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迴頭望著還在苦苦掙紮的範二公子和刀疤漢子公孫寨主,二人雙膝以下俱已沒入土中,還在緩緩下陷中,他們望向韓雲的目光,充滿絕望之色。


    韓雲手指一抖,一股炙熱的火苗朝遠處的公孫寨主飄去,片刻之後,他也化為了一片灰燼,地麵上隻留下兩個冒著黑煙的孔洞,竟是火苗將它陷入泥中的下肢也化為了烏有。


    韓雲看著自己的連番動作,不由滿意之極,這火彈術還真是殺人滅跡的好幫手啊!


    他又看向離他近些的範二公子,手上浮起一股火苗,隨意的把玩著。


    範二公子望向對麵惡魔那副始終淡然卻令其無比恐懼的麵容,手指上隨風微微晃動的火苗,準備著隨時來收割自己的生命,麵色愈加的白,臉上滲出黃豆大的汗珠。


    “仙師饒命,仙師饒命。小的知道鳳仙師還有一個師父,懇求仙師繞了小人性命。”


    “噢。鳳仙師,你說的是我剛剛擊殺的那廝吧。他還有個師父?”韓雲一直淡淡的麵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對。對。”範二公子見自己的話起了一絲效果,臉上湧現起狂喜之色,“小的對仙師一定知無不言。”


    韓雲一邊揮動手勢,口中念念有詞,地麵一陣湧動,範二公子雙腳浮出地麵,四周緊縮之力一下消失,他整個身子疲軟在地上,四肢軟弱無力,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是嗎?”韓雲望著軟在地麵上的範二公子,用一種質問的口氣言道,“那就先把圍困韓家堡這件事和那位鳳仙師及其師父的事都說一下吧。”


    …………


    半晌之後,韓雲站立在原地,臉上一副思索的樣子,範二公子幹巴巴的望著眼前這位比自己還年輕的仙師,一聲也不敢吭。


    突然眼前黃光一閃,範二公子隻覺後頸一疼,就人事不省了。


    “我既然答應了不殺你,就把你交給韓家族內好了。到那時你是死是活可就不關我事了。”韓雲看向昏倒在地的範二公子,喃喃自語著。


    韓燕南依然站在馬車前,目睹了場中的一切,很理智的選擇了一動不動。


    直到看著這位突然而至解救了自己的年輕仙師,單手拎著襲殺自己的元兇向自己這邊走來,韓燕南才立刻上前躬身行禮道:“在下韓家家主韓燕南,謝過仙師剛才救命之恩。敝堡就在附近,還請仙師移駕,讓在下略表一下謝意。”


    韓雲也未迴應,隻是將手中的範二公子往地上一丟:“我已問過了,這位是武州範家二公子,你把他帶走吧,估計還有些用處。”


    韓燕南又要躬身表示謝意,不經意間掃過一下韓雲麵容。


    “咦!仙師。”他麵露驚容,“我們是否見過麵?”


    “嗬嗬。沒想到家主還記得在下,我乃鴻誌堂韓雲。”韓雲不禁一陣苦笑。


    “咦。”韓雲正在感慨這位家主的驚人記憶力,突然麵色一變。


    遠處林中趕來一支巡邏衛隊,他望了一眼那個方向。


    “還請家主幫忙,今日之事莫要向旁人提及。”緊接著黃光一閃,場中就不見了韓雲的蹤跡。


    遠處巡邏衛隊已經趕到了場中,隊中一名領隊模樣的漢子看到場中淩亂的四周目露驚色,但當其目光移到安然站立場中的韓燕南身上時,才大鬆了一口氣。


    領隊模樣漢子不敢怠慢,幾步走到韓燕南身前,跪下行禮:“屬下護駕來遲,還請家主責罰。”


    韓燕南對跪拜的領隊好像不聞不見似的,隻是注視著黃芒消失的方向,眼底露出一抹抑製不住的喜色。


    就在韓雲用金刃砍落白色錦衣少年鳳來儀頭顱的同時,離韓家堡千裏之外的一處地下洞府內,傳出一聲驚怒吼聲。.tw[]


    一位紅袍中年道士漂浮在洞內的半空中,左手握著一杆數尺長的白幡,幡麵上散出滾滾黑霧,其中還有陣陣紅光泛出。另一隻手持一塊黑色木牌,其上一絲綠光迅由濃變淡,很快化為了虛無。


    “敢殺貧道愛徒,我定要把你抽骨煉魂。”紅袍中年道士注視著木牌上的綠光消散,眼中露出一陣悲痛,旋即被一絲駭人的血色之光取代。


    手中白幡隨著紅袍道士的異變,也變得微微顫抖起來,一具具慘白色人型骸骨在黑霧紅芒中胡亂舞動著,出陣陣擾人心魄的鬼哭慘叫。


    小青山石洞,光線幽暗,韓雲盤膝而坐,麵前放著剛剛得來的東西。


    一冊名為《長春功》的功法典籍,一張符篆和一柄青色小劍。


    他捧起《長春功》書冊,仔細參詳起來。


    原來這是一本類似於《後土訣》的功法,也是共分十三層。


    這是一冊含十三層完整口訣的秘籍,讓韓雲看了心中蠢蠢欲動。


    他修煉的《後土訣》還缺四層口訣,不知何時才能補齊。


    可是一番掙紮,他毅然放棄了這個巨大的誘惑。


    通過近幾年修煉,再加上與這冊《長春功》相對比,韓雲隱隱猜出了一些東西。


    天地間萬物共分五行,金、木、水、土、火,五行相生相克。


    《後土訣》大概是一本對應於土行的修仙功法,而這《長春功》則對應於木行。


    他修煉了土屬性的《後土訣》,再半途轉修煉木屬性的《長春功》,不說還得從頭學起,光是五行相克的世間真理,他亂練功法,也不知會不會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不過這冊《長春功》最後的幾個法術倒是可以再練習一下。


    《長春功》上的大多法術在《後土訣》上都有記述,隻是多了兩個“驅物術”、“天眼術”。


    “天眼術”,是一種往眼上施展法力的小技巧,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可言。


    但它的作用與“靈目術”倒是有些相似,“靈目術”是用來探查有靈氣的靈草、靈石等物,而“天眼術”隻是一種用來觀察人體內是否擁有法力、以及法力深厚與是否精純的輔助性法術。


    韓雲一開始對這樣法術倒也興致勃勃,不停地用施加了“天眼術”的雙目探查自己的身體,結果看到身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白光,而且越靠近丹田部位,白光越濃厚。


    這就是所謂的靈力吧。用手觸之無形無質,也隻有在“天眼術”之下,他才能顯出蹤影。不過在一連使用了半天後,韓雲對這項法術也就失去了興趣。


    “驅物術”是一種能通過想物體內輸入法力,達到驅使萬物之目的的法術。


    韓雲照著書中所屬口訣,對著一塊方形條石施展,可是試了很多次,那根條石卻動也不動。他又換了一塊指頭大小的石子依然無效。


    接下來,韓雲對木頭、鐵器等很多東西都使用過了一遍,也是沒有效果。


    韓雲無奈的的小心翼翼拿起青色小劍,在見識了這把劍在白色錦衣少年――也就是那位鳳來儀仙師的手中大展神威之後,韓雲心中都升起一絲懼意。


    他朝青色小劍輸入法力,小劍吸收了法力,劍身泛起一層青芒。


    隨著法力不停地輸入,劍身竟奇異得自己漸漸浮起,而且越漲越大,直到他體內法力僅餘一半時,才停住了漲勢。


    韓雲用手一指洞底,大喝一聲“去”,青色巨劍一斬而下,“轟轟隆”一陣悸動,石壁上留下一條數尺深縫隙。


    “迴”,韓雲手口並使,巨劍緩緩變小,搖搖晃晃地飛落到手掌上。


    如此這般,韓雲驅使這把劍,在自己四周繞來繞去,直到法力耗盡。一個時辰後,韓雲體內法力通過打坐又補滿了。


    他手一翻動,一柄兩寸長的黃色小劍出現在了掌中,劍身上還有那件央求父親給他製作的鯊魚皮劍鞘。


    韓雲取下劍鞘,劍身黯淡無光,呈土黃色。


    他往其中不住的灌入法力,劍刃上散出一圈黃光,“嗡嗡”的跳動著,可是無論如何再也無一絲其他的異動。


    韓雲不要命的往劍中輸入法力,可是小劍沒有進一步的變化。


    他狐疑地運起“靈目術”朝劍身觀去,隻見輸入的法力隨劍體流轉,又從側麵一縫流出,消散在空氣中。


    原來如此,這黃色小劍劍身估計受了損傷,已經無法使用了。


    韓雲隻得將其用劍鞘裝好,好在此間還算鋒利,拿來削石砍樹,亦不至於一無用處。


    這種“驅物術”不知對符篆有沒有用。


    韓雲捏著鳳來儀使用過的那張符篆,往其中注入一絲法力,在往胸口一拍,隻聽“嘭”的一聲,一層青色光罩浮現在他身上。


    原來這符篆注入一點兒法力即可激,比驅使那小劍方便許多,根本用不到“驅物術”這種法術。


    要釋放法術,隻有將體內法力按照特定口訣所述路線運轉,方能功成。


    接下來的幾日,韓雲每日照常修煉打坐。


    韓燕南,這位韓家大家主倒也來拜訪過他一次,對他進行了極力拉攏。


    韓雲也未迴應,從始至終隻是淡淡的微笑著。


    幾日後,韓雲收到二伯來書,講述父親韓三柱升任了新州城內一間大商鋪的掌櫃,就連二伯自己也得到了升遷。信中二伯語氣甚是歡喜,極力誇讚家主英明,還叮囑他一定要好好為家族效忠。


    韓雲看到這裏,心裏直歎這家主還真會做人,不過對此他也是一笑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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