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克裏抱住那圓子:“你為什麽一定要去剁它!你有病嘛!”他十分緊張,但又不敢大聲說,怕驚嚇到那獵物。


    圓子輕輕嘖了一下:“你說就說,還上手了?放手!”


    大家一看,克裏他這手不安分,抱得十分不是地方。他也感到有些尷尬,趕緊放了開來,辯解道:“我不是怕你衝動嘛!而且我說你就會聽嗎?”


    “不會。”


    “你看……”他歎了口氣,想到果然如此:“姐,你告訴我,你為什麽一定要去剁了它?”


    圓子想了想:“葉師傅說的啊。”


    “我說的?”葉師傅也是愣了一下,怎麽突然飛過來一個大鍋套在自己頭上:“我讓你去剁了它?”


    “你說要蛋的啊。”


    “是我說的,但我說讓你去剁了它?”


    陳島圓子微笑起來,這些人果然是沒有常識:“你們聽說過一個成語嗎?”.Ъimiξou


    “什麽成語?”


    “殺雞取卵!”她一本正經地解釋了起來:“所謂殺雞取卵,就是指,為了拿到蛋,一定要去殺了那隻雞。我隻要砍了它,從它身體裏不就能找到那蛋了嘛!這鴕鳥和雞應該是差不多的。”


    叫是獵物當前,不然葉師傅肯定一個平底鍋就丟過去了:“圓子同學,殺雞取卵。意思是為了要得到雞蛋,不惜把雞殺了。比喻貪圖眼前利益而不顧長遠利益。”


    圓子想了一會,覺得和自己說的差不多啊:“葉師傅,難道你還想要活的鴕鳥迴去養不成?殺就殺了,我們隻要蛋啊,你還要什麽長期利益?”


    幾個人一下子沉寂了,似乎她這番說辭,也有些道理,一時不知怎麽反駁。


    克裏左思右想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趕緊補充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這鴕鳥,你砍了它,最後它體內沒有蛋呢?”


    “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但不賭怎麽會贏呢!”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它是公的?”


    “公……公的?”圓子突然發現,自己確實不知道這鴕鳥是公是母。


    克裏見她似乎被說服了,趕緊又補充了幾句:“你想,萬一是公的,那哪來的蛋呢?是不是?”


    “嗚嗚嗚……”


    “你說你是不是傻?”


    “你好煩!公的也有蛋的!”圓子發現自己智商捉急,惱羞成怒地踢了他襠部一腳,疼得他滿地打滾,但又不敢喊出來,臉漲得通紅。


    其餘幾人抱著腦袋,感覺到絕望,深深地絕望,這種絕望是來自一種無奈,因為他們幾個確實也沒法辯駁“公的也有蛋”這件事。


    “好了好了,這樣,我們看看能不能跟蹤這家夥,迴到它的巢穴。”葉師傅還是打住了他們的胡鬧,安排戰術:“然後呢,看看它巢穴中有沒有這鴕鳥蛋,再做其他打算。”


    “可是葉師傅。”克裏又想到一個新的問題:“這東西不迴家怎麽辦?”


    “這……”葉師傅想了很久,才想到一個辦法:“你去把它抓住,然後在它腳上具現一個銀絲,再放它走。”


    “哦~”克裏聽明白了:“你是說,放虎歸山?”


    葉師傅賊笑了起來:“是。這鴕鳥若是受到了驚嚇,一定先是四處亂跑,然後鎮靜下來後,它會急著迴家去看它的蛋還在不在!那我們不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它的巢穴了?”


    幾個人點起頭來,覺得這應該是個好辦法。


    “可是,怎麽才能活捉呢?不是說這個鳥不會飛,但是跑得飛快?它要是跑掉了怎麽辦?”克裏又一次提出了新的問題,被葉師傅抓住脖子,按住一頓打,邊打邊喊:“就你話多!就你問題多!整天都是問題!你有病呢!!!”


    遠處的鴕鳥:喵???


    它看了一眼這裏,大石頭後麵躲個五個鬼鬼祟祟的人,它遲疑了一下。這五個人發現它看著這邊,也停止了行動,和它對視著。


    風從河溪邊吹過,樹葉抖落了下來,飄落在水麵上,激起一圈漣漪。這鴕鳥突然一言不發,不,它也沒法發言,拔腿就跑!一下子就消失在樹林中。


    “葉……師……傅……咳,放,放”克裏被葉師傅鎖著脖子透不過去,剛才葉師傅過於緊張,勒著他不敢動彈,差點就把他活活憋死。


    “別愣著!追!它走得不快!能追上!”葉師傅丟下克裏,也不管他,拔腿就追了起來。圓子拔出劍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會長大伯倒是淡定,慢慢走過來扶起了克裏:“沒事,不要怕,跟我走。”克裏喘息了很久才緩過氣來,跟上了那大伯不緊不慢地走在林間。他突然明白過來,這大伯偷學了江鈴鈴的聲波定位,自然是知道那鴕鳥的位置。若是這鴕鳥在山間瞎走,各種繞彎,跟著這大伯走,倒是近道。


    果不其然,跟著這大伯慢悠悠走了約摸一炷香功夫,克裏和大伯還有趙大忽悠來到一處草坪,他們躲在灌木叢中觀察著。而那鴕鳥則站在草坪中間,警戒著四周,似乎已經被驚嚇到,一驚一乍的。這時候葉師傅和圓子才從遠處姍姍來遲。


    “你們,你們怎麽,怎麽那麽快?”葉師傅年紀也是大了,跑了這些路上氣不接下氣,一點都不像以前有武職的樣子:“田老師,你會輕功不成?”


    會長大伯笑了笑:“輕功?老夫可不會,老夫隻是走了近道罷了,不要想太多。”


    “這是高手,這是高手……”葉師傅喘了幾口氣,迴上來一些體力,看那鴕鳥在草坪中間問道:“克裏,那裏應該就是它的巢穴了吧?”


    可怎麽想怎麽不對,就連圓子都覺得這邏輯有問題:“葉師傅,這一般動物不都是喜歡在隱蔽之處,類似角落,石縫之類的地方做窩,誰會在那麽大一個草坪中間做窩?萬一來了捕食者,不是吃自助餐了嘛?”


    葉師傅覺得她說得有些道理,轉頭看了看圓子,又覺得心有不甘:“可能,這隻鴕鳥比較笨,是鳥中的裂空,智力不行。它就喜歡明目張膽地築巢,然後下蛋!鳥中的戰鬥機,就是剛正麵!”


    “這隔了幾千公裏你都要黑裂空?”克裏看不下去了:“我覺得有古怪啊,它行為反常得很。”


    “反什麽常!”葉師傅當機立斷:“反正這裏是它的巢穴,肯定沒錯。我們等會過去趕它走,它如果不走,就抓活的。它如果走了,我們便看看那巢穴中有沒有蛋!”說著也沒等其他人反對,拿著平底鍋就衝了出去,腳下踩著的泥土飛濺起來,往後甩了出來,濺射了大家一臉。


    克裏沒辦法,隻能跟在他後麵衝了出去,沒想到沒走幾步,就一頭撞在了葉師傅身上。這葉師傅多麽壯實,克裏撞上去被他厚實的臀部給反彈了迴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葉師傅!不要突然停下來啊!”


    “有古怪!”葉師傅拿著平底鍋放在麵前戒備著。


    “我都說有古怪了,你現在才說……”克裏揉著鼻子,剛才撞在他身上,現在酸痛才發作出來,十分難受:“什麽古怪?”他從葉師傅紮實的身軀後麵探出頭去:“怎麽了?”


    不知為何,他居然也被這鴕鳥嚇了一跳,這鴕鳥並未逃跑,而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它舉起了翅膀在半空中,讓自己的身體看上去更大,和剛才逃竄的架勢完全不一樣,就像換了另一種動物一般。


    其他幾人跟了過來也發現這情況,會長大伯問道:“這鳥是這樣的?”


    葉師傅搖了搖頭:“不對啊,根據書裏記載,鴕鳥是一種膽小的動物,它為何冒出了那麽強的殺氣?”


    “確實……”會長大伯打量著這獵物:“莫非這裏就是它的巢穴?它在守護什麽?比如,它的蛋?”


    “對嘛!”葉師傅一聽,覺得這田老師講得真有道理:“田老師不愧是知識淵博之人!和我想的一樣啊,果然這裏是它的巢穴吧!”


    葉師傅被這大伯說了後,更確信自己的想法,當下思考這動作要快,不管怎麽說,先一平底鍋拍暈這死鴕鳥再說。他立刻衝了上去,跳起來,對著這鴕鳥就揮舞起了鍋子。可沒想到這鳥居然後退了一步,讓他撲了個空。


    葉師傅一愣,這鳥居然還能閃避的?還沒思索過來,就感覺一股狂風襲來,他立刻舉起平底鍋格擋了一下。


    當的一下,平底鍋居然被擊穿了一個破洞。葉師傅驚恐萬分地從那破洞裏看出去,便是那鴕鳥的喙!!!


    他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一般。


    啥?這玩樣居然還有這威力?此時他心裏一虛,如果沒帶這平底鍋,自己胸口怕就是一個大窟窿。但這葉師傅可是戰場打仗過的老手,哪能被一隻鳥給嚇住。他舉起平底鍋,就是橫劈接縱砍,接著一個上挑,標準的三連擊。這平底鍋雖然不鋒利,但揮舞起來如同重劍一般虎虎生風,中者立斃。


    ……


    …………


    而這鴕鳥居然用翅膀搭在那平底鍋上,如棉花糖一般用柔勁一一化解了,它用翅膀帶著那鍋轉了幾圈,往後一推,這葉師傅竟然被自己的力給甩了出去。好在他身手矯健,在空中轉了一圈後,又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起來後大喊了一聲:“烤鴨!烤雞翅!烤蹄髈!!!”


    一個火球莫名其妙從手中飛了出去,直擊那鴕鳥的腦門。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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