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隨著公爵與美人走入控製中心,伊卡洛斯將一個NPC推搡到了控製台前,他一把抓住NPC的脖頸,一用力將他的頭按在了控製台上,NPC的腦袋砸到了幾個按鈕,控製台上出現了一連串不太和諧的聲音。


    “求、求求你們別殺我……別殺我……我隻是個防禦型NPC,我什麽都不知道的……”


    NPC的眼睛被砸斷了一根眼鏡腿,他吞吞吐吐地求饒。


    的確。


    這人看起來隻是個平平無奇的草包。


    “‘什麽都不知道’?哼,看來你是知道一點有意思的東西。”伊卡洛斯看著NPC的側臉,微微一笑,與此同時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他死死按著NPPC一陣吃痛地求饒。


    “我、我真的不知道,是他們在脅迫我們的,如果不聽他們的話,我們會被殺掉的。”


    公爵瞥了一眼地上與他同樣穿著工作人員衣服的NPC的屍體以及女典獄長與警衛的屍體,大概了解了幾分。


    “你的意思是……你們幾個是被這些攻擊型NPC挾持到這裏的?”


    公爵說著,走到NPC身邊,微微俯下身看著他。


    “這……”NPC看著公爵姣好的麵容,不知道該不該迴答。


    “迴答她。”伊卡洛斯黑著臉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啊啊……疼……”


    “你別擔心,隻要說了實話,我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公爵說著放緩了語氣,與伊卡洛斯的嚴厲形成明顯對比。


    這些顯然是警察審訊的常用方法,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伊卡洛斯又加重了幾分力度,掐得NPC脖子生疼。


    “啊啊,輕點,輕點,我說,我說……”


    NPC歎了口氣,不得不屈服於伊卡洛斯的武力。


    “我叫瑟列斯,和這些程序員一樣,我們都是防禦型NPC,曾經我們也和你們一樣,是【溟河係統】的遊戲玩家,隻不過我們太弱了,在遊戲中沒有爭取到【幸存者名額】這才留在了這裏。”


    “說重點。”伊卡洛斯周期了眉頭。


    “我們也是從前兩輪遊戲開始被這些攻擊型NPC找到的,他們告訴我們,他們可以為我們提供庇護,讓我們不必再繼續承受每一場遊戲都被屠殺的悲劇,但前提是必須為他們工作。”


    “工作?”美人眯起眼睛,不知為何,嗅出了陰謀的氣息。


    “是的。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就聽見他們談話的時候說到了什麽【真理會】、【祭祀】這幾個詞,他們這一夥攻擊型NPC似乎想要聯合起來找到【溟河係統】運行程序的漏洞,所以四處搜羅對電腦程序、虛擬係統有所研究的NPPC,不斷加強自己對【溟河係統】的了解。”


    在場的四個玩家停了,都麵麵相覷。


    沒想到看似隻知道屠殺的攻擊型NPC團體中,居然還隱藏著這些秘密。


    公爵雙手交叉在胸前,她喃喃著:“難怪在第一聲警報響起之後,北樓的攻擊型NPC並沒有加入混戰,而是繼續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就像是在守著一個秘密一樣。”


    “這麽說,他們應該就是什麽【真理會】的成員了?”美人看向公爵。


    公爵不置可否,似乎也拿不準著背後的關竅。


    伊卡洛斯瞥了一眼瑟列斯:“繼續。”


    “……本場遊戲在監獄裏,他們又扮演著看守者這樣的角色,他們就把我們帶到了北樓的控製中心,想讓我們通過安哥拉監獄的監控係統入侵【溟河係統】的後台。”


    “入侵後台?”科林往前走了一步,看著瑟列斯。


    瑟列斯也注意到了一直躲在後麵不說話的科林,他看著戴著眼鏡、身材瘦削的科林,也認出了他。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科林’吧。”


    “是我……‘他們口中的科林’是什麽意思?”


    “我聽他們說,你之前通過入侵監控係統,成功找到了控製【溟河係統】後台的方法,所以這次他們也想要如法炮製,但是沒想到安哥拉監獄的監控係統被關閉了,我們一時間沒把法打開監控係統,無法通過迴溯數據流,找到【溟河係統】後台的控製板麵,正在我們商討著下一步要怎麽做的時候,你們就闖進來了。”


    瑟列斯臉色蒼白地解釋著,他求助的眼光看向伊卡洛斯。


    “我知道的事情我都說了,其他的事情不是我一個小小防禦型NPC能夠知道的。”


    就在伊卡洛斯正要迴答他,這時,突然一個紅色的光點從控製台上移動著,繞過伊卡洛斯的後背,落在了被壓在控製台上的瑟列斯的前額。


    伊卡洛斯一驚。


    “狙擊槍!”


    他正要把瑟列斯拉開,但下一秒瑟列斯卻被阻擊槍的子彈瞬間打穿了腦袋!


    濃稠鮮紅的血順著他前額的彈孔流下,染紅了控製台。


    伊卡洛斯鬆開手,警惕地迴過頭。


    阻擊槍紅色的瞄準點移到了他頭上,他忙往旁邊一跳,阻擊槍的第二發子彈打在了他原先的位置。


    “關門!!”


    伊卡洛斯大喊了一聲,美人早已先他一步衝到控製中心的門框邊,按下了控製中心智能門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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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將科林往旁邊一拉,在場的玩家都躲在了掩護物後。


    智能門緩緩關上。


    而那遊離在控製台上的阻擊槍的光點,也被阻隔在了門外。


    諾大的控製室裏,一下子恢複了平靜。


    四個玩家或站著、或半蹲著,眼眸中多多少少都帶著幾分驚魂未定。


    “怎麽會有人使用狙擊槍呢……”公爵看了看緊閉的控製中心的智能門,又看了看地上瑟列斯的屍體。


    “南樓。南樓有人狙擊了他。”美人皺起眉頭,“會是誰呢?”


    伊卡洛斯走到瑟列斯的屍體前,看著他額前的彈孔,陷入了沉思。


    “從瑟列斯屍體的傷口來看,開槍的人使用的是  號阻擊槍,這類狙擊槍一般是軍方使用的槍,精確度高,但是使用難度也大,一般罪犯不會使用。他一槍就打中了瑟列斯的額頭,一槍斃命,可見是一個使用狙擊槍高手。”


    “……你的意思是,對方的目標一開始就是瑟列斯?”公爵看向伊卡洛斯。


    “是的。剛才瑟列斯與我的距離極近,幾乎隻有一小截額頭以上的位置探出了我身體的遮擋外,可阻擊手還是能夠一槍斃命,可見這名阻擊手接受過長時間軍事化訓練甚至實戰,否則不會有這樣的水平。”伊卡洛斯說著,臉色不是很好看,“方才我背對著門站著,狙擊槍的子彈打穿了走廊盡頭的玻璃窗,直接打中


    了瑟列斯的前額,如果對方的目標是我,那麽我現在一定已經死了。”


    “但是……為什麽對方又在之後開了第二槍?”科林不解地看著控製台上留下的阻擊槍的彈孔。


    美人思忖了半晌,得出一個結論。


    “他在威脅我們。”


    “威脅?”科林更疑惑了。


    “他想告訴我們,關於瑟列斯剛才所說的事情,不要管太多,否則,瑟列斯就會是我們的下場。”美人沉著聲音喃喃。


    瑟列斯是什麽下場?


    被淘汰出局,永遠以NPC的身份待在了遊戲中。


    並且,不斷被威脅,被殺害。


    這是遊戲中最悲慘的角色之一。


    而狙擊手卻在威脅著在場的四個玩家,他想要取走他們的命,易如反掌。


    “開槍的會是【獵人】嗎?”科林看向伊卡洛斯,“畢竟隻有【獵人】才有膽子在遊戲中這麽肆無忌憚地大開殺戒。”


    聞言,伊卡洛斯搖了搖頭。


    “不會的,【獵人】的行動特征很明顯,帶著虐待性、暴力性,並且使用的大多數都是短程武器,隻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造成最大的傷害。而阻擊槍的使用不僅需要瞄準,還需要考慮到風向等一一係列複雜因素,這不像是那些人會使用的東西。”


    “那些人?伊卡洛斯,你似乎很了解【獵人】們的身份啊。”美人意味深長地看著伊卡洛斯。


    而伊卡洛斯則冷冷地給了她一個“那又如何”的眼神。


    他並不對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有所遮掩,但也不打算對美人進一步加以說明。


    他隻會在自己認為正確的時機適當地透露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並不會完全透露出自己所有的底牌。


    這就是他。


    一個像是永遠藏著秘密,永遠讓人看不透的男人。


    一時之間,控製中心陷入了詭異的靜謐。


    沒有人說話。


    在場的四個玩家都在消化著巨大的信息量。


    突然發現的名為【真理會】的組織,以及被槍殺的瑟列斯所說的攻擊型NPC玩家們的舉動,都實在超乎他們的預料,就連已經經曆了三輪遊戲地伊卡洛斯都不禁產生了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擔憂。


    但無論如何,現在還有一些更要緊的事情。


    伊卡洛斯看向科林:“眼鏡仔,你能夠恢複安哥拉監獄的監控係統嗎?或者調取出安哥拉監獄的囚犯資料,找一找其他玩家在哪裏。”


    “我試試看。”科林說著,推了推眼鏡。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控製台前,看著依舊趴在控製台上的瑟列斯的身體,忙在胸前畫了幾個十字架後,將他的屍體推開了,但控製台上已經留下了一大灘血。


    科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伊卡洛斯,露出求助的表情。


    伊卡洛斯努了努嘴,表示讓他克服一下。


    科林歎了口氣,縮了縮肩膀,拉長了自己的袖子,將手指縮在袖子裏,隔著袖子敲著鍵盤。


    “噠噠噠。”


    當一接觸到鍵盤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之前的遲疑怯懦都逐漸消退,相反的,他開始變得專注,變得認真,那個近乎八百度的眼睛後麵,微微皺起的眉頭下,一雙眼睛煥發出難得一見的自信。


    這是,他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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