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普玄道人的長劍一下子射到蠻泰郎胸前,出一陣鏗鏘交擊之聲。劍鋒、黑甲甫一擊到相擊,頓時火花、黑光迸射。


    普玄真人這一下乃含恨一擊,威力著實不小,蠻泰郎被生生逼的劃出五六丈遠,長劍緊隨而去。但是普玄真人一招手,將長劍召了迴來。


    別看蠻泰郎好似被他這一劍擊的狼狽後退,實則他並未受到任何傷害,僅有的撞擊之力也被身上的烏甲擋了一半,另一半被後退之勢給輕易地化解了。


    反觀蠻泰郎在明知頂階法器擊向自己,還不管不顧,悍然又動淩厲的殺招。他身上的那套烏黑戰甲防禦力十分驚人,竟能硬抗頂階法器一擊,讓普玄真人三人大感頭疼。紅綠二童子,好不容易擺脫兩道光芒的攻擊,迴過神來又驚又怒的盯著蠻泰郎。雙方四人從互相交手中擺脫出來,對各自對頭的實力都有了更加清醒的認識。


    這其中最鬱悶的當屬紅綠二童子,自己還未動手,當頭就挨了兩槍,他們和蠻泰郎修為相當,都是築基中期,可是自己因為手上缺乏厲害的攻擊法器,隻能憑借一支旗子抱起頭來挨打的份兒。


    他倆每人身上倒是各有一張極其厲害的符寶,是他們家族的金丹期先祖瀕臨坐化之際,將自己本命法寶煉製成兩道符寶,遺留給了後世子孫。可惜在築基期同階修士爭鬥當中,雙方攻擊度快之極,符寶這種耗時又耗力的東西用處並不大,各自看得還是誰手中的法器更厲害。


    除非身邊有人幫你護法,才能全身心的投入激符寶,用起殺敵。也許是看透了這一點,蠻泰郎乍一交手,就將普玄真人三人一一招唿到,絕不給任何一人空閑的時機去激符寶。


    蠻泰郎一挺槍尖,對向普玄三人,朗聲道:“好!倒是本座小瞧了你們,沒成想你們還真有幾分本事,比本座的幾名手下要厲害些。(..tw好看的小說)看來不使出些真本事,還拿你們沒辦法。哼!吃我一記梵天一槍!”


    說完,大喝一聲“呔”,手中丈長驚魂槍連番舞動,隻見他身邊槍影閃動,勁風嗚嗚作響,三四個唿吸之後,他的連番舞動戛然而止,將槍尖朝普玄三人一指。頓時一道數丈寬的光鴻憑空而出,朝三人射來。


    這一槍比之先前兩次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隔著數丈遠,普玄真人都就感受到其中隱含的恐怖威力。這一槍一擊雖然隻有一道光芒,但比之先前威力大了何止十倍,足足有三四丈寬,大有把普玄真人三人都卷入其中之勢。


    紅綠二童子相信,他們若是還如先前一樣,每人一支旗子護住全身,在第三道光芒臨身的那一刻,他們的身子絕對會被其中的那股令人骨寒的戾氣瞬間撕扯得粉碎。


    隻見他們將手中旗子往二人中間處一合,紅、綠兩支旗子竟然詭異糅合,化為一杆比原來要大得多的旗幟,這旗子一麵為紅色,一麵為綠色,鮮豔之極。劇烈光鴻撞到旗麵上,紅綠光罩驀然騰起將其死死阻擋在外麵,根本近不了紅綠二童子之身。


    普玄真人手中紫色圓鏡滴溜溜一旋轉,將已然近身的光鴻一下子分為無數道散光,反射出去,竟沒有一絲能沾上他的衣袖。


    蠻泰郎出這驚天一擊,好似脫力一般,身子微擺,臉色青,不過他從袖中取出一粒雪白藥丸一仰頭吞服下去,身上瞬間煥出比原先還要強大數分的氣勢。


    烏雲之上,黑袍老嫗微微搖頭,自語道:“真是年輕氣盛!竟然把宗主賜下的白靂丹就這樣吞下去。隻要注意一些技巧,先擊殺其中一人,再對付其他人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在她眼中那名為白靂丹的雪白藥丸好似很珍貴的樣子。


    不過它的藥效卻是很明顯,蠻泰郎猶如擁有無窮的氣力一般,接連揮出十幾式梵天一槍,朝著普玄三人卷去。


    被這一道又一道的光鴻不停撞擊下,紅綠二童子身上的旗幟漸有不支之勢,迴頭再看普玄真人麵頰上汗滴不停滴下,也是大感吃力之極,好在他手中紫色圓鏡也是一件不錯的防禦法器。隻是他疲於應付光鴻之下,再無一絲還擊之力。


    半山腰上,韓雲冷眼觀瞧著穀外的爭鬥,像這般築基期高手之間的交手,還是他第一次遇到。不管是他們手中不凡的法器,還是那威力無匹的攻勢,都令他這個練氣期小輩羨慕不已。他自忖以他的實力絕對挨不了那驚魂槍一擊,就得身死道銷。


    他因為修煉《後土訣》之故,體內靈力比之同階修士要深厚數分,隻要不是碰到身懷厲害法器的練氣期修士,他深信可以輕鬆勝之。


    隻不過數十唿吸之間的工夫,場上形勢已然大明。任誰都可以看得出,蠻泰郎這位魔宗少主攻勢不減好似無窮無盡一般,身上披著的戰甲也遠非普通貨色可比,普玄真人三人根本攻破不了他的防禦,隻能苦力掙紮,再這樣下去遲早得個落敗的下場。


    果不其然,雙方又爭鬥了數個迴合,隻聽一陣如錦帛撕裂般的聲音傳來,那麵詭異紅綠雙色的旗幟始終敵不過連續不斷的光鴻,被一下子切割為兩半,靈性大失的朝地麵掉落。


    紅綠二童子,驚唿一聲“不好”,身形化為紅綠兩道光影朝不同的方向逃去。可是他們遁雖快,鋪天蓋地的光鴻度更快,他們隻不過逃出數丈遠就被光鴻追上,身上的護體光罩根本絲毫作用未曾起到,就被光鴻輕易破開。


    隻聽一陣淒厲的慘叫,緊接著大片的血雨灑落。韓雲眼瞳緊縮,凝神望去,地麵上隻餘下兩攤模糊血肉。紅綠二童子的軀幹被一擊攪得粉碎,隻有雙腳和頭顱還算完整的散落在一堆血肉之間。


    普玄真人見得如此慘象,心中也是大懼。他將手中紫色圓鏡往前一推,趁著光鴻被一下子反射迴去的空擋,也顧不得收取紫鏡。他足下奔,朝身後的防護大陣激射而逃。


    也不過數十丈遠的距離,平時對於普玄真人來講,數息之間即可達到,可是此時他卻仿佛覺得如天涯盡頭一般。


    逃命之餘,他還扭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差點讓他驚得如落進無盡冰淵一般。隻見身後不及三尺之處,一道烏黑槍尖越變越大,直朝他心窩處刺來。他一咬牙,隻來得及往一側偏身,槍尖即以臨體,再接著他隻覺得手臂處一涼,眼角餘光撇到一條斷臂離體落下。


    他條件反射般,右手長劍一揮,隻聽“當啷”一聲,一道烏光被擊出三尺遠。普玄真人腳下一用力,一個閃身間被紮進防護光罩之內。


    他身後長槍餘勢未減,一下子擊在光罩上,僅僅推進了數寸,就被光罩反彈迴去。蠻泰郎立於半空,口中歎息一聲,手一招,長槍激射而迴,被他握在手中。


    普玄真人一頭紮進大陣內,心中一鬆,可是接下來左肩處傳來一陣無比的慘痛,震得他元神好似撕裂般,臉額慘白,豆大的汗珠噗噗落下,身子一啷當,差點撲倒在地。


    數十位練氣期弟子圍在他旁邊,臉上的神情複雜無比,有驚懼有駭然。他們平時對築基期師叔們生疏得很,總是敬而遠之,此時竟然無一人膽敢上前護住普玄真人。場麵一下子變得詭異之極,停頓了片刻,才有一位麵黃肌瘦的弟子小心顫顫的走上前,扶住普玄真人。


    普玄真人身子一穩,將手中長劍隨意丟在地上,空出手來,在儲物袋中取出一隻玉瓶和一張符篆。


    他將符篆往斷臂處一拍貼,頓時一道金光閃過,原本血流如注的血口處竟然一下子凝固起來,他又往肩處連拍數下,才感覺痛楚感大消。他迴過神來,笨拙的自玉瓶中倒出一粒青色丹藥張口服下。片刻之後,他臉色稍霽,恢複了一絲紅暈,迴頭對那位麵黃肌瘦的練氣期弟子低語幾句,就地坐下調息起來。


    隻見那位練氣期弟子麵色一秉,幾步走上前,大聲道:“師叔有令,嚴令各位弟子死守。有臨陣脫逃者,任何人可以將之就地正法,其身上財物歸對方所有!”


    此令一出,四周圍著的數十位練氣期弟子一下變得麵麵相覷,望向同門之人的眼神也變得多疑起來。他們這些看守靈石礦的弟子,少則如韓雲在此地待了半年,多則更達數年之久,每個人幾乎都背地裏搜刮了不少的靈石。


    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靈石多上一份,每個人都抱著猜忌的眼神,就連原本一些看勢不好想一逃了之的弟子,也無奈的耐下心神,拚命守護起防護陣法來。此時他們想逃不敢逃,大陣一旦被攻破,誰也不會自信有幸存之理。


    再說韓雲眼見穀口處形勢一下子變得嚴峻起來,心神大驚,逃跑的主意一下子浮上心頭,可是普玄真人的一道嚴令又讓他打消了此念頭。先看看再說,等大陣被攻破之際再逃不晚,到時候數十人一哄而散,自己摻雜在人群中,隻要不引得築基期修士注意,以他的手段逃命也不是沒有希望。


    再看蠻泰郎一番爭鬥下來,身上氣勢分毫不減,猶如一尊魔神一般,昂挺立,手中驚魂槍一出,誰與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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