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有人正準備參與戰鬥,那便是赤熾。


    紅色長辮在高甩動,就像獵豹的尾巴保持著身軀平衡,由於度太快,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條紅蛇在雪地上滑動。在他身側不遠處,魅幽羽的黑隨風疾舞,衣袍也隨風飛動,星光下整個身軀不成*人形,就像幽靈般飄動,氣定神閑的姿態,就像在自家後院散步一樣輕鬆。


    接近錢伯平等七千人戰死之處,兩人停下腳步,淡淡星光照映出一幅淒慘的畫麵,到處都是死屍,而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兵刃橫七豎八地插在地上,旌旗無力地在風中掙紮,空氣中充斥著死亡氣息。


    晚了!赤熾皺了皺眉,拚命趕來戰場,隻可惜一切似乎都已經太遲,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黑色洪流在大地上掀起一道巨浪,瞬間便吞噬那螳臂擋車的一撮人,心都揪了起來。


    殺完了?幽靈般的黑影再次出現在身側,淡淡的目光望向西南方,看到屍人移動的方位時,秀眉微微一蹙。


    赤熾依然無法平息心中的激蕩,上一次他並沒有看到真正的戰事,而是在一切結束之後才趕到現場,但這次卻是親眼所見,雖然隻是一盞茶的工夫,戰爭的慘烈與殘酷完整地呈現在眼前。


    這麽快?西南大營好像有七千人駐留,怎麽這麽不禁殺?


    可惜你不在啊!赤熾忍不住反擊一句,即便主動出擊有些莽撞,至少戰死的士兵是值得尊敬的。


    讓他驚愕的不止於此,屍人軍團並沒有朝西南大營進軍,而是直接湧向梅子河以西茂密的樹林地帶,似乎有一種奇特的力量正在牽引他們的行動。


    而魅幽羽也在留意屍人主力的動向。屍人的行動方向很清晰,沿著雪路往竭石崗而去……想到這裏,他的瞳孔忽然一縮。


    他們居然占領軍營,這是要去哪?


    定陽。


    他們要攻城!赤熾倏地一驚。


    魅幽羽煙眉微蹙,屍人的行動非常奇怪,如果說要攻打城池,上林、平穀等地應該都有軍隊,但屍人隻往定陽方向而去,似乎有什麽力量正在牽引著他們。


    難道,有人刻意要引屍人向人類進攻?莫非是她……


    一絲靈光突然閃入腦海,魅幽羽彷佛領悟到什麽,嘴角牽著一絲微笑,神色更是悠然自得。


    站在鬼界的立場,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即可,人界的得失與否並不重要,所以一直以來都在試圖讓人界大軍攻打朝日,從而誘出屍人軍團的主力,並趁機找出屍人入侵人界的真相。


    然而,人界內部紛爭不斷,即便大敵當前也忘不了內鬥,因此讓大軍攻擊朝日城,倒不如引屍人軍團攻擊人類勢力更加直接。


    好聰明的女人,居然敢挑動如此龐大的戰役,不過……看來要小心約束她一下才行!


    黑夜中,赤熾並沒有留意到魅幽羽神情的變化,整個人都籠罩在軍人慘敗的淒美氣氛中,心潮不斷澎湃起伏,四處張望了一陣便往西南大營去,並沒有注意到魅幽羽往相反的方向奔走。


    偌大的西南大營空空蕩蕩,充滿了死亡氣息,凋零的感覺甚至比朝日城更加恐怖,不到一頓飯的工夫,原本生機盎然的大營就變成了這樣,連赤熾這樣非感性的男人也不免有所感傷。


    救……命……


    側麵傳來微弱的唿救,赤熾身子一晃便閃到一座營房的入口,現門口挨著一名軍官打扮的男子,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簡直就像鬼人的臉,全身上下不斷抽搐著,牙齒不斷碰撞,出咯咯聲響。


    喂!放鬆點,到底怎麽了?


    也許是見到活人,軍官的反應稍微減緩,抬眼看了看赤熾,肩上那把巨大的兵刃似乎給了他不少信心。


    你……是誰?


    我……是龍館的人,屍人要往何處去?


    聽到龍館,軍官稍稍平靜了些,指著竭石崗的方向顫聲道:他們好像往定陽去了……


    果然是定陽!赤熾朝西看了一眼,此時,追截屍人軍的前鋒已經沒有任何意義。(..tw)


    算了,殺多少是多少,最好能把屍人軍團的目標引到別處。


    轟隆!


    山道間突然傳來一陣轟鳴,那是屍人不滿狹窄的山路轉角憤而劈路的響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分外清晰,地點離第一道火陣大約隻有百丈之遙。


    點火!悠檸迴點了點頭。


    隨侍在身側的,是鷹莊二位副莊主之一的忍謙。領受命令後,他高舉粗大的右臂,揚了揚手中的火把,崖邊早已準備好的大木堆立時被點亮了,澆了油的木頭燒得極旺,將漆黑的山頂照耀得亮如白晝,在漆黑的群山間猶如明燈般地指揮戰場。


    刷!山道最東側的第一道火幕被點燃了,位於一片灌木帶之間,熊熊大火堵住隻有二丈寬的道路,兩側都是密集的灌木,雖然不高卻十分難走,屍人前鋒部隊頓時停頓了下來。


    站在山頭俯視可以清楚地看到戰場情況,火光中密密麻麻的身影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除了伐越,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屍人軍團。


    在山路的第一堆火點燃時,赤熾已經幹掉了至少五百具屍人,冷巨表麵被染上一層黑色汙漬,那是用烈火焚燒腐肉時留下的痕跡。


    敵陣浩大,聰明的他並沒有如勇士般殺入敵陣,因為無論攻還是移動的度,屍人都遠遠比不上他,隻要不陷入包圍,屍人的攻擊很少能攻到他身上,因此遊走在外圍不但安全,還能保持單方麵屠殺的優勢。


    當然,這一點必須建立在不遇上精英屍人的前提下,因此更需要遊走外圍,畢竟在漆黑的環境下作戰更具機動性,一旦遇上精英屍人便可以立即避開。


    黑夜中,紅色身影在海水般翻湧的屍人大陣外圍,劃出一條條十分詭異的弧線,就像是一艘小漁船在近灘捕魚,一旦風浪掀來,立時就可以迴到安全的6地上。


    小針般的攻擊,對屍人軍團這條巨蛇而言並不致命,卻疼痛難忍,尤其是赤熾的火係攻擊,法陣之火與冷焰交替使用,許多屍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化成了灰燼,當然,這樣的攻擊方式也製造出極多陰華,這是赤熾暫時無法攻擊的層麵。


    刃殺。狂、星。落雷、。雪、幻雨。無界……


    一招招強烈的攻擊如排山倒海般攻向屍人,在將近一個半的時辰裏,赤熾一直處於全力施為的狀態,竟然沒有停過一刻,如此強大的持戰力雖足以震撼任何武士,可惜周圍沒有任何觀眾,而初戰時還在河中觀望的殘兵,也早已溜走了。


    赤熾卻打得興致勃勃。沒有比實戰更好的修煉方式,以一人之力戲弄龐大的敵軍,智慧、實力、判斷力、洞察力、分析力和決斷力缺一不可,剛剛領悟冷焰係的第一門絕技綠焰。龍旋大神威,所殺的屍人中,大約有一半都是死在這一招。


    來吧!讓你們這群屍人看看英雄是怎麽誕生的,給我死吧!


    黑與白,也許永遠都是對立的,正如黑夜與白晝,一個升起而另一個必定西沉。充滿血雨腥風的漫長夜晚吞噬了無數生命,卻也不得不被天邊泛起的白光驅逐,整個大地突然亮了,雪晴後的第一個黎明,蔚藍的天空美麗得像一幅畫。


    習慣黑夜的雙眼突然感到一陣刺痛,赤熾用力眨了眨眼,身子朝後方連竄數十丈,拉開與屍人的距離,讓眼睛有足夠的時間適應光芒,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後,視線恢複正常,眼睛朝東方望著,冉冉升起的旭日釋放出璀燦光芒,陰沉多天的天空再次露出了笑容。


    這是大雪之後第一個晴朗的早晨,黑夜撩開了戰爭大幕,而清晨之後又會是怎樣的一幅景象呢?


    他又望向屍人大軍,心頭突然打了一個突,瘋狂殺了一夜,此時才真正感覺到屍人軍團的龐大,一眼望去屍人就像洪水般湧來,整個眼眶中,除了屍人就隻有天空,連朝日城都被遮住了。


    赤熾強烈如潮的瘋狂戰意,隨著白光突然消失了,沸騰的血液也似乎瞬間墜入冰窟,而早已沒有綠光的冷巨停了下來,被輕輕地放迴肩頭。


    屍人從三麵合圍,西麵是冰冷的梅子河,赤熾現自己就像是大海中的礁石島,被重重圍困在正中央,周圍是一層又一層的屍人,即便躍至三丈高度也看不到包圍圈的邊緣。


    還真是挺恐怖的!他摸了摸額上的冷汗,心裏又湧起強烈的自豪感,叉著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果然有英雄的潛質,一個人就把屍人軍團扯離官道,英雄啊英雄!


    事實正如這番狂言所示,一人之力竟分裂了屍人軍團,簡直是奇跡,雖然其中包含了種種智慧、技巧、勇氣和幸運,但它終究被記錄在史書上。


    得意歸得意,屍人沒有打算讓他永遠得意下來,包圍圈越縮越小,除了跳入冰冷的梅子河就隻能從正麵突破,就算赤熾再狂也不會這麽傻。


    不會吧!大清早就跳河,這麽冷的天,滋味一定不好受……


    就在此時,緊緊壓迫的屍人陣式突然引起一陣騷動,風聲中隱約傳來喊殺聲,赤熾聽了,精神頓時一振,看了一眼西麵,聲音似乎從朝日城的方向傳來,雖然看不到任何身影,但屍人軍陣的變化足以說明一切。


    來的正是時候,太棒了。


    他把冷巨往河中一扔,巨大的鋒部直插入水,柄部露出水麵,他輕輕一躍便跳上了柄部,憑藉河水阻擋屍人追殺。


    屍人雖不畏水卻意外地沒有追下水,隻是在岸上徘徊,大約過了一刻鍾,突然如退潮般往朝日城的方向退去。


    赤熾長長地鬆了口氣,卻沒有動彈,依然矗立在冷巨的柄部觀望。


    黑色巨潮消失了,留下梅子河東岸整片的泥濘之地。


    原本被積雪覆蓋的大地一片泥濘,散落著數不清的屍塊,簡直就像是兩軍大混戰後所留下的戰場。


    看到這樣的景象,曹騎和騎兵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錢伯平的大軍昨夜在此大戰屍人,但當曹騎現了赤熾後,才知道這一切是他一個人幹的。


    這些都是……你敢的?


    單是河岸邊就不下五百具屍體,曹騎臉部不經意地抽搐著。別說是擁有戰力的屍人,就算任人宰割的雞,要想殺掉五百這個數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隻是河岸一帶。


    為了英雄之名,多殺幾個也是應該的。赤熾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快要僵化的脖子,一夜大戰實在有些累了。


    不過好像沒什麽觀眾,實在太可惜了。


    赤熾露出一臉苦笑,喃喃自語道:早知如此,我就讓人在河西岸搭個看台,多找點人來看戲。


    曹騎放聲大笑,赤熾的爽朗與率直,比勇猛的戰力更讓人喜愛。


    然而赤熾作夢也沒有想到,此役自己沒得到什麽便宜,倒是曹騎之名紅透了半邊天。


    他是第一個率軍攻入朝日城的將軍,雖然城內外沒有任何抵擋,也沒有順利占領城池,但與錢伯平的慘敗相比,曹騎的戰果無疑挽迴了軍方喪失殆盡的顏麵,尤其在諸勢力爭奪利益和權力的時刻極為珍貴。


    迴到軍營,赤熾驚訝的現曹騎所到之處竟是山唿海嘯,英雄之名竟落在這位粗獷的將軍身上,實在是始料未及。


    當然,他生性豪爽,對朋友更是親如兄弟,眼見士兵們三唿英雄,心中沒有半點不快,反而替曹騎感到喜悅和興奮。


    哈哈!我們的大英雄,這下你可出名了,要是你不連升三級,我就不姓赤!


    爽快真摯的聲音讓曹騎分外感動,雖然也想擁有功名,但奪取朋友的功勞絕非他的本性,當士兵們唿喊英雄之時,他的第一個感覺不是喜悅而是恐慌與羞愧,竊取別人的功績對他而言,簡直就是恥辱。


    老弟,對不起……


    對什麽不起,他們又沒說錯,你是第一個領兵殺入朝日城的將領,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這個英雄你是跑不掉了,快笑一笑!


    這……


    這什麽!赤熾瞪起了眼珠,兄弟,我可是累了大半夜,你要是不要這大功,可真的對不起我了。


    曹騎知道此言沒錯,可怎麽想怎麽別扭,心裏總是放不開,倒是前來迎接的盛宣誠,一句話便解開了他的心結。


    我說曹騎,你要謝他直接把他扔到酒缸就行了。再說,七千人戰死,整個西南大營都被殺幹淨了,軍方簡直就是顏麵掃地,難得有你這場大功勞,算是找迴一點顏麵,你要是讓了,估計他們會找熾老弟的麻煩。


    是啊!別把功勞讓給這紅毛猴子,看到他這鬼樣子,誰也不會相信他是英雄!織魚朝赤熾做了鬼臉。


    曹騎這才解開心結,含笑接受士兵們的歡唿。


    當然,赤熾也不是一味謙讓,當伐越帶著定陽山路狙擊戰大捷的消息歸來後,赤熾心中的不爽便爆了。


    悠檸?哪來的臭丫頭,竟然搶了我的鋒頭,白拚一夜,這迴這是虧了血本,呀呀呀呀!


    赤熾氣得差點揪自己的頭,忿忿一跺腳,轉身氣衝衝地就往外走,卷起袖子的樣子簡直就像要趕去找人拚命。


    伐越並不知道赤熾昨天的輝煌戰績,卻見證了指揮若定的悠檸,神色頗不以為然,直到曹騎和盛宣誠你一句我一句地說完,才明白生了什麽事情,隨即聯想到輕易獲勝的山路狙擊戰。


    原來如此,難怪山路的屍人數目比想像中少了許多,熾老弟果然是英武啊!


    有個屁用,風光都給女人占了。


    伐越倒也替赤熾不值,然而,對悠檸的良好印象並沒有改變,含笑勸道:事已至此,就不要多想了,其實悠檸那姑娘也算得上是女中英傑,如果有機會,你們也應該去見一見,那是一個美麗、聰明,同時也擁有膽識和勇氣的女孩。


    女孩?赤熾撇撇嘴,不屑地看著他,覺得這不過是安慰之詞:不是醜得像豬窩的大媽?


    嗯!才二十歲,寧靜纖柔,氣質文雅,平時隻喜歡看書,根本不曾指揮大軍作戰,但到了關鍵時刻卻能挺身而出。那堅毅的表情,我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伐大哥這麽推崇,看來真是個非常難得的姑娘。赤熾斜眼瞟著伐越,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是美女嗎?是美女我就讓她,不然我就到那個什麽鷹莊去。


    眾人啞然失笑,果然是典型的赤熾式迴答,隻要碰上美女,再大的虧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忍下來。


    這家夥屬狗臉的,說變就變。


    他是色鬼,天生的小色鬼!織魚狠狠瞪了赤熾一眼。


    赤熾聳了聳肩,一擰頭先走了。


    你要去哪?


    廢話!打了一夜就算神仙也該睡覺了。對了,有酒的話給我弄一壺,可惡,氣死我了,我才是英雄!


    伐越和盛宣誠相視一笑。喜便是喜,怒便是怒,赤熾率直爽朗的個性讓與他相處的人非常輕鬆。


    曹騎親眼見到赤熾大戰的場麵,也替他被一個小女子遮住了風頭頗為不值,忿忿不平地道:他的確是英雄,昨夜要不是他拚一人之力扯開屍人軍隊主力的移動方向,定陽山道狙擊戰絕不可能那麽輕易成功。


    伐越輕輕一歎,感慨道: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是人類對鬼界的全麵勝利,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插曲,看來要打倒屍人軍團還很遙遠。如果沒有赤熾這個笨蛋把敵人引開了,恐怕七十三道大火也未必能阻擋屍人的腳步。


    引?盛宣誠用盡了想像力也無法想像,如何把正在行軍中的龐大敵軍引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所以我才說,沒有赤熾的功勞,竭石崗的那些家夥早就完蛋了。


    曹騎一副為赤熾打抱不平的表情,逗得身邊二人都樂了,伐越笑著調侃道:想不到我們的曹大督監如此看重赤熾那小子,真難得。


    我是不服,兩份功勞,我這一份是熾老弟讓的,為了避免軍方的麻煩也沒法推辭,但是另一邊……


    是金子總會光的,熾老弟是就算用千層冰雪、也無法遮去光輝的太陽,擔心他不會光,還不如擔心有多少人被他灼痛了。


    那第一個一定是小魚兒!


    三人對視了一眼,隨即放聲大笑。


    小宣,下午陪我去趟鷹莊參加慶功大會。


    好!


    平穀縣城,龍館臨時總部。


    啪!藤忍一把將手上的茶杯砸得粉碎,臉色鐵青地瞪送信的龍館弟子,陰鬱的雙眼透著要吃人的目光,嚇得報信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竭石崗那裏到底生了什麽事?


    屬……屬下……不……不知道!


    廢物!打聽清楚再來稟報!


    如釋重負的弟子撒步就跑,生怕慢一步都會被殺死。


    藤忍紅了雙眼,就像一頭快要瘋的野獸,但事實上,讓他惱怒的不隻是野武士的成功,還有同僚的無能。


    昨夜,盛宣誠送來消息時他並不在平穀,而是去了靖安府,當時處理事情的參議們誰也沒有在意,甚至幸災樂禍地指望軍方一敗塗地,因此錯失了大好機會。


    大哥,消消氣!那些屍人都是廢物,讓野武士占點小便宜也沒什麽大不了,我們直接拉上主力給他們狠狠一擊,一定能把麵子挽迴來。


    你懂什麽!


    藤忍瞪了族弟一眼,心裏不免生出缺少一個好幫手的念頭,雖然親信眾多,但真正有帥才之人實在不多,這個族弟充其量不過是頭獵犬而已。


    屍人出擊了,這才是問題所在,如果事情局限在朝日城,我們還有藉口說地裂變動,如今屍人都打到身邊了,龍館若是再無作為,這不就給朝廷收迴權力的口實嘛!


    情況已經這樣,想也沒用,不如全力出擊,隻要把屍人壓製了,不但揚我威名,軍方的勢力也能被壓下去,他們可是損失了七千人,加上上次一戰,已經有一萬五千人死在屍人軍團手裏了……


    藤忍心中一動,族弟雖然粗魯衝動,做事不經大腦,但這話倒是不錯,軍方的威名大大受損已是不爭的事實,如果龍館可以立下不世之功,朝廷也要顧忌功勞與名望。


    此時,召來議事的三十名參議魚貫而入,神色都相當凝重。


    區區野武士就把數以萬計的屍人打得片甲不留,軍方一勝一敗,雖然西南大營的七千人全軍盡沒,但西北大營的曹騎卻領兵殺入了朝日城。


    那些不知廉恥的家夥,居然大肆吹噓這是連動作戰的效應,七千人的狙擊就是為了曹騎的突襲,無論是不是事實,這件事都會大大提升軍方的影響力,而所有勢力中,隻有我們龍館一兵未動。


    參議韓焉楚的話,撥動了人們心中的那根刺,哪怕失敗也不能碌碌無為,這是參議們達成的共識。


    藤忍冰冷的目光橫掃一圈,淡淡地道:事已至此,我們不需要考慮過去的事,隻要想著如何挽迴丟失的顏麵,當然,如果你們不介意軍方那些低能的武夫在你們麵前指手畫腳的話,什麽都可以不作。


    我們也出擊吧!


    藤騎氣衝衝地跳了起來。他一直沒把屍人放在眼中,至今沒有出手完全是因為藤忍過於謹慎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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