”


    宋冉一歪腦袋,靠在他肩上。窗外,長江碧波滾滾。一條江連接著兩座城,他在上遊,她在下遊。


    從未像此刻這般喜歡長江水。


    列車穿過夕陽和暮色,抵達梁城時已是晚上八點多。


    上了出租車,李瓚問:“你爸媽家不能住了?”


    “嗯,在裝修呢。”


    李瓚想了下,安靜看宋冉:“你一個人住青之巷害怕麽?”


    宋冉沒吭聲,想著是該點頭還是搖頭,這裏邊意義不同。


    李瓚又說:“你要不要去我那裏住?”


    “……好吧。”


    兩人迴到青之巷,簡單收拾了宋冉的行李,去了李瓚住處。


    一個多星期不來,家屬院的樹上已經抽滿綠芽。夜裏的清風也不再寒涼。


    兩人上了樓,李瓚拿鑰匙開門,開了燈。


    宋冉跟在後頭,低頭找拖鞋。


    李瓚拉開鞋櫃,拿出一雙毛茸茸的小兔子絨拖鞋放在她腳邊。


    “什麽時候買的?”宋冉訝喜道,腳丫鑽進拖鞋裏,又柔又軟像踩著棉花。


    “上星期。……這還有。”李瓚指了一下。櫃子裏有雙粉色涼拖,是留著夏天穿的。


    宋冉把涼拖也拿出來,說:“剛好。過會兒洗澡可以穿。”


    她把自己箱子裏的東西歸置整理一番,已是晚上九點多。她洗完澡,換上睡衣出來,過了十點。


    客廳裏頭安安靜靜的。


    家裏有兩間房,都鋪了床。


    宋冉輕吸一口氣,關上客廳的燈,走進了亮著燈的那個房間。


    李瓚正在裝枕頭,看見她臉頰緋紅地走進來,默了半晌,問:“你吹頭發了嗎?”


    “吹了。”


    “看著還是濕的。”他伸手在她發間摸了一道,果然半幹。


    李瓚去衛生間拿來吹風,插在床頭的插座上,拍了拍床沿:“過來。”


    宋冉乖乖坐下。他開了吹風,給她吹頭發,一邊吹一邊整理。他的手指在她發間頭皮上穿梭,和著熱烈的風,酥酥麻麻的。


    她忍不住一下下地縮脖子,好癢。


    她一邊縮,他一邊吹。


    她躲來躲去,他終於關了電吹風,抽掉插頭,也隨手關了燈,低笑:“這麽怕癢麽,嗯?”說著,在她腰上搔了下。她癢得一下蜷縮起來,差點兒滾下床。李瓚一手勾住將她撈迴來,又搔了下。她咿呀掙紮著,和他扭成一團滾進被子裏。


    年輕的身體碰撞著緊貼著,他將她攏在懷下,唿吸已是沉沉,啞聲道:“如果你想,可以去隔壁房間睡。”


    她小聲:“我就想睡在這裏。”


    黑暗中,李瓚無聲地彎了下唇角,覆身吻了上去。


    唇齒相依,輕吻舔舐;他的吻從未像此刻般細膩溫柔,吻得她心尖兒輕顫。


    他的手伸進了她衣服裏,滾燙的掌心自上而下撫摸著她的胸口。她不太適應,有些驚慌,不安地翹起肚皮,卻貼上他的腹部。又嚇得瞬間癱軟迴床裏。


    雖然關了燈,但眼睛很快適應,她看見他跪坐起身,脫掉衣物。她一直以為他挺瘦的,這下才看清了衣服下那一排排腹肌,性感硬朗,彰示著男性的力量。她心跳加速,臉燙如火,還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人已是再度朝她壓了下來。


    好重……


    好熱……


    她唿吸困難,緊張,卻又期待。她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做,隻能笨拙地摟著他的脖子,一下下深深地吻他舔他的唇。


    他被她撩撥得有些難以自控了,年輕的身體不安地顫動著,昨晚在他家看到的那片風光再次迴到他眼前,他試探著伸手去探尋。


    一瞬間,她“嗚”地一聲仰起脖子,女孩纖白軟膩的身體繃緊如同琴弦。


    他亦因那濕軟溫熱的觸感霎時紅透了臉,唿吸也淩亂起來;他目光幽暗,盯著她的臉,注視著她臉上哪怕一丁點兒的表情。


    她臉頰鮮紅如血,羞得幾乎不敢看他。


    他的手,靈活修長的能輕易分開一些紛繁線路的手,在她身體裏肆無忌憚地撩撥著,她像渾身通了電,密密麻麻的酥癢感覺在身體裏堆積,她張著口大口唿吸,像隻小泥鰍在他手下翻滾,心癢難耐,她快受不了了,嗚咽出聲:“阿瓚……”


    他聽見她的嚶嚀,整個人僵硬了一下;心中已是焦灼難耐,克製得十分辛苦。他再度親吻她的臉頰。


    她大汗涔涔,微張著口,隻剩一下一下艱難的喘息聲。


    他手捧住她的臉,嗓音暗啞,低低地深深地喚她:“冉冉……”


    “嗯?”她輕輕迴應,鼻子裏哼出一聲嬌弱的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  夜色中,他的臉幹淨而清俊,眼眸深深沉沉。她注視著他,心早已軟成一汪春水。她摟住他的身體,感受著他肌膚上炙熱的溫度,他肌肉中隱含的力量。心裏湧上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全感。她真想把自己融進他的身體裏,和他永遠交纏在一起。


    他亦感受了她的心意,當她的手撫上他背後的傷疤,他差點兒沒忍住戰栗起來。


    他終於不再等了。


    她察覺到即將要發生的事,緊張,害怕,而又激越,歡喜。她深深吸一口氣,聞見了被單上,床單上,全是他的氣息。她喜歡的味道。


    昏暗的天光,窗簾縫隙裏的月,他眼底清亮的幽暗的光;


    耳旁充斥著各類聲音,急促的唿吸,他重重的喘息,她嗓子裏溢出嬌嬌的呻.吟,手指揪扯著腳趾蹬蹭著肌膚摩擦著床單唰唰似裂帛,她似乎還聽見了窗外貓兒的叫聲。


    她感覺到她的身體破碎了,卻又在秘密地糅合交融著,填補愈合著。


    痛楚與喜悅交替;羞怯與期待重逢。


    像是某種儀式,發生在春天一個夜裏的秘密儀式。彼此虔誠地用力地將自己交托給對方。


    是春天嗎,


    為什麽春天也會汗水涔涔,炎熱焦灼。


    是阿瓚嗎,


    她沉浸在他溫柔的親密愛意裏,卻從來不曾發覺他的身體會如此堅硬炙熱,幾乎要撞碎了她的靈魂。


    她漸漸陷入迷醉,那陌生而刺激的愉悅兜頭而來,仿佛看見絢爛春花在眼前炸開,原來這就是深愛,喚醒了心底身裏最深之處的歡愉。


    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在自己遊絲般脆弱的吟聲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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