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豹子是怎麽了?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葉師傅正在切菜,看著他拖著一隻……那隻已經崩潰的豹子一路走來,不免質問道克裏。


    這豹子來的時候,已經兩眼發白,喘著粗氣,吐著舌頭,走路搖搖晃晃。不知道的,還以為和迅猛龍打過架,或者是喝了幾瓶五糧液呢。它一看到葉師傅,嗚嗚嗚地跑了過去,在他腿邊倒了下來,蹭著他的腿,發著嗲,似乎在求救的樣子。


    “沒事,我在和他特訓,特訓呢。”克裏對這邊溜豹子邊特訓的辦法還頗為滿意:“這豹狸的成果不錯!”


    葉師傅看了看地上癱軟的豹子,又看了他一眼:“特訓?你給我講講,你是訓豹子還是這豹子訓你呢?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的?”他走過去撫摸著這豹子的背部,讓它氣息順暢一些:“你可不要弄死它啊,這可是緊急備用糧食,哪天萬一還有什麽比賽,還要留著它去燒豹汁炒飯的呢!”


    如此一說,這豹子又是一驚,全身的毛炸裂開來,立刻躲到角落去,感覺到了危險。這股殺氣加上之前特訓的遭遇,真的是恐怖極了。


    剛才不久前,克裏和那豹狸邊走邊玩,他不斷地用幻術做出逼真的小老鼠,在豹子周圍上竄下跳,用魔力控製著那幻象,不讓豹子抓到。這豹子天性就是喜歡撲能動的東西,看到小老鼠哪還能忍,跟在後麵左右橫挪,可這好不容易抓到一隻,不知哪裏又出來一隻,沒完沒了。這抓老鼠,是貓科動物的天性使然,就算想停下來,這本能驅使,根本停不下來。這一路走到食堂,這就一路折騰,不斷地蹦蹦跳跳做高強度運動,可真要了他的豹命了。


    葉師傅趕緊拿了些吃的喝的給這小豹子,摸著它的頭,安撫道:“乖乖,不要理這個神經病,最近學了點新法術,天天變著花樣嚇人。”


    “我也就是試試嘛,看看這幻術到底弄得像不像。”克裏撓著腦袋,這些天他不斷變出些大象啊、迅猛龍啊什麽的,在學校裏到處嚇人。但因為他的幻術還挺逼真的,倒也得到了不少師生的美譽。


    “你試就試,別來我這食堂試,昨天我還想,為什麽爐子裏有火,鍋熱了半小時都沒熱,搞了半天是你小子幹的!差點晚飯沒趕上飯點!”葉師傅繼續罵道,克裏吐了吐舌頭:“就想看看能有多逼真,能瞞過你這廚師長嘛。”


    “呸!”葉師傅似乎還沒解氣,繼續罵:“那你大半夜搞個女鬼在路上是怎麽迴事?”


    “哪來的女鬼?”


    ……


    見這小子的模樣,也不像是在說謊,葉師傅倒是緊張起來了:“不是你幹的?”


    克裏算了算時間,昨晚他應該是躲去了密室,在那裏拿sns偷偷看一些上古時期的資料,學習那個時代的技術,等迷迷糊糊睡醒已經是天亮了:“真的不是我幹的啊……”


    “怪了……”葉師傅汗毛都豎了起來:“我昨天晚上見到一個白衣女鬼,她走進了林子,突然間就不見了,我還以為是你搗鬼呢!如果不是的話……臥槽!這樣更嚇人了好不好!我寧願是你搞的什麽幻象!”


    克裏想了想,似乎這個場景似曾相似,反應了過來:“會不會是圓子的媽媽來過?”


    “陳島圓子的媽媽?”


    “是啊。”克裏給葉師傅解釋道,這圓子的媽媽,陳義樺就是喜歡穿一件白色的漢服,飄飄忽忽,行動又敏捷,他之前就是把她當女鬼跟了半路。


    葉師傅聽他這麽一說,長噓一口氣,似乎定下心來:“是人就好,是人就好,剛才被你這麽一說,我還真以為是女鬼呢。這圓子媽媽半夜來學校做什麽?查案子?”:筆瞇樓


    “不知道,葉師傅,你幫忙看著豹狸,我拿點菜葉子去喂羊了。”克裏想著早點弄完這些雜事,他還要去密室裏看資料呢。


    這上古時期的資料十分有意思,有好多學科聞所未聞,比如物理,比如化學。雖然此前他施展具現法術的時候,知道世間萬物是一個個分子組成的,但這分子內,居然還有質子、中子、電子。他平日裏的具現,就是拿空氣中的分子,用魔力給暫時聚變成其他的分子,但這魔力的聚變效果,是有上限的,許多重金屬超過了他魔力聚變的上限便,無法具現出來,比如黃金。


    最近對他來說,最近這時間是相當的寶貴,又要讀資料,又要練習幻術,哪來時間去搞這些喂羊啊,溜貓啊的破事,當下便留了那豹子在食堂後麵,提了一筐葉師傅不要的菜葉菜皮,去校園圍牆邊的羊圈了。


    “這菜葉菜皮,一般窮人家還吃不起呢。”他打開了羊圈的門,把那一筐子菜葉抖落在那飼料槽裏。最近據說物價又漲了,前一陣子金幣還算是硬通貨,最近連金幣都沒什麽人肯收了,許多來賣貨的,都要求拿魔晶石直接換食物,或者拿種子、肥料等交換也可以,總之,百姓基本是吃不上什麽綠葉菜的。不過好在前線的戰事暫時告了一個段落,許多駐鄉法師都迴到鄉村,該求雨的求雨,該開荒的開荒,估計不久的將來,這食物供應的情況會好一些吧。


    克裏看著那三隻羊,每隻看著都肥肥的,顯然平日裏在王國第一牧場吃得不錯,若是宰了做羊肉串,肯定能賣不少錢。不過現在這市價不穩定,估計王虎老師想還是先養著再說。他伸出手摸了摸那羊,不知為何,這三隻羊竟然一齊躲避開來,慢慢後退,似乎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克裏往前一步,它們便往後一步,逐漸蜷縮到角落去,瑟瑟發抖。


    “我也有那麽可怕嗎?”克裏也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又不是葉師傅,看到食材就會散發出殺氣,這羊……難道……他聞了聞自己身上,似乎隱約有些豹子的氣味,估計剛才玩耍時那豹狸的氣息染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有了一股野獸的氣息。難怪這羊看到自己有些害怕,這遇到猛獸恐懼是本能,想想也是應該的。


    他順便幫忙打掃了一下羊圈,把羊屎粒都掃到了一邊,鏟進了廢料箱,明天應該會有仆人把它拿去做肥料之類。走時帶上了門,把鎖給鎖了上去,走時,那三隻羊還是瑟瑟發抖的樣子,真是膽小如鼠。


    ~


    “克裏!你小子!真是不知悔改啊!”王虎老師劈頭劈腦給他一頓罵,手裏一個爛橘子直接丟了過來,被他往身邊躲了開去:“怎麽了?王老師?”


    “怎麽了?”王虎聲音大得整棟樓都能聽見:“讓你去喂羊!你不好好給我喂!走的時候門都不鎖!羊跑掉了知道嗎!!!”


    克裏一愣,心裏迴想了下昨晚的步驟,自己打掃完羊圈後,是門鎖確實是鎖上了啊,也是不解:“不對啊,王虎老師,我昨天走的時候肯定是鎖掉的啊。”


    “呸!還狡辯!你知道一隻羊現在多貴嗎!!!能換一大塊魔晶石啊!!!一大塊!!!”王虎繼續吼得全校都能聽見的樣子,比了一個很大的手勢:“早上仆人去的時候,羊就不見了!圓子說她去修煉了,讓你代勞喂羊,那麽昨晚隻有你去過!你還抵賴什麽?”


    “也可能是……”克裏思考了一會:“也可能是仆人早上去的時候弄丟的嘛,他們怪在我頭上,讓我背鍋。”


    “放屁!”王虎又從邊上撿了個爛橘子丟了過來:“早上3個仆人一起去的,他們互相作證,說到那邊,打開羊圈,發現裏麵隻有兩隻羊!還說不是你幹的?!你賴什麽!”


    克裏接過那個丟過來的爛橘子,麵色苦惱,如喪考妣一般:“王老師,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昨天肯定鎖了門,我對女皇陛下發誓……”


    “你發個屁的誓!”王虎走了過來,一腳把他踹出門去:“你也配對陛下發誓?有這工夫,還不如幫忙去把羊給我找迴來!”


    “現在?”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王虎咆哮著把他趕了出去,顯然是氣得不行。這小子九車追尾的責任還沒找他算賬呢,居然又把羊給放跑了!真的是個大禍害!仿佛是那校長附體一般。還好最近校長去北境邊緣調查吞噬者了,沒有給她捅出什麽新的簍子,不然雙管齊下,可就玩完了。


    克裏莫名被冤,滿臉委屈地離開了王虎的辦公室,他踢著路邊的碎石子,顯然不是很開心,這明明昨晚是鎖了門的,怎麽羊丟了這事就怨他呢?他也不知情啊!想著想著他這一腳又踢了一個小石頭出去,咕嚕嚕地往前滾著,被一個毛茸茸的爪子給撲了下來。


    克裏看著那貨,那貨看著克裏。


    “喵?”


    突然間,克裏笑了起來:“豹狸!就決定是你了?”


    這小豹子顯然沒想到踢這石頭的人是克裏,昨天被折騰了大半天,這恐懼的表情溢於言表,控製不住地嗚嗚嗚叫了起來。


    克裏走過去,解開它套在柱子上的繩索,牽在手裏:“找羊還是得靠你這狗鼻子,不,豹鼻子啊,就指望你了啊,豹狸。”他想了想,也不能叫人白幹活,拍了拍它的腦袋:“等我事情辦完了,我再和你玩抓老鼠啊!”


    這豹子居然像能通人性一般聽懂了,流著淚嗚嗚嗚地叫得更淒慘起來,看著實在是有些淒慘。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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