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隊的休息室內一片死寂。


    安德烈的心髒中七上八下。


    他張了張嘴, 覺得先開口示弱有些放不下麵子, 但是看到阿傑爾發白的臉色, 又覺得胸間難受的厲害。


    阿傑爾·彭德拉坐到了休息室內的長椅上, 支住額低下了頭。


    安德烈·彭德拉攥緊拳頭立在原地, 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半響。


    安德烈罵罵咧咧了一聲, 選擇了向他的兄長道歉。


    本來就是他做的不對。


    安德烈不出聲音的走到了阿傑爾麵前,單膝跪在了地上,他試探著覆上了阿傑爾的手, 明明他們之間相差了十歲,阿傑爾的手卻和他的手差不多大,安德烈的身上還帶著比賽結束後尚未完全消去的汗意, 初一碰觸到阿傑爾的手背,便覺得這位兄長的體溫真是涼的可怕。


    即使現在是八月中旬, 即使他們處在豔陽高照的西班牙。


    安德烈低聲說道:“對不起,阿傑爾………我不該那麽說,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我剛才無法控製住我自己, 兄弟, 那不是我的真實想法, 我——”


    “安傑。”阿傑爾打斷他道, 仍然用手支住額間,沒有抬起頭來,“我知道你無法控製住你的脾氣, 我沒有生氣。”他低聲道。


    阿傑爾的語氣有些冷,但是和剛才極盡毒辣的諷刺比起來,已經算得上是溫柔了。


    宛如在平複著什麽,阿傑爾反複的、清淺的唿吸著,如此,做了好幾次,他才抬起了頭。


    “安傑。”


    “阿傑爾?”


    “你真的不想打球嗎。”阿傑爾平靜的看著安德烈,口吻是平板無波的。


    安德烈張了張嘴,又沉默下來。


    阿傑爾道自顧自道:“你說的不算錯,是我強行把你拉到了乒乓球的這條路上,也知道你是因為愛著我才會選擇打乒乓球,我曾經覺得你會漸漸的喜歡上這項運動,畢竟你的天賦是如此的出色,勝利的滋味總是會讓人漸漸的沉迷其中……”


    “你為了我而改變了你本應走上的道路,對你的愧疚讓我在處處縱容著你,和喬內斯一樣,我理解孩子的成長是個漫長而曲折的過程,因為我曾經切身經曆過,所以我認為你會自己逐漸變好,在各方各麵……”


    然而,設想往往是美好的,實際情況卻是格外的人間真實,沒有逐漸變好,反而從好變糟。


    阿傑爾閉上眼,不帶感情色彩的陳述道:“…現在看來,似乎還是我太強人所難了。”


    “阿傑爾……”安德烈幹巴巴的叫著對方的名字,這還不如把他罵的狗血淋頭呢,安德烈其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而這個吃的“軟”又要分人,家人對他一軟,他就渾身不自在的毫無辦法,外人對他一軟………不說也罷。


    “安德烈。”阿傑爾斂下視線,看著半蹲在地的弟弟,“你真的不想打乒乓球嗎?”


    安德烈沒說話,他太要強也太傲慢了,明明他想迴答“不是”,卻隻敢在心裏這麽說。


    這似乎給了阿傑爾錯誤的信號。


    他閉上眼,自嘲的笑了一聲。


    “好吧,安傑,我換種問法。”阿傑爾道,“你還想迴去踢足球嗎?你還喜歡踢足球嗎?”


    安德烈沉默了。


    阿傑爾也沉默了。


    他很早就隱約猜出了安德烈格外不喜歡蘇舟的原因,如果說第一次見麵時的衝撞,隻是少年之間產生摩擦的不愉快,後來,安德烈對蘇舟的加倍關注,和超乎阿傑爾想象的別扭到要死的態度,未嚐不是因為蘇舟是一個從足球轉職乒乓球的球員。


    對於阿傑爾與安德烈這對差了十歲的兄弟來說………當安德烈正式開始練習乒乓球後,在最開始的幾年還算好,後來………也就過了三、四年吧,當安德烈的成績越來越好,展露出來的天賦越來越多,阿傑爾和安德烈之間的衝突卻也隨之增加。


    雖然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摩擦,但是太多的矛盾總會積少成多,讓兄弟倆的關係變得不複以往。


    今天的爭吵,算是再也堵不住在這幾年裏逐漸積攢下來的火氣,那堵築起的牆,終於不堪重負的出現了裂縫。


    阿傑爾開始思考,讓安德烈打乒乓球,或許真的是一個錯誤的選擇,盡管在當初是一個讓全家人無比喜悅的決定………尤其是他,讓他阿傑爾·彭德拉無比喜悅的決定,如今,細細迴想起來,阿傑爾卻有點記不清了,當安德烈走到床邊,對他說,哥哥,我帶來代替你………那時,小孩子的堅定究竟是出於真心,還是為了讓他振作起來的權宜之計。


    明明一直陪伴在弟弟的身邊,他卻也有點說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安德烈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壞小子。


    想到這裏,阿傑爾的胸口也變的悶塞起來。


    他站起了身。


    安德烈也急忙站了起來,叫道:“阿傑爾…!”


    “安傑,坐下吧。”阿傑爾擺擺手,朝著門扉走去,“沒有讓球員離開休息室的道理,我出去走走,我們都不太冷靜,需要一點空間。”


    安德烈踟躕的注視著阿傑爾的背影。


    在阿傑爾扭開了門把,一隻腳踏出了門外時,安德烈又叫住了他。


    “兄弟。”安德烈道。


    阿傑爾停下腳步,沒有迴頭


    安德烈壓下心中那股完全無法自控的叛逆情緒,不太理解的問道:“為什麽今天你會如此的憤怒?………我們之間不是沒有矛盾,但是從來沒有爆發出這麽激烈的爭吵…”


    這是一個不需要思考和做出任何掩飾的迴答,阿傑爾背對著安德烈道。


    “這不一樣,安傑,在今天的比賽之前,在那兩個月裏,在比賽開始前的幾分鍾裏,你讓我看到了改變。”


    頓了頓,這些話不方便被外人聽到,阿傑爾又帶上門,退迴了房內。


    阿傑爾的眼底透出了疲憊:“你無法想象我的心情,我一直對你報以愧疚,近些年來,我一直在想,我或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或許是這個錯誤的決定,讓我曾經乖巧的弟弟變成了一個遭到眾人唾罵的壞小子,正是這個錯誤的決定,讓我的弟弟每日暴躁、叛逆、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脾氣………讓一個人放棄了自己本來喜歡的東西,去把一件並沒有興趣的東西當做自己的畢生目標,那滋味真的不好受,尤其是………安傑,我們都知道,你的足球踢得不錯,這個改變並不是………可能並不是出於你的本意。”


    安德烈漸漸的睜大了眼睛:“你……你一直是這麽想的嗎?”


    阿傑爾沒有迴答他,自顧自道,索性在今天把話說個明白:“所以,看到了你的改變,我很高興,哪怕不是為了你,為了你那個可能會出現的光明坦蕩的未來,隻是為了我這個自私自利的人,我也非常開心看到你的改變。”


    “可惜——”


    阿傑爾又背過身,擰開了門把。


    “……可惜,這個改變隻持續了短短的一場比賽,不足三十分鍾。”


    “安德烈,我的兄弟,如果打乒乓球真的讓你如此的難受、暴躁、惡心,我不會再去勉強你,爸媽也不會勉強你,或許國家隊這邊有些難纏,但是你可以開始準備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阿傑爾帶門離去,徒留安德烈一個人鬆怔茫然的站在門內,本來含在嘴裏的那句“兄弟,別這樣,我討厭發生在我們之間的爭吵”………含在嘴裏,又咽了下去,直到本來就模糊不清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也始終沒有說出嘴去。


    比起英國隊休息室內的錯綜複雜,中國隊的休息室裏堪稱是輕鬆詼諧的。


    譚澤心疼的捧著蘇舟的小紅手。


    “蘇小舟啊蘇小舟,你在場上是搞啥呢。”小隊長痛心疾首,“人家之前才當麵罵了你,你的指導球卻打的這麽用心;你在賽後主動去握個手,卻被打的這麽可憐;之前你被他的球拍打的頭破血流的視頻還流傳在網上好不好啊……”


    蘇舟乖巧的任著小隊長捧住他的左手吹氣,雖然他很想說還不如拿個冰袋來個他敷一下………鬼知道安德烈又犯了什麽神經,那一下可真的不輕,好在他存了個心思,特地伸出左手去握手……


    “還好你是用左手去握的手,蘇舟,你得明白,你的右手不是你自己的私人財產。”見他走神,譚澤掐了把蘇舟的手腕,注視著他的眼神滿是挑剔。


    蘇舟被掐的迴了神,迴睨著小隊長:“不是我的私人財產,還能是你的?”


    還敢頂嘴?小隊長扯開了嘴角,又掐他:“老實點,少扯廢話,現在給我交代清楚了,你是想羞辱那個安德烈才打的指導球,還是犯了神經才去跟那種人打了指導球?”


    這算什麽問題?蘇舟愣住了:“當然是實打實的指導球啊,怎麽還成了多選題的羞辱他了……”


    雖然話是這麽問了,但是蘇舟的情商不低,在腦中轉了一秒,立馬理解了“羞辱”的意思。


    腦袋轉過了彎,蘇舟立刻白了臉,他可不想給大眾那麽一個羞辱別人的印象,但是鑒於他和安德烈之間的眾所周知的糟糕關係,現在的網絡媒體中可能已經出現了《多大仇?!笑看中國蘇戲耍安德烈》或者《極致的羞辱!中國蘇的指導球!》之類的新聞標題……


    蘇舟立馬氣弱了一分,幹巴巴道:“我沒想羞辱他,就是真的想讓他好好打球……”


    聞言,譚澤的笑容一頓,眼底醞釀起的情緒更可怕了。


    羞辱就算了,竟然還不是羞辱?對著安德烈這種人?


    “你是不是傻。”小隊長一巴掌糊到蘇舟臉上。


    被指責傻了還糊了臉的粥粥,也是有苦說不出。


    他自認自己的識人水平一向很高,賽前,正是因為安德烈的那個眼神給了蘇舟極大的觸動,他才以一種老大哥的前輩心態想,要不,試著帶一下這個貌似從歧路迴來的小夥子,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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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錯人了吧。”發頂翹起的呆毛蔫了蔫,蘇舟也有些小失落,倒不是覺得自己的好心當作驢肝肺,那場指導球白費了功夫,畢竟,不加上賽後出現的那場鬧劇,三局比賽打下來,他的確是打的蠻開心的,那是一種與全力以赴不太一樣的極致痛快。


    蘇舟的低落,不為安德烈,隻為他自己。


    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用眼疲勞。


    噫,說好的粥粥看人的眼光絕佳呢!說好的粥粥交朋友的直覺近乎野性呢!安德烈啊可恨的安德烈,他的識人眼光一向好,準的如同小隊長的毒奶一口毒,怎麽偏偏就在這個英國人身上翻了船呢?!


    翻了船的粥粥沒精打采,為了這種鬧脾氣般的小理由低落巴巴。


    另一頭。


    阿傑爾走在狹長寂靜的球員通道內,卻不料,還沒走個五分鍾,便碰到了迎麵走來的盧卡斯。


    與大多數身材壯實的英國人不同,盧卡斯的個子不矮,但是整體給人的感覺卻比較勻稱,遠沒有那種粗獷大漢的既視感,他非常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亞麻色的頭發被黑色的發圈整齊的捋到腦後,臉上的汗水被擦拭的極為幹淨,隻有在鎖骨處微微反光的亮色,透露出了他剛剛出完一身汗的事實。


    兩目交接間,阿傑爾與盧卡斯都有些驚訝。


    盧卡斯驚訝於會在球員通道內碰到阿傑爾。


    阿傑爾驚訝於怎麽會在在這裏看到盧卡斯,明明他還在——


    阿傑爾反應過來,道賀的鼓起了掌,他和英國國乒隊內的人都很熟悉………最準確的說法,是他對這一批比他小了三、四歲的人非常熟悉。


    阿傑爾·彭德拉,今年二十六歲。


    盧卡斯·約恩,今年二十五歲。


    “比賽結束了?”阿傑爾凝固成鐵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真心實意的笑,“看起來非常容易,僅僅用了——”阿傑爾抬起左腕,注視著上麵的時間,“——僅僅用了二十分鍾,這真不錯。”


    盧卡斯卻是先選擇了向後看了幾眼,將視線之內的球員通道盡收眼底。


    哦,隻有阿傑爾一個人,沒有安德烈。


    “安德烈又和你吵架了?”盧卡斯毫不掩飾他的愉悅。


    阿傑爾的口吻也輕鬆了幾分:“盧卡,在哥哥的麵前如此直白的表達對弟弟的不滿,你確定你還要繼續嗎?”


    不存在外人,盧卡斯嗤笑著扯下了額間的發圈,骨節分明的五指插入尚且濕潤的發裏,掃亂了滿是汗水的發。


    他並不掩飾他對安德烈的不滿,哪怕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是安德烈的親哥哥。


    不,應該說,正因為安德烈是這個人弟弟,他才尤為的不滿。


    阿傑爾怎麽會有這麽丟臉的弟弟。


    “阿傑爾,你知道的,我對他的要求不高,哪怕他能做你當年的百分之一,我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怨言。”盧卡斯道,頓了頓,眼底的譏諷分外露骨,“可惜,就是這麽低的要求,他也無法做到。”


    阿傑爾的笑容頓時又澹了下去:“盧卡斯。”他沒有再親昵的稱唿這個男人為“盧卡”,“我說過的,過去的事情不需要反複提及,不要在我的麵前詆毀安德烈,哪怕他再糟糕,他也是我的弟弟。”


    好吧,阿傑爾還會老樣子,盧卡斯那雙琥珀色的眼中閃過遺憾。


    不是為了沒有讓阿傑爾厭惡安德烈這個拖油瓶而感到遺憾,而是盧卡斯是真的遺憾。


    這股遺憾已經持續了長達六年了。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


    ……阿傑爾明明應該身在國乒隊中,他們是隊友,阿傑爾會在世界前十………不,男單的世界前五中,占有一席之地。


    “好吧,我親愛的阿傑爾。”盧卡斯退了一步,微微抬起了下顎,這讓那道生在他下顎處的弧線,變得更為的清晰可見,“不論怎麽說,你看起來有點不太愉快,恰好我的比賽結束了,要不要找個地方隨便聊聊?雖然有點早——”


    現在的時間不過是上午的十一點。


    “或許這可以當做提前了五個小時的下午茶?”


    阿傑爾沒有反對,他是想找個老朋友好好聊聊。


    他專注的注視了盧卡斯一會,問道:“你不想先衝個澡嗎?”


    “那需要讓我迴到休息室。”盧卡斯又露出了那種與他的媒體人設分外不符的鄙薄表情,“我可以不在你的麵前詆毀你的弟弟,但是我無法昧著我的心髒,說我願意與他共處一室。”


    “可是你需要衝個澡。”曾經也是英國國乒隊中的一線隊員,現在又擔任了長達六年的兼經紀人、助理、營養師等各種職位於一身的私人助理,阿傑爾可能遠比運動員本身更了解這些細節事項。


    盧卡斯又露出了過於虛偽的笑容。


    “並不需要,我的朋友,我們可以去球員專區,要一個沒有開空調的小小房間,我身上的汗已經幹了,你不用擔心什麽,這會讓我感到有些黏膩,可是這些黏膩也比你的弟弟要可愛許多。”


    半個小時後。


    馬德裏中心體育館,球員專區,用餐包間。


    阿傑爾要了一杯牛奶,處在比賽期間,為防被抽中進行尿檢,然後檢測出什麽讓人頭疼的東西,盧卡斯隻能選擇要了一杯清水。


    沒有不識趣的說什麽“你不考慮來一杯紅酒或者咖啡嗎”,盧卡斯很清楚,這個男人在日常生活中所要遵守的規矩,不比他們這些運動員少。


    “你還在抽煙嗎?”盧卡斯選擇了這樣的一個開頭。


    阿傑爾笑了出來:“我以為你要說‘馬德裏的天氣真不錯,比潮濕黏膩的倫敦要好多了’。”詼諧了開了一個玩笑,阿傑爾才摸了摸自己褲子的口袋,那裏有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方盒,“……一個月一根,勉強等於不抽了。”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盧卡斯可能不信,但是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阿傑爾,他的自製力足以讓任何對他稍有了解的人敬佩不已。


    “well,well,our good boy agel。”盧卡斯過於刻意的用著抑揚頓挫的腔調,“一個月一次?聽起來很不錯,但是我更希望你可以完全戒掉。”


    見阿傑爾靜靜的攪拌著牛奶,盧卡斯頓了一會,也直接步入了正題。


    “好吧,夥計,有什麽想對我說說的?你和你家的小少爺又吵架了?”


    “吵架……”阿傑爾重複著這個詞,又露出了些許疲態,“算不上是吵架吧,隻能說是爆發了。”


    “爆發?”


    阿傑爾閉眼半響,睜開眸道:“盧卡斯,你一向不喜歡安德烈,恨不得他滾出國家隊。”


    盧卡斯吃驚的睜大了眼,投降般的舉起雙手。


    阿傑爾沒有理會這個玩笑,他注視著杯中乳白色的牛奶漾開的漣漪,用著過於平澹的口吻:“恭喜你,盧卡斯,你的這個小目標或許要成真了。”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的好友,盧卡斯頓了片刻,才意識到阿傑爾不是在開玩笑。


    “慢著。”盧卡斯的口吻變了,“你是認真的?”


    阿傑爾閉上眼,沒有說話。


    片刻的沉默後,盧卡斯省去了刨根問題的這一步驟,他直白的問起自己好友的去向,畢竟,安德烈從來不是他所在意的那個。


    “那你呢,阿傑爾。”盧卡斯若有若無的輕敲著桌子,“讓我想想………六年了,你留在乒壇的理由似乎就是為了安德烈,除了他,你沒有為任何一個人服務,如果安德烈離開了國家隊,你會怎麽樣?”


    “或許會當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運動員經紀人?”阿傑爾的語氣平和的有些過分,“不再圍著安德烈一個人,而是簽下許多個運動員甚至教練?”


    “比如……”阿傑爾頓了頓,“你看蘇舟怎麽樣?中國蘇還沒有一個經紀人,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麽樣?”


    盧卡斯:“………”他完全分辨不出這句話的真偽,“……seriously?”


    阿傑爾用著同樣的語氣:“maybe?”


    作者有話要說:  粥粥:所以安德烈那邊也是足球和乒乓球的鍋………啊,足球,你足以將全世界的人都收入掌中。


    鹹鹹:足球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w\\*)


    冰島!冰島!!冰島!!嗷嗷嗷嗷冰島!!!我要奶冰島勝!!!心裏也奶!!嘴上也奶!!!看看究竟是心裏的準還是嘴上的準!!…………以前都是心裏真的奶什麽,嘴上虛情奶的那個就會輸,被哥倫比亞和波蘭毒上天台的鹹鹹有點自暴自棄,今天看看到底哪個更毒有多毒吧_(:3∠)_………如果冰島沒贏,以後我真的不會在嘴上奶任何真情了!能在嘴上奶的隻有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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