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麥越說越過分,夏季聽不下去了,欲推開方向:“你走吧,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你管不了的。”方向當然不肯走,又道:“我可以走,但你跟我一起走。”夏季垂下頭,默不做聲。見方向根本帶不走夏季,田麥扭曲的自尊心又開始膨脹了。他推推掇搡,要趕方向走,並告誡夏季:“以後少跟這種人摻乎,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是啊,我到底是誰?我是你田麥的誰啊?”夏季不止一次這樣捫心自問,可是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樣。她無法忘記那個悲傷的日子,那個送她糖吃的男孩,所以她無法離開田麥,因為他早已刻進了她的心裏!即使方向突兀地出現在她的生活裏,盡管方向的經濟條件是田麥無法企及的,盡管方向的紳士風度是令每個女人傾心不已的,但這些都無法使夏季心動,自從她心裏有了田麥這個人,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可是方向也並非輕易放棄的人,尤其是當他得知夏季賺錢的動機後,對夏季的憐愛油然而生,他聽不得田麥貶損她,也看不慣她被他###,男人強烈的保護欲驅使著方向挺身而出:“你有什麽資格教訓夏季,作為朋友,她所做的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限度。我的話說完了,我現在可以走了,但在走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他絕不會跟田麥動手的,一來是礙於夏季,二來以他的身份,同這種人動手無異於自貶身價。他要做的是解救夏季,而不是為難她!於是,他強行拉起夏季的手,拽著她就往外走。他力氣很大,夏季根本掙脫不開,一步一迴頭,不舍地看著田麥陰摯的臉,心裏又驚又怕。


    田麥眼看著夏季從自己麵前被人帶走,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雖然表麵上毫不示弱,但心裏對於方向這種富二代還是不想招惹的。所以,他隻能將無法暴發的怒火全撒在夏季的背包上。他把背包狠狠地往地上一摜,發瘋似的踩裏麵的東西。他恨自己不敢追上去,恨自己沒有方向那樣的勇氣,更恨自己卑微的命運。


    方向拉著夏季一路狂奔到樓下,直到上了車才鬆開手。一路上任憑夏季怎麽喊叫,他都不理會,鐵了心要帶她走。夏季淚眼朦朧地斜睨他,賭氣地道:“你把車門打開,我要下車,我要迴去。”原來方向把車門反鎖了,為了切斷她的退路,為了不讓她再迴去挨罵,他不怕與她翻臉。


    “你迴去幹什麽,還去挨罵嗎?”方向激動地喊道。夏季卻不理會,依舊吵著要迴去。方向冷靜了一下,抑製著憤怒的心情繼續勸她:“愛是相互的,可是現在我隻看到了你的單方付出,看不到他對你有幾分迴報?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但我告訴你,這樣的愛不值得!”


    夏季隻是瞪著他,什麽也沒說。他不懂他們的感情,因為他沒經曆過他們的過去。方向也看著她,良久,道:“對不起,剛才我太衝動了……”夏季拭去淚水,淡淡地道:“我不怪你,謝謝你,你不知道我們的過去。”


    方向不可思議地打量著這個小女孩,她的臉上多了幾許蒼桑和哀愁。他從手抽裏拿出一罐飲料來給夏季,然後靜靜地等待著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他知道每當這個時候,女孩子通常要開講了:


    “很多年以前,我養父母去逝的那一天,我哭得成了淚人,那種成為孤兒的心情你是不會體會的,直到現在我還是常常覺得自己是個孤兒,寄居在親生父母的家裏,那時我住在鄉下,我一個人站在家裏,哭啊,哭啊,根本沒有人管我的死活。(..tw好看的小說)雖然村子裏人很多,但親戚們都在想,這個孩子可別輪到我家來養,我就像瘟疫一樣,沒人理會,隻有他,田麥舉著一塊糖,送到我麵前,跟我說‘姐姐不哭,給你糖吃’,那種溫暖,像你這種有錢人是不可能體會的……”


    方向出生在商人家庭,自幼優越的生活環境,使得他沒有多少機會去體會生活的磨難;可是夏季不同,幼年時期的經曆,給她的人生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甚至改變了她的性格和人生。


    “所以,你就愛上田麥了,也算是青梅竹馬?”方向道。夏季點點頭:“如果我們倆一直待在鄉下,或許不是現在的樣子……”方向又繼續問道:“你們現在的關係,一點也不像青梅竹馬了,到底是誰變了?”


    夏季頓了頓,望著車外瀟瀟夜色,不禁悲從中來,感慨萬分:“我們都變了,為什麽人會變?為什麽不能迴到小時候呢?”方向也被她的悲傷傳染了,歎道:“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你後悔認識田麥這個人嗎?”夏季毫不猶豫地道:“不會,如果再迴到那一天,他還會送我糖吃的話,我還會選擇同他在一起,盡管我還會像現在這樣傷心,也絕不後悔!”


    方向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才好。兩個人靜靜地坐在車裏,聽著方向最喜歡的藍調,望著霓虹燈下的夜色……一切應該發生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卻發生了。方向突然踩下油門,車子在路上飄移,夏季緊緊扣上了安全帶:“我們去哪兒啊?”方向賣了個關子,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很快車子停在lovethis門口了,酒吧已經打烊了,方向叫夏季在車上等,一個人進了酒吧。不一會兒,他迴到車裏,把一達錢交給夏季。夏季愣了愣,問道:“這是什麽意思?”方向道:“明天你把它交給田麥,給他媽媽治病用,不夠的話,我這裏還有。我知道這不是個好辦法,但我還是希望你過得輕鬆點。”


    夏季把錢塞給方向:“我不能要你的錢,我們隻是雇傭關係,沒有這麽深的交情,而且我也還不起……”方向搶著道:“我沒想過要你還。”夏季道:“那我就更不能要了。”方向不解地問:“為什麽?這錢對你來說不是很重要嗎?”夏季道:“那不一樣,這錢對我來說是很重要,但我需要的不是施舍,我得靠我自己的力量去幫助田麥。”


    夏季的堅定和倔強叫方向暗自佩服,他喜歡她的執著,喜歡她對愛情的專一。他隻是遺憾自己沒能在田麥之前認識夏季,或許她不會受苦,不會被田麥這種人耍來耍去。方向隻好退一步,再道:“算我借你的,怎樣?”夏季還是堅決不肯收下。方向又拿出紙筆來:“不然你給我寫借條,我從你工資裏扣,什麽時候扣完了,咱們的債就兩清了,你看如何?”


    這一迴夏季才勉強同意,她飛快寫好借條,臉上終於露出難得的笑容:“好吧,算我借你的,不過我還是要找那些錢,怎麽也要知道丟在哪兒了,一找到我就立刻還給你。”方向敷衍地點點頭,他根本就不想讓夏季還錢,他希望她永遠還不清這筆錢,永遠欠著他這份情。隨後,方向驅車送夏季迴到了家。


    林紅玉和莫少勳見女兒迴來了,火氣也消了,不敢再多言語,一家三口在隔閡中度過一夜。第二天,夏季迴到學校,就沿著昨天她所有經過的路線一點一點地查找。她從操場找到教室,又找到更衣室,一點線索都沒有。當她正爬在地上查找更衣試衣櫃底下時,一隻小手突然拍了她後背一下,嚇得她一激靈,從地上跳起來,撞到了頭。


    開玩笑的人,正是夏季的密友安淺霓。雖然兩個人不同年級,卻甚是談得來。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安淺霓跟田麥同班,夏季常常從她嘴裏套來關於田麥的消息。今天安淺霓又是來八卦田麥的,不成想卻碰見夏季四處找東西,知道她最近心情鬱悶,就想開個玩笑逗她開心,卻不料弄巧成拙了。


    “你這是找什麽啊?”安淺霓問。夏季揉著頭,眯著眼睛,道:“找錢呢!”安淺霓以為她在開玩笑,又問:“找什麽錢啊?你應該去找你爸爸要,他不是挺有錢嗎?”夏季瞥了她一眼,道:“你剛剛害我撞了頭,現在又胡說八道的,你誠心氣我吧?”因為夏季最不喜歡提起她現在的父母,所以她稍稍臉色發沉,安淺霓就意識到說錯話了,馬上解釋:“我錯了還不成嗎?你真是在找錢嗎?”


    夏季點點頭:“有一落錢,我昨天放在背包裏的,結果晚上一翻背包不見了,我想一定是掉在什麽地方了,你幫我找找。”安淺霓道:“有多少錢啊,用得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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