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失去平衡,一個踉蹌撲上前去,原本她的身體不會這麽弱的,可遭遇車禍、難產,在醫院裏就算躺了二十多天,沈音音的身體也沒有恢複到從前的水平。


    白人男子手中的菜刀,往沈音音臉上劈來!!


    沈音音本能的想護著許星願,她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許星願從她身邊推開。


    因為她預感到,不止是酒吧駐唱帶來的這群打手,對她造成了威脅,還有以溫洛北為首的那些人,也會陷她入危險的境地。


    她不能把許星願,給牽扯進來。


    推開許星願後,沈音音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躲開朝她劈來的鋒利菜刀了。


    她本能的閉上眼睛,突然鼻腔裏竄入幽冷的檀香氣息,大難當頭,卻給人帶來無比安心的力量。


    沈音音睜開眼睛,漆黑的瞳眸裏有了怔忡之色。


    她的視線裏,闖入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身姿挺拔的男人,被黑色的西裝包裹的格外禁欲,他一腳踹飛,持刀男人的時候,黑色暗紋的領帶貼合在胸膛上,未動分毫,領帶被金魚樣式的領針固定。


    沈音音一眼就認出來,秦妄言所佩戴的領帶和領針,都是她挑選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看中那枚,橘色琺琅鑲嵌,並用紅寶石做為魚眼的金魚領針。


    這枚領針和秦妄言的氣質是很不搭的,用在成年男人身上,顯得太卡通幼稚了一點。


    可琺琅金魚領針隻有一個,她就算想買下這枚領針,給自家崽崽做西裝配飾,也要買上一對才行。


    但看到她看中這枚金魚領針後,秦妄言就在沈音音耳邊道了聲:“我很喜歡。”


    他都出聲了,沈音音自然就把琺琅金魚領針買下來,給秦妄言做配飾了。


    沈音音迴過神,看到秦妄言一隻手兜在西裝褲的口袋裏,高級定製的昂貴皮鞋,踩在了那名白人男人的手腕上。


    剛才向沈音音揮刀的男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手裏的菜刀也掉在一旁。


    皮鞋下方,響起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這麽嘈雜的環境中,隻有當事人才聽得到。


    白人男子整張臉扭曲起來,爆發出殺豬般的哀嚎聲,而他的同夥,已經被酒店裏的保安全部製服了。


    白人男子原本還想反抗,可觸及男人森冷的眉目,就像動物遇上天敵似的,下意識的戰栗起來,連求生的本能都失去了!


    這名男子在劇烈的疼痛和恐懼中,兩眼一抹黑,直接昏死過去。


    可秦妄言根本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男人的瞳眸顏色,比常人來的淺淡,燈光照亮他茶色的瞳眸,他的眉眼泛出陰冷張狂的戾氣。


    “哢嚓!”


    周圍的喧囂已經停止,酒吧駐唱找來的那些人,全被酒店裏的保鏢扣押住。


    當一切消停的時候,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被秦妄言踩在腳下的男人,嘴角邊溢出鮮血來。


    薄酒酒看到這一幕,驚恐的捂住自己的嘴。


    秦妄言這是殺人了嗎?!


    那個男人隻是拿刀揮向沈音音而已,都還沒傷到她呢,就被秦妄言這麽對待。


    想到這裏,恐懼如千萬條小蛇,沿著薄酒酒的雙腳,爬滿她的全身。


    頃刻間,她的胃裏一片翻湧,剛才喝的酒水,吃的食物,全都從胃裏爭先恐後的,沿著食道瘋狂上湧。


    薄酒酒本能的想把喉嚨裏的異物感,強行壓製下去。


    可被秦妄言踩碎了胸骨的男人,他腦袋一歪,無神渾濁的雙眼,正好往薄酒酒這邊“看”來。


    其實,對方根本沒有在看薄酒酒,可心理作用在作祟,薄酒酒越想越惡心,雞皮疙瘩抖落一地,她終於控製不住的嘔吐出來。


    秦妄言瞥了一眼,被酒店保安製服住的那群人。


    他轉過身,就往沈音音這邊走過來。


    看到沈音音身上,就穿著一件泡泡袖桃心領的黑色連衣裙。


    拉斯維加斯常年高溫,沈音音圖涼快,腳上穿的是粗跟涼鞋,筆直的雙腿雪白勻稱。


    秦妄言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沈音音肩膀上。


    他的聲音清朗低啞,“以後還是別出來了,想喝酒,我陪你喝。”


    沈音音拒絕的很果斷,“我才不想跟你喝酒。”


    雖然,她沒有之前和秦妄言相處的記憶,但沈音音本能的預感到,要是她和秦妄言單獨喝酒,她就隻有被套路的份!


    男人喉嚨一哽,也不計較,當他注視著沈音音的時候,深邃的瞳眸裏浮出笑意來。


    隻要沈音音能待在他身邊,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秦妄言又說,“以後你想去哪喝酒,我讓人給你包場。”


    凱撒皇宮酒店裏,即便加強了安保,也不能讓人安心。


    秦妄言冷眼瞥向酒店的保安隊,保安們一個個低著頭,都不敢抬頭直視秦妄言。


    被兩名保安控製住的駐唱歌手,她還在不安分的掙紮扭動。


    “放開,把我放開!我被這裏的客人欺負了,你們不抓欺負的我的人,為什麽要抓我!”


    這名女駐唱歌手是個混血,從她的樣貌上看,她有一半的華國血統。


    她穿著白色吊帶背心,極短的牛仔褲,腳上踩著十公分的黑色細高跟鞋。


    這樣的打扮,在拉斯維加斯很常見。


    女人還把自己的一頭黑發染成金色,但從發根上,能看出她原本的發色,金色的頭發被編成一大把,細細小小的髒辮。


    她臉上的妝容豔麗誇張,全身皮膚做了美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個女人身上有華裔血統。


    女人見掙紮沒用,她看向秦妄言。


    她看的出來,秦妄言是這裏麵,身份最高的男人


    “喂!你知道我是誰嗎?快把我放了!你要是敢把我交到警察局去,你們都死定了!”


    汪海倫,白虎堂汪惟是你父親。”


    汪海倫被認出身份來,她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露出有恃無恐的表情來。


    “知道我爸爸是汪惟,你們還不快放開我!”


    拉斯維加斯內,黑幫組織眾多,也有不少以華人為首的幫派,汪惟是白虎堂的第三代頭目,還把持著拉斯維加斯內的不少地下賭場。


    秦氏集團在拉斯維加斯投資酒店,很早就和汪惟打過交道,隻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且秦氏的重心在華國,他們在海外和當地人爭搶地盤、客源根本沒用,除了傷和氣外,就算在國外有再多的資產,外來的投資者也守不住。


    但沈音音的車禍的事,查到白虎堂後,線索就斷了,為了繼續追查下去,秦妄言隻能把手伸向拉斯維加斯的黑幫。


    汪惟的女兒汪海倫有明星夢,而且心高氣傲,不想借助汪惟的威名,進入娛樂圈。


    她本來就愛混跡夜店、酒吧,就跑來應聘星空酒吧的駐唱。


    能在星空酒吧駐唱的,就算不是當下熱門的歌手,也是已經在樂壇頗有名氣的。


    但因為對方是汪惟的女兒,秦家的部下有意把汪海倫留了下來。


    原本,他們打算通過汪海倫這條線,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摸入白虎堂內部,調查究竟是誰,給白虎堂下了要殺沈音音的單子。


    但現在,汪海倫帶人鬧事,她和她的人又被酒店保鏢扣下了。


    別說,要把她送進警察局,就算把汪海倫直接放了,她迴到白虎堂,不僅會繼續報複凱撒酒店。


    白虎堂和秦氏集團一旦對立起來,秦妄言的人,就很難再深入白虎堂內部了。


    秦妄言轉過身,把沈音音擋在自己身後。


    從他身上,有無形的威嚴,散發而出。


    他冷嗤道:“我當然不會把你送去警察局。”


    汪海倫看到秦妄言這張臉,忍不住恍惚起來。


    她一直覺得華國人長相平庸,五官輪廓不及m國人立體深邃,但這華國男人,他不僅長得好看,身上還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就算毒藥一樣,明知有毒,卻還有無數人趨之若鶩,想要去沾染,以此來獲得無與倫比的快樂。


    “你就是秦妄言!”


    她來凱撒皇宮酒店的酒吧裏當駐唱,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在現實中,一睹秦妄言的真容。


    這個男人驚人的容貌,已經在m國的網絡上瘋傳,即便他身邊有女人,他也有孩子了,還是有無數人想要接近他。


    “快把我放了!秦先生,你打傷了我的人,好好道歉,我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


    秦妄言既然知道,她是白虎堂頭目汪惟的女兒,肯定不會為難她了。


    男人拿出煙盒來,可又猛地想起,沈音音討厭煙草的味道,他又把煙盒放迴口袋裏了。


    從秦知衍那邊迴來的秦妄言,現在煩透了。


    再加上,眼看著白虎堂的這條線,因為汪海倫主動鬧事而斷掉了,他也懶得再和白虎堂的人周旋下去了。


    秦妄言吩咐自己的手下,“把人押下去,看管起來,再去給汪惟遞消息,他的女兒在我手裏,我想和他當麵聊聊。”


    汪海倫唿吸一窒,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秦妄言拿來當人質了。


    “你敢綁我?!”


    汪海倫叫起來,“你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秦家的保鏢把汪海倫押送走了。


    秦妄言一手攬過沈音音的肩膀,要帶她離開。


    “等一下。”


    沈音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秦妄言看向她。


    女人揚起臉,明媚的眼波瀲灩,勾的人心癢起來。


    “剛才有人往我後背推了一把,害的我差點,就把臉送到別人的菜刀上了。”


    沈音音轉過頭,視線從她身後的這些人身上流轉而過。


    “剛才,是誰這麽手欠?”


    她的聲音不大,卻明媚大方,找人算賬的意思,很明顯了。


    秦妄言趕來的時候,隻看到有人拿著菜刀要劈向沈音音,完全不知道沈音音是被人推了一把。


    瞬間,他的臉色就變得晦澀陰冷起來,裹挾著寒冰的視線,從沈音音身後的這些人臉上掠過。


    溫洛北看到,沈音音一副要秋後算賬的樣子,他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笑道:“什麽被推了一下?沈小姐占著有人罩著你,不要隨便誣陷人好嗎?”


    說著,他還轉過頭,問自己的朋友,“你們剛才有看到,誰推了沈小姐嗎?”


    溫洛北的狐朋狗友,都搖頭否認。


    頂樓風大,沈音音墨色的發絲被徐徐冷風吹起。


    她主動抱住秦妄言的手臂,小鳥依人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聲音變得楚楚可憐起來,“真的有人推了我!但是要讓推我的人,主動承認,這好像很難呢。”


    秦妄言的手臂被人抱著,沈音音頭一次依靠他,男人的心口熱了起來。


    但他頭腦清明,一下就明白了沈音音的意思。


    在這樣的情況下,肯定不會有人敢出來承認,他們剛才推了沈音音一把。


    既然沒人承認,那在場的每一個人,秦妄言都不會放過的。


    沈音音明顯也不想放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她往秦妄言身上一靠,要借刀殺人!


    這群京城的富家少爺,有什麽了不起的。秦妄言咳嗽一聲,整個京城豪門圈子都能抖三抖。


    雖然猜到了沈音音想利用他,挫挫這群京城富家少爺的銳氣,但秦妄言就按照沈音音的意思辦了。


    “既然沒人承認,誰推了音音,那每個人就都有嫌疑。”


    男人冷酷無情的命令自己的下屬:“拿尼龍繩來,把他們的雙手綁在欄杆上”


    說完,秦妄言就帶沈音音離開了。


    溫洛北在憤怒咆哮,溫家的保鏢上前保護溫洛北,可他們根本敵不過秦家的保鏢。


    最終,溫洛北一行人,被人用尼龍繩困住雙手,綁在欄杆上,獵獵大風,吹的他們整張臉都麻木了。


    “我剛才,好像看到是酒酒你伸出手,推了沈音音。”


    “我沒有!我怎麽可能幹那種事!”薄酒酒立即反駁。


    又有一個人說道,“提議來這裏喝酒的是你,這你得承認吧,要是沒有你的提議,我們會被人綁在這裏吹風?”


    薄酒酒本來就理虧,被人這麽說,她低著頭不說話了。


    邊上幾個氣不過的豪門少爺,就拿腳狠狠踹了她,以此來泄憤。


    *


    沈音音告別了許星願,跟著秦妄言迴到酒店房間裏。


    她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眯起眼睛來,笑著說,“被你綁的那群人裏,有一位是京城溫家的少爺,政界第一家族的那個溫家哦。”


    “我知道。”男人一邊解開領帶,一邊用低啞的嗓音,迴應著沈音音的話,


    沈音音看向他,對秦妄言說的很明白一些,“你得罪了溫家!”


    男人解開襯衫的扣子,雙手搭在沙發椅背上,他在沈音音身後,俯身下去,在女人耳邊曖昧吐息:


    “我是為了你,得罪溫家~”


    可他說出這句話,卻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反而讓沈音音聽出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沈音音心裏頭一陣惡寒,臉頰上卻熱了起來。


    “你把黑幫老大的女兒扣下,又是怎麽迴事?”她扯開了話題。


    “抓個人質,方便和汪惟做交易。”秦妄言似乎根本不把白虎堂放在眼裏。


    沈音音轉過頭,就對他說,“凱撒皇宮酒店是你的地盤,但白虎堂是拉斯維加斯的地頭蛇,惹了白虎堂,隻要你待在拉斯維加斯,就會有性命危險!”


    秦妄言這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男人垂下幽長的睫羽,性感的唇畔噙著淺淺的笑意。


    “你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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