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任誰在睜開眼的第一刹那,看到眼前有一張放大的臉龐——哪怕這張臉長的再俊俏,也會被嚇上一跳。


    被嚇了一跳的粥粥毫不猶豫的用粥爪子糊了這個人一臉。


    被糊了一臉的賀錚:“………”他把臉上的爪子捏在手裏,眉梢微揚,冷冷一笑。


    蘇舟抽爪子,但抽不迴來,賀錚捏的太緊。


    …咳。


    粥粥理直氣壯的指責對方:“錚哥,大清早什麽毛病,會把人嚇出病來的你知道嗎?”


    “大早上?”賀錚側眸,淺棕色的地板上波光粼粼,窗簾的縫隙中透出萬千陽光,他的眼中溢出諷意,太陽高照的時候,你跟我說是大早上?


    “豬。”他低笑一聲,鬆開了蘇舟的手,走到窗邊,將窗簾一把拉開。


    陽光如流水,灑滿地板,穿透室內一地。


    有點刺眼,蘇舟捂住眼,把頭塞進枕頭裏,滾了個身。


    “起床了,小豬仔。”走迴床邊,賀錚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枕頭。


    蘇舟嘟囔:“滾滾滾,再讓我眯一會……”


    “真不起?”賀錚又拍了拍枕頭下蘇舟的頭。


    裹在枕頭下,蘇舟裝死,一動不動。


    “馬上快16歲了,不嫌丟人。”真沒辦法,床頭的床墊凹了下去,賀錚坐到床頭,扯了扯嘴角,用著商量的口吻,“那隨便聊聊,你精神精神再起?”


    “唔……”蘇舟悶悶的應了一聲,光溜溜的胳膊伸出被子,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又迅速的縮了迴去。


    他是真的怕冷,怕死了的那種。


    於是賀錚來閑聊了:“昨晚你幫我脫的衣服?”


    蘇舟鑽出枕頭下,頂著一頭雞窩,睡眼朦朧:“你睡得跟豬似的,把你扒的隻剩內褲也沒反應。”


    “也是你幫我蓋的被子?”


    “感動吧?轉身,直走,出門,讓我再眯會,不謝。”


    這可真是為了賴床而無所不用其極,賀錚失笑,忍著捏捏小孩耳垂的衝動,嘖嘖有聲:“你這賴床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了?”


    蘇舟翻了個身,背對著賀錚:“礙不了正事,樂意,不改。”


    賀錚脫下鞋,翻身躺到了床上。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蘇舟又翻了個身,與賀錚雙目相對,因為剛睡醒,眼底帶著絲疲憊的水霧:“你不是來叫我起床的?”


    賀錚挑挑眉,沒否認。


    “那你怎麽自己又躺上來了?”


    賀錚扯了扯唇角:“因為有個小朋友不聽話,哥哥說了昨晚抱他一起睡,卻又一個人獨守空閨,跑來了客房。”


    蘇舟:“…………”得了便宜還賣乖,強詞奪理,粥粥好心把床讓給你,你敢說昨天晚上一個人睡的不香?


    蘇舟正想翻個身,沒想到賀錚突然伸出手,一把掀開了他的被子。


    熱氣灰飛雲散,散的蘇舟一個透心涼。


    “哦~”隻是一眼的功夫,男人含著絲調侃的痞意,悠悠的拖長了音,“我是不是該誇誇你,現在至少懂得穿內褲睡覺了?”


    蘇舟被激的渾身一個哆嗦,立馬翻身而起,搶迴被子裹到身上。


    “不錯啊。”男人笑出聲,意有所指,“長大了不少啊,小朋友。”


    蘇舟:“………”睡意全沒了,蘇舟抬眼看賀錚,與他穿衣隨意舒服的態度比起來,即使在家裏,賀錚也穿的跟t台明星似的。


    同樣是普通的衣服,蘇舟的普通是真的普通,賀錚的普通是低調內涵重細節,恰到好處的量身剪裁,並不是純白色的輕微色差,袖口巧妙的收緊設計……


    蘇舟敢打賭,賀錚身上的這套常服絕對是沒有名牌的私人訂製款。


    再嚴實的衣服也裹不住賀錚這個天生的衣架子該展露的風采,蘇舟眯眼把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真有點想把對方的衣服給扒的一幹二淨的衝動。


    嗯,他昨晚已經這麽做了。


    “你當昨天誰給你扒的衣服?”打量了一遍,蘇舟笑彎了眼,“你也不錯啊錚哥哥,真是雄風不減,和當年比起來,一點沒變。”


    “沒變?”賀錚摸摸下巴,說起話來不害臊,“我明明……”


    “滾滾滾,早上起來沒心情和你貧。”有點起床氣,蘇舟拿起床頭櫃的居家服,伸直胳膊套在身上,賀錚的目的已經達到,這下是被鬧的一點睡意都沒了。


    蘇舟有些暴躁的把賀錚踹出了門,半小時後,屋子裏的三個人坐在了客廳的餐桌上。


    當天沒正事的時候,粥粥起床的時間從來不是早餐的喝粥時間,而是午飯時刻。


    今天的午餐是陳清凡做的,舅舅的手藝還沒有蘇舟好,炒了一個青菜,下了三碗分量十足的牛肉麵。


    他們家沒有食不言的習慣,談話往往是在餐桌上進行的。


    今天是周四,和歐洲選手的互動在周日,表演賽在下周一。


    “計劃?”聽到陳清凡的問題,蘇舟扒了一口菜,眼珠子轉了轉,戳了戳身旁的賀錚,“對了,你和那個奧古斯特關係怎麽樣?舅舅這邊沒有內部消息,你呢?表演賽的對手確定了嗎?”


    “有點消息。”習慣成自然,賀錚將青菜中的蒜塊和薑片挑到一邊,小朋友不吃這個。


    這句話吸引了蘇舟和陳清凡兩人的注意力,如果隻有蘇舟一個人,賀錚還會再壞心的吊吊胃口,但看陳清凡也在這裏,便也不賣關子。


    他用筷子敲了敲碗,慢悠悠的,又語氣篤定:“奧古斯特絕對不會參賽。”


    蘇舟蹙起眉,若有所思,他明明感到奧古斯特對他起了戰意,怎麽……


    “他的時間安排不開?”


    “不。”上挑的嘴角勾出的笑容放肆,賀錚輕描淡寫的說,“因為我不讓他現在和你打。”


    蘇舟:“………錚哥,你的臉——”蘇舟把筷子緩緩的從左劃到右,“有這麽大?”


    “別鬧,嚴肅點。”陳清凡敲敲蘇舟,放下碗筷,對賀錚道,“你和奧古斯特的關係這麽好?國內怎麽一點都沒報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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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賀錚的身份以及地位,如果是在體壇中有私交甚好的好友,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見賀錚沒有立馬迴答,陳清凡便也沒了刨根問底的心思,迴歸正題,追問道:“那關於來的對手可能是誰,有沒有具體點的消息?”


    賀錚沒有立即迴答,他的唇線微微翹著,衝著蘇舟笑了一下,那笑容有點輕佻。


    得,粥粥秒懂:“好錚哥,麻煩您老人家給我們講講?”蘇舟無聊的扒著麵條,語調毫無波動。


    “具體點的消息也有。”滿意了,賀錚收迴笑意,伸出兩根手指,“而且有可能來的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不止一個人?陳清凡驚訝道:“雖然亞洲乒協在官上給出的消息是至少會請來一位歐洲前十名的選手……但是明眼人看在眼裏,都知道頂多也隻能請來一名,沒想到竟然真的是至少一名?”


    陳清凡所言其實不錯,本來能請來的歐洲選手真的隻有一人,而之所以現在能變成兩人的原因,賀錚也知道,因為奧古斯特,因為蘇舟。


    “有一名我不太確定。”賀錚說,“大概會是排名第五左右的選手,但是另一名應該是今年剛剛晉升至世界排名第十的德國小將。”


    蘇舟對這個世界的乒壇排名並不是非常了解,前幾名的世界選手他能叫得出,但如果說到剛剛晉升的新手,他的了解並不是太夠,幸好這個世界的他之前是踢足球的,如今表現的茫然一點也不會惹人懷疑。


    而蘇舟不知道,但並不代表在乒壇中沉浮了數十年的陳清凡不知道。


    新手,德國小將,剛剛晉升……


    他在腦中迅速的過了一遍,便得到了答案。


    “…尤利安·阿茨特。”陳清凡皺著眉,叫出了這個名字,但他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不對,不太可能是他啊………賀錚,你從哪裏來的這個消息?準確性高嗎?”


    “奧古斯特。”賀錚叫出了世界第一的名字,解釋道,“我今天早上剛剛和他通了電話。”


    蘇舟舉手提問:“舅舅,為什麽你說不可能?”


    陳清凡解釋說:“粥粥,還記得之前的英國友誼賽嗎?尤利安·阿茨特是德國青少年隊的隊長,和你同齡,他的世界排名今年剛剛晉升到了第十名,被譽為歐洲新一代的乒乓球天才,也被視為奧古斯特·沃爾夫的當之無愧的接班人,也是本來我們友誼賽的對手。”


    哦,友誼賽啊。


    蘇舟吃飯的速度很快,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他碗中的湯麵已經被他吃的連一口汁也不剩了。


    摸了一把吃飽了飯也仍然硬邦邦的腹肌,蘇舟抽出紙巾,擦擦嘴角:“說起來,舅舅,好像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當初的那場友誼賽突然換對手的原因?”


    這個話題……


    這個話題說起來有點尷尬了,陳清凡難得的裝了一迴傻,從順入流的跳過了這個話題:“我剛才說不可能,是因為除去把友誼賽的國家從中國換成了俄羅斯外,德國青少年隊的一切行程都沒有變,他們現在……”因為本來的對手是德國青少年隊,陳清凡在此之前做了大量的功課,他大概迴憶估算了一下時間,說,“他們現在應該是正在日本打友誼賽,如果要趕迴來……”


    賀錚接口說:“如果尤利安要來參加這一場表演賽,勢必要錯過在日本的某個地區進行的友誼賽。”


    話畢,賀錚微微一頓,漆黑深邃的眸子裏仿佛沉澱著萬千星海,他的目光看向了蘇舟:“蘇舟,這是奧古斯特的建議,他親自給青少年國家隊的教練以及尤利安本人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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