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好幾天初醒,陳知隆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好容易才看清麵前站著的是桃姑,心下有疑慮泛起,怎麽會是她來照顧自己?


    桃姑卻一臉驚喜,見他用手撐住身子想坐起來,忙按住他:“陳爺,王先生說你還要靜躺。”陳知隆也覺得雙手撐不住身子,靜躺就靜躺吧,桃姑已經端了一碗藥,吹涼後再喂給他:“醒來就好。”


    雖然按理說陳知隆該接過碗自己喝,最少也要說一聲辛苦,可陳知隆卻任由桃姑一勺勺把藥喂進去,趴躺著的他側頭張嘴,桃姑這幾日喂藥已經很熟練了,一滴藥也沒撒出來。


    陳知隆喝完藥,桃姑又拿過手巾替他擦著嘴,陳知隆伸手握住她捏手巾的手:“為什麽?”剛說了三個字,林二爺就衝了進來,看見桃姑一臉尷尬,陳知隆緊握住他手的情形,林二爺的腳步就停在那裏:“你們,是不是?”


    這都是哪裏到哪裏?桃姑此時心裏就像有個小兔子一樣在亂撞,端起旁邊的東西:“我去找王先生來。”說著匆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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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二爺還是張大嘴站在那裏:“陳兄,原來你果然有龍陽之好?”龍陽之好?陳知隆覺得自己頭上有雷閃過,桃姑明明是個女子,自己哪裏來的龍陽之好。


    門口傳來東西掉地的聲音,林二爺探個頭出去望望,見桃姑在手忙腳亂的拾起托盤,看見林二爺探頭,桃姑的臉都紅到耳根:“二爺,在下不過不小心。”接著腳步更快的跑走了。


    林二爺轉過身,臉上的表情難說出是什麽,重新坐下遲疑半天才道:“陳兄,你就算有龍陽之好,也要找個好點的,我們那裏又不是少了絕色的孩子。”


    陳知隆本在閉目養神,聽到林二爺這話,再裝也裝不出來,睜開眼狠狠的瞪著林二爺:“林兄,我與你相交多年,難道就是讓你胡言亂語的?”


    見陳知隆變了神色,林二爺不由有點發怵,陳知隆別看平時為人隨和,發起狠來是連大哥都怕他三分的,萬一那個真是他心坎上的人,自己這樣說就得罪他了, 忙嘻嘻一笑:“這沒什麽,隻是問問。”


    陳知隆本想把桃姑是女子的話說出,隨即一想又頓住,這事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說出口了就更不妙,林二爺看著他神色變化,還當自己猜的是實,沒想到陳兄的口味還真古怪,笑道:“陳兄躺了這兩日,全賴楚爺喂藥擦身,比小廝們服侍的還好。”


    陳知隆前幾日昏睡之中,隻模糊覺得有人來給自己喂藥擦身,動作輕柔,開頭還當是林家的小廝,睜開眼見到自己跟前竟是桃姑,已覺疑惑,聽了林二爺這幾句,疑惑雖解,心頭卻又添不解,轉頭見林二爺睜著一雙大眼似乎眼巴巴在等自己要說什麽,不由微微一笑:“這些事本該是下人們做的,倒勞動了楚爺。”


    聽他語氣平澹,林二爺有些失望,差點又要嚷出來,隨即又想到,他不是福建人,外地人對福建男風之好頗有微詞也是有的,又忍住了,笑道:“船已到岸,我還是喚幾個人來把陳兄抬上岸吧。”


    抬上去?自己難道不能走?陳知隆覺得這會除了傷口還有些疼,別的地方都是好的,鼓足氣用手撐住身子就要坐起來,林二爺剛要過來扶他一把,就覺得眼前影子一晃,一個人從外麵衝進來把他扶住:“陳爺小心,還是不要動了。”


    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桃姑,果然桃姑扶好後就看向傷口處,見有點點鮮血滲出,皺眉看向王先生:“先生,這?”


    王先生可不像林二爺少見多怪,示意桃姑把陳知隆重新放平,拉出他的手號一號脈,半天也不說一句話,這可把桃姑急得汗都要出來,也不知道陳知隆是好是壞,總不會這樣東西就把傷口重新撕開吧?


    林二爺是相信王先生的,眼隻往桃姑臉上瞧,心裏更加篤定,他們兩個之間定是有私情的,瞧這楚陶的樣子,眉雖清,目卻不秀,塌鼻梁,大嘴巴,相貌普通,沒有半分嬌容,沒有家裏養的那幾個孩子美貌 ,況且家裏那幾個孩子行動還帶嬌態,唱個曲,鼓個樂都是拿手的,那才是上品,也不知道陳兄的眼是長到哪裏去了?


    林二爺思量的時候王先生已經號完脈,點頭道:“陳爺既醒了,脈象平穩就沒什麽大礙,隻要背上的傷口生肉結疤就好,這幾日還是要趴著睡,最多隻能側躺,再過幾日下地也不遲。”


    聽的王先生這話,桃姑一顆心才放了下來,轉頭見林二爺一雙眼隻盯著自己臉上看,桃姑不由摸了摸臉:“二爺,在下臉上有灰嗎?”不是,當然不是,林二爺咳嗽一聲:“好了,我去外麵傳人來把陳兄抬上岸。”


    說著轉身就走,可走出時候還是往桃姑身上看了一眼,這一看又看出問題,桃姑這些時日雖豐腴一些,但還是瘦小,抱上去隻怕是一把骨頭,哪有半點豐若有肌,柔若無骨的樣子,林二爺眉頭皺的更緊,抬眼見桃姑又要問,急匆匆就出去。


    桃姑心裏雖有疑惑,但掛著陳知隆這頭,王先生可是全看到了,不過微一皺眉什麽都沒說,叮囑幾句如何照顧陳知隆的話就想出去,陳知隆急忙道:“楚爺本是同鄉,怎好讓她伺候,還請先生去找林兄來,尋幾個小廝先生再叮囑不遲。”


    王先生眼一眯:“陳爺,楚爺伺候你這幾日,比小廝還精心,況且小廝粗手笨腳,還是免了吧,你身子要緊,大爺也不會讓小廝伺候的。”


    這話怎麽聽起來感覺不對?桃姑似乎到了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該害羞,低頭又覺得太女兒氣,抬頭卻對上陳知隆的眼,眼裏的神情很複雜,桃姑和他對望一會,調頭望向窗外,窗外的海一片寧靜,天上有白雲朵朵,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林二爺已讓水手進來,幾個水手都是粗壯的,把陳知隆連人帶榻都抬起來,穩穩當當的下船,船下已有林大奶奶遣來的人在那裏伺候,這榻太重,抬上去隻怕費力,抬了一張醉翁椅過來,把他扶上去,小心翼翼的抬上山。


    進了宅,林大奶奶帶著人迎上來,這時就換了幾個粗壯婆子一路抬到原來住的院子,那幾個伺候陳知隆的丫鬟也迴來了,見到陳知隆,一個個臉上添了悲戚之色,趕上去陳爺不離口,瞧起來別提有多傷心。


    桃姑瞧著她們臉上新擦的脂粉,還有明顯新換上的衣衫,心裏覺得實在不是滋味,林大奶奶嘴裏叮囑著那幾個丫鬟小心些,迴頭瞧見桃姑站在那,忙笑道:“勞煩楚爺了,楚爺還請先進屋裏歇著,洗澡水幹淨衣裳都預備好了。”


    照顧陳知隆還是累的,隻是桃姑有一口氣提著不覺得累,此時林大奶奶一說就覺得渾身疲累,拱手就進了自己屋子。


    春花聽到腳步聲從背後掀開簾子出來:“楚爺迴來了,洗澡水備好,楚爺會淨一淨吧。”說完端上一杯茶就退了出去,春花除了第一迴要伺候桃姑洗澡被桃姑拒絕之外,其它時候都很乖覺。


    桃姑脫了衣衫,整個人浸在熱水中,舒服之外還覺得疲憊感更加重了,看來真是好日子過久了就體力不行了,當年在鄉下時候,別說這麽幾天伺候病人,農忙時候,成日在地裏拉犁使耙下種也沒覺得有多麽疲累。


    用水潑在身上,桃姑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想來自己真不像女人吧,不然怎麽林二爺會說陳知隆有龍陽之好呢?


    外麵響起春花的聲音:“楚爺,你洗好沒有,陳爺要找你。”這又怎麽了,桃姑跨出浴桶,穿好衣服濕著頭發上前開門:“這是怎麽了?”


    春花臉上一臉好笑之色:“方才不是大奶奶遣了幾個丫鬟去服侍陳爺,結果陳爺嫌她們身上脂粉味太濃,說還勞煩你再服侍幾日。”


    原來是這樣,桃姑急急往隔壁走,那些丫鬟都已不見,隻有林大奶奶帶著隨身丫鬟坐在那裏,看見桃姑進來,急忙起身相迎:“實在對不住,陳爺也不知怎麽發起拗性,況且王先生也說了,你知道陳爺該怎麽換藥,還要勞煩你幾日。”


    桃姑客氣幾句,往陳知隆那裏看去,陳知隆雖是趴躺,但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桃姑,桃姑剛洗過澡,臉上留有一抹粉色,頭發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往玉色的外衫上滴,打濕了一小片,連裏麵白色的裏衣都能看見。


    陳知隆不錯眼珠的看著,美女出浴他看過不少,桃姑的姿色連普通都挨不上邊,又穿的厚厚實實,但陳知隆就是覺得她比別人都好看,原來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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