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花開花落,葉皎兮在還魂穀一呆便呆上了了五個年頭。[]


    在第一個冬季,她看著漫天的白雪,看著覆在草木之上的無盡的白茫,心境也如雪色一般茫然。然而常伴在她身邊嬉笑的蘇纖纖,沉默寡言卻又無微不至的妍兒,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處處照顧著她的柳悟清,一同陪伴著她走過了那樣一個寒冷的冬季。


    在次年的春季,她看著冰雪消融的溪流,看著穀中春色盎然,淺笑著撫著隆起的腹部,喃喃唱著歌謠,大概在那時,她便已懷著某種期待了吧。


    後來,當她經過難捱的痛楚終於聽到嬰孩的哭聲時,當她看到妍兒抱著一個可愛的男嬰到她麵前,她忽然就有了種想哭的衝動,為情傷的難愈,為懷胎之初的迷惘,為其它的很多很多。


    盡管眾人經過了長久而激烈的討論,但還是未能在嬰孩的姓名上達成統一的意見,就是連在姓什麽的問題上都各抒己見,雖然沒有人會提出要姓沐,但還是各有各的計較,葉皎兮認為該隨她姓,可蘇纖纖卻堅持說要等葉皎兮嫁了後再隨夫姓,而妍兒則在一旁淡淡道:“直接姓柳吧,也不枉公子一番癡心。”


    最後眾人還是沒能想到一處,葉皎兮想了想道:“長得跟個肉團似的,就叫阿團吧!”阿團,將來要有個團團圓圓的家。


    嬰孩的乳名就這樣草草地定下了,再後來,葉皎兮也淡了要重返江湖的心思,一心一意在還魂穀養育起阿團來。


    仲霄子時常會來還魂穀住上一段日子,逗一逗阿團,然後看著葉皎兮直歎氣,他偶爾也會問難道真的不再見沐子淩之類的話,那時葉皎兮便會決然道:“見了又有何意義?我可從來沒把他當阿團的父親。”


    而仲霄子也隻得無奈一歎,“說實話,我沒有告訴你真相,隻是以為你們二人兩廂情願,不知道興許會更好些,早知如此,便早早告訴你了。”


    顧斬風與林湘莞也來看過她幾次,隻是葉皎兮一直都未見到她的二師兄姬瀟離,聽說高麗風雲變幻,他一直忙於那裏的事。


    蘇纖纖迴過家一趟,但僅僅過了大半年便又來到了還魂穀,說是一迴家就被她爹問東問西,還逼著她早些完婚,她聽得耳朵都起繭了,便又偷偷逃了出來。


    五個年頭的時光在指尖逝過,留下悲歡離合的痕跡。


    阿團長得很快,從搖搖晃晃走路到咿呀學語,如今已四歲的他伶俐得很,常粘著葉皎兮,娘親娘親的叫得異常歡。


    春迴大地,日漸暖,穀中草木蔓發,露濕青蒿,常見白鶴在溪澗戲水。


    葉皎兮牽著阿團的手踏著鬆軟的春泥來到溪邊,在屋裏窩了一個冬季,阿團顯然對此次出遊異常興奮,他蹦跳著在溪邊撿著鵝卵石玩耍,葉皎兮也隻是在一旁囑咐著小心些。


    柳悟清走過來道:“春水涼,你就這麽放心讓他這樣在玩?就不怕他著涼啊?”


    “男孩子哪兒能這麽嬌氣。”


    阿團在溪邊叫道:“娘親,叔叔,你們也來玩呀!”


    葉皎兮輕輕一笑,“好啊,我來了。”卻被柳悟清拉住,他道:“你還去湊熱鬧?都說了春水太涼。”又走過去將阿團抱迴,“不要玩了,會著涼的,得了傷寒有你難受了。”


    阿團不高興地大叫道:“娘親同意我玩的啊!”


    柳悟清不客氣道:“你娘親也不乖。”


    “不用在我兒子麵前這麽不給我麵子吧?”葉皎兮黛眉一挑,笑道。


    誰知阿團哈哈大笑起來,“娘親你又被叔叔說不乖了,阿團比娘親乖啊!”


    葉皎兮一噎,笑罵道:“臭小子!”完了又瞪了柳悟清一眼。


    正此時,妍兒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公子,不好了,仲霄子前輩傳來消息說武林盟主遭刺殺身亡,蘇姑娘得知後現在正哭著要趕迴去呢!此事恐怕非同尋常,公子你快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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