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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_83268第一百二十二章


    又是一年冬至,家家戶戶都要吃餃子。


    不過宮裏頭卻有些安靜,實在是太後這幾個月身子都不太好,其實主要是心情不太好。就連文貴妃這等喜好鮮豔衣裳的人,如今去太後宮中都不敢穿的太鮮豔。


    不過今日太後卻有些高興,皇上身邊的二總管富海,這會弓著身子在她跟前迴話呢。


    太後臉上帶著喜色問道:“許家人已經進宮了?”


    “還沒呢,不過已經進城了,皇上已經派人去接了。不過總歸是要讓人先到驛站休息會,才能進宮給皇上和太後您請安,”富海一臉笑意地迴道。


    太後也點頭,又吩咐:“你迴去便同皇上說一聲,今個就別讓進宮來了,再驛站裏頭好生休息一晚,明個再來。”


    這會太後又想起別的事情一般,問道:“這會許家夫人來了嗎?”


    富海這會身子弓著,垂著頭迴道:“奴婢聽說這迴隻有許家小姐進京受封,所以晉陽公和夫人都沒迴來。”


    “唉,晉陽公也未免太謹慎了些,當年皇後娘娘雖有如此吩咐,可到底沒有發了明旨,他們便是進京,也算不得違背了先祖的意思,”太後說道。


    不過她也隻是自言自語罷了,並不是同富海說話。


    太後又讓人給富海拿了賞銀,富海歡喜地收下後,又聽太後問道:“恪王爺有請安折子迴來嗎?”


    富海心裏一咯噔,他就知道這差事若真是好事,懷濟那老家夥就不會輕易地讓自己來了。太後娘娘為了皇上派恪王爺去邊關的事情,很是不高興。可是皇上這也是出於無奈啊,雖說太監不得幹政。


    但是富海這種級別的太監,對朝政還是有些了解的。


    遼關馬市要重開,皇上當然想派親信前去。不過朝中大臣明爭暗鬥了這麽久,最後卻落在了從來不顯山露水的恪王爺身上,很是讓人大跌眼睛。


    “奴才並不知,”富海知道這種事情從來是說多錯多,所幸他一句不知,太後也不好為難他。


    太後見他不願多說,也是歎了一口氣,揮揮手道:“你迴去吧,好生伺候皇上。”


    “謝太後,奴才告退,”富海弓著身子往後退,一直到門口才轉頭出去。


    待富海走了之後,太後又深深歎了一口氣,而旁邊站著的宮女嬤嬤都不開口說話。最後還是跟在太後身邊幾十年的康嬤嬤,開口勸道:“王爺有那麽多的侍衛保護,定然是無事的,您就不要太擔心了。”


    陸庭舟是幼子,雖說皇上愛長子,百姓愛幺兒。可先皇在世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小兒子,而太後再皇後後期也依靠這個兒子,時常能讓皇上到宮中來。


    如今他去了邊境,關外可都是虎視眈眈的彪悍牧民,怎麽能讓太後不擔憂。


    因為這事她還很是沒給皇上好臉色看,所以皇上這幾日也未來壽康宮給太後請安。


    “晉陽許家,我怎麽沒聽說過?”謝清溪聽蕭熙問自己,過幾日的宮宴,她會不會去參加時,還有些吃驚。


    謝家在沒有女眷在宮中,就算老太太如今是個誥命,不過也就是逢年過節才入宮領宴,從不曾有過體麵單獨給太後召見的。


    倒是謝清溪因在成王府受驚,還曾經被太後和皇上召見過。那也是她第一次麵聖,見到這個帝國最高的統治者。


    蕭熙很是恨鐵不成鋼,她道:“連晉陽許家你可都不知道?”


    於是,蕭熙立刻開始給她科普關於許家的傳奇。


    許家乃是大齊朝開國許皇後的娘家,相傳當年太、祖起兵時,許家就是最早一批跟隨□□的家族。而許皇後則是□□一生摯愛的女子,許家更是在太、祖征戰四方之時,傾覆全族之力來幫助□□。


    可是在立國之後,太、祖封許家家主為晉陽公,但是許皇後卻要求許家退守晉陽,永世不得再進入京城。


    雖太、祖苦勸,但皇後依舊如此做。待到了後來,太、祖便頒布了一道命令,日後隻要是許家嫡女,皆可封為郡主。


    “許家嫡女都可以封為郡主,可郡主不是親王女才能封的,”連謝清溪都吃驚不已。


    蕭熙也點頭,歎道:“這是開國皇上給許家的恩典,是無上的榮耀。”


    謝清溪突然想認識那個驚才絕豔的開國皇後,雖然在大齊史記之中,對於她的記載並不多。可是陸庭舟身為陸氏皇族之人,可以觀看皇室秘密流傳的傳記,這當中記載了很多世人所不知的事情。


    而許皇後,就是他所提過的,驚才絕豔之人。


    一個能讓開國皇帝終其一生所愛的女子,必是光芒萬丈讓人敬仰的吧。


    “不過說來也奇怪,雖然有了這個恩典,但是許家居然連著三代都沒出過一個嫡女了,雖然也有女兒,不過都是庶女。直到這一輩兒才出了一個嫡女呢,”蕭熙搖頭說道。


    “表姐,你的及笄禮準備的如何了?”謝清溪這才提起她此次前來的主要事情。


    蕭熙不在意地說道:“如今我娘正在煩,是請誰做正賓呢。祖母的意思是請寧侯世子夫人過來,不過我母親好像不太想慘禍寧侯府的事情。”


    其實京城的貴族圈是一陣一陣地熱鬧,之前寧侯府四房的少爺在自家老祖宗的壽宴上頭,公然同丫鬟在花園裏頭行不軌之事,這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寧侯府還被禦史參了一本,說寧侯掌家不嚴。


    再加上那個少爺之前又和文選一起闖了禍,被關進京兆尹牢裏,結果剛放出來沒多久,又惹出這樣的事情來。這迴寧侯都出麵了,聽說讓人狠打了他幾十大板,如今正在家中禁足了。


    後來寧侯夫人就說,這事是世子夫人指使人做下的,是為著壞了四房的名聲。其實寧侯夫人這也是氣急敗壞的一時之言罷了,結果世子夫人家裏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就去了譚家,質問寧侯夫人說這話可是有證據。


    結果寧侯夫人自然是拿不出證據,而世子夫人也是出身勳貴家族。這下人家親娘不願意了,拉著寧侯夫人就要進宮,請貴妃娘娘評評理,這紅口白牙地就是冤枉人。如今世子夫人家裏頭也有幾個侄女要嫁人呢,你這麽破壞人家出嫁女的名聲,這讓人怎麽能忍。


    關鍵這迴,連寧侯府的世子爺都硬氣了。對著寧侯就說,孝敬繼室夫人是應該的。但是你這麽空口無憑地汙蔑別人,就算是長輩也不行。要是夫人不將此事說清楚,就算官司打到禦前去,也是不怕的。


    這事鬧得是沸沸揚揚的,雖說別家為著爵位的事情,弄得各個也是眼紅脖子粗的。不過象譚家這樣擺到台麵上來的,還真是不多。


    寧侯府是蕭老太太的娘家,如今鬧成這樣,她也是臉上無光。所以就想著,趁著孫女這會及笄禮,請了寧侯世子夫人過來,也算是讓這事掀過去。


    謝清溪對於京城這些勳貴圈的八卦了解不多,基本都是從蕭熙這處聽來的。不過她聽蕭熙說了這麽多,也是說道:“我覺得舅母擔心的也是對的,畢竟表姐你一輩子也才一會及笄禮。我娘說女子及笄了,就是成年了,也該……是個大姑娘了。”


    “也該嫁人了,是吧,”蕭熙見她後頭頓了一句,就知道這姑娘什麽話沒說出口。


    謝清溪驚歎,笑道:“表姐,你果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什麽蛔蟲啊,說的這麽惡心,”蕭熙怒道。


    不過她說完就安靜了下來,女子說到成親總是會有些羞澀。蕭熙平日雖然也大大咧咧地,不過對於這些事情在旁人跟前也是羞與提及的。


    “你知道嗎?我娘早就在外頭給我相看親事了,隻是先前她一直沒鬆口,昨個她跟祖母在裏間說話的時候,我過去聽了兩耳朵,這才知道她竟是屬意梁國公王家二房的王渝煊。”


    謝清溪一臉震驚地看著蕭熙,不是都說古代貴族少女,羞於提起自己的婚事嗎?怎麽她這個表姐這樣的膽大啊。


    結果這還沒完呢,蕭熙很是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那個王渝煊,和我二哥是一路貨色,自詡風流倜儻,要真論起真才實學來,便是一百個他都比不上二表哥。”


    謝清溪一聽她誇讚謝清懋,立即附和:“可不就是,我覺得這些個勳貴子弟,仗著自己的出身,一個個略學了兩首詩文就開始咬文嚼字的,真真是酸死人了。”


    “聽我二哥說,這個王渝煊房中有個貌美的丫鬟,自小就跟在他身邊,他還教她讀書寫字,”蕭熙一臉鄙夷地說道。


    謝清溪一聽這個,就立即想起杜家那個倒黴的杜同霽,原本一個好好的勳貴子弟,如今去鄉下種田去了。


    所以這會一聽蕭熙這麽說,她立即將杜同霽作為反麵教材拎出來。不過她也安慰道:“好在舅母如今也隻是想想而已,這個王渝煊如此行事,舅母定是不會幫你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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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你傻還真是傻,”蕭熙看了她一眼,肯不能拿手指頭將她點醒。


    她道:“這個丫鬟如今也隻是個丫鬟而已,並不是過了明路的通房。況且這事也隻是我二哥和我私底下說的,我如何能和母親說。”


    況且這婚事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象蕭家這等規矩人家,又怎麽會露了消息讓女兒知道了。所以最怕的就是,遊氏將此事定下後,才告訴蕭熙,到時候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那你就讓二表哥透露給舅母嘛,反正他和王渝煊挺熟的,”謝清溪出主意。


    蕭熙一臉無奈:“你以為我沒想過嗎?這事也還是我偷偷聽來的呢,到時候我二哥跟我娘這麽一說,她肯定會問他是怎麽知道的。到時候怎麽去圓這個謊呢?”


    謝清溪這會是真的沒話說了。


    “那我也沒法子了,”謝清溪無奈地說道。


    蕭熙一臉血地看著他。


    結果下午謝清懋來接她迴家,兩人上了馬車之後。謝清溪就想起剛才蕭熙說的話,她歎了一口氣,惹得謝清懋抬頭一直盯著她看。


    “清溪,是怎麽了?有什麽心事嗎?”謝清懋性子本就寡淡,如今這樣已是因為她是謝清溪了。


    謝清溪一臉撅著嘴巴,說道:“大哥哥和二哥哥以後也會成親吧?”


    謝清懋顯然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在片刻尷尬之後,輕聲道:“小孩家家,怎麽想這些問題。”


    謝清溪剛想她聽蕭熙說了議親的事情,突然又頓住,說道:“今個我在永安侯的時候,聽見兩個小丫鬟在議論,說表姐正在和梁國公王家的公子議親呢。表姐以後若是嫁人了,就不能再和我一塊玩了。”


    謝清懋見她一心隻念著玩,也是覺得有些好笑。所以他摸著謝清溪的腦袋,輕笑著說道:“你喜歡四表妹?”


    “那當然了,我從小到大認識的姑娘當中,和表姐的關係最好了,”謝清溪點頭。


    “那那兩個丫鬟有說表妹是要和王家哪個公子議親呢?”謝清懋又問道。


    這會連謝清溪都忍不住抬頭看他,咦,按照她二哥哥的性格,聽到自己說這些,難道不是應該板著臉說,這些事情不是你一個小孩能說的。


    謝清溪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順利,立即說道:“我聽其中一個丫鬟說,好像是叫王……王渝煊的。”


    這會謝清溪突然想起來,謝清湛蹴鞠隊友裏麵好像有個叫王渝西的,按著這名字來看,要不是親兄弟,最起碼也得是本家兄弟吧。


    “王渝煊啊,”謝清湛點了一下頭,卻沒再說話。


    謝清溪一聽這話,還以為謝清懋認識這人,便趕緊問道“二哥哥,你認識他嗎?他人怎麽樣啊?”


    “我曾受他邀請去過一迴梁國公府,當時我們幾人在他院子中品詩論道,他的丫鬟泡的一手好功夫茶,眾人稱讚不已,”謝清懋道。


    謝清溪見了這話,隻覺得失望,這算什麽話嘛,你說說他人怎麽樣,性格怎麽樣,最起碼……


    他的丫鬟……


    謝清溪這會才後知後覺地迴憶起謝清懋方才說的話,她又想起蕭熙和自己說的。


    “功夫茶啊,我都沒怎麽喝過呢,看來他的丫鬟還挺心靈手巧的,長得如何啊?模樣好看嗎?”謝清溪覷了謝清懋一眼,將話題扯到那丫鬟身上。


    誰知一直侃侃而談的謝清懋,突然手指曲起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他輕聲囑咐:“雖說你表姐在同梁國公家議親,但這到底沒過了明路,你同哥哥說自然是無妨的。但是可別和旁人說,不然會誤了你表姐的名聲。”


    “表姐也沒同梁國公家議親,隻是舅母有些意思罷了。要是真誤了表姐的名聲,那就把二哥哥你賠給舅舅。”謝清溪捂著自己的頭,不高興地說道


    謝清懋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意,他問:“真那麽喜歡你表姐。”


    謝清溪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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