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道人形幻出,伸手托住毛滿月。是柳下男!


    飛星看見柳下男,雙手抱拳對柳下男一躬,捂著右臉騰身飛去。


    正在客棧內酣睡的呂無病幾個聽見響動,全都衝了出來。


    鍾浩毅驚唿道:“阿男是你!啊呀,滿月……滿月怎麽死了?”


    呂無病聽見鍾浩毅大叫,趕緊衝了上去,一手托住毛滿月,一手推開柳下男。


    隻見毛滿月雙眼圓睜一片死光,嘴巴張得老大卻沒有唿吸。先前還活蹦亂跳的毛滿月,早已經魂歸幽冥了。呂無病心痛如刀絞,把毛滿月移給慧來托住,從懷裏抽出探天竹,指向柳下男怒喝道:“說,為什麽要殺害滿月姐?”


    “你是說我殺了這個姓毛的?”柳下男知道自己被誤會了。


    呂無病喝道:“我們聽見響動立刻就衝了出來,卻隻看見你一個人在。你說,兇手不是你還會有誰?”


    本來是能夠解釋的,可是柳下男看見呂無病又是手持竹鞭指著自己,又是怒喝不停,心中氣惱不已,雙手背負仰頭說道:“呂無病,就憑這些,你就說是我殺了姓毛的?”


    呂無病說道:“就憑這些?柳下男我問你,義勇大哥的死究竟是怎麽迴事?你為什麽無緣無故要給大哥丹丸,又為什麽要叫大哥卸甲歸田?大哥的死一定和你有關。而現在滿月姐又無緣無故死在了你的手上,你還敢不承認自己是兇手?”


    柳下男被呂無病氣得滿臉怒火,不加思索地說道:“呂無病,如果你偏要這麽說,那就把我當作兇手吧!”


    火上已經澆了油!呂無病怒喝道:“你果然承認了。好,那你就給義勇大哥和滿月姐償命吧!”手中探天竹直奔柳下男頭顱打去。


    柳下男見呂無病真敢對自己動手,氣得火冒三丈,左手並起食中二指戳向呂無病右手手腕,右手一個巴掌搧向呂無病臉頰。


    一個邢義勇先死,又一個毛滿月後亡,呂無病激動地根本無法思考招式變化,就這麽不躲不讓,右手鞭照舊打下。


    慧來和鍾浩毅急得大喊“住手”,可惜已經晚了。


    “啪、啪”兩聲,第一聲是柳下男搧中了呂無病的臉頰。第二聲是呂無病的竹鞭抽著了柳下男的左臉,把柳下男打的一個趔趄跌出去兩丈遠。


    柳下男伸出的兩根手指雖然點中呂無病握鞭的手腕,卻並沒有擊落呂無病手中竹鞭。原來是呂無病自從吞服了邢義勇贈送的龍珠之後,不知不覺間早已變成銅皮鐵骨,根本不會在乎柳下男一指。反而是呂無病的手腕壓彎了柳下男兩指,探天竹依舊一鞭抽打在柳下男臉上。


    再看柳下男,左臉頰上頓時凸起一道紅杠。


    柳下男手捂臉頰、兩眼含淚,對著呂無病怒喊道:“呂無病,我和你拚了!”伸出右手二指,就要祭出指上光劍。


    呂無病看著柳下男的模樣、呆住了,心裏浮起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鍾浩毅趁此機會攔在兩人中間,對柳下男說道:“阿男你冷靜些,你看邊上,都圍滿人了。”


    柳下男望向四周,隻看見四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原來一番響動喧鬧,把鎮上的人全都吵醒了。


    柳下男自然無法再施展出法術,怨恨地拋下一句:“呂無病,你給我等著。”擠開人群,消失不見了。


    呂無病腦子裏一片空白,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麽?自己這又是怎麽啦?


    慧來衝呆立著的呂無病叫道:“無病,你快過來看看,滿月姐身上怎麽沒有傷痕?”


    呂無病迴過了神,蹲下身子查看毛滿月。一邊看,一邊落下淚來。果然沒有傷痕!呂無病心中暗驚:不會又是……伸手探向毛滿月心髒部位,觸手綿軟一片,是八臂兜風掌!


    “啊呀”一聲,呂無病跌坐在地兩眼望天,滿腦子混沌不堪。口中喃喃自語道:“八臂兜風掌,是舊大師兄呂飛星幹的?反正不可能是阿男,我冤枉阿男了!”


    天空中,曙光已經露出,太陽慢慢升起,陽光透過晨霧射了下來。


    毛滿月灰的雙眸正慢慢轉黑,慢慢開始收縮。“呃……”一聲,毛滿月居然坐了起來、複活了!把呂無病三人嚇得手足無措。


    呂無病左手扯住慧來、右手拽住鍾浩毅,一同往後躥去。口中還大喊:“屍變了,屍變了!”


    圍觀人群聽見喊“屍變”,嚇得轉眼就逃走了十有七八,剩下一些膽大的也隻敢站在老遠觀瞧。


    鍾浩毅說道:“不對,滿月她不是屍變,她有心跳,是複活了。”


    “不可能。被八臂兜風掌擊中心髒,怎麽可能還會複活?”呂無病當然不信,走上前去單腿跪地,伸手掌按在了毛滿月的胸口。


    咦!被擊得粉碎的骨頭怎麽複原了?果然有心跳,還有又軟又滑的一團肉頂在掌心,呂無病忍不住多捏了兩下!


    “啪”,又是左臉!柳下男的掌印還沒退去,現在又疊上了毛滿月的“五指山”!


    呂無病顧不上被打,攙起毛滿月急問道:“滿月姐,原來你沒有死?太好了!為了你,我差一點和阿男大打出手。快說,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兒?”


    “你……說什麽?你是說你為了我和姓柳的大打出手?那你有沒有把姓柳的打死?”毛滿月一邊反問呂無病,一邊用手去抹呂無病臉上眼淚,心中卻在為呂無病的舉動感到得意萬分。


    呂無病躲開毛滿月的手掌,說道:“怎麽可能打死阿男?我又不是他的對手。不說那個了,還是快說說你吧,究竟是怎麽迴事?”


    鍾浩毅說道:“無病,這裏說話不方便,咱們還是先迴客棧再說吧!”


    四人一同往客棧內走去。


    毛滿月暗中用手指戳了戳呂無病後背,見呂無病迴過頭來,毛滿月又把雙手舉在自己胸口作抓撫狀,然後對著呂無病張牙舞爪、麵目猙獰。意思是告訴呂無病,你膽敢偷摸我的胸部,看我怎麽教訓你。嚇得呂無病急竄去了頭一個。


    ……


    一棟竹樓內,柳下男正和一位少女席地而坐。


    這位少女十六七歲模樣,穿著青衣黛褲,臉上也不施粉黛,看打扮像個村姑。卻依舊難掩她的秀麗清雅、美豔動人。她,就是修羅天魔界的魔蝶公主刑詠。


    柳下男對刑詠說道:“姑姑,我再也不想見到他們了。我好心被他們當作了驢肝肺不算,現在居然還讓他們當做了殺人兇手。”


    刑詠問道:“你這又是怎麽啦?”


    柳下男撅起嘴巴、氣唿唿的說道:“簡直把我給氣死了,尤其是那個呂無病,我……我和他誓不兩立。”


    刑詠說道:“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你就不能好好說麽?”


    柳下男說道:“他們一會兒把個五勇將軍當辛無用,一會兒又把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女孩子當辛無用。真的辛無用明明站在他們麵前,他們偏偏不認!”遂把一路上所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刑詠。


    刑詠聽罷沉思起來。


    柳下男見刑詠久久不動,問道:“姑姑,你怎麽了?”


    刑詠抬頭說道:“那個五勇將軍姑且不論,可那個叫毛滿月的姑娘確實是應驗了一心五用的預言。這也太巧了,這世上居然還有一個和你一樣能一心五用的人!好在她已經死去,否則你姑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我現在反倒希望那個姓毛的沒死,這樣就可以讓他們五個同行,好省卻了我許多麻煩。”柳下男賭氣說道。


    刑詠說道:“你呀、你呀,要是早先和他們相認,怎麽會有後來這麽多麻煩?都一個個從小就把你給寵壞了,養成了你現在任性妄為的性格。”


    柳下男見刑詠不僅不幫自己說話,反而還來責怪自己,委屈地說道:“那好,我不管了。你們愛找誰就找誰去吧,反正說什麽我都不幹了。”說罷,起身奔出了竹樓。


    奔出數十步,柳下男放緩度,心想:怎麽姑姑還不喚住自己?又向前走出十幾步,柳下男停了下來,轉身看著竹樓暗道:姑姑從小對我那麽好,我怎麽能夠這樣對姑姑說話呢?可現在轉迴去也實在太沒麵子了,姑姑要是叫我一聲該有多好啊!欸,在姑姑麵前爭什麽麵子?我還是迴去認個錯吧!想罷,重又走迴竹樓。


    姑姑已經不在竹樓中,她去了哪裏?一定是給自己氣走了!柳下男越想心中越慌,從樓內到樓外大喊“姑姑”,可就是找不到。難道姑姑又去混沌塔中了?柳下男拔腿衝入竹林。


    竹樓外四麵都是竹林,沒有通道。混沌塔離竹樓有一裏多遠,四麵則是沼澤泥潭圍住,也沒有路可通。這難不倒柳下男的土行術,隻見柳下男往地下沒入,又從混沌塔門前現出,推開塔門進入了塔中。


    塔內的階梯不是向上,而是往下。柳下男一邊喚著“姑姑”,一邊朝下層走去。


    直走到最底層,刑詠果然在!和從前一樣的跪在一支鞭前麵,默默流淚。


    柳下男輕輕走上前,跪下來挽住刑詠的手臂,說道:“姑姑,蘭兒知道自己錯了。姑姑您原諒蘭兒,不要再傷心了好不好?”說著說著,自己也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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