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喬治州·第十三街區·公寓


    經過嚴肅的思考以及出於身為警察的正義感,亞當決定幫祈寒戒酒。


    這個決定容易做,但卻不容易執行。


    為什麽呢?


    因為這是亞當單方麵做出的決定。


    他曾經三次跟祈寒提過要戒酒,並作為屋子的主人抗議臨時住戶整日酗酒弄得房間裏都是酒味的行為,但每次義正言辭提議的結果就是被對方無視了。


    這個我行我素的少女顯然反客為主,把這個房間看成了自己的底盤,行為並不受主人的影響,反而更有向惡劣方向發展的趨勢,具象化變現就是她喝酒的頻率與量明顯變得更多了,以前還隻是一天四五瓶,在下午的時候喝一喝,現在已經發展為十瓶了,而且毫不顧慮地從下午喝到了晚上,喝到起興時,還站在窗台上對著天空唱歌,讓亞當這個良好警察的形象在一個月內完美破碎。


    他這個月就上門向鄰居道歉了五次,而對方的臉色也像每天傍晚的天色,由一開始還有些暖意,到最後完全變成了陰沉的黑色。


    亞當算是有點理解埃裏克為什麽要把祈寒送去戒酒協會了。


    因為,沒、有、人能管得了她。


    經過一番思考之後,他轉變了思路,既然買酒的人沒辦法克製自己,那麽他可以轉而對那些賣酒的人下手。


    所以最近,亞當開始對附近的酒吧與酒屋出手了。


    他帶著祈寒一家家走遍附近的酒屋與便利商超,告訴他們記住這個女孩——像記住通緝犯的臉一樣記住她,如果看到她的手機號或看到任何形式的她的訂單,請一定要退掉,否則他身為警察會以慫恿未成年人酗酒並造成他人身體損害為理由帶他們迴警署問話。


    雖然根本沒有這個罪名,那隻不過是亞當隨口編了一個,但對方看的是他的證件,他也深知這點,隻要拿出他的證件,無論什麽事情,良好市民們都會好好配合的。


    於是乎,最後受苦的人又變成了祈寒。


    她的戒酒之旅從野外訓練營,變成了警察亞當的家裏。


    他在家裏張貼“不允許喝酒”、“喝酒有害健康”、“酒精肝的五個表現”、“喝酒殘害身心健康”之類的小標語,雖然祈寒不和他說話,但這些標語抬頭不見低頭見,也起到了類似“碎碎念”的作用。


    剛開始,祈寒還能老老實實在家裏待兩天,但第三天,她就開始坐立不安,整個人變得有些煩躁,有些焦慮,時不時會咬指甲,之後開始翻箱倒櫃,翻遍了自己的箱子與亞當的冰箱,想看看有沒有酒——答案當然是沒有,亞當作為一個警察,當然先她一步清理了所有酒精飲料。而之後,祈寒隻能通過靠吃葡萄的方式感受葡萄酒的味道,或是喝汽水替代酒精飲料,但這些東西畢竟不含酒精,沒有酒精的麻醉作用,她的身體開始出現戒斷症狀,這是每次她一進入戒酒的第一階段,身體都會出現的反應。


    她開始惡心、厭食、幹嘔,易受驚嚇,失眠,注意力不集中,不願迴答問題。


    亞當雖然是警察,能夠用強製手段幫助她遠離酒精,但卻不是醫生,看到祈寒的身體出現了酒精戒斷綜合征,也有點兒慌了,於是帶著她去了醫院。


    而這一去,正好正中祈寒下懷。


    為什麽?


    因為她可以逃跑了。


    從一個警察24小時的令人窒息的監視中逃跑了!


    那一天,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亞當帶著祈寒去了醫院,但祈寒卻突然說自己肚子不舒服,想去廁所,這一小花招自然被亞當看破了,他拉著祈寒就要去胃腸科,但祈寒卻掙紮著不去,這時候亞當突然看見祈寒的褲子上有血跡,他有點兒疑惑,還是身邊好心的夫人提醒了一句,是女孩子的月經來了,祈寒臉一紅,直接甩開亞當的手跑去了廁所,而亞當愣在原地,反應過來時,臉頰早已紅得像西紅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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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女廁所外等了許久,也不見祈寒出來,打了手機也不接,他心裏有些疑惑,但又不好在廁所外大喊她的名字。


    出於


    警察的本能,還是決定確定一下是否有意外發生。


    於是拜托了一個做保潔的大嬸幫忙去廁所看一看祈寒的情況,結果大嬸在廁所看了一圈也沒看到那個紮著髒辮、畫著黑暗係妝容的女孩,隻不過一向關著的側窗不是到什麽時候被打開了。


    一聽這話,亞當就知道不妙了!


    祈寒跑了!


    這個現在很可能又被跟蹤、偷襲甚至襲擊的人,現在居然自己跑了?!


    就為了喝酒這個可笑的理由。


    亞當一跺腳,忙跑到保安室,拿出自己的證件,調取出醫院的監控,發現祈寒當真從一樓的女廁所逃走了,她還很聰明地順著牆根走,避開了一般監控攝像頭的監控範圍,唯一捕捉到她行蹤的還是對麵住院樓的一個遠程監控。她來到了醫院的超市,用取款機從卡裏取了一些現金,以便自己使用,因為用卡消費,會有記錄,亞當馬上就可能查到她在哪裏,而用現金,則完美地避免了這一麻煩。


    這小姑娘的反偵查能力還挺強。


    不知道是不是跟警察同居久了,警惕性都變高了,加上她本身就聰明,做起壞事來更加得心應手。


    亞當跟配合他的保安道了謝,從保安室出來,直奔停車場。


    “蕭祈寒……別讓我抓到你!”


    亞當說著,點開了手機裏的定位係統,立刻調取出周圍的地圖,並輸入了關鍵字“酒”,於是一連串的酒屋、酒吧、超市都在地圖上標記了出來。


    祈寒沒有代步工具,按理說不會走太遠,但她已經帶著現金,說不定會坐巴士去更遠的地方,這樣一來事情就更麻煩了。


    亞當放下手機,將汽車倒退了一下後,踩下油門,加速開了出去。


    “蕭祈寒,別讓我找到你。”他握緊了方向盤,喃喃,“‘戀發癖殺手’我找不到,你一個小丫頭難道我還找不到嗎?!”


    最後,還確實讓他找到了。


    隻不過費了點時間。


    早上八九點祈寒就被亞當拉去了醫院,直到晚上十點,亞當才在一個搖滾酒吧找到了祈寒。


    怎麽找的?


    把祈寒的頭像輸入到警署後台罪犯搜查係統,通過遍布整個城市的監控攝像頭,在人群中搜索五官匹配的人,最後一個十字路口的監控匹配到了祈寒的臉。亞當以祈寒最後出現的地點為中心,畫了個圓圈,把圓圈裏能夠接觸到酒精的商店或是酒吧一一尋找過去,最後在一家小巷子後的搖滾酒吧裏發現了她,發現她的原因倒不是因為他看到了她,而是看到了她一頭髒辮,實在太醒目了。


    她喝了許多酒,正在舞池裏隨著搖滾樂歡唿著,隨著音樂搖頭晃腦地蹦迪,那些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這些年輕男女的臉上、身上,酒吧裏一團煙氣酒氣。


    亞當皺著眉頭穿過幾個跳舞的年輕人,這些年輕人和祈寒一樣,崇尚搖滾,崇尚黑暗係的音樂,他們都穿著有些複古搖滾風格的衣服,衣服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皮衣外套+金屬靴子是標配,有些男孩臉上、手上帶著刺青,有的女孩同樣梳著髒辮,塗著黑色的口紅,他們隨著搖滾樂舞動著身子,仿佛要將音樂也融於自己的血液裏,一旦停止音樂、停止跳動,他們就會重新變成毫無生氣的木偶。


    而祈寒就在他們中間扭著腰,舉著酒瓶狂歡著,時不時與周圍的男人交換一個熱吻,而其他人則起哄著,氣氛更加熱烈。


    亞當看到這一幕,臉色有點難看。


    估計埃裏克·傑克遜看到這一幕,都會被氣活過來。


    誰能想到呢,一個金融街的商業顧問,表麵上那麽有頭有臉的人,卻有一個十分叛逆、不服管教的女兒。


    以前是父親管不了她,現在連警察也管不了她了。


    祈寒與身邊的男人交換了一個法式熱吻之後,對方像是並不滿足於此,換在她身上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順著她的腰上下移動,甚至大膽地伸到了胸前。


    而祈寒雖然喝得醉熏熏的,但也明顯感覺到有個男人在對自己做出格的事情,她有些抗拒,推著那個男人,但


    她喝了酒,身體有點兒不聽使喚,加上舞池情況十分混亂,周圍是搖滾的貝斯聲,每個人都在狂歡著,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


    而這嘈雜的環境更讓那個男人膽子大了幾分,他開始明著對祈寒動手動腳起來。


    “別動我……走開……”祈寒呢喃著,推拒著他,她腦袋有點暈,眼前的景象出現了重影。


    紅色的燈、藍色的燈、黃色的燈交替著照在舞池,照在那些肆意狂歡的年輕臉龐上,讓祈寒有點兒迷糊,仿佛眼前出現了幻覺。


    那個男人見祈寒喝多了,摟著她的腰,將她帶離了舞池。


    “你……你要做什麽……”感覺一個臂膀摟著自己,祈寒推不開身邊那個強壯的男人,隻能任由他把自己帶向一旁的小房間。


    那個男人向房門口的小男孩使了個眼色,小男孩會意,為他打開了門。


    “一小時10美金。”小男孩從口袋裏拿出秒表,“從你們進去開始計時,不滿一小時也按照一小時計算。”


    聞言,那男人狠狠敲了敲小男孩的頭:“老子要三四個小時!”


    說著,他便將祈寒推進了房間。


    那是個狹小且肮髒的房間,房間裏還有幾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在休息,見他進來了,她們耐人尋味地笑了笑,出去了。


    祈寒被那個男人抓著胳膊摔在床上,她的腦袋磕到了床墊,本就經曆過腦震蕩的她,又在酒精作用下,現在頭更暈了,隻隱約看到床邊站著一個人,但重影了之後,又好像有三個人,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房間很暗,但她看見他一把將自己的上衣給脫了,赤裸著上身就要……


    “住手!”


    亞當突然闖了進來,抓住那男人的胳膊將他身體扳過來,一個右勾拳打在他臉上。那男人猝不及防被打得摔在地上,亞當抓住他的胳膊,又在他臉上打了幾圈,那男人一下子掛彩了。


    酒吧看有人鬧事,忙派了幾個打手過來,四五個年輕的打手將亞當圍了起來,有的拿著鋼管,有的拿著砍刀,為首一個年紀較大的對著亞當喝到:“你小子是誰?!是來砸場子的?!”


    亞當本想說“警察”二字,但話到嘴邊,改口了。


    “我就是來砸場子的,怎麽樣?!”


    亞當喝了一聲。


    “給我教訓他!”


    酒吧管事的一聲令下,那幾個打手說著衝了上來。


    亞當聽到身後一陣腳步,他低下頭躲過了一個打手的砍刀,抓住他的胳膊一個掃堂腿將他撂倒在地,而右邊一個打手舉著鐵棍打了過來,亞當抬起手肘頂住了那個鐵棍,握拳一拳打在他的腹部,那打手被他打得吐出一口酸水,亞當雙手握拳練出五拳,最後一拳直接打在他鼻梁,打手後仰著倒在了床邊的地上。左邊一個打手一把刀橫著砍了過來,亞當猝不及防被他砍傷了右手,但隨後側身一扇躲過了打手的第二次攻勢,就勢握住打手的手腕,一抬手奪過他的刀,用手肘打在對方的下巴,對方磕斷了幾個牙齒,亞當趁著空隙抬腳一踢將他踢出了門外,嚇到了門外正縱情聲色的男女。亞當剛站穩,最後一個打手舉著酒瓶子朝他打了下來,直接打在亞當的前額,打碎了酒瓶,血順著亞當的額角滑落,亞當左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將他的手腕扭了過來,對方吃痛地丟下半截酒瓶,哭喪著臉跪了下去求饒。


    亞當瞥了一眼七葷八素躺著的打手們,一聲冷哼,扔掉了手中的刀。


    他走到床前,祈寒仍是昏昏沉沉,半醒不醒的狀態,但隱隱約約像是認出了眼前這個模糊的輪廓。


    “亞當?”


    “迴家了。”


    亞當俯下身,將祈寒抱了起來。


    她渾身酒氣,體溫很燙,醉眼迷離,意識遊離在現實與夢境之間,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


    那幾個打手看打不過亞當,忙讓開了一條道,亞當就這麽抱著祈寒離開了酒吧。


    但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證件在剛才動手的時候掉到了地上,就在他抱著祈寒離開時,那個證件被酒吧裏的看門的小男孩給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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