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陸梟寒從書房處理完了公事,推門而入。


    他一進門,便見唐夢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便問道,“唐夢,傷口怎麽樣了?”


    “應該恢複的差不多了。”唐夢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拿出要換的衣服,“我先去洗澡。”


    陸梟寒彎了彎嘴角,跟著她來到浴室。


    “我可以自己洗。”唐夢見他待在浴室裏不走,突然想到了什麽,羞紅了臉。


    “不行。”陸梟寒認真的看著她,“你身體還未痊愈,我來幫你。”


    看著他的表情,唐夢心裏暗想。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聽話。”陸梟寒順手幫她脫下外套,在她耳旁輕輕說,“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唿出的熱氣打在她的耳朵上。唐夢紅著臉,心跳得極快,但沒有再反抗。


    洗完澡好,陸梟寒拿來藥箱,幫唐夢上藥。


    “現在已經不疼了。”唐夢咬了咬下唇,小聲嘟囔著,“其實我可以自己洗的。”


    “你看你的傷口都沒結痂。”陸梟寒板著臉看向她,“醫生說不能碰水。你一個人洗的話,萬一沾到了水,傷口複發了怎麽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唐夢阻止了他一連串的說教,嘟了嘟嘴,“你明擺著就是欺負人。”


    知道她好欺負,知道她拗不過他,每一次都這樣。


    陸梟寒輕笑一聲,摸了摸她的頭,笑著反問道,“不喜歡?”


    唐夢抿著嘴不說話,耳根子微紅。


    倒也不是不習慣。但這種情況下,也隻有他才能這樣臉不紅心不跳的了。


    “嗯?”見唐夢低著頭不說話,陸梟寒彎下腰,湊近了些許。


    唐夢看著他的眼睛,半晌,才紅著臉憋出一句,“行了行了,上完藥了就快走。”


    這個人可能不知道“害羞”為何物。


    陸梟寒看見她的反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唐夢嘟著嘴,不想理睬他。


    陸梟寒彎了彎嘴角,而後也沒再逗她,收拾好藥箱便轉身離去。


    又到了一個周末。


    清晨,郭湘早早的起身,換好衣服,準備去看望萬卉。


    “禹岩,我去看望奶奶。”郭湘背上包,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郭禹岩說,“很快就迴來。你在家裏要乖乖的。”


    郭禹岩沉迷於電視節目,半晌才反應過來,關上電視說道,“等等我,我也要去。”


    郭湘為難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曹脂雅。


    “脂雅,禹岩想去看奶奶。”郭湘說著,一邊換上鞋子,“我正好也去看看她。你同意待他一起去嗎?”


    “可以啊。你就讓他去吧。”曹脂雅在電話另一頭迴答說,“他在你這裏沒有鬧騰吧?”


    “沒有。”郭湘看著郭禹岩堅定的小眼神,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麽。


    “那就好。”曹脂雅鬆了口氣,“你讓他在奶奶家裏乖乖地,不要鬧。”


    說來她也很少帶著郭禹岩去婆家。


    小孫子難得去看望自家奶奶,萬卉肯定是高興都來不及。


    “好的。”郭湘看了眼郭禹岩,掛斷了電話,“禹岩,走吧。”


    郭禹岩激動地跳下沙發,和郭湘一起坐車到了萬卉的住所。


    “奶奶年紀大了,你更要聽話哦。”


    郭禹岩咧著嘴笑,“嗯,我一定會讓奶奶放心的。”


    郭湘牽著郭禹岩下了車,敲了敲門,“媽,我來了。”


    萬卉走出來,看見跟在郭湘身後的郭禹岩,笑吟吟地說道,“哎呀,這不是我們禹岩嘛!今天怎麽有空來啦?”


    萬卉也難得看見自己孫子來看望自己,熱情地招唿他進屋。


    “奶奶好!”郭禹岩笑起來,兩頰的小酒窩若隱若現,“今天放假,我來看看奶奶。”


    萬卉心情大好,拉過郭禹岩,一邊把茶幾上的遙控器遞到他手中,笑眯眯地說道,“來來來,奶奶給你準備了好多零食,你隨便吃。”


    “謝謝奶奶。”郭禹岩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看見滿桌子的零食,雙眼放光。


    郭湘笑了笑,見郭禹岩拿起巧克力,便急忙說道,“郭禹岩,熱量高的東西不能吃太多。你還在長身體,要多吃水果和蔬菜。”


    “你這是什麽話。”萬卉聽了郭湘的話,不樂意了。


    郭湘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毛病,剛想解釋什麽,就看見萬卉關上門,走過去,拍了拍郭禹岩,“小孩子愛吃就讓他吃,開心最重要。禹岩,你愛吃什麽隨便拿,不要跟奶奶客氣。”


    郭禹岩乖巧地點了點頭,拆開一顆巧克力,大快朵頤起來。


    郭湘無奈地看了看郭禹岩,在他身旁坐下。


    這孩子想來萬卉家裏,真正的目的怕不是想要吃這些零食。


    平時自己管得嚴,都不怎麽給他吃這些小零食。


    不過偶爾吃一些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你看他吃的多開心。”萬卉看著郭禹岩,笑得合不攏嘴,“你平時也別管的太嚴了。孩子嘛,就要開開心心的長大。”


    “好好。”郭湘知道拗不過她,點了點頭。


    她這不是怕他吃太多甜食,吃出了蛀牙,也不好跟曹脂雅交代。


    萬卉自然地在郭禹岩身旁坐下,慈祥的看著他,“禹岩,你跟奶奶說說,你在學校裏過得怎麽樣啊?”


    郭禹岩將嘴裏的巧克力咽下去,想了想迴答道,“學校很好呢,還發生了好多有趣的事情。我很開心。”


    “哈哈哈。”萬卉開懷大笑起來,“那你說說,學校裏都發生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郭禹岩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來前一陣子發生的一件趣事,便娓娓道來,“有一次,我們老師在上課……”


    萬卉聽了之後,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看著她眼角的皺紋,郭湘有些心疼。


    萬卉和郭禹岩又聊了好一會兒天,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站起身來,“哎喲,你瞧我這記性,碗也沒洗。”


    “奶奶去吧。”郭禹岩揚起笑臉說道。


    “那你看電視。”萬卉摸了摸他的頭,“在奶奶家裏,就跟在自己家裏一樣,不用客氣。”


    “好的奶奶。”


    郭湘哭笑不得地為他擦了擦髒兮兮的嘴巴,就聽到萬卉一邊往廚房走去,一邊不滿地說道,“你哥已經好幾個月沒來看我了。是嫌我這個老太婆不中用了啊。”


    “怎麽會。”郭湘擺了擺手,一邊走到廚房,幫她一起洗碗筷,“哥他隻是忙於公事,忙完就會迴來看你了。”


    “天天工作,天天工作。他的心裏難道就隻剩下工作了嗎?”萬卉唉聲歎氣的在椅子上坐下,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是不理解他。我是擔心他啊。一忙起來,連個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迴。哎……”


    郭湘將洗好的碗筷整齊的擺放好,“媽,不會的。哥從小就比我孝順。你也不要想太多。”


    “人都是會變的啊。”萬卉佝僂著背,盯著一處地方發呆。


    她想起以前的時光,一家人在一起吃著晚飯。那時候還是很美好的。


    “媽,你也別老想著這件事。你要相信我,他很快就會迴來看你的。”郭湘幫她錘了捶背,一邊說道,“前幾天曹叔叔受到驚嚇,他還得去看望。他不忙誰忙呢。”


    “啊?”此言一出,萬卉怔愣了一瞬。


    她轉了轉眼珠子,很快反應過來,故作擔憂的問道,“他怎麽了?怎麽會受驚?”


    曹雲天還活著?


    看來這一次,陸震國還是失手了。


    “他被綁架了。”郭湘擔憂地歎了口氣,並沒有察覺到萬卉的神色有些異樣,喃喃自語道,“說來也奇怪,這綁架案過去了有一段時間了,卻到現在也沒查出來誰才是幕後主使。我還替曹叔叔擔憂了好一陣子呢。”


    這起綁架案本就來的毫無征兆。不過跟她沒什麽太大幹係,便也沒去多想。


    萬卉聽了她的話,在心裏琢磨了一下,就聽到郭湘問道,“媽,你渴嗎?我給你切水果去。”


    此言一出,萬卉登時恢複了往常的神色,看了看在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節目,一邊吃的津津有味的郭禹岩,笑道,“給禹岩也削一些。他愛吃蘋果。”


    “好嘞。”郭湘聽罷,挽起袖子,在廚房裏忙活起來。


    “那你的曹叔叔現在情況怎麽樣了?”萬卉佯裝很是擔心的樣子,對郭湘問道,“傷的嚴重嗎?”


    她相信懷疑自己的人肯定已經出現了,她得拉攏關係最親近的人做靠山。


    而身邊的最佳人選便是自己的女兒了。


    “現在情況應該還算穩定下來了。”郭湘想起郭牧樊之前說的話,想了想迴答道,“傷的話就是一些擦傷和烏青,主要還是精神上受到了傷害。”


    要說傷的最嚴重的,應該是何書豪了。


    郭湘迴憶了一下。


    那一次綁架,唐夢為了救出何書豪,也是受了不少傷的。


    不過,近來聽唐夢說,她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她才得以鬆了一口氣。


    郭湘補充道,“當時曹雲天受驚還挺嚴重。但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他本就是心理素質比較好的人,現在也慢慢走出來了。”


    萬卉聽罷,佯裝安心地鬆了口氣。


    這陸震國和蘇宏兆還是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封信還是她親筆寫的。


    萬卉不甘心地閉了閉眼睛,頭皮發麻。


    她為這件事情付出了那麽多,終究還是失敗了。


    郭湘削好水果,分了兩個盤子,將其中一份端到客廳裏,“郭禹岩,吃水果了。”


    郭禹岩看得入神,完全沒聽到郭湘的話。


    郭湘不滿地拿過他手裏的遙控器,戳起一塊蘋果直往他嘴裏送,“你吃太多零食會變肥的。別吃了,吃水果。是你最愛吃的蘋果。”


    再吃下去,曹脂雅迴來要認不出自己的兒子了。


    萬卉一邊吃著水果,時不時地往客廳看去。


    郭湘和郭禹岩並肩坐在沙發上,似乎並沒有察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她舒了口氣,心裏埋怨著陸震國和蘇宏兆還是不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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