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活著,他已經死了。


    有些人死了,他還活著。


    有些人的一生漫長,如同滾滾江河,奔流不息。


    有些人的一生如同燦爛煙火,短暫且美麗。


    “生”和“死”的不同意義,值得用一生去探尋。


    有些人的死,是為大義而死,或許他們並不想死,但是他們非死不可。


    有些人的生,是為大義而生。或許他們並不想生,但是他們非生不可。


    然而,當一個人十分想死,但是他卻必須活著,而且必須堅強地活著的時候,他的心該是怎樣的心情,他的執又該是怎樣的執念,他心中的苦是否有人能夠分享?


    當然,更多的人不希望看到死亡,因為死亡是可怕的,盡管並沒有經曆過,因為一旦經曆了,那便是永久的死亡。


    如果非要說這世界上存在一個萬人皆為恐懼的東西,那便是死亡了,因為鮮有人去嚐試。


    但是這個說法,隻是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並沒有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有人會說,死亡其實並不可怕,怕的是生不如死。


    關於生於死的問題,總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故而,才有那麽多關於死的名言、警句、故事……


    夜淩和眾人此時並沒有討論生與死的問題,盡管死亡距離他們並不遙遠,上野天辰能夠救下獨孤刃的性命,但並不能永遠地保證他們不死,因為還有其他魔化的人,會再次和他們較量,吃一顆鮮紅的心才能作罷。


    夜淩此時也沒有想過生死,隻是想弄明白,這個世界到底經曆了什麽,華夏界到底在承受什麽,還有自己心愛的人……


    “年輕人嗬……”


    低沉沙啞的聲音如同暮鼓一般,但是這聲音有如穿越千年的古樸聲音,厚重,糾纏,沉重。


    夜淩、陳豐、獨孤兄弟、老學究……


    都是渾然一驚,這樣的聲音真如萬年古刹中大和尚口中的一聲阿彌陀佛,又如萬年出土的文物,被輕輕地扣了一聲,傳出來的曆史之音;更如一望無垠的星空中,一個懷才不遇,人到暮年的老者仰頭時的一聲長歎……


    如果要用一個詞去形容,那隻有一個詞可以勉強描述。


    ――便是“千年一歎”。


    誰人不曾容顏嬌媚?


    誰人不英雄少年?


    隻不過一切都是過眼煙雲,容顏再美,也擋不住歲月匆匆。


    英雄年少,意氣風發,也擋不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質疑。


    盡管時間流逝,但是阻止不了世人得懷念和追思。


    “年輕人”這三個字此時卻顯得如此地懷念、留戀、更有不盡的滄桑之感。


    這一聲深沉的如同高山壓頂,讓人喘不過氣。


    但是這一聲卻不僅僅如此,因為這一聲不合時宜。


    除卻夜淩不言,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數百歲的老怪物,一個個雖然容貌不甚顯老,但是都是存活了五六百年的修仙者,此時卻聽到了‘年輕人’三個字,都感覺到了莫名的奇怪。


    “你是誰?”


    然而夜淩的質疑,如同石沉大海,並沒有得到答案。


    夜淩的聲音不僅僅是從口中發出,而是帶有一道極強的神識,這道神識穿越了玄鐵門,尋找剛才那道聲音的軌跡,繼續穿行。


    一道道玄鐵門的阻隔,夜淩的這縷神識最終沒能追尋到這道聲音的來源便消散了。


    “這裏的玄鐵門,對神識的阻隔太厲害了,真不知道方才那一聲到底是誰人所說?”


    獨孤刃道了一聲,顯然他和夜淩一樣,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用神識探查,而且他神識出發的更早,但是還是沒有穿過層層阻隔,神識便在追尋的過程中逐漸衰減。


    “我也是,沒有發現這個聲音的來源。”陳豐和其他幾人都是麵麵相覷。


    許久,過了許久,眾人都屏住唿吸,但是再沒有聲音響起。


    “難道是幻覺?”獨孤尺有些遲疑地道。


    “絕對不是,我們都聽見了,怎麽可能是幻覺。”,陳豐斬釘截鐵地道。


    夜淩此時沒有說話,已經悄然地將神識分成了千萬縷,每一縷神識都十分細小,但是這些細小的神識卻形成了一種莫名的聯係。


    隻要再有帶有神識的聲音闖入,夜淩一定會抓住這縷神識,讓他逃不掉。


    “年輕的人們,老夫隻是提醒你們,不要忘了你們的本分……”


    許久之後,這縷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夜淩布置在四麵八方的神識突然瞬間集中,和這縷神識糾纏在一起。


    夜淩的神識如同紗網一般,將這道神識的出路都堵死了,將其圍住,不留下一個死角。


    夜淩聽到聲音的時候,就猜想如果是普通的聲音,絕對不會透過重重的玄鐵門,一定是一縷不弱的神識夾裹著聲音,才能傳的如此之遠,所以,夜淩便布下了自己的神識,準備守株待兔。


    “有心機的年輕人,你抓住老夫的這縷神識,意欲何為啊!嗬嗬!”


    此時,眾人皆是一驚,他們之間居然有人將老者的神識給鎖定了。


    雖然抓住一縷神識並不能幹什麽,本尊完全可以舍棄這縷神識,對身體雖然能形成一定的傷害,但是傷害也並不會太嚴重,所以老者並沒有什麽恐懼,當然,在他看來,自己也沒有必要恐懼。


    “你到底是何人?”夜淩的聲音不容置疑。


    又過幾個唿吸的時間,這縷神識才緩緩道。


    “我和你們一樣,是被圈養在這裏的人,隻是比你們老一些而已,嗯……我應該是最早來到這裏的……”


    夜淩申請凝重地道:“你方才所言,到底是和用意?”


    “嗬嗬,年輕人,別這麽緊張,老夫隻是提醒你們,別忘了自己的本分。”老者的語氣多了一絲舒緩,沒有了起初的沉重之感。


    “本分?”


    包括夜淩在內,眾人都是反問道。


    “對,你們的本分,老夫聽了你的談話,你們來自不同修真星,知道你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嗎?”老者徐徐道。


    眾人搖頭,顯然這是一直困擾他們的問題。


    “嗬嗬,這就是你們的本分,還不明白麽?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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