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敏失蹤後,為了尋找於敏,李遊來到牛角山已經好幾日了。經過幾天的觀察,李遊十分氣餒,那強盜窩順風寨建在牛角山頂,三麵懸崖,隻有正麵一條小路通往山下,那條小路地勢險要,還有四、五個山賊把著,莫說李遊一個人,就是成群的官兵也難攻上去。


    李遊掛念著於敏,卻也無可奈何。這日傍晚,李遊來到山下官道上,一處較大的客棧,打算投店休息。


    這處客棧叫悅來客棧,地方選得很好,在揚州城外往北去的官道上,南北商賈、販夫走卒都在這裏打尖住宿;更妙的是,悅來客棧毗鄰一處官府驛站,不時有官員士卒出入,既保了客棧的安全,又抬了客棧的生意。


    李遊進了大堂,學著後世電視劇裏豪傑模樣,大喇喇的往桌前一坐,嚷道:“小二,切盤牛肉,上壺好酒!”


    小二應身跑來,待要問個詳細,一看之下,見是個穿僧袍的短頭發和尚,不禁結結巴巴地問道:“這位……佛爺,您可是要酒肉?”


    “沒錯,切盤牛肉,一壺好酒,大碗米飯。”李遊隨口應道。


    “佛爺您看,本店還有上好的齋菜,不如……”


    小二話還沒完,李遊連忙擺手打斷。


    一聽到“齋”字,李遊就上火。從林子裏出來好幾天,連肉末都沒沾過一口,素得臉都快綠了。


    當下,李遊沒個好語氣地說道:“別囉裏囉嗦,老子是俗家弟子,還沒剃度,算不得入了空門,快去,好酒好肉的伺候!”


    “哦……佛……客官稍坐,這就來了!”小二終於搞明白了短頭發和尚的身份,小跑著去了後堂,不一會就把酒肉端來。


    李遊顧不得吃相,狼吞虎咽立時開動。


    這時,店門處進來一群人。


    當先進來一名二十左右的嫵媚女子,個子高挑身形曼妙,卻身著男裝頭戴儒冠,肌膚如雪,青眉如黛,瑤鼻櫻唇,美目流盼如一波秋水。


    美女左右伴著三個俊秀公子,一色的書生打扮,後麵還有五個彪悍的勁裝隨從,腰際都配著刀。


    這一行人進了大堂,主仆分坐兩桌,美女和帥哥恰好坐在李遊的鄰桌。


    店內食客見有美女觀賞,都偷眼打量,有的食客還色迷迷地笑著,交頭接耳起來。


    這美女也很大方,得意的很,見食客都在看她,毫不扭捏,故意挺直了胸,露出雪白的脖頸,笑靨如花。


    “37b,腰圍2尺,身高1米63,蠻風騷的嘛。”


    李遊吞了口牛肉,打量著美女,喃喃念道。


    在李遊的印象裏,穿越來這麽久,還沒見過一個像樣的美女。偶遇一兩個年輕點的村婦,要麽黑得像碳要麽土得像渣,哪像後世那個時代,走錯路都能碰見大把美女。[..tw超多好看小說]眼前這個扮作少爺的妹子,雖然不像後世那麽多模特明星般耀眼,倒也看著惹火,讓人升起一種想即刻推到的邪惡。


    可能是李遊太猥瑣,招來了麻煩。


    美女身旁一個穿藍色儒袍,長相俊秀但有些病態的白麵公子,大概是想找機會在美女麵前顯擺一下。看見李遊在一邊色迷迷地不知嘟囔些什麽,連忙站了起來,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娘娘腔般尖聲尖氣地道:“野和尚,你剛才說什麽什麽風騷來著,你找死啊?”


    李遊聽著這怪裏怪氣的腔調,一陣冷汗,忙說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這個……貧僧是說豐盛來著,是說你們的飯菜很豐盛。”說罷忙指著他們那桌酒菜。


    “哦?那你前麵那個什麽三十七b,什麽什麽一米六三,是什麽意思?”


    李遊又一陣冷汗,心想:這小子隻怕真是兔兒爺,耳朵賊尖。忙敷衍道:“這個……是佛家用語,是表示讚美抒情的話語,就像施主們‘嗚唿!快哉!’般,是貧僧感歎讚美……這桌飯菜豐盛的用語。”


    李遊暗想:37b、1米63,你這隻死兔子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是什麽意思。


    果然,兔相公一臉迷惘,偏著頭想了半天,毫無頭緒。


    嫵媚女子打量了一番李遊,見這和尚雖然長相順眼,但是留著怪異的短發,還在喝酒吃肉,心中不喜,蹙起了眉頭,扯了扯兔相公,輕輕說道:“張公子,莫要和他一般見識,我們出來踏雪遊玩,別被這野和尚掃了興致。”


    “正是正是,來來,張兄快坐,咱們把酒暢談、吟詩賞雪,豈不快哉?何必管那粗野之人。”旁邊一身形微胖的紫袍公子,起身扶著張公子坐下。


    那叫張公子的兔相公坐下後,心有不甘,仍想找一找李遊的麻煩。恰巧,瞧見店門外官路上,有個老漢趕著隻驢,拖著滿滿的一車貨,在雪地裏走著,雪路難行,驢子的蹄子還不時的打滑。


    張公子靈機一動,稍作思量,立刻喜上眉梢。


    “諸位,既然是吟詩賞雪,那麽小弟不才,獻上小詩一首,以助酒興。”


    “哦?張公子作詩?好好好!誰不知道張公子大才,快讓咱們見識一下。”


    穿紫袍的胖公子非常八婆,好像和他關係極好,笑眯眯的,撫掌期盼,大有拍人馬屁的嫌疑。


    張公子笑嗬嗬的把手一抬,指向門外的那頭驢子,隨即搖晃著腦袋,平平仄仄吟哦道:“門外一頭驢,一心行路毫不畏崎嶇;門內一頭驢,喝酒吃肉卻不敲木魚。”


    張公子詩罷,這一桌人都吃吃淺笑,一齊看向李遊,眼光嘲諷。鄰桌那一眾隨從,也都停下了碗筷,低笑不語。


    李遊聽後心中有火,知道他們是在嘲諷自己,罵自己是隻不務正業的禿驢。正自心中窩火暗暗罵娘,突然之間,恰巧有隻黑色的鴉雀飛到窗前,縮頭縮腦看著房裏這些人,撲扇著翅膀“呱呱”叫著。


    也不知道從哪裏湧出了一股急才,如同詩仙附體,李遊精神一振脫口念道:“窗外鳥兒呱呱叫,窗內傻瓜癡癡笑,鳥兒望著傻瓜笑,傻瓜還道自己妙。”


    這首打油詩十分打趣,言詞押韻通俗易懂,又巧妙地暗合了此時場景,既罵了張公子等人,又點破了張公子詩文粗淺自以為高明。


    頓時,李遊身後一桌食客笑得前俯後仰,更誇張的是,有個食客還被噴了一臉酒菜,臉上星星點點掛滿了菜葉,卻無知無覺捧腹笑著。


    不由的,李遊的成就感、滿足感、自豪感,集體爆棚。


    美女玉臉緋紅,美目含嗔,死死盯著李遊;張公子白麵發青,滿憋著怒氣全身發抖;另外兩公子一個一臉驚愕,一個滿帶懷疑,像看見了火星人般望著李遊。


    隻有那一桌隨從神情尷尬,笑也不行怒也不是,看著主人受辱,卻又不知該如何發作。


    李遊正眼都不瞧他們一下,瀟灑得捋了捋額際短發,端起了酒壺,無比豪邁般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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