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司慕深的眼神,如在看一條在地上蠕動的臭蟲似的。


    臉上掛了彩的秦妄言,茶色的瞳眸被猩紅色的光暈所籠罩著。


    他走上去,拽住司慕深染血的衣領。


    男人舉起拳頭,他已經殺紅了眼,把對方往死裏揍,已經成了他身體的本能。


    “秦妄言!”


    沈音音喊住了他。


    男人手中的動作一頓,他轉過頭,看向沈音音。


    他像一頭全身釋放出凜冽殺氣的野狼,這樣的男人,連秦家的保鏢都不敢靠近他。


    沈音音清冷的視線,掠過秦妄言的小腿,黑色的麵料將他緊實的小腿包裹住,也不知道他被巨齒毒鼠咬傷的腿,現在怎麽樣了。


    “上車!”沈音音就對這個男人說。


    男人的唇角,額頭,都有破損出血的痕跡,他的身手了得,可對上了司慕深,再加上半個小時前,才剛打了兩針抗毒血清。


    秦妄言的戰力,明顯不如平時了。


    她一句話,讓男人鬆開了,揪住司慕深衣領的手。


    “砰!”


    失去支撐的司慕深,又倒迴地上去了。


    秦妄言像沈音音走來,像一頭見到主人的狗狗。


    沈音音見這麽多秦家保鏢在這裏,司慕深手底下的人,估計不敢再對她家的別墅輕舉妄動了。


    她就對秦家的保鏢說,“幫我看著別墅,別讓司慕深動這裏的一草一木!我先送你們家爺,去醫院。”


    秦家保鏢看向秦妄言,而秦妄言沒有說話,他走上來,跨上了沈音音的機車。


    沈音音將頭盔遞給秦妄言,“我會開的很快,你抓好了。”


    她話音未落,細腰就被男人緊緊扣住。


    戴著頭盔的男人,把頭盔抵在了沈音音的背上。


    他圈住沈音音細腰的手,收緊了再收緊。


    沈音音被他這麽摟著,骨頭都要勒到一起了。


    “別抱這麽緊!”


    秦妄言將自己的半個身軀,都貼合在了沈音音身上,在其他人眼裏,沈音音的後背與他的胸膛嚴絲合縫。


    “不抱緊了,我會被你甩飛出去的。”


    秦妄言從頭盔裏,低哼出聲來。


    沈音音就拿出,平時沈意寒坐她機車時,將沈意寒綁在自己身上的安全繩。


    如今秦妄言又是中毒又是受傷的,沈音音還真怕他在機車行駛的過程中摔出去了。


    她用安全繩,把自己和秦妄言綁在了一起。


    她俯趴下身,踩下油門,黑色的重型機車發出野獸的低鳴,載著她和秦妄言,唿嘯前行。


    黑色的機車在馬路上穿梭,超過一輛又一輛轎車。


    沈音音的長發飛揚,車速很快,她的耳邊是唿嘯的風聲。


    在行駛過程中,沈音音也沒法問他,他現在的身體情況怎麽樣了。


    但她不敢開太迅猛,以秦妄言現在的身體狀況,他容易不感好受。


    男人敏銳的察覺到,沈音音有意壓著速度。


    秦妄言的大拇指,在她腰側的軟肉上輕輕壓了壓。


    “你放心開,我把你抱緊了,是不可能鬆手的。”


    他沉聲說道,“這點速度,我能承受的住。”


    沈音音沒說話,指尖轉動,加快了速度。


    她把秦妄言送到醫院的時候,秦朝已經聯係了醫生待命了。


    但醫生把秦妄言,從車上抬下來,又是一個難題。


    因為秦妄言緊抱著沈音音,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沈音音往男人手上拍了拍。


    “秦妄言,鬆手!你不要命了嗎?”


    隔著頭盔,男人把自己的腦袋,抵在她纖薄的後背上。


    “我要你陪我。”


    低沉沙啞的聲音,隔著頭盔變得有些不真實起來。


    朦朧的聲線,響鑽進沈音音的耳蝸裏。


    她轉過身,將秦妄言腦袋上的頭盔摘下來。


    男人被頭盔牽扯著,下巴微揚,被帶起的墨色短發,隨著重力散落在他的額頭上。


    他的頭發有些長了,劉海發梢要垂到茶色的眼睛裏。


    瞧著男人臉上斑駁青紫的傷痕,沈音音抿了下幹澀的嘴唇。


    “這裏有醫生,你快配合醫生去處理你身上的傷口。”


    她有商有量的,和這個男人說著。


    秦妄言唿吸沉重,他低垂著腦袋,人就往沈音音身上倒下去。


    “喂?!”沈音音愣了一下。


    她的手掌心從男人的腦袋上蹭過,就發現他的肌膚滾燙,大顆大顆的汗水,從他的皮膚裏滲透出來。


    秦妄言好像昏迷過去了,他的一隻手牢牢的,將沈音音的手腕扣住。


    沈音音深吸一口氣,原本她想把秦妄言送到後就離開的,現在她隻能等這男人清醒過來了,才能脫身。


    她扛起秦妄言的一隻手臂,和醫生一起,攙扶著他,把他放在擔架上。


    vip病房裏,秦妄言躺在病床上,醫生已經將他身上的傷口處理好了。


    沈音音坐在一旁,垂眸注視著,自己被男人扣住的那隻手。


    這男人到底有沒有昏迷?


    怎麽還牢牢抓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沈音音試著將自己的手,從男人的掌控中掙脫出來。


    可無論她怎麽轉動自己的手,都無濟於事,她就伸出另一隻手,想把男人的手指掰開來。


    秦妄言修長的手指,就將沈音音的另一隻手也給抓住了。


    “秦妄言!!”


    沈音音低嗬出聲,她的兩隻手都被男人扣住,她就用自己的腦袋,往秦妄言的胸膛上撞去!


    “咳咳!”


    秦妄言咳出聲來,狹長的眼眸睜開,他轉過頭,看向坐在病床邊的女人。


    忽的,男人的視線凝固住了,陰晦的情緒在他的瞳眸中聚集。


    他從病床上起身,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想去觸碰沈音音的脖頸。


    沈音音下意識的往後躲,男人就轉手按下床頭邊的唿叫鈴。


    鈴聲才剛響,一名護士就進來了。


    “秦爺,請問有什麽吩咐?”


    護士知曉這個男人的身份,她戴著口罩,露在外頭的眼睛,洋溢著滿滿的熱情。


    “你們的眼睛是瞎了嗎?!”


    男人森冷的聲音夾著著冰雹,劈頭蓋臉的砸落下來。


    “啊?”護士懵住了。


    秦妄言質問,“為什麽沒有去處理,她脖子上的傷?”


    沈音音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紫紅色的手指印,她就道,“他們給我抹藥了,塗的是透明的藥膏。”


    男人直接傾過身來,鼻尖快蹭到沈音音的脖頸上了。


    他細細嗅了嗅,確實聞到了藥膏的味道。


    但他的薄唇,依舊抿成了一條直線,“你剛才怎麽沒把司慕深撞死。”


    沈音音揚起卷翹漆黑的睫羽,“我可不想背上一條人命,把我的後半生都撘進監獄裏。”


    男人輕輕捏著,她纖細如蔥的玉白色手指。


    他的語氣淺淡恣意,“你放心,你盡管把他撞死,我會找人替你坐牢的。”


    “……”這三觀炸裂的男人!


    沈音音的雙手,終於從這個男人的掌控下解放出來了,她揉了揉自己被秦妄言捏疼的手腕。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


    沈音音話還沒說完,秦妄言就問她,“你是不是太無情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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