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給我好好招唿兩位大爺,先準備了5瓶香檳,後麵有什麽需求盡管開口啊。”那嫵媚的大叔拉了兩位小姐姐走進包間內,隨後看著克裏:“您這麽大方的客人現在已經很少看到了,玩得盡興,玩得盡興,我現在去後廚讓他們幫您打包食物去。”


    “記得加一隻烤羊腿!”


    “懂的!”他朝克裏眨了下眼睛:“烤羊腿補腎,我懂得我懂得。”又對著那姐妹補充了句:“好好照顧啊,這個月什麽情況你們自己懂的,把握機會。”


    說著微笑眨了眨眼,後退著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克裏和圓子,看著那兩個小姐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場麵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對他們來說,錢現在無所謂,關鍵是弄到點幹糧肉幹什麽的補給品。


    這兩個女孩一看就是東方人的長相,黑頭發黑眼睛,麵相姣好,穿著開胸的旗袍,模樣似乎是一對姐妹,一個頭發略長些的年長些。隻是感覺兩人有些憔悴,眉眼中透露著哀愁,但濃妝豔抹遮蓋了這一切,依舊流露著十分商業的微笑,身上掛著兩個吊牌,寫著180和181兩個編號。


    “你們……應該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那個略微年長的女孩開口了,聲音十分甜美:“不用怕啦,來坐。一直有你們這樣的小朋友,是想來領領市麵是吧~”說著她走到了沙發邊坐了下來,拍了拍邊上,示意他趕緊坐下。


    克裏看了圓子一眼,圓子示意他過去,在他耳邊低語道:“不要露餡,裝是來玩的,裝得像一點,快去。”他也別無他法,隻能尷尬地走過去,坐了下來,那姐姐就順勢靠在他身上,一隻手挽著他的胳膊,身體緊緊貼住他問道:“是不是前線立功啦?”


    “是……你怎麽知道?”


    “嗬嗬嗬。”這姐姐笑了起來:“你們這些普通軍人,如果不是立功,哪會有閑錢來這裏玩,肯定是拿到一筆賞金,或者是前線搜刮了什麽。是不是?是不是?”


    如此一說,倒也猜對了八九分,克裏撓起了頭,傻笑了起來:“也沒錯啦。”


    “哇!真的是耶!”她看著他的臉,氣氛突然曖昧起來:“那看來你還是前線的小英雄,可得先幹一杯喲~”說著自顧自地打開了一瓶香檳,咚咚咚地倒入了四個酒杯:“幹杯~~”m.Ъimilou


    克裏也是口渴得厲害,拿起酒杯頓頓頓地就喝了下去,十分地不優雅。一口氣喝完後抹了抹嘴,不得不說,這高級的酒,酒勁也不大,氣泡豐富,還挺好喝。


    “那小英雄,你得給我講講哦。”這姐姐繼續挽著他,在他耳邊輕語道:“你要好好講講你在前線的故事喲。”


    “哪有什麽故事。”克裏不好意思起來,他一方麵是覺得害羞,一方麵是擔心自己喝醉了胡說八道。


    “說說嘛~”


    “就是,說說嘛~”另一個年齡比較小的也坐了過來,兩人從兩麵夾擊,幾輪吹捧過後,讓他不由得嘚瑟起來,開始吹噓起了自己的事跡,不過是把自己換成了帝國軍的角度來吹噓罷了,聽得兩個女孩掌聲不斷:“那得再幹一杯!”


    “幹杯!”


    這樣不斷地喝著喝著,兩瓶香檳很快見底了,克裏覺得自己頭有些暈沉沉的,不能再喝了:“不行不行,不喝了不喝了。”


    “那,小哥哥你會玩什麽遊戲不?”


    克裏想了下,能一起玩的好像不多,隨口說了個:“逗地主?”


    兩個女孩互相看了一眼,相視一笑,似乎正中下懷:“可以呀~我們也會,那這樣,誰輸了誰就喝酒好不好?”


    喝酒,喝酒……克裏想明白了,她們隻是希望能多開幾瓶香檳衝業績罷了。


    估計自己那塊魔晶石的價值,應該能開幾十瓶不成問題。當下便噗噗噗把桌上剩餘的香檳都開了:“好了,別鬧了,打牌歸打牌,酒是不能再喝了,不然誤事。”


    兩個女孩一聽,畢竟這是軍爺,也不能隨便得罪,何況對方瓶子都開了,誠意十足,那姐姐當下笑了起來:“你可真好玩。來吧!打牌!”


    克裏從桌上的匣子內,取了兩副牌,洗了洗牌,隨後發起牌來,一共分了4攤,還留了幾張底。


    他和圓子一人拿起一疊理起了牌,這牌可真是稀爛,再看看底裏的牌,組在一起還是稀爛,要王沒王,要炸沒炸,看來這地主是不能搶了。他歎了口氣,把牌蓋在桌上,卻發現那兩個女孩並沒有拿起牌:“怎麽了?你們不玩嗎?”


    兩個女孩並不說話,她們似乎神色有些緊張,互相對視了一下,還是不說話。


    “怎麽了?不是說打逗地主嗎?”


    克裏感到有些奇怪,好好的,怎麽突然間氣氛那麽怪?雖說自己隻是因為買不到食物,為了打包些,才過來應付一會。可這兩人的態度怎麽一下子怪怪的,他借著酒意感到有些惱怒,站了起來,聲音逐漸大了起來:“你們什麽意思,是不是有毛病?”


    那姐姐咬了咬嘴唇,看了眼妹妹。妹妹對著她搖了搖頭,但她還是抬起頭看著克裏,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你們……你們不是……帝國軍人吧……”


    圓子蹭地一下從內側拔出了匕首,酒意一下子醒了很多:“你們是誰?你們怎麽知道的?!!!”


    她把匕首架在那個妹妹脖子上威脅道:“快說!!!”


    這姐姐看了眼她,示意她住手,隨後歎氣道:“因為,在我們帝國……逗地主,是三個人玩的。我媽媽說,以前王國的傳統,是四個人玩的……”她看著這兩人,眼神裏有些畏懼,但似乎又有些光亮。


    陳島圓子算是明白了,千算萬算,都是克裏這王八蛋要玩什麽逗地主,當下過去按住他就是一頓打:“你好好的喝酒不行嘛!打什麽逗地主!寢室裏玩得還少嘛!!”


    克裏也未曾料到,這帝國除了喜歡喝鹹豆漿以外,居然這逗地主還有區別,真是十分古怪了。他抱住頭不讓陳島圓子打到:“那你說怎麽辦嘛!”


    “媽的!”陳島圓子怒罵道,現在殺人滅口也不行,萬一被追查起來,這在帝國的城鎮裏又逃不出去。她看著這兩女子,這紅塵女子,不就是要錢嘛:“說個價吧,多少錢你們肯閉嘴。”


    那妹妹看著他們兩,又看了眼姐姐,似乎在確認這是不是真的:“你們真是王國的人?真的是王國的人?”


    “唉……是啊……”克裏不得不承認道:“我們是王國的法師。”


    “太好了!”那妹妹興奮地跳了起來:“太好了!姐姐!媽媽說得沒錯,王國真的派人來救我們了!”


    “什麽?”克裏和圓子對視了一下,王國派人來救?怎麽迴事?


    那姐姐示意大家坐下,給兩人講起了他們這裏的事。


    ~


    祁連城有很長一段時間,是王國的領地,裏麵住著東方人,也住著西方人,就是所謂的帝國人,當然,也有許許多多混血兒。


    王國倒並不在意對方是什麽人,什麽族,隻要魔力強大,肯為王國效力,就有機會當上王國的貴族。


    所以像郎家,雖然姓郎,但祖上有個女性是帝國人血統,所以很多後代的族人,就繼承了這帝國人的基因,頭發都是紅色的,被稱為炎狼一族。但她的西方血統並不影響他們家在王國的地位,畢竟家裏有幾個怪物級別的大法師,被稱為禦三家也不會有人說閑話。


    早年在王國,祁連城這種東西方交界的中間點,倒也沒什麽大矛盾。但帝國軍占領後,這裏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許多王國軍,和他們的家眷,尤其是東方人長相的,都被帝國軍充為了奴隸,他們生養出的後代,一樣也是奴隸。


    這些奴隸和其他戰俘一樣,被販賣到帝國的各地,許多人被迫做著許多別人不願從事的工作,比如她們姐妹。


    說到這裏,姐姐解開了上衣的紐扣,克裏本已有些酒醉的臉看了更紅了。她的肩膀上,有一枚烙印,如一個十字架一般刻在她的肩膀上,這就是帝國奴隸的標記。


    他看了一眼,忍不住轉過頭去,卻被那姐姐用雙手把他頭按在肩上,直視著那烙印。他感到有什麽東西一滴滴地滴在自己臉上,滑落了下去。


    是眼淚?還是屈辱的歲月?


    “你們終於來了?終於來了?”她抱著克裏的腦袋痛哭起來:“我們等了你們好多年,好多年。”


    她哭泣起來,似乎這一切忍耐了實在太久,靠意誌力堅持至今,本來已經快放棄希望了,但現在,似乎一絲曙光出現在她麵前。


    許久後,她終於擦拭幹淨眼淚,理好了衣服,又緩緩道來:


    她們出生的時候,已經是奴隸的孩子了,也不知道父親是誰。奴隸的孩子,自然也是奴隸。她們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是奴隸,隻知道如果不服從主人,輕則餓上幾頓,重則被打到口吐鮮血。


    她們的母親,有一天不見了。


    等她們發現時,母親被吊死在城門口,在風中飄逸。


    別人說,她們的母親是王國抵抗組織的,被人發現了通敵的證據,但誰也不知道那證據是什麽,或許隻是借口罷了。畢竟隻是一個奴隸,而誰又關心奴隸的死活呢?


    隨後,她們兩人被輾轉買賣,最終因為成年後姿色不錯,被高價賣到了這家叫paridise的會所。


    在這裏,人就像畜生一般被對待,尤其是東方長相的,更是地位低下。也就他們這種東方臉的客人才會偶爾光顧,許多帝國人嫌她們贓,不願碰她們。如此一來,“業績”也就很難看,難免會遭老板虐待。


    雖然一直生活在絕望中,但她們還記得小時候,母親所說的話:“有一天,王國會派人來解放這座城市,會接你們迴去。”


    她們天真地靠在她的大腿上:“王國?王國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她們的母親撫摸著她們的頭:“王國啊,那裏是真正的天堂,百姓們有數不清的美食,到處都是鳥語花香。大家都住在一棟棟小木屋內,溫馨又快樂。貴族們都是紳士,那些大少爺,大小姐,都對人彬彬有禮,十分和善。”她停頓了下,猶豫了下,畢竟,她也沒去過魔都香海裏拉。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帝國軍就入侵了這裏,她隻有隱約的記憶,那兵荒馬亂中人來人往,大家爭相逃命,而她被留了下來。


    這些,隻是她聽到的傳聞罷了。


    但不管怎麽樣,應該都比現在的地獄好吧,她溫柔地看著兩個女兒:“王國啊,就算是月亮,也比這裏圓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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