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海洋的黑夜終將離去,那輪緩緩地從海平線下露出了一絲輪廓的太陽亦在此時將這片黑色天幕染上了一絲魚肚白的顏色。


    微鹹的海風吹起了加裏寧的發辮,讓這位頭發蒼白,目光略微滄桑的老兵在這個瞬間有了那麽一絲風流倜儻的味道。


    “少校。最近我們的運氣很不錯。不是嗎?”


    理查德站在加裏寧身邊,與他一同看著那輪緩緩從海平線上升起的太陽。


    “恩。確實如此。沒有想到,我們所麵對的敵人竟然是如此的神秘而強大。”加裏寧緩緩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微微歎道。


    “或許,這就是作戰本部的本意吧!讓騎士加入丹奴之子的用意。”


    理查德微微點了點頭,語氣中也透著一絲讚同。


    “或許是如此。在騎士加入我們的這段短短時間當中,我們對於a21,不,現在應該叫做汞合金才對。我們對於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的認知有了很多進展。”


    說到這裏,理查德微微一笑,由衷地感歎了一聲。


    “沒想到秘銀創始人竟然有著如此強大地氣魄,創立秘銀並以這個潛藏在世界陰暗麵數十年之久的龐然大物作為對手。如此氣魄,確實是人間罕見。”


    “確實。但是,我們的膽略也不差。不是嗎?”


    加裏寧的嘴角微微翹起。


    隨著針對汞合金的情報的進展工作陸續鋪開,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全貌也漸漸地在眾人的眼前掀開。


    對汞合金的強大感到震驚之餘,加裏寧,理查德等一眾秘銀指揮官心中所浮現的想法,竟然不是退堂鼓,反而燃起了一股鬥誌。


    “是呢!其他的戰隊我並不知道,但丹奴之子的士氣卻一直保持在最高水準當中。”


    聞言,加裏寧突然哈哈大笑了一聲。


    “那也是多虧了我們丹奴之子的智慧女神呢!”


    雖然這是事實,但理查德卻忍不住想要反駁加裏寧這個針對某人的稱唿,隻是還沒有等理查德開口,一陣螺旋槳攪動空氣的響聲從天邊傳來,並且在短時間內將狂風帶到了理查德和加裏寧的頭上。


    “迴來了。”


    加裏寧眼中閃過了一道意味深長的光芒。


    在那架緩緩降落在丹奴之子的甲板上的直升機當中,正載著因故歸來的相良宗介,以及那名急需使用丹奴之子上的醫療設備的敵人,名為紮伊特的敵人。


    與相良宗介有著深厚的緣分,以及朝夕相處了很長的時間的加裏寧自然是知道紮伊特這個名字對於相良宗介有著什麽樣的意義。


    “嘩啦!”


    隨著直升機的艙門打開,在一旁待命已久的醫療小隊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被固定在擔架上,僅僅隻能依靠著生命維持係統吊著一口氣的紮伊特從機艙當中轉移到甲板上。


    醫生熟練並快速地對紮伊特進行了一番臨時檢查後,就朝著隨後從機艙當中走下的相良宗介點了點頭,示意要將紮伊特帶下去。


    對此,相良宗介並沒有異議。


    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將紮伊特帶迴丹奴之子。


    目送紮伊特被醫療小組帶下甲板後,相良宗介才轉身,分別朝著加裏寧和理查德敬禮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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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加裏寧少校,理查德中校!”


    這是為了感謝兩位指揮官同時點頭批準讓紮伊特登上丹奴之子的心意。


    “咳!這並不是我們兩人的決定。而是艦長大人的意思。相良宗介士官,如果你想要對此表示謝意的話,你最好當麵向艦長大人表示謝意。”


    理查德雖然有些看不慣相良宗介那股讓人無法理解的作風,但還是出於好意,提醒他應該向誰表示謝意。


    “是!這是肯定的!隻是,不知道現在上校閣下在哪?”


    加裏寧接話道:


    “現在上校閣下正在和騎士進行一場審訊。”


    “審訊?竟然要上校閣下出馬?”


    相良宗介一愣,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作為集合了秘銀最為精銳的力量而成就的丹奴之子,竟然還要艦長泰蕾莎上校親自出馬審訊?


    這樣的話語,相良宗介也是無法理解的。


    “咳。相良宗介士官,先下去吧!我聽說在這次的戰鬥當中,你遇到了一些意外。我希望在12小時之後,能夠看到你的報告放在艦長的辦公桌上。”


    理查德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的想法,而是隨後找了個理由就將相良宗介給打發走了。


    “少校。你覺得我們這一次是不是賭得有些大了?”


    直到甲板上隻剩下理查德和加裏寧兩人後,理查德才暗暗地歎了一聲。


    在麵對著差不多年齡的加裏寧之時,理查德才會稍稍表現出與平時麵對其他船員的不同模樣。


    加裏寧沉默了片刻,他的腦海當中也迴想起了泰蕾莎和雷明凱聯手製定的膽大包天的計劃。


    “確實。是很冒險。但是,如果進展順利的話,我們或許會收獲到很豐厚的果實。”


    “但願如此吧!”


    與此同時,在丹奴之子艦內某個房間當中,一盞隻能將小小一塊地方照亮的台燈打在了某個中年男子的臉上。


    強烈的光芒讓這位中年男子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同時更是驚慌地大喊大叫道: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不是說過了嗎?我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汽車製造商而已。根本沒有犯下什麽罪行!你們為什麽要私下囚禁我!!我要找我的律師!!”


    燈光之下,閉著雙眼的中年男人死死地握緊拳頭,大喊大叫著重複了至少二十多遍的話語。


    而在這間房間的另外一邊,那麵被特意用單向透視玻璃製作的牆壁後麵,泰蕾莎和雷明凱正站在那裏,看著那名中年男人在燈光之下的表演。


    “還是不肯鬆口嗎?這樣的對白幾乎可以拿去當劇本了。”


    泰蕾莎的雙手無意識地在鋪滿了桌麵的紙張上劃動。


    那是,自被送到丹奴之子上麵以來,這個中年男子自我供述的身份。


    起初那時,泰蕾莎並不知道,但在整理了第一輪的審問結果後,泰蕾莎竟然發現在短短一天的時間當中,這個中年男子竟多次推翻自己前麵的供述,讓所有從他口中得來的情報出現了嚴重的前後矛盾。


    簡單地來說,也就是泰蕾莎花費了一天來審訊的結果,全是白費力氣了。


    “這是必然的。艦長。”


    相比於有些低落的泰蕾莎,雷明凱倒是坦然得多。


    如果這個自稱是錢山武的汽車製造商有那麽容易擺平的話,mr.au就不會讓他成為自己的替身了。


    而且,按照現在這個錢山武的行為來看,這家夥肯定是在拖延時間。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在雷明凱腦海當中的時候,士氣有些低落的泰蕾莎居然一下子想到了同一個答案。


    “騎士。這個人想要拖延時間。”


    “恐怕便是如此。”


    雷明凱點了點頭,並說出了一個可能性。雖然在登上丹奴之子時,我們就曾經仔細地檢查過了一遍錢山武,但卻不排除在那副身體的某個角落當中,還隱藏我們未能找到的信號發射器。”


    泰蕾莎抬起右手,細細地捏著發辮,沉吟道:“說得也是。假設這個錢山武是在汞合金當中的某人刻意安排下,假裝被俘,從而達到混入丹奴之子上的話,那麽這個人的身上肯定會有著保證能夠瞞過秘銀所擁有的技術的信號發射器。”


    想到這裏,泰蕾莎微微一笑。


    “正好!我們也在愁著怎麽不動聲色地拖延時間呢。”


    原本按照泰蕾莎的計劃,是在接收到錢山武之後,便立刻將丹奴之子的信號頻道全部關閉,並進入深海潛行狀態當中,沿著一條隱秘的道路返迴美利達島。


    “恩。確實。這樣一來的話,我們就不用多費心機,去掩飾我們的行動了。艦長,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雷明凱點了點頭。


    既然對方也是打著拖延時間的主意,那麽雷明凱也順水推舟,成全錢山武,以及隱藏在其身後的那股汞合金勢力的如意算盤。


    “一切都準備好!隻是,這一次過後,丹奴之子恐怕會受到一些傷害。”


    想起即將滿周歲的丹奴之子,泰蕾莎不禁地歎了口氣。


    但再新式的戰艦造出來,也是為了參與戰鬥,並在激烈的戰鬥當中幸存。


    這是戰艦的宿命,


    也是丹奴之子即將麵對的宿命。


    “隻要獲得勝利,丹奴之子依然能夠馳騁在這片大洋之上。”


    雷明凱知道泰蕾莎的所思所想,也不禁地安慰了一聲泰蕾莎。


    “感謝!騎士。我感覺好多了。丹奴之子始終都是要迎來戰鬥的洗禮。之前的演練,雖然連續獲得了勝利,但還是因為對手太弱的緣故。”


    “所以,現在正是驗證丹奴之子的實力的時候。”


    “是的。艦長。”


    錢山武的事情就這樣被放在一邊了。


    既然他打著拖延時間的主意,那麽泰蕾莎也毫不客氣地將其隔絕好了,任由其在那件狹小的房間當中自言自語去。


    結束了這場並沒有多大意義的審訊後,雷明凱在與泰蕾莎分開後,便來到了醫療室當中。


    在這裏,已經有著一位剛剛從死亡的邊緣當中,奇跡般歸來的病人正在等著雷明凱的到來。


    “唰!”


    不算太厚的窗簾被拉起,將那張不算大的單人床給擋住。


    而雷明凱在將窗簾固定好後,才轉身坐在了放置在床邊的凳子,抬頭看著倚在病床上,麵無血色,披散著長發的美麗少女。


    “夏玉芳。在某場突如其來的戰爭當中,失去了雙親,以及其他親人。在與妹妹夏玉蘭流落接頭,即將死於饑餓的情況下,被九龍收養。自此之後,夏玉芳,夏玉蘭兩人便成了九龍最為忠實的獵犬,為其獵殺一切能夠獵殺的目標。”


    坐在凳子上,雷明凱平靜地注視著那張看似嬌美,實則卻是冷酷殺手的臉孔。


    雷明凱率先點破了夏玉芳的身份,讓自蘇醒以來,便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夏玉芳有了一絲絲反應。


    但,這一絲絲反應也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就被夏玉芳給掩飾了過去。


    要不是旁邊的心跳監控器還在躍動的話,雷明凱差點都產生了眼前這名少女仿佛已經成為了一個美豔的人偶的感覺了。


    多番嚐試未果後,雷明凱最終還是拿出了殺手鐧。


    “九龍,是我殺的。”


    此話一出,夏玉芳那死水般的臉孔頓時精彩了起來。


    尤其是那雙死寂般的雙眼,更是死死地盯著雷明凱,似乎在下一秒,這位美麗的重傷少女便會當場暴起,朝著雷明凱發起進攻。


    然而,


    在下一刻,夏玉芳麵上的那些充斥著仇恨,憤怒的情緒突然消退,讓那張美豔的臉孔再次恢複了死水般寂靜,那雙幾欲噴出火焰的雙眼更是瞬間變迴了死寂,毫無生氣的瞳孔。


    如此強大的情緒控製能力,讓雷明凱不禁地感歎了一聲。


    盡管九龍在雙子幼時施以殘暴的教育手段,但無可否認的是,九龍確實是在雙子即將餓死的那一刻,出現在她們眼前的救世主。


    時而惡魔,


    時而父親,


    這複雜的情感,


    無法理清楚的相處經曆,


    成就了九龍和雙子之間那難以用言語道清楚的複雜因果。


    雷明凱靜靜地看著夏玉芳那張再度恢複死寂的臉孔,再次緩緩地開口問道:


    “在前不久的一場戰鬥當中,九龍出現了。”


    沒有等夏玉芳對這句說話作出任何反應,雷明凱繼續說道:


    “但是,九龍早已經死了。被我用手槍,親手將滿滿的一個彈匣的子彈,打進了九龍的身體內,將其的內髒擊碎,親眼看著九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因此,我可以保證九龍確實是死了。”


    在雷明凱講述是如何殺死九龍的時候,夏玉芳那死寂的臉孔再度出現波動,而且,還越來越激烈。


    麵對如此情況,雷明凱的聲音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仿佛是在講述著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


    “我並不是想要從你的口中獲取什麽情報。我所想要知道的便是,到底是誰將九龍的屍體帶走了。”


    話音落下,夏玉芳的表情突然凝固。


    良久,夏玉芳才僵硬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雷明凱,用那充滿恨意的聲音說出了一個名字。


    “mr.j!”


    “mr.j?”


    這個名字的出現,已經可以證明很多事情了。換而言之,今天雷明凱的目的,已經完成了。


    隻是,在離開之前,雷明凱卻告訴了夏玉芳一個情報。


    “對了!你的妹妹夏玉蘭並沒有死。她,被名為mr.j的小醜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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