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敗的痛苦也有成功的喜悅酸甜苦辣五味雜陳這就是生活。(..tw無彈窗廣告)要感謝上蒼賜予了人類豐富的情感才能從生活中體驗到生命的妙諦。


    在迴憶塵封了四百多年的往事的過程中淩梅的情感一直隨著跌宕的記憶而起伏不定一會被刻骨銘心的心靈之傷刺痛一會又重新陶醉在愛的甜蜜中一會在審視過去的自己時感到失落一會又再度現自己是多麽的幸運。尤其是想到了他那個她魂牽夢繞的人那個同她一起許下無悔誓言的人她更是深陷於愛的泥沼中不能自拔。明知道會愛得越深別離時的痛苦也越深卻怎麽也無法忘卻那份真情因為那永恆的契約已經深深烙印在了靈魂深處。閉上眼睛淩梅眼前還清晰浮現著那朵怒放的火紅梅花它的花瓣邊緣是獨一無二的――那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啊!


    好半天她才睜開眼睛問道:“一直到最後他也沒說他的名字、為什麽會在這裏又是怎麽救的我可我全都知道了你們猜得出是怎麽迴事嗎?”


    “是精神感應吧?當兩顆心重疊在一起時語言反而成了溝通的累贅。”蘭德爾說他也有過那種體驗不過不同的是那不是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愛侶而是另一個自我。


    “沒錯”淩梅點點頭臉上籠罩上一層紅暈“他第一次吻了我吻得那麽深那麽長久……一瞬間我想知道的一切全都一股腦鑽入了腦海。他是誰、從哪裏來、怎麽遇到我的、海底的怪物是什麽……答案盡在不言中。”


    於是她開始繼續她的故事……


    *****


    就像人類的曆史一樣凡是經人描述出的東西沒有絕對的真實。


    《一千零一夜》本來就是民間傳說的匯集可靠性更打了折扣因為人們聽說的更容易偏離真實。不要小看無稽的流言蜚語在沒有任何媒體的時代它也擁有龐大的傳播渠道和無數無比虔誠的“用戶”傳播度更是連皇帝的驛站也無法比擬;而有了媒體推波助瀾後謠言更是會如同溫室裏的花朵一樣迅茁壯成長並孕育出惡魔的果實。就像那個童話一樣“打死了七隻蒼蠅”簡簡單單一句話如果在人群中經過口耳相傳沒準那就會變成“一下打死了七個巨人”之類荒誕不經的傳言。


    再加上別有用心的人會刻意散布歪曲真相有利於達成自己目的的假消息。“惑亂民心”、“妖言惑眾”、“煽動作亂”自古都是會嚴懲的罪名而當掌權者自己編織出美麗的謊言或者聳人聽聞的爆炸消息時它們又會被稱之為絕妙的“計策”了。計謀和陰謀詭計之間其實並無本質區別同樣都是欺騙又何談是否光明正大呢?喜歡劃分善惡、標榜正邪勢不兩立的人本身便是惡魔的子民狡猾得緊因為他們善於製造“立場”、“理念”這種無形的東西來打壓異己。


    《漁翁、魔鬼和四色魚的故事》就撒了個大謊。


    一網不撈魚二網不撈魚三網不撈魚四網撈上個……封印在銅瓶裏的魔鬼!碰上被關了太久、沒事就怨天尤人最後許下誓言要殺死救自己的人的魔鬼老漁翁用那種“我不信你能進去”的把戲激魔鬼重新迴到銅瓶上演了一出堪稱腦筋急轉彎經典範例的好戲。[..tw超多好看小說]故事到這裏一直都沒什麽問題相比狡猾的人類低等魔鬼的思想算是很單純了他們空有力量和魔力卻隻被殺戮和破壞的衝動引導才沒本領破解哪怕是個農夫做的圈套。在寫給小孩子的故事書中老漁翁將銅瓶永遠拋入大海還要告訴世人不要再打開封印多麽完美的結局多麽高尚的情操多麽富有教育意義!或許這可以和《中山狼》、《農夫和蛇》並列為三大小心忘恩負義的說教故事但大人們都知道這隻是才不是真的隻是騙騙小孩子罷了。什麽“你大鑊了我要把你拋入大海悶死你呀”隻不過是圖個嘴痛快的威嚇永遠不會付諸實踐。可憐、膽小……那隻不過是和某個內褲外穿的新聞人物一樣掩人耳目的假象唯獨差了尚未被明的眼鏡和拉開襯衫現出的s標誌而已。作為一個古代的談判專家老漁翁知道如何占據上峰威逼利誘爭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漁翁放我出來吧這正是你講仁義的機會呢!我向你賭咒今後我絕不危害你而且還要給你一樣東西它能使你財致富。”這才是漁翁想要聽的話。魔鬼的利誘、惡魔的契約在不貪心的人麵前隻是廢紙一張而漁翁更是事先擬定不平等條約然後逼著魔鬼去按手印的高手。


    黑島國的坐標、珍稀的四色魚那才是最終目標。要不是有“卑鄙無恥的騙子王”、“一流陰險的敗類冒險家”、“零下二百七十三點一五度也凍不死的千麵怪人”之類林林總總的稱號辛巴達也不敢接這個無人問津的s級賞金任務。與以往的死纏爛打比起來這次隻化裝成漁翁就大功告成實在是他極富傳奇色彩的冒險生涯中的一碟開胃小菜。


    當然這些還和即將要戳穿的謊言無關那個謊言就出在黑島國上。對四色魚的來曆感到好奇的國王會有那麽好的運氣憑一把普普通通的劍幹掉會魔法的黑奴和黑島王後嗎?古人或許會相信神的奇跡但玩慣了rpg的現代人才不會上當巨大的等級差、能扭轉乾坤的極品武器裝備的缺乏、高階魔法師對不入流的戰士……在這種情況下光有勇氣的勇者隻有送死一條路。更何況俗話還說“好奇心害死了小國王”呢?國王才沒有殺死敵人更沒有破解黑島國的詛咒――什麽假扮黑奴騙過妖婦之類的隻是後來代替一去不複返的國王坐上寶座的辛巴達在茶餘飯後給宮女們講的故事罷了。你見過走入虎口的綿羊還活著從老虎屁股裏走出來過嗎?


    既然沒有那樣的綿羊所以也就沒有那樣的國王。


    淩梅通過從化名為“黃大河”的聖火槍戰王那裏得來的知識知道了那個黑奴究竟是什麽――禁忌的煉金術――人體煉成的產物homuncus被稱為“人造人”的怪物。而創造他的煉金術士正是那個王後那並不是她的真實麵貌和身份她也是通過不斷更換肉體來延續著早已近乎油盡燈枯的生命的。[..tw超多好看小說]至於創造那個禁忌之物的最初動機其實不僅單純也很值得同情――隻不過是想通過自己掌握的煉金術從冥府召喚迴死去的愛侶。


    愛得越深別離時的痛苦也越深卻怎麽也無法忘卻那份真情因為那永恆的契約已經深深烙印在了靈魂深處。


    但禁忌之所以被稱作為禁忌不是因為會砸了死神的飯碗而是因為受到煉金術原理的限製根本無法達到使死人重生的目的。即便精確計算出構成*人體的各種元素的份量用等價交換的法則加以塑造得到的也隻不過是形態近似的肉體罷了。靈魂和什麽等價?該用什麽來交換?幾乎沒有煉金術士能迴答出這個問題。而沒有填入已然墮入黃泉的靈魂又怎麽談得上是完整的生命呢?就更談不上是還原了當初想挽救的那個人了。


    一切都是虛幻的泡影。


    其實每個個體的靈魂都是不同的失去了就無法用等價交換原則來換取或許研究一下亡靈法術或者招魂巫術反而是更可行的途徑但自詡為“抱有嚴謹治學態度的科學家”的煉金術士泰半不懂得這個道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時間是最容易被忽視、卻最具威力的武器幾千年過去了王後用盡所學的煉金術也無法延續自己的生命黑島國也沉入了海中從閑談中的故事變成了遙遠的傳說。但介於生物與非生物之間的人造人卻幸存下來在廢墟中等待、等待……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麽但隱隱約約覺得失去了什麽在期待那不可能的重新降臨。


    人造人會有愛情嗎?這個研究課題至今還沒有答案但我們知道王後欺騙自己對那個替代品傾注了全部感情而那近似人的人造人也對這份還算真摯的感情有了某種感應。


    技術的悲劇抑或時代的悲劇?或許都不是。


    淩梅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尚且拿不準到底該如何評價這一切更不要提本來就迷的當局者了。


    “我所肩負的使命之一就是排除那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它們的存在隻會帶來不必要的災厄。不過我或許也要感謝那個人造人是他吸引了我才讓我有機會遇到你。”黃大河摟著那個散著淡淡幽香的柔弱身軀說道。


    “你還要去嗎?”


    “是啊作為報答我會賜給他毀滅。這對於擁有不死之軀的他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或許如果有機會重生為人的話他還有機會以真正的人的角度來體驗真情吧!”黃大河的話未免有些殘酷但淩梅知道這也是越了平凡意義的仁慈。善於惡、正與邪、殘忍與仁慈事物互相依存的兩麵永遠是糾纏不清的怎麽評價隻是判斷角度不同而已。


    “我也要去!”雖然和馬丁博士之間已經不再存在男女之情但作為老師和學生、同事和朋友淩梅還是有些擔心他的安危。雖然他依舊生存的希望渺茫但起碼能找到些許遺骸以便祭奠也好。


    黃大河沒有反對因為他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心上人。


    那是淩梅第一次看到聖火槍戰王的神器那是五顆漂浮在空中的晶體其中最大的一顆是清澈通透的鑽石而其餘四顆則是淡藍色的菱形水晶。菱形水晶分散到四角出淡藍色的光輝無暇的鑽石則融化成薄薄的護罩與菱形水晶結合成金字塔的形狀。“來!”黃大河牽著淩梅的手穿過護罩。被二人攪動護罩上沿著二人輪廓出現許許多多正六邊形紋路淩梅隻感受到一陣清爽的涼意此外再沒有其他不適就站在了透明金字塔內部的地麵上。


    “不要怕我們要出了。”黃大河道。


    淩梅攬著黃大河的身體抬頭望著他的臉龐:“跟你在一起我有什麽好怕呢?”


    金字塔穩穩懸浮起來飛入海麵上然後垂直降了下去。海水被隔絕在透明的護罩之外半點也滲不進來而空氣始終保持著最初的清新。故地重遊淩梅卻沒有了當初的不安和驚恐。來到那個滿是哀傷迴憶的殘破建築前麵對從裏麵散出的令人感到窒息的腐敗氣息和驚濤駭浪般的惡意她也不再畏縮因為她已經不再孤獨。


    “站穩了我們要突破進去。”話音剛落四角光的金字塔就撞了進去。護罩的強度遠大於它脆弱的外表在重達數噸的巨石麵前毫無傷。等被攪混的海水再度澄清後淩梅驚訝地現原來建築內的構造簡單得出奇就是一段筆直的迴廊直通大廳而已什麽曲折的道路、向下的階梯竟然全都不見了!像是知道她的困惑一樣黃大河解釋道:“是迷惑人的幻術你們再怎麽跑也跑不過那個人造人就是因為你們實際的移動和心中的感覺完全不同。”正說著那個夢魘一般的藍色光點又出現了那個人造人昂起頭顱睜開了獨眼。


    黃大河伸直手臂掌中升騰起四道赤紅的火焰那火焰越燃越旺迅伸展轉眼間便有了劍的形狀。他一指怪物四柄火焰構成的劍便穿越護罩直刺怪物。那是淩梅生平前所未見的奇異景象火焰在海水中熊熊燃燒將周圍的一切映紅。


    人造人本能地迴避著他的身子也從骨骸和瓦礫中拔出原來身體已經嚴重扭曲不再是正常的人型。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條肉蟲恣意滋長出的手腳就像蟲足一樣繁多粗數一下起碼不下二十條。但它們不全都是用來行走的有正常的手足也有朝向上方或兩側生長的全無規律可言而且形態各異甚至不像同一個人身上的。在雜亂無章的肢體周圍還散落著不少肉瘤一樣的鼓包看到這幅惡心的怪樣子淩梅胃裏像是在翻騰一樣嘔吐的欲望一陣強似一陣連忙捂住嘴。黃大河將手抵在她後心一絲涼意順著手傳導到她心中頓時恢複了清澄嘔吐感也被驅得煙消雲散。


    黃大河解釋道:“曆史上也曾有無數屠魔英雄討伐過他不過都敗在他手下成了留在這裏的骸骨。不過他的肉體雖然強橫也免不了受傷最初或許還能正常再生但重創之下頻繁再生便會導致機能紊亂從而慢慢演變成現在的怪樣子。這隻是錯誤修複造成的畸形不必怕。”淩梅稍感安慰不過還是從心底裏厭惡這醜陋的人造人。


    四柄劍插入人造人的身體汙濁的黑血像煙霧一樣在水中四散開來他扭動著身軀長頸像垂死的海蛇一樣亂掙。不過這樣的創傷還不足以致命很快他身上的手臂就伸長不顧鑽心的灼痛握住劍柄用力向外拔。雖然聽不到烤焦皮肉的“滋滋”聲但變焦的皮膚和上麵的水泡證明著他所承受的巨大痛苦。如果換作人類根本無法承受。一待四劍被拔出體外他馬上朝黃大河和淩梅撞來麵目空前猙獰。長久的戰鬥激了他的鬥爭本能卻也使得智力退化到野獸的程度隻會用蠻力攻擊。


    透明的防護罩上泛起波紋淩梅感到微微震動看來人造人這下撞擊的力道確實不小。一見物理攻擊無效他臉上的獨眼突然大方光華光的微粒在朝中央聚集看來要零距離動攻擊。人造人雖然不能使用煉金術和法術但本身具有特異能力讓他們成為可怕的武器。


    “該結束了!”黃大河放開淩梅用手在空中劃出火焰的圖形隨著紅色的痕跡中迸出燃燒的符文一柄由近乎墨色的火焰組成的劍從異次元空間中突破出來。原來的四劍變成火種的形狀圍繞人造人的身體旋轉起來從遠處看就像電子圍繞原子核運動一樣而人造人的身體卻被無形的力量牢牢束縛動彈不得。


    “天魔燃盡!”手持黑色火焰長劍的黃大河與手中的劍融為一體化作一隻黑豹似的野獸衝出防護罩從人造人的身體中穿越而過。奇異的是人造人的身體並沒有被燒成焦炭反而被徹底凍透成了異常蒼白的一坨。黃大河的身形在對麵重新出現他體表著微微紅光抗拒著海水手中的劍和其他四團火焰已經消失不見。


    “業火爆!”隨著他揮手一聲低吼人造人的遺骸崩碎成無數小塊然後在黑火中被燃盡。


    望著這一切淩梅不覺得有什麽驚駭反而有些自豪。因為她選擇的男人就是攻防兼備的冥府神器――幽晶和冥炎的主人。


    雖然希望渺茫但兩人還是試圖在附近尋找遇難的考古隊員的遺體。不久後他們找到了一些隨身攜帶的儀器碎片和一隻破碎的頭盔至於遺體則早就和這裏原來的骸骨混在一起無從分辨了。迴到當初失散的那個地方沒有馬丁博士絲毫的蹤影但淩梅現了一個膽型銅瓶從瓶口的印跡看原來是用錫封印的顯然是最近剛剛被打開的。黃大河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陣道:“是一種的古老封魔器比什麽卡片、小球、電飯鍋之類的東西可要結實多了。雖然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但起碼是b級以上魔獸才值得動用這樣牢固的東西。”


    淩梅沒有說什麽不過心裏卻總覺得馬丁博士也沒有死這銅瓶似乎就是某種證明。“莫非他無意中解開了封印然後放出了什麽東西被救走了?”這也不是不可能但顯然無法驗證。於是二人便離開了海底。淩梅還要想辦法去解釋同伴的失蹤當然有了黃大河的幫助一切都很順利。


    *****


    “後來在我們的旅程中我又‘有幸’再次見到了馬丁博士他果然死裏逃生了。不過我們注定已經永遠不在同一個立場上了……”淩梅有些悵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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