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上校心裏苦,肯上校不說。


    現在的問題是,敵人肯定有個巨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一定不同尋常,如果自己貿然出擊,很可能就和少將一樣化作一縷青煙,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這遮天蔽日的沙塵,一定是敵人惡心我們用的。


    “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希望援軍能快點到。”肯上校自言自語道,說著走出房間巡視去了。


    他走上了城牆看去,城牆上有不少法師待命。除了正麵敵軍的那個方向,其他三個方向,都安插不少探測法術的好手,以防敵人背後偷襲。


    這幾天其他幾個方向倒是一直有報告說,好像並沒有敵人在偵查騷擾,再遠就探測不到了。這四周沒有敵人,反而很可疑的樣子。


    繞著涼州城走著走著饒了一圈又迴到了正麵,這逼人的風沙吹得臉生疼,一張嘴就一大把塵土溢滿口中,上校呸的一口唾沫從城牆的缺口處吐了出去。


    隻見這唾沫似乎落地有點快。


    嗯?上校好生有點奇怪,又唾了一口,這唾沫混合著沙塵快速地落了下去。


    “奇怪……”他探出頭去看了一眼,打量了一番。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似乎是這地麵變高了?!


    這些天怕敵軍偷襲不曾打開城門,所以城內和城外的高低差並沒有對比,但今天這一看,似乎城牆已經短了一半。


    下方的木頭和砂土堆砌了起來,照這個進度,再過幾天,敵人不就可以直接沿著坡道走上來了?


    不好!


    這肯上校心裏一想要遭,這必然是王國的陰謀啊。


    “集合!集合!”肯上校慌張地喊了起來:“所有人都過來!一級警報!!!”


    這整個團的法師,包括之前活下來的老弱病殘,200多人都爬到了城牆上,擠在一起,看著是有點密密麻麻。


    但放眼望去,敵人似乎並沒有準備進攻,也沒發生什麽啊,這上校是鬧哪樣?


    隻見肯上校指了指城牆下方,大家都隨著他手指的方向,從城牆上探出了腦袋。


    經曆過之前夜襲的法師們,這十多天前的慘案還曆曆在目,一見這土坡,很多人頓時明白了敵人想幹什麽,這嚇得雞皮疙瘩從背後直接爬到頭頂。


    大部分法師已經無法克製自己的思緒,“王國陰謀ptsd”完全發作,這王國的法師好陰險啊好陰險,如果不是被上校及時發現,怕是又要著了敵人的道。


    “炸!炸平!炸平!”不知是誰帶起頭喊道。


    “他們要沿著坡強襲!”


    “對,炸掉!快!!!”


    “他們要來了!要來了!!!”


    恐懼的喊聲此起彼伏,膽怯在人群中蔓延著,這王國的陰謀幸好被發現,那還不趕緊得消滅在萌芽中。


    當下便俯身施法了起來,也不管有沒有用,趕緊狂轟濫炸一氣。


    但這塵土吧,你這裏炸起來一坨,隔壁就多了一坨。你隔壁炸起了一坨,這裏便多了一坨,此消彼長。


    炸了近十多分鍾,人累得不行,土坡也就降低了一點點,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一寒。這王國搗鼓了十多天的幺蛾子,哪是你一會會就能搞定的。


    “吹!”肯上校急中生智,這敵人既然可以把沙塵吹過來,我們沒理由不能把沙塵吹迴去啊。!


    “對對對,邊炸邊吹!”


    “對對對!會吹風的吹起來!”


    於是這些帝國法師們,會風係法術的都使出了烈風爆,風卷,等各類風係法術,效果拔群。


    而其他法師,則繼續用火球術,炸著城牆下的塵土,希望可以揚起更多一點,讓風趕快吹走。


    一時間,這沙塵暴竟然比平時還大許多,兩三米內已是伸手不見五指,想必大家都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


    大約搗鼓了半個小時,終於肉眼可分辨地看出這城牆下的塵土坡是漸漸的下去了一些。雖說還有些殘留,但總的來說,也就個兩三米厚度,應該不足為懼。


    肯上校長籲一口氣,擦了一把汗。


    但哪有什麽汗,早被塵土糊在臉上變成淤泥一般,周圍其他人各個也像泥人一般,都是黑漆漆的。


    等會一定好好去洗個澡。肯上校直起了身子。隱隱地覺得有什麽不對。


    “住手!”


    並沒有人理他。


    “快住手!”


    隻有附近的幾個法師停下了,迷茫地看著他嗎,這是鬧哪樣?


    而稍遠處的法師們,滿滿的是爆炸和暴風產生轟隆隆的聲音,應該是根本聽不到,繼續釋放著各類法術。


    經過那夜的慘案,這些逃迴來的法師們本是害怕極了,恐懼極了。這十多天被憋在涼州城裏天天吃土,也是焦躁極了。如今既然發現了敵人的計劃,當然得使足全力。


    “快住手!讓他們快住手!”肯上校推了副官一把:“你快過去,讓大家住手。”


    大約小半炷香的功夫,狂躁的帝國軍這才漸漸的停息了下來,大家麵麵相覷。


    十分地安靜。


    不。


    可以說比之前還要安靜。


    除了微弱的風,其他一點點聲音都聽不見。


    王國軍呢?王國軍在幹什麽?


    為什麽王國軍沒任何動作了?


    不詳的預感在肯上校心中蔓延著。


    風沙漸漸的被風吹走散去。


    肯上校擦了擦臉上的土,呆呆地看著外麵。


    探測魔法,是一種感知人和大自然魔力流動的魔法,一般範圍在300米左右。


    而且探測法術對環境要求比較高,人越少,或者越安靜,探測的效果就越好。


    但此前這番狂轟亂炸,整個魔力的流動如同黃河般滾滾,根本無法探知任何事物。


    等沙塵散去後,才看見王國軍此時就在他們城牆50米外,成三列隊伍排開,前排的法師們都已經舉著法杖。


    “火球齊射!”周龍大喊道。


    兩百多個火球,朝著城牆上方中央的位置就猛砸了過來。


    這50米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一般法師要瞄還是能瞄準的,之見上百個火球密集的飛了過來。


    “護盾!結界!”肯上校大喊著。


    這帝國的法師也不是等閑之輩,在看到王國軍的一刻,已經織起了防護結界。


    但這防護結界,同一個位置,哪能經得起這上百個火球的齊射奇襲,尤其是僅有50米距離。


    這臨時起的結界,頓時被打穿了一個大洞,後麵幾十發火球嗖嗖嗖的打在了城牆上方,引起了爆炸。十多個法師被烈焰吞噬瞬間人間蒸發,屍骨無存。


    “反擊,反擊!”肯上校又發布了命令。


    可這些法師哪敢騰出手釋放攻擊法術反擊,生怕自己麵前的結界無法維護,被一個火球竄過來當場斃命。


    周龍在下麵嗬嗬一笑。


    自己早就做了幾手準備。


    在帝國開始清理塵土坡時,己方所有的部隊,除了那幾個刮風搗亂的,大部分就開始恢複魔力,坐地休息。


    待恢複得差不多了,便趁著敵人造成的沙塵,趕緊徒步向前。


    等帝國煙消雲散後,己方大部隊已經在他們跟前,休息完畢,狀態飽滿。


    周龍分配了200個法師做進攻,50個法師做防守,力爭第一輪齊射先幹掉一批。


    這帝國法師部隊本來也就剩下200個左右,被第一輪就幹掉十多個法師,當然,這還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剛才大家歇斯底裏的清理著塵土,很多人魔力早已幹涸,現在根本不及喝魔法水迴魔補充魔力。


    而王國則是休息了近半小時,體力充沛,魔力全滿,真所謂彼竭我盈。


    眼見帝國能維持這防護結界已是耗費了全部氣力,周龍振臂一揮:


    “自由亂射!火力壓製!!”


    見己方已獲得優勢,周龍團長選擇發動了總攻。


    各種各樣的火球、閃電、冰錐、風刃,隨意的對著城牆上方的結界猛攻。


    帝國的法師們用殘存的魔力全力維持著結界術,進行著抵抗。


    這時候,場麵上出現了壓彎了帝國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從人群中緩緩開出來。


    隻見克裏站在一輛裝甲戰車的上方。


    這裝甲戰車,便是這些天他在後方搗鼓的東西。


    這車子說來也很簡陋,5米寬,10米長,采用木製的框架,下方做個十個輪子,左邊5個右邊5個,都是用原木製作,甚是厚實,接觸麵積大在沙地上也能負重前行。


    而裝甲車上,鑲嵌了50枚裝甲,這裝甲不是鐵的,也不是木的,都是人肉做的,準確的說,是用法師做成的裝甲。


    原來這車的前後左右,露天安置了50個位置,每個位置上都坐著一個法師,維持著單人的護盾術。


    這防護結界,是大型法術,沒法移動。可這護盾術是可以隨人移動的,這盾隨人動,人隨車動,四舍五入,就是一個移動堡壘。


    裂空在出陣前,已經對整輛車釋放了反重力法術,這車的體積甚是巨大,消耗了他幾乎所有的魔力。


    而釋放反重力後,這輛車的重量則一下子就輕了許多,隻剩下幾十個人的重量。這車肚子裏最下層,幾十個士兵用力推了起來,這輛土法煉鋼式的魔法裝甲車就咕嚕嚕地往前衝了起來。


    城牆上的帝國軍,眼見這車衝了過來,知道不好,有幾個人抽出手往下進行攻擊,意圖阻止他們前進。可這50多人組成的防護矩陣,哪是區區幾個人可以擊破的。


    不一會的功夫,這裝甲車就衝到了城門口。


    “我去!你們有病吧!”站在城門上的肯上校怒罵道。


    “我們有病?你有藥啊?”克裏不依不饒地噴了迴去。


    “小畜生不要囂張!”說完這肯上校就丟了一發閃電下來,被護盾牆牢牢的擋住。


    克裏見他傷害不到自己分毫,從懷裏掏出了寶典《全國各地罵人語錄》


    開始照著上麵一條條讀了起來,把這肯上校臉上氣得是青一塊紫一塊,可這罵又罵不過。


    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車輛前方的一塊擋板給吸引走了,這是什麽?


    隨著嗝啦啦的響聲,前方鐵皮製造的擋板放了下來,跳下一個女子。


    “上校!!是那個女裝獵魔人!!!”城樓上的一個副官,趕緊給肯上校匯報到。


    這肯上校定眼看去,這女子手持一把長劍,散發著巨大的魔力,揚起了周圍的砂礫。


    這陳島圓子,之前在車內,便已開始盤腿打坐,蓄積起了魔力,待這時早已魔力充盈。


    她人一落地,便開始念道:


    “炎龍啊,依據遠古的契約,棲宿於吾之利刃。”


    “炎龍啊,依據遠古的契約,棲宿於吾之利刃。”


    “炎龍啊,依據遠古的契約,棲宿於吾之利刃。”


    陳島圓子的喊聲一次比一次大,凝聚的魔力一次比一次強,這柄長劍上發出了極為不詳的光芒,隱約的化為一條紅龍纏繞在刀身上。


    “龍神の剣!”隨著一聲大喊,拔刀朝著大門衝了過去。


    一瞬間,世間的光仿佛都被吸走了,黑暗中隻剩下這把閃著光芒的刀在空中飛舞,刷刷刷三刀,這厚實的大鐵門的中間,硬是被砍出了三道炙熱的痕跡,如同被激光切割過一般。


    圓子用力踹了一腳,隻見這塊切割下來的殘片,朝著門內緩緩的倒了下去,哐當的一聲,激起無數塵埃,這大門上被圓子挖了一個三角形的洞,光一下子從門洞裏透了出來。


    從這個門洞往裏看去,帝國之前殘存的地麵部隊,手持劍盾,集結在門口,看來是準備殊死一戰。


    圓子朝著他們微微一笑,屈膝頷首,拉了下裙擺,如同演員退場般旋轉了半圈,讓開了位置


    “排的那麽整齊真是辛苦你們了。”一個金發的法師站在圓子讓開的那個缺口處:“光棱咒!”


    一道白色的激光從法杖的頂端射了出去,瞬間貫穿了十多個士兵,隨著他的法杖向右逐步平移,竟如一把無形的利刃一般把好幾百人給齊刷刷地腰斬了。


    這些人很多都沒來及喊出什麽,就斷成兩截倒在了地上,一些反應過來的則趕緊蹲下趴下,根本不敢動彈。一時間,連王國的人都覺得這般屠戮實在太殘忍了。


    最後下車的是萊昂將軍,帶著車內推車的幾十個敢死隊,手持劍盾從缺口便殺入大門,和圓子一齊血戰一番後奪取了大門後的開關。隨著城門開關的開啟,隻見大門緩緩地張開了牙齒,一半往上,一半往下,打開了最後的通路,這整座城池便暴露在外了。


    此時遠處,見大門已開,近千名騎兵一手持矛,一手舉盾頂在前方,俯身向著大門衝鋒了起來:“為了女皇殿下。”整齊的唿喊聲,響徹雲霄。


    城牆上的法師們一看如此,更是軍心潰散。一些怕死的趕緊使用傳送陣逃走了,沒逃走的法師們,維持結界則更是疲憊,一個閃失便被從結界破洞中穿過來的法術擊中,如此惡性循環,很快就潰不成軍,兵敗如山倒。


    肯上校最後僅帶了五十多個法師從傳送陣逃走,其他留在城裏的傷病號啊,步兵啊,則是無暇顧及,被突入的騎兵部隊全數殲滅。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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