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星稀。


    隨著賞玉大會的逼近,小小的雁陽城中越來越是熱鬧,單是從這黑夜之中依舊是人潮攢動便可管中窺豹,見得一番。


    街道之上掛起的大紅燈籠為夜市之上的行人平添了幾分方便,三丈一燈的燈籠之上大大的寫著“賞玉”兩個大字,而在燈籠的底角部分,依稀可見形式各異的罕見寶玉描繪其上,仔細一看,便可知這乃是錢趙兩家的鎮店之寶。


    在燈籠“賞玉”兩個對立而寫的大字中間,則是分別刻畫有著兩塊四色的寶玉,光彩奪目,在燭光照耀之下,夜色朦朧之中,散著迷蒙的四色光芒,與淡淡的燭黃之光交雜在一起,為這略顯淡白的夜色添了幾分色彩。


    這樣的燈籠,掛滿了整個雁陽的大街小巷,顯然這是趙家和錢家為了這賞玉大會而精心準備。


    內河垂柳,夜風陣陣,淡淡光照,依稀可見男男女女在那遊走,有說有笑,這般難得的機會,自是少不了那些花前月下。


    遠方的河道邊,垂柳下,兩個大老爺們卻是突兀的出現在那,略顯有些不類,但是他們絲毫不以為意,每逢年輕男女取道,必然遠遠地看上幾眼。


    “這賞玉大會看來還是沒有白來,光是這般夜景,也就值得我來”一位矮小但是略顯肥碩,嘴角兩邊留著兩撮黑黑胡子,眯著一雙小眼的男子說道。


    “你什麽時候有著閑心來觀看夜色?”旁邊的一位背負一柄大刀,臉色麵白的男子對著那位矮胖子取笑道。


    “我現在不就是在賞夜嗎?”矮胖的男子不滿那位背大刀的男子,立即便反擊道,而且邊說還便對著這雁陽夜色指點一二。(..tw)


    “就你,得了吧,我活了這麽多年,隻聽說過賞月賞花商賞燈,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在賞夜的”那位背刀的男子對著矮胖的男子拆台說道。


    “你說這賞玉大會會這麽簡單嗎?”矮胖的男子突然話題一轉,對著那位背刀男子說道。


    “即使再簡單你還不是一樣會來”背刀的男子很快地便迴答道。


    “走吧,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在這,礙著人家了,你看那些,都被我們嚇跑了”說著,矮胖的男子指著遠處繞道的男女說道。


    說完,便率自走開了。


    趙府,書房之內,這時,卻是聚滿了人,趙大掌櫃,錢老,白天南,白天北,肖正,全都聚集於此。


    隨後眾人與那位白師兄可到客套了一番之後便在白師兄的要求之下坐了下來。


    之後,那位白師兄先開了口,為錢老眾人介紹了起來“我乃蒼靈派白冬,乃是負責此次百年選徒大會之人,旁邊的乃是二位師弟,陸勇和洪天”


    在介紹完之後,蒼靈的那位白冬白師兄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此次賞玉大會,估計就是你們幾個商量的?”語氣之中,頗有居高臨下之感。


    “正是在下們商議舉辦的”錢老這時,略顯戰兢地迴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這百年之期也沒幾天了”說完之後,白冬便停了下來,不再多語,隨自喝起了茶。


    “好茶,不知這茶是采自何方?趙大掌櫃百年選徒之後可否送我一些?”


    “仙使如是喜歡,在下自會送上,不知這……”還未等趙大掌櫃把話說完,白冬又突兀的說道:“不知此次趙大掌櫃所識之人,你認為有幾人能入得這仙家之門?”


    “這,在下不知。(..tw好看的小說)”趙大掌櫃絲毫沒了底氣,不知如何作答。


    入不入得了門,乃是你說了算。


    “錢老以為呢?”白冬又對著一旁的錢老問道。


    “呃…….”錢老也是不知作何想法,支支吾吾不知怎麽迴答。


    “白當家的又怎認為?”白冬依舊是不甘心地接著問道。


    “肖老爺子又以為如何?”白冬依舊是不依不饒。


    眾人皆盡沉默無語。


    觀心之術,施加於這些所謂的武林高手身上,對於白冬來說那是再輕鬆不過,但是也有些不怎麽光彩,所謂兵不血刃,為了得到那四色靈石,白冬葉隻有出此下策。


    觀心之術,仿佛一柄重錘,狠狠的砸在了眾人的心上,一座千仞高山,直插在眾人薄弱的的心間。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白冬身上觀心之術一收,繃緊的弦稍微有了些鬆弛。


    但也僅僅是稍微而已。


    良久,還是功力稍微高上一絲的白天南最先迴複了過來,仙家之人,不是自己這般凡人所能企及,高山仰止,但當高山高不可攀之時,人們想到的不是如何征服它,而是如何仰望它。


    現在眾人皆是這般想法,白冬稍微之間不經意散的一絲氣勢,對於他們而言,那就是一種不可反抗的服從,大汗淋漓之時,也更加堅定了修仙的決心,但是仙路渺渺,又豈是那般容易。


    單憑白冬的氣勢,當然也可以如觀心術一般輕鬆的壓製眾人,但是若是白冬全力釋放自身的氣勢,那就不是這般場景了,白冬區區修為,自是不能將氣勢收歸於方寸之間,動靜就太過大了些,所以白冬也隻好施展觀心之術,一方麵可大幅收斂氣勢,畢竟修真者不可輕易插足世俗界,更不可運用自身修為欺負凡世之人,這是修真界的鐵規,白冬還是稍有顧慮,隻不過是為了得到這四色靈石,才稍微有些手段而已,同時另一方麵也可以營造一種舉手抬足不經意間的仙家之勢,壓製眾人,令眾人不由的有一種膜拜的衝動,觀心之術,此時施展也就再好不過。


    “不知此次選徒大會,仙使大人擇徒的標準是什麽?”功力稍微深厚些的白天南恢複了過來之後,好奇地對著那位白師兄問了出來。


    “選徒大會,也沒有多久了,到時你們自可知道”白冬卻是故作玄虛,沒有迴答白天南的問題。


    眼中精光一閃,白冬隨意的瞥向了錢老。


    隨著白冬眼光一瞥,錢老不由得心中一陣緊張,亂了陣腳,隨後便是渾渾噩噩,信口就說了一些有失方寸的話:“若是仙使能讓我們的後人入得仙家之門,老夫便將四色古玉獻給仙使,稍表心意。”


    若有若無,不知不覺間一種緊張的氣氛又彌漫在書房之中,也不知是眾人心中熱切的期待所致,還是白冬淡淡的氣勢將這原本已經平靜的氛圍又攪動了起來。


    書房之中,白冬盞動茶杯的聲音在悠悠彌漫迴繞。


    餘音繞梁,此時雖不是三日不絕,卻是勾人心懸。


    放下手中茶杯,白冬抬起了頭,望著錢老,隨後又望向了眾人,白齒微露,也不知是心中甜蜜所致還是他說話本是如此,對著眾人悠悠問道:“你們皆是這般想法?”


    眾人卻是沒有作答,隻是輕頭一點,算是一致認同了錢老的想法。


    “唉,你們這不是為難我嗎?”白冬搖了搖頭,頗有無奈,語重心長地說道,“這百年選徒之事乃是我仙家眾派的大事,馬虎不得,關照你們一二事小,誤了選徒之事事大,若是倒是師門怪罪下來,我也擔待不起”


    “仙使無需擔心,我們幾人晚輩地資質在這世俗之中還算上上之資,倒時隻需照拂一二,仙使盡管按章辦事就是,若是他們入不得仙家之門,那也隻怪福緣太淺,況且仙使為了選徒之事,也是奔波勞累,區區四色古玉,就權當在下們供奉給仙使的,聊表心意。”這時,肖正略微想了想,便直接迴答白冬道,對於讓晚輩入門之事,卻是沒有提及。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倒時仙使不可能不照拂一二,顯然此時肖正頭腦比起錢老,卻是好上了許多。


    “況且仙使乃是從我們手中購得的四色古玉,你買我賣,再尋常不過了”這時趙大掌櫃恢複了少許正常,插嘴道。


    “哦,在下對這四色古玉,也是十分迫切,如此,我便用這玉佩換了這四色古玉”白冬心領神會,從袖間拿出了兩枚青色玉佩,遞給趙大掌櫃,“這是,我煉製的兩枚靜心玉,你們修煉之時,戴在身旁,其中妙用,自可體會。”


    “呃,隻是我們此次乃是舉行賞玉大會,但是這四色古玉乃是壓軸之作,仙使可否稍作委屈,大會之後,在下便會將四色寶玉奉上”看著白冬遞來的兩枚玉佩,趙大掌櫃這時略有忐忑地問道。


    “無妨,大會之後在下來取便是”說著便將玉佩硬塞到了趙大掌櫃手中。


    這玉,就這般“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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